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367節(jié)
第355章 向血族要一個說法 沒人說得清,出身皇室,受到良好教育,自幼被各種經(jīng)典熏陶的諾埃爾,為何說話總是如此“白”。 他對于象征著貴族委婉溝通的文藝修辭始終棄之如敝履,矯揉做作的華麗辭藻極少出現(xiàn)于他的口中,無論場合正式還是私密,一口白爛話始終如一。 諾埃爾有一種魔力,只要他開口說話,所有矜持、扭捏,繁雜的修辭均會在對話中逐漸被丟下,每個人都會在與他對話中不斷加速,最終返璞歸真,直來直往。 不過顯然,這一次有些太直了。 光輝議事廳鴉雀無聲。 狄維克目瞪口呆,他的大腦雖然已經(jīng)消化了諾埃爾的話,但是……就是震驚。 安東尼奧錯愕地張大了嘴,被勞倫德評價為“沉穩(wěn)”的他險些失聲喊出些什么。 拉文尼斯則是在短暫的愣神之后咬緊了牙關(guān),他在心中恨恨地罵了一句:“瘋子,簡直愚蠢至極?!?/br> 各族領(lǐng)袖從驚訝中回過神,接二連三地站起身:“斯萊戈想成為全梅拉的公敵嗎!” “別搞笑了,如果浸染攻破斯萊戈,斯萊戈如巨鸮般倒下,那是否成為公敵重要嗎?當(dāng)年的梅利亞斯與巨龍一族就不是大家心中的‘公敵’嗎?” “巨鸮直至覆滅都未曾……” “未曾喪心病狂地將浸染投放到各族,你想這么說是嗎?”諾埃爾擺擺手,譏嘲道,“當(dāng)年的梅利亞斯對浸染一無所知,大量的經(jīng)驗都是在它的國土分崩離析,徹底被蠶食后整理而出……你們不會覺得梅利亞斯擁有令人尊敬的高尚,不會陷入瘋狂吧?” “瘋了,你簡直瘋了!” 有種族領(lǐng)袖驚怒地叫嚷起來,譴責(zé)聲紛至而來,可諾埃爾卻不為所動,反而把身旁的女仆擁入懷中,旁若無人的向她索吻…… 梅拉已經(jīng)習(xí)慣了諾埃爾的荒唐,也正因為如此,當(dāng)他語氣嚴肅,不顧外交辭令、會議場合的說出這句話后,已經(jīng)沒有人敢嘗試著相信他只是一時沖動。 諾埃爾的所有行為邏輯始終在昏君、明君之間來回橫跳,明顯異于正常統(tǒng)治者。 那兩個滑跪抱住他腿的外交官言談之間分明透露出事先知曉的意味,也就是說,諾埃爾已經(jīng)很認真地審視過這個選項,并且極有可能躍躍欲試。 安東尼奧及時阻止了會晤,他努力保持著微笑,但是臉上不斷抽動的褶皺卻是那么的明顯。 所有人都被諾埃爾突如其來的“宣言”弄懵了,什么華麗的辭藻,優(yōu)雅的敘述方式在宣言面前如紙片般脆弱。 一個個心情復(fù)雜的領(lǐng)袖與種族使者被送回宅邸,再度返回的安東尼奧看見諾埃爾已經(jīng)把那名女仆壓在長椅上動作頻頻,他無力地說:“諾埃爾,這里是光輝議事廳,請你尊重我們!” 諾埃爾抬起頭,擦了擦拉絲的口水:“抱歉,興之所至?!?/br> 對于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歉意的回答,安東尼奧感到頭暈,但他已經(jīng)不想再對此說些什么了。 “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一向鄙夷諾埃爾做派,桀驁的狄維克猶豫了一會,問。 “認真的啊。”諾埃爾直截了當(dāng)。 這一刻,安東尼奧仿佛在諾埃爾身上看到了勞倫德的一絲影子……他知道這個念頭十分的荒誕,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 “如果浸染之靈侵入斯萊戈,那我就沒辦法讓漂亮的女孩子們換上我設(shè)計的美麗衣服,如同蝴蝶一般于我面前起舞了;她們白皙的手臂,修長的大腿,被衣衫勾勒出的曼妙曲線,呼之欲出的山峰,明媚動人的眼睛……哦,還有她們靈動的舌頭……哎,安東尼奧教皇,你知道嗎,女人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br> 安東尼奧捂住了臉,他為自己曾經(jīng)將諾埃爾與勞倫德放在一起,并產(chǎn)生聯(lián)想而感到愧疚。 “禱告的時間要延長了……”安東尼奧內(nèi)心暗嘆。 拉文尼斯憤怒地說:“你險些讓會晤失敗,愚蠢,你不會認為恐嚇能換來合作吧!” 諾埃爾一攤手:“他們不讓我看女孩子們穿漂亮衣服起舞,那我就讓他們和我的帝國一起毀滅,聽上去不是很浪漫嗎?” “你覺得這是浪漫,簡直不可理喻!” “你說完了吧,說完我就走了,我和女仆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會晤開始再通知我,晚安咯年輕的小皇帝。” …… …… 紅焰山脈迎來了短暫的平和,自從浸染之靈肆虐梭倫北境后,所有人均是惶惶不安。 碎金城舉辦的血族獵人慶典不得不暫緩,各大冒險者沒有離開碎金城,而是選擇就此住下,觀望著浸染之靈的變化——位于整個梅拉的西南角,偏僻的地理位置讓許多人莫名有了安心感。 沒有了血族獵人與優(yōu)勢種血族的廝殺,行走在雪后的林地中,路禹只能偶爾聽到一些野獸踩雪的窸窣聲。 一個骷髏上長出小翅膀的血紅色標(biāo)識映入了路禹的眼簾——狩獵血族的冒險者們在各個血族活躍的區(qū)域放下了這個標(biāo)記,以作警示。 血族沒有損毀,反而在附近也擺放了警示標(biāo)記——血紅色的楓葉片。 “近了……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了?!甭酚砩砗蟮捻汈d奮地抽動著鼻子。 路禹很高興聽到這句話,他低頭看向牽著自己手,深一腳淺一腳踩雪的璐璐,此時她正發(fā)脾氣的用力踢出一腳,積雪如霧彌漫在路禹面前。 “不就是踩空了一腳嗎,別這么孩子氣……” “誰孩子氣了,這個破路讓我差點崴腳,我還不能發(fā)泄嗎!”璐璐氣炸了。 “好吧,是我用詞不當(dāng)……沒必要這么大反應(yīng)吧?!甭酚碚f,“風(fēng)魔法你也擅長,稍微飄起來一些不可以了嗎,牽著我的手,我也不好控制尺度……你知道我對魔力的控制力也就四階的水準(zhǔn)?!?/br> 璐璐不說話,又用力地踹了一腳積雪,像是一只會刨雪的大號松鼠…… 實在沒理解璐璐為什么心情差的路禹只好提醒:“注意表情控制,別忘了我們要做的事?!?/br> 璐璐臉上的憤怒逐漸凝固,她惡狠狠地凝視著前方。 不多時,三只優(yōu)勢種血族低飛過地面,發(fā)現(xiàn)路禹蹤跡的他們迅速落地。 “你們越過了不該……” “須臾,別弄死。”路禹沒有等對方說完話,直接下令。 本就極度興奮的須臾樂瘋了,瞬間躥出,緊接著便是一連串暢快的笑聲以及夾雜其中的沉悶打擊聲。 普通的血族須臾只需要稍微釋放一下克制血族的天賦力量,對方就只能呆滯地站在原地。 三只優(yōu)勢種血族手腕被璐璐綁死,遛狗一般喝令他們向著血族城堡前進。 由于刻意沒有禁止他們的魔力,收到求救信號的血族接踵而來,但等待他們的只有須臾。 已經(jīng)完全熟悉自己力量的須臾在品嘗到了血族的鮮血后徹底亢奮了,迫不及待地迎戰(zhàn)著一個又一個的血族,她甚至沒有使用克制天賦,依靠體術(shù)便將一只至少是五階的血族暴打倒地,如果不是路禹制止,那只血族的小翅膀至少要斷一片。 他并不打算過分羞辱血族,目前還不是結(jié)死仇的時候。 看到山巒中若隱若現(xiàn)的血族城堡那一刻,發(fā)現(xiàn)sao動的血族六翼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場,然后…… “喲,這不是布金嗎?” 須臾曾經(jīng)的手下敗將,被關(guān)進晨曦領(lǐng)小黑屋受苦近半個月的血族六翼布金渾身一哆嗦,看著附近橫七豎八倒了一片的族人,他頭皮發(fā)麻。 “須臾女士,前方便是血族的楓血城堡,是我們棲息之地?!?/br> “哦,是嗎?所以呢?”須臾問。 “將我們的族人當(dāng)做奴隸以繩束縛,將保衛(wèi)家園的他們一一打倒……你是在挑戰(zhàn)楓血城堡?!?/br> 璐璐松開繩子,任由那三個被束縛的血族回到布金身邊。 她拍拍手,以命令地口吻要求:“讓你們血族之主,還有元老院成員出來,我們晨曦領(lǐng)有些事想和他們好好談?wù)??!?/br> 布金剛想張口,路禹便用冰冷的聲音阻止了他。 “你知道我們?yōu)楹味鴣?,與我們相見,或者……開戰(zhàn)?!?/br> 知曉事情嚴重性的布金不再糾纏,迅速讓手下人通知紐曼與元老院,并主動為路禹引路。 所謂城堡,實則是血族的宮殿群。 因為五百七十二年的浸染之靈入侵,楓血優(yōu)勢種損失慘重,時至今日也未能恢復(fù)元氣,但其完好的傳承,良好的素養(yǎng)造就了這在荒僻之地難得一見的宮殿群。 為了保持絕對的權(quán)威,血族圈養(yǎng)的眷屬是不能主動靠近主人棲息之地的,除非得到豁免與特許,因此往往偌大的宮殿內(nèi)只居住了寥寥幾只血族,而那些狹窄逼仄的房屋內(nèi)卻居住著數(shù)量繁多的眷屬。 在血族,實力不濟的俘虜最好的下場往往是被他們飼養(yǎng)的寵物當(dāng)做血食,沒有資格成為眷屬。 眷屬中的大部分都是過往與優(yōu)勢種作戰(zhàn)淪為俘虜?shù)木ⅰ麄円仓灰ⅲ?qū)使這些精銳令血族有說不出的優(yōu)越感,仿佛昨日榮光重現(xiàn)。 路過富麗堂皇的宮殿群,路禹見到了來自各個種族的眷屬,他們比路禹見過的奴隸還要凄慘,知曉逃無可逃的他們在漫長地折磨中學(xué)會了順從,見到血族路過便會立刻跪倒,將頭埋低。 路禹已經(jīng)看不出這些人身為佼佼者的傲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隨時隨地供血族吸血便是他們的日常。 血族的審美與梭倫頗為相似,大塊的灰白色立柱、巨大地拱門、精美的浮雕畫隨處可見,目之所及地每一處建筑均是如此,如今正在步入的元老議事廳也是如此。 血族元老,血族之主紐曼的視線跟隨者路禹三人緩緩移動,認真的打量著他們的動作,神情。 紐曼努力地展示著自己的威嚴,血族元老們鼓著一口氣,擺出最為冷厲的表情,試圖在談話一開始便給三人一個下馬威。 然而收效甚微。 璐璐絲毫不受周圍的人與事影響,她對楓血一族的建筑風(fēng)格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發(fā)呆間已經(jīng)在大腦中翻閱起了曾經(jīng)閱讀過的《梭倫建筑流派綜述》的書籍,試圖找到兩者風(fēng)格如此相像的原因,以及這其中是否有著人文上的強關(guān)聯(lián)性。 比起原地發(fā)呆的璐璐,須臾對楓血元老的破壞力不亞于當(dāng)年的浸染之靈。 在肅穆壓抑的氛圍中,在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須臾在元老議事廳走了一圈,抬頭望著那些坐于高處血族元老,呼吸急促…… 不是因為恐懼心跳加速,進而呼吸困難,她滿面紅光,嘴里時不時露出幾聲怪笑,看每個血族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道菜? 至于路禹…… 路禹與紐曼的視線交匯,彼此長久地對視著。 最終紐曼率先移開了視線,在這場壓迫感比拼中,他所釋放出的壓力像是撞擊在一堵高墻之上,沒有泛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路禹絲毫沒有因為這里是客場就膽怯,他拍了拍手,反客為主道:“安靜!” