11趁人之危?
王婉也不記得合歡散的藥效是什么時候過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里,渾身無力得像是一團棉花。 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她大多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被那合歡宗的妖女下了合歡散,而且還扇了好幾巴掌,然后那個魔修差點要了她。最后應(yīng)該是張子承救了自己。 她只用幾秒鐘便確認了自己還是完璧之身,至于神智不清時張子承做了什么,她早就不記得了,腦袋里疼得快要炸掉,她也不愿意去想。 房門打開,不出所料是張子承。他手中端了一碗熱粥,放在她床前的木桌上。 昨夜的事情過后,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面對她時的心態(tài)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樣了,具體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坐到她身邊時,情不自禁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面頰,然后將她鬢邊的碎發(fā)別在耳后。 “餓不餓?有沒有哪里難受?” 王婉先是搖搖頭,然后抬起面頰對著他:“我臉上火辣辣地疼?!?/br> “我看看?!睆堊映信踔哪?,有些心疼地看著那兩個泛著青紫的巴掌印,然后趁她沒注意,突然吻了上去,“這樣還疼不疼?” “疼!更疼了!”王婉趕緊遠離他,心里想這人多半是有些惡趣味在的,不然怎么總挑自己薄弱處下手。 身邊的人把她撈回來,抱在懷里,安慰似的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臂:“我知道你難受。你且放心,秦楨楨和她身邊的那個魔修,我一個也不會放過?!?/br> 王婉其實已經(jīng)有些不太想提起這件事了,畢竟她和張子承都栽在了同一個人手里,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況且昨天晚上的經(jīng)歷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她估計需要調(diào)整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過來。 她抱著自己的腿,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師兄,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弱?” 張子承遲疑了片刻,似乎在想她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隨后如實回答道:“雖然確實不算很強,但你還未及二十便已突破金丹期,卻也殊為難得?!?/br> 王婉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可是這一路,若不是有你們,我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br> “師妹,沒有人能獨擋千軍萬馬?!睆堊映衅届o地看著她,“自己變強的同時,學(xué)會把后背交給信任的人,也是一種勇氣?!?/br> 這一瞬間,王婉突然想到了云宸。 自己強大的時候,不惜站在對方身前;自己脆弱的時候,也不吝向?qū)Ψ角蠼?。既有能力保護自己,又可以放心讓對方保護。王婉突然明白為何自己看到張子承和云宸相互配合時,會產(chǎn)生一種羨慕的情緒。 只是像張子承這樣高傲的人,也會有坦然接受自己軟弱的時候嗎? 張子承見她有些愣神,以為是自己沒能安慰到她,于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就拿獬豸那一戰(zhàn)來說,如果沒有你,我們另外幾個人都不見得能全身而退?!?/br> “哦……”王婉對著他笑,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道,“那既然如此,我收點報酬不過分吧?” 說完,也不管張子承答沒答應(yīng),便撐起身體,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誰知這一下,張子承反應(yīng)有些大地往后撤了一撤,隨后將她的兩只手抓在掌心里,叫她動彈不得:“好了,若是不舒服便好好休息。” 畢竟昨夜的事情,雖然王婉不記得了,但張子承卻是實實在在憋了一個晚上,他親吻她的乳尖、把分身擠在她陰蒂處狠狠摩擦的畫面都還歷歷在目。此刻好不容易聽話了些的yinjing垂在身下,只要再受一點兒哪怕是輕微的刺激,便能再度立起來。 果不其然,他低頭一看,便看見自己兩腿之間又鼓起了一個大包,頓時深感頭疼。 王婉被他禁錮著,卻是無法看見他身體的反應(yīng),有些疑惑地道:“怎么?就許你咬我,不許我咬你?” 張子承沉默了片刻,心想這小師妹還真是不聽話。 “若是不怕我要了你,便再試試?!?/br> 王婉反應(yīng)過來,頓時惱怒萬分:“張子承,你這個表里不一的臭男人……” 張子承見她惱羞成怒,卻越發(fā)覺得有趣起來,俯下身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啄:“我確實表里不一,日后你會更加清楚?!?/br> “……”耳朵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王婉瞬間渾身一僵呆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小聲罵道:“張子承你這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臭流氓,還覺得我在夸你是嗎?” 罵完以后,她立即覺得有一些后悔,按張子承以往的表現(xiàn),他說不定還真的有這個色膽。 于是有些害怕地往前挪了挪身體,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垂下頭低聲道:“那個,昨日多謝你。一是謝你救了我,二是謝你沒有趁人之危?!?/br> 張子承微微一愣,隨后再度沉默了。 昨夜自己在她身上做的事,算不算是趁人之危,他也不知道。 深思許久,他將下巴放在她肩頭,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 張子承在從王婉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巧撞上了準備來看望王婉的柳輕寒。 “她休息了?!?/br> 張子承皺了皺眉,他現(xiàn)在對王婉的占有欲迫使他對任何接近她的男人產(chǎn)生敵意。 有那么多人對她虎視眈眈,好像其他男人一旦觸碰到她,她就會被折磨成昨天那樣似的。 