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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345節(jié)

    無論路禹等人是否盜竊了遺體,并燒成骨灰,如今搜查,東西并不在他們身上,那就不該讓事情更加糟糕,何況還有使者被封鎖在內(nèi)。

    假設(shè)他們真的是盜賊,并且將骨灰隱藏在了隱蔽處讓他們一時半會無法找到,在光輝化身嚴密的封鎖下也無法將骨灰從教皇城內(nèi)拿走,他們?nèi)杂袝r間一點點細細搜索。

    安東尼奧其實沒有想得那么復(fù)雜,他只是真的不想讓塞拉敵視自己……他不想成為勞倫德厭惡的人,可是教皇這個位置,容不得他退后。

    他何嘗不知道勞倫德希望離開教國,陪著貓荊一起看看這個世界……

    罷了,罷了……

    安東尼奧已經(jīng)從對話中確信路禹等人聯(lián)手完成了這一切,因為貓荊的演技斷了檔——她不再表現(xiàn)出對勞倫德遺體失蹤的瘋狂與焦急,轉(zhuǎn)而因為路禹與咕嚕被逼迫而憂心不已。

    母愛破壞了她完美的演技。

    既然路禹完成得如此出色,不留任何把柄……那就讓他贏吧。

    教國不該如此無恥,生前死后都將勞倫德牢牢禁錮于身邊。

    路禹收拾好行李,安東尼奧卻突然向前并向他伸出了手。

    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讓路禹警惕心打坐,然而安東尼奧低聲的話語卻讓他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

    “告訴塞拉……我的位置容不得我有別的選擇……我很喜歡她,但真的沒辦法,不要厭惡教國,想詛咒的話,就詛咒我吧……”

    擁抱結(jié)束,兩人神色如常,內(nèi)心卻波濤洶涌。

    路禹冷哼一聲,自然而然地挽起塞拉的手,璐璐一看,也自然而然地抓住了路禹的另一只手,這怪異的模樣像極了一家三口。

    在眾人的目送之下,路禹、塞拉、璐璐漸行漸遠。

    直至三人均消失在夜色當(dāng)中,光輝院眾人這才開始苦惱究竟該如何掩飾勞倫德遺體失蹤一事。

    安東尼奧問貓荊:“您不走嗎?”

    “兩位黑衣修女的尸體仍未埋葬,我稍后就走,不會跟安東尼奧教皇添麻煩?!?/br>
    安東尼奧點點頭,召集所有人開始正式商議解決方案。

    貓荊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如果此刻照鏡子,她一定會發(fā)現(xiàn),自己笑得很燦爛。

    “塞拉和路禹……演技真好啊。”她不由得感慨。

    轉(zhuǎn)過身,貓荊忽然發(fā)現(xiàn)有哪不對……

    她認真地觀察四周的光輝化身們,冷汗直流。

    教皇城外,塞拉位于山頂?shù)恼?,三個瞞天過海的人來不及慶祝,飛速地幫塞拉收拾需要帶走的物件。

    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屋內(nèi)忙碌的三人同時向外面看去。

    光輝化身之首靜靜地站在未關(guān)的門前,卻沒有更近一步,他禮貌至極地開口詢問:“我可以進去嗎?”

    原本表情放松的三人紛紛警惕地站到了一塊,他們沒有回答光輝化身之首的話。

    塞拉問:“安東尼奧反悔了?”

    “不,他正在思考如何收拾你們的爛攤子。”

    “你還是想把遺體丟失扣在我們身上啊?!比袂椴粣偂?/br>
    光輝化身之首自顧自地進入屋內(nèi),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他摘下面紗,露出清瘦的臉龐。

    這是一個即將步入暮年的男人,黑發(fā)中零星可見不協(xié)調(diào)的白。

    “別緊張,我不是來追回骨灰的,塞拉……”

    一個卷軸飛向塞拉,她伸手接住,疑惑地打開,然后……

    渾身顫抖的塞拉難以置信地望著光輝化身之首。

    “勞倫德教皇擔(dān)心你和路禹的計劃出現(xiàn)破綻,也害怕光輝院里有人急眼,不顧影響,當(dāng)著使者們的面追查到底,所以安排了我?guī)兔??!?/br>
    卷軸勞倫德那熟悉的字跡讓塞拉下意識去撫摸,勞倫德的影像浮現(xiàn)令她意識到面前的人沒有說謊。

    路禹疑心重,他接過來認真看了一遍,抬起頭時,光輝化身之首滿臉無奈:“果然如勞倫德教皇所說,你總是很謹慎。”

    璐璐問:“也就是說,你剛才一直在……”

    “配合你們演戲,這不容易,讓我殺人這我很擅長,但讓我順著你們的戲發(fā)揮,并且引導(dǎo)向勞倫德與我所說的劇本方向……不太容易。”

    光輝化身之首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我?guī)е婕?,他們看不到我的表情?!?/br>
    路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他也繃不住了。

    “勞倫德為什么不和我們說啊,這也太嚇人了……你質(zhì)疑我時,我大腦一片空白!”

    “空白嗎,可我看著怎么像是瞬間就想好了對策……你拿著書極限拉扯時我都害怕無法兜住,還好光輝院的人還是意識到了不能把家里的丑事外露,不然……”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至于為什么不提前說……也許是事發(fā)突然吧,我是在勞倫德教皇去世前兩天才得知你們大膽的計劃……一開始我真的想拒絕,但想起教皇為教國所做的一切,我的心不允許我繼續(xù)維持那條冰冷的準(zhǔn)則。”

    “也許留下勞倫德的遺體對未來的教國有諸多的好處,但……偶爾光輝化身們也想順從內(nèi)心。他是我們的光輝,他最后的愿望,應(yīng)當(dāng)被滿足?!?/br>
    “就連善后的方法,他也已經(jīng)寫好,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我的手下拿給安東尼奧教皇——他確信安東尼奧教皇不會為難塞拉神選,他或許保守頑固,但他絕不無情。”

    那抹溫柔的光依舊在照拂著他們,即便他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世界。

    光輝化身之首說:“其實除了特地告知你們這點外,我也想求你們解惑……你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骨灰又在哪?”

    路禹與塞拉相視一笑。

    能讓一位八階的帝國意志表現(xiàn)出如此模樣,他們無比得意。

    計劃說起來復(fù)雜,但執(zhí)行起來也簡單。

    最初路禹的方案的確是讓小暗將骨灰存于肚子當(dāng)中,但是之后他覺得這并不穩(wěn)妥,因為小暗過于明顯,總會有人察覺到,因此路禹故意帶著小暗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注意到它的存在,用她吸引火力。

    行動時間的選擇也很關(guān)鍵,使者的存在使得遺體丟失后教國的所有反應(yīng)都畏首畏尾。

    光輝化身之首比較性急,他急忙問:“我好奇的是,你們都沒有進入教堂內(nèi),那是如何……”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從始至終,我們身邊像是少了個人?”

    “少人?”

    光輝化身之首困惑不已,他苦思冥想,那個路禹、塞拉、璐璐之外的身影一點點浮現(xiàn)。

    美麗迷人,長著顯眼的血族小翅膀……

    說話間,須臾出現(xiàn)在了光輝化身之首面前,然后……不停地閃爍。

    每一次閃爍,須臾都會向前移動一段距離,而她的身影是如此飄忽,如同云霧。

    光輝化身之首站了起來,他指著須臾,張大了嘴巴,許久之后,哈哈大笑。

    “難怪勞倫德大人如此欣賞你,難怪塞拉神選選擇了你作為她的伴侶……這太神奇,太有趣了?!惫廨x化身之首不斷地搖頭,“召喚物……她居然不是人,可她是如此地逼真,光輝之神在上,如果不是仔細地去感受,誰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魔力波動,這太神奇了!”

    光輝化身之首只顧著開心,沒發(fā)現(xiàn)璐璐正惡狠狠地瞪著他……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路禹根本無需進入主教堂,他只需要在召喚范圍內(nèi)精準(zhǔn)地將須臾召喚而出便可。

    至于焚燒火化的道具應(yīng)該是卷軸,主動進入主教堂幫忙的塞拉一定提前布置好了,內(nèi)部那些陣法對付外人還可以,對付內(nèi)鬼基本無效。

    須臾收集完骨灰之后,只需要不斷地上演剛才那樣的閃爍把戲,在夜色當(dāng)中,根本無法捕捉到她的蹤影。

    路禹只需要恰到好處地返回教皇塔,在途中“順便”撿走骨灰,就可以完美地把自己摘出去。

    勞倫德應(yīng)該不會介意自己在草地上滾了很長一段距離才重新獲得安穩(wěn),畢竟他一向很慈祥。

    “我知道了,你的水母召喚物小暗是個引人懷疑的靶子,那么真正的骨灰呢……你藏在了哪?”

