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299節(jié)
“……” “那個女人稱呼男人為路禹……嘶,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說過?!?/br> “這是個名人?” “不太清楚,但是我確實是在哪聽說過這個名字?!?/br> 回到碎金城的六人組把五顆血族的頭顱往冒險者協(xié)會的接待臺上一拋,染血的布順勢滾落,頭顱就這么暴露在了幾位接待面前。 很快就有專業(yè)的評定師過來檢測,他們檢查了頭顱,又看了看六人組,收起了手中的器具。 “雖然按照慣例,我們是不該過問具體狩獵過程的,但是……這幾顆首級,有些奇怪,血族似乎不是死于光魔法和附魔武器,更像是死于血族cao控血液的魔法?!?/br> “是的。”在評定師面前沒有什么好隱瞞的,隊長很爽快地就應了下來,“一位奇怪的血族獵人幫助了我們,他有著一位實力極強的血族女仆,這便是那位女仆的杰作?!?/br> “知道他叫什么嗎?”前臺接待翻開冒險者登記手冊,打算尋找一下這對戰(zhàn)力極強的血族獵人組合,告知碎金城的血族獵人們。 伴隨著優(yōu)勢種血族的復興,他們對于只占據(jù)紅焰山脈及周邊部分區(qū)域早已不滿足,與巨人和精靈的摩擦,對紅焰山脈的主權(quán)宣誓,對碎金城冒險者的襲擊無不在表明他們打算與周邊各族重新劃分領地范圍。 血族的不宣而戰(zhàn),最受傷的反而不是精靈和巨人這兩個直接競爭種族,而是那些在紅焰山脈附近活躍的冒險者。自四年前開始,紅焰山脈周邊就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人類失蹤的報告,能回來的大多數(shù)都變成了一具干尸。 猖狂的血族讓不少冒險者義憤填膺,組建起了血族獵人組織,專門對付血族,而碎金城也樂得為這些維護城邦利益的人提供方便之門,冒險者協(xié)會隔壁專門建立的小屋就是血族獵人的聚集地。 也存著好奇心的隊長毫不猶豫地說:“路禹,那個血族女仆是這么稱呼他的?!?/br> 接待手中的書冊不斷地翻閱,一本又一本,然而與路禹這個古怪名字有關的記載確是一條都沒找到,反倒是評定師在聽到名字之后若有所思。 “路禹……路禹……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說過?!?/br> 思索許久不得的評定師摸著下巴行走在前往血族獵人小屋的路上。 獲得了賞金,由衷感激路禹賜予自己財富的六人組來到了碎金城的酒館前。 血族獵人小屋內(nèi)飄蕩地酒香讓評定師腦海中電芒閃過。 六人組聽著酒館內(nèi)嘈雜的叫喊聲,猛然間回憶起來了什么。 “暴食者……路禹?” “他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他們依稀想起,路禹的女仆在戰(zhàn)斗時似乎說過這么一句話。 “你們的血,看上去很美味?!?/br> 夜風吹拂,六人組脊背冰涼,冷汗直流。 …… …… “路禹閣下,好久不見,這次又為教皇大人準備了什么故事?” 時光之廊的教皇騎士團成員微笑著向路禹施禮,路禹點頭回禮。 “喲,暴食者,出門覓食需要這么長時間嗎?” 最活潑的黑衣修女紫星跳出來攔下了路禹,裝模作樣的要搜身,路禹舉起雙手,手心上赫然是一枚造型別致的水晶工藝品,里面還有一朵紫色的小花。 “和你名字里帶著的顏色匹配,饒了我吧,我還要給教皇大人講故事呢?!?/br> “出門覓食花了這么長時間,還以為你能給我?guī)砀囿@喜呢。”紫星嘟囔。 “你不要我就送給教皇塔其他可愛的修女了?!?/br> “給我拿來!” 教皇騎士團的成員哈哈大笑。 路禹長期到訪教皇塔,對外名義是為教皇說故事解悶,而教皇自從路禹到來之后心情的確不錯,大家也都看到了教皇時常拉著路禹以及他的同伴們在花園內(nèi)閑逛,因此這里的每個人都對路禹很有好感,一來二去也不再板著一張臉,即便是死氣沉沉的兩個高齡黑衣修女也會在路禹路過時點頭微笑。 教皇塔大門打開,為勞倫德服務的黑衣修女以及侍者們驚訝萬分,隨即喜笑顏開。 “教皇大人這幾日和我們說要準備好兩人份的茶點,說您隨時可能回來,不愧是教皇大人,您果然回來了?!?/br> “路禹大人,您的茶點要多放點糖嗎?塞拉大人說您很愛喝甜的東西,特地囑咐我們記得多放糖……可是我們還是想親自問問您,因為黑衣修女大人說塞拉會在你的事情上惡作劇……” 一切如常,而且每個熟悉的面孔都在自己熟悉的位置,這種感覺莫名地讓路禹感到安心。 不知道為何,到訪教皇塔已經(jīng)讓他有了回家的感覺。 房間中,勞倫德放下了手中的書籍,魔力并不強的他篤定地說:“路禹回來了,他的步頻我很熟悉?!?/br> 路禹輕敲大門,得到回應之后推門而入。 勞倫德看著他手中的卷軸以及小冊子和藹地笑著:“短時間內(nèi)跑遍四大國的領土,什么感覺?” “太遼闊了,飛行在渺無人煙的土地上時,我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甭酚碜潞攘艘豢诓杷?,忍不住感慨,“寂寥,孤獨,靜謐,夜幕降臨,野獸沉眠,萬籟俱寂,我就這么站在夜空下,仰望群星。那一瞬間我在想……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出門為兩人拿來茶點的黑衣修女聽到這句話,身子頓了一下。 勞倫德調(diào)整了一下枕頭,努力讓視線與路禹對齊,他睿智的雙眼中似乎倒映著路禹那晚看到的星辰。 勞倫德說,“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很多人窮盡一生,每一次停下來思考,都覺得自己完全明白內(nèi)心深處渴望之物是什么,時光冉冉,當他走到生命的終點,再回首,才驚覺自己用盡一生所追逐的不過一場幻影。有人則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在中途又邂逅了更好的東西,但是無奈身上已經(jīng)背負太多,不得不二選一……想要,卻得不到?!?/br> “你呢,路禹?!眲趥惖聠?,“你的答案是什么?” 路禹把手中的冊子遞給勞倫德:“我有些沒志氣,當時胡思亂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大道理,只是希望能讓愛著我,關心我的人能夠在即將到來的動亂中安全,開心地生活下去……也許,我就是想要把目光都放在自己珍視的人身上?!?/br> 黑衣修女面紗下,嘴角微微上揚。 勞倫德看了一眼黑衣修女,已經(jīng)知道她的心思,他拍了拍路禹的肩膀,然后緩緩把手移到了路禹的頭上,輕輕地摸了摸。 “多棒的回答……這就足夠了,我也放心了?!?/br> 勞倫德沒有為路禹解釋,隨手翻閱起了路禹在梭倫邊境的記錄,然后笑而不語,他伸出手讓路禹攙扶,一起來到了陽臺上。 望著遠處的銀楓樹,勞倫德問:“決定好了嗎,你選擇哪里?” “回家之后和璐璐他們討論過了,他們也都看了錄像,我們選擇……紅焰山脈!” 勞倫德眉頭微蹙,欣賞銀楓樹的視線緩緩移動,停留在了路禹臉上。 “你去過紅焰山脈,應該聽聞有關優(yōu)勢種血族的事情,他們很難對付?!?/br> 路禹點頭:“我知道?!?/br> 看路禹如此堅定,勞倫德手指輕點護欄,慢悠悠地說:“怒火山脊一開始就不在選項當中;迷霧山脈的氣候不合適你的屯田計劃;豐沛群山西邊有惡獸伯爵,東邊是強大的各種異族;紅焰山脈的優(yōu)勢種血族威脅巨大?!?/br> “在我的想象中,隕星廢墟才是你最好的選擇,雖然那里盤踞著大量的異族,關系復雜,矛盾繁多,但只要愿意用點手段,拉攏,分化,打壓,你就能迅速站穩(wěn)腳跟?!眲趥惖抡f,“你選擇了紅焰山脈,這意味著你要承擔巨大的風險——直面優(yōu)勢種血族的風險?!?/br> “理由,給我一個理由?!眲趥惖伦⒁曋酚淼难劬Α?/br> 路禹也不隱瞞:“我有對付血族的王牌,只要我所能控制的魔力達到五階,紅焰山脈的優(yōu)勢種血族將不是我的對手。在解決了這個最大麻煩之后,紅焰山脈無論地形,環(huán)境,資源都遠比隕星廢墟好?!?/br> 路禹的眼神是如此堅定,勞倫德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動搖。 勞倫德嘆了口氣,笑了:“這份自信讓我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那就去做吧,讓紅焰山脈成為你的家。” 勞倫德話鋒一轉(zhuǎn),提起了梭倫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梭倫邊境亂象叢生的原因了?!?