更何況柳輕寒對王婉的想法世人皆知,柳輕寒用在她脖子上種下一個印記來宣示主權(quán),為何他張子承就不可以讓柳輕寒知道房間里的人是他的? 柳輕寒聽出他語氣里不善的意味,也不知是真不生氣還是假不生氣,只是抬了抬自己端著藥碗的手。 “師兄不必介懷,我不過是去送碗藥,不會打攪師姐休息的。” “藥給我吧,另外有想說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帶進去?!?/br> 柳輕寒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不必勞煩,我與師姐師出同宗,還用不著旁人來帶話?!?/br>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此外,不論師兄與師姐如今是什么關(guān)系,有一點還請師兄知曉?!?/br> “說吧。”張子承忍住略微有些起伏的情緒。 “不管和誰在一起,師姐只是她自己?!绷p寒則要平靜許多,甚至手中碗里的藥都并未產(chǎn)生一絲漣漪,“若是師姐不喜我接近,也請讓她親口告訴我?!?/br> …… 張子承走了之后,王婉有心在房間里去找昨日沒來得及收拾的那個合歡宗的儲物袋,若是沒記錯,在她被秦楨楨擄走之前,那個儲物袋還放在木桌上,甚至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小玩意兒和畫冊就光明正大地放在外面。 然而她找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那個儲物袋不見了。 她瞬間覺得十分尷尬:昨天秦楨楨走得急,應(yīng)當(dāng)沒有時間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另外三人之中只有云宸不會進她的房間,那么可能性只有兩個,張子承或是柳輕寒,趁她不注意的時候?qū)⑦@些東西收起來了。 “師姐在找什么?” 突然推門而入的聲音,嚇得王婉渾身都一個激靈。 “師弟,你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進我房間敲門?”說話的聲音自然帶了些惱怒。 “是張師兄說師姐休息了,我怕打攪師姐,故而才沒有敲門?!绷p寒似笑非笑地解釋道,“師姐莫要生氣?!?/br> 王婉將信將疑地瞥了他一眼。 張子承不是會把心思藏得很深的人,如果是他收走的,她應(yīng)該不會看不出來。這么想著,她覺得柳輕寒的可能性應(yīng)當(dāng)更大,但是偏偏這人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形于色的樣子,更加叫人猜不透。 糾結(jié)了片刻,她決定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我沒有生氣?!比缓笃骋娝稚隙酥臏?,適時地轉(zhuǎn)移了話題,“給我送藥做什么?我又沒有生病?!彼龑人幭騺順O其排斥。 “不過是一些滋補的藥膳,師姐可以嘗嘗,若是不好吃,我親自去倒了。”好在柳輕寒也并未在找東西這個話題上糾纏到底。 柳輕寒將那藥膳放在桌上,同時放上來的還有兩塊蜜餞。 “師弟有心了?!蓖跬裣肓税胩觳疟锍鲞@么一句話,她確實不知現(xiàn)在的情況下,她該用什么身份來接受柳輕寒的好。 若是無以為報,便會覺得虧欠。 柳輕寒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在桌旁坐下。 王婉也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將那藥膳吃下。那藥膳雖然帶著些草藥的清苦,卻以鮮味為主,確實并不難喝。 柳輕寒一邊看著她喝藥,一邊伸出手去替她把脈,結(jié)束后總算松了一口氣:“師姐確實是中了合歡宗的毒不假,不過好在如今大多已經(jīng)散去了,但肝腎兩虛、氣血虧空,這些時日還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br>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睡一覺就好了。”在此之前王婉只覺得是自己昨夜中了合歡散只怕是一夜沒睡,難怪今天一直頭疼欲裂,卻沒想到這毒居然還有這么多后遺癥。不過仔細一想,他話中的“肝腎兩虛”,莫不是說自己縱欲過度? 想到這里,又回想起之前柳輕寒給她把脈時說過的“莫要再行荒yin之事”,王婉便覺得這師弟的醫(yī)術(shù)也不知是精于何處,頓時產(chǎn)生了一絲不信任感。 “柳輕寒,你該不會是個赤腳大夫吧?” “師姐言重了,輕寒只有在床上時會赤腳?!绷p寒笑道,“我給師姐開了七日的藥膳方子,還請師姐允我每日親自給師姐送來。” 王婉不知道他跟張子承在房間外發(fā)生的對話,只道柳輕寒是真的只為了給她送藥,自然不會拒絕:“這有什么允不允的?你給我送藥,我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也沒什么能回贈于你?!?/br> “無妨,給師姐送藥亦是輕寒的心愿?!绷p寒道。 他端起水杯飲了一口,微垂的眼睫擋住了眼神更深處的鋒芒:就算張子承能暫時得到她的傾心,那又能如何?自己一樣有他無法替代的東西。 王婉將藥膳喝到見底,柳輕寒將空碗端起,放在一旁的柜架之上。背對王婉的時候,他的神色微斂,捏在小勺上的指端微微發(fā)白。 “師姐,合歡散的毒,是他給你解的?” 王婉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問張子承是不是和自己行過夫妻之實。 “沒有,我還是完璧之身?!蓖跬袢鐚嵈鸬?,雖然這樣的結(jié)果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柳輕寒有些難以相信地轉(zhuǎn)過身來,他雖然沒有親身體會過合歡散的藥性,但以他多年學(xué)醫(yī)的了解,大概也知道中毒后雖不致命,但情欲難耐,屬于是不擇手段不挑對象要與人交歡的程度。 他想起今天清早看見張子承將她送回來時的場景:她渾身一絲不掛地蜷縮著,只有一件張子承的外袍孤零零地蓋在身上,擋住了那姣好的曲線。而張子承似乎也并沒有料到會恰好撞見他,褪了外袍本就穿得單薄的身上衣衫不整,長發(fā)也只是有些散亂地束在頭頂,這樣的畫面說是剛剛房事結(jié)束也不奇怪。 他當(dāng)時幾乎聽見了自己心里有東西碎裂的聲音,顫抖著聲音問張子承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在得知實情后,他才壓下心頭的怒火,自我安慰地想但愿真如張子承所說,她是自己扛過來的。 但從昨天王婉中毒到今早回來,最起碼有三四個時辰是張子承跟她在一起,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張子承真的忍得住什么都不干?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