    這個光輝化身之首似乎被路禹的cao作震驚到了,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現(xiàn)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璐璐把手上的書緩緩打開,沒有召喚知識,這本厚重的書籍被挖空的書頁中存放著圓柱狀的金屬罐子。

    光輝化身之首望著罐子,肅穆地起身,然后一點點跪了下去。

    不知所措地璐璐想要移開書本,但是塞拉制止了她。

    光輝化身之首眼中帶淚,輕輕將頭貼向地面:“勞倫德大人……光梧為您做好了最后一件事,以后再也不能為您效力了……我將與光輝化身們用生命守護您托起的這個帝國,直至光輝散盡,生命的終焉……若是真的存在光輝的彼岸,請讓我們于那里相見……我們愿意再一次為您播撒光輝……”

    路禹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最為佩服的領(lǐng)袖曾經(jīng)是哥布林王索蘭,愿意為自己的族人延續(xù)與進步愿意犧牲自己的他即便是異族也令路禹贊嘆不已。

    但索蘭畢竟是異族,路禹絕不會產(chǎn)生想要追隨他,與他一起前行的念頭。

    之后無論是格朗帝國,索雷森,還是摩斯塔納,路禹沒有再見到如同索蘭一般的領(lǐng)袖。

    直到梅拉,直到他遇見了勞倫德。

    他那如細雨般滋潤心靈的一言一行,無愧于心的舉止,發(fā)自內(nèi)心的善意都讓路禹忍不住想要親近他。

    就像是那一朵朵向日葵忍不住面朝太陽,好似只要跟隨著他,便能夠獲得溫暖與幸福。

    他不需要用陰謀陽謀,只需要展現(xiàn)真實的自我便能俘獲每個愿意與之交談的人的心。

    等到光輝化身之首光梧控制好情緒,塞拉上前與他擁抱道別。

    “再見了神選大人?!?/br>
    “不,你忘記了,勞倫德口中的動蕩結(jié)束之后,我們將再次見面?!比χ嵝眩氨V厣眢w,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還年輕?!?/br>
    “長壽是勞倫德大人的善良獲得的賞賜,我們行走于暗影中,鮮血在我們的指縫中流淌而過……衰老總是很殘忍,也許再見面時,我已不是光輝化身之首。未來的那一位,是否依舊對您與遠去的勞倫德心存敬意,沒人能保證。”

    “神選大人,請努力經(jīng)營好領(lǐng)地吧……幸福的,不受拘束的與您的愛人路禹一起生活下去,那一定是勞倫德大人最渴望看到的畫面。”

    塞拉有些尷尬,但是也不好解釋,只得點頭。

    璐璐緊緊地抱住懷里的那本書,顯然書的質(zhì)感不如史萊姆,這讓她在磨得自己生疼后停了下來。

    騎上三匹早已購買好的飛馬,三人向著光梧用力地揮著手。

    教皇城的燈火越來越遠,越來越淡,一切都沒入了厚重的夜色當(dāng)中。

    晚風(fēng)拂面,三人有種如釋重負的舒暢感。

    路禹對著漆黑一片的遠處山峰怪叫了一聲“蕪湖”,璐璐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嚷了一聲,塞拉不甘示弱。

    三聲蕪湖不知驚奇了多少飛鳥,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

    路禹揮了揮拳,興奮地說:“回去之后,魔法陣一開,物資一屯,大家就在領(lǐng)地里當(dāng)倉鼠,自給自足。”

    璐璐興奮地拍手附和:“我和你的愿望終于要正式開始實現(xiàn)了,話說……我們花了多長時間?”

    “兩年?”路禹回憶了一下,“仔細想想,兩年時間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嗎……時間有這么快嗎?”

    “時間確實很快啊?!比锌?,“兩年前,我碗里的小可愛還在,兩年后被一條臭水產(chǎn)拐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