/br> “魔力潮擁有洗牌的可能性,為了盡可能獲得更多的洗牌機會,邊境的貴族們或多或少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伴隨著預言中魔力潮到來的時間臨近,這樣的情形只會越來越普遍。”路禹認真回答。 勞倫德點了點頭,輕聲問:“你知道魔力潮何時到來,對嗎?” 沒有一點預兆,勞倫德單刀直入,直接得讓路禹有些不知所措。 第286章 璐璐的監(jiān)護人 知道不可能隱瞞住的路禹點了點頭:“也只是略微能夠縮小一下預言的范圍,也許是在兩年之內(nèi),也許是在四年以內(nèi)。” 勞倫德很平靜,目光投向了遠處:“你可曾疑惑過,梭倫王的孩子們?yōu)楹味荚跔帣?quán)奪利,梭倫王為什么不做阻攔,反倒是推動著他們互相爭斗?” 這確實是路禹參加澤尼爾生日宴之后縈繞于腦海中的最大疑問。 根據(jù)璐璐緹斯的描述,大約在十年前塔妮婭就在經(jīng)營自己的勢力,而當時的她還未滿十歲。 塞拉也說過,塔妮婭有一個比較失敗的童年,她的母親早逝,身邊并沒有強大的勢力可以依靠,梭倫王養(yǎng)蠱般的培養(yǎng)環(huán)境導致兄弟姐妹間“兄友弟恭”之事時有發(fā)生,當時塔妮婭并不想?yún)⒓尤魏我环降臓幎罚⌒囊硪淼亩阒渌俗摺?/br> 然而梭倫王忽然召見了塔妮婭。 這次召見的規(guī)格很高,一向不得寵,不受眾人關注的塔妮婭忽然進入了所有人的視野。召見結(jié)束,塔妮婭獲得封地,大量賞賜隨后而至,梭倫王對塔妮婭的評價也“不經(jīng)意”的流了出來。 那之后的很長時間里,弄不清楚狀況的塔妮婭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拉進了一場又一場的風波中,才滿十歲的她聚會后時常崩潰得大哭。 璐璐緹斯和塔妮婭走到一塊時,塔妮婭說過自己想要掌握權(quán)利,爭取更多的根本原因便是痛恨自己的其他兄弟姐妹,并且希望自己不受傷害。 梭倫王是故意的。 塔妮婭想要躲開紛爭,他偏要把火引到她身上,讓她不得不面對身邊的惡意。 路禹怔住了,他緩緩扭過頭,卻發(fā)現(xiàn)勞倫德也在注視著他。 “魔力潮……” “你終于明白了?!眲趥惖潞苄牢?,“魔法學者的預言并不準確,但是也沒辦法繼續(xù)苛求更加準確,面對到來的洗牌,身為最高統(tǒng)治者的梭倫王將所有的子嗣都拉入了競技場當中,逼迫他們學會面對殘酷的競爭。” “如此一來,即便魔力潮到來,梭倫國內(nèi)動蕩不歇紛爭不斷,他的子嗣也能在各個封地立足。如果梭倫在洗牌中不慎崩塌,已經(jīng)獨自掌握力量的梭倫血脈也能夠繼續(xù)發(fā)展壯大,重新復國?!?/br> 不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梭倫王都在布局,那余下的兩個大國呢? 教國又謀劃了什么? 勞倫德看穿了路禹的心思:“教國,沒有為此做準備,我們不是梭倫,不講究血脈血統(tǒng),信仰會維持教國的存續(xù)……我之所以想知曉魔力潮的時間,只是希望留一份保險給下一任教皇……雖說一代人做一代事,但是我還是想幫一幫?!?/br> 勞倫德劇烈地咳嗽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讓路禹心顫,黑衣修女剛拿出手帕,勞倫德便搶過去,在上面留下了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咳嗽像是奪走了他全部的氣力,虛弱的勞倫德無力地依在路禹身上。 陪著黑衣修女將勞倫德送回床上后,路禹再也忍不住了:“我回來時教皇騎士,黑衣修女們都說病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現(xiàn)在到底怎么了!” 冒著虛汗的勞倫德臉色蒼白,但仍然擠出笑容:“好轉(zhuǎn)……是對他們說的,我的身體到底如何,你應該知曉……我看不到下一個春天了?!?/br> “可是你不久前才神采奕奕地給主教和祭祀們開會啊!” “不要問了……路禹,你很聰明,應該已經(jīng)懂了不是嗎?!?/br> 路禹沉默了。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魔力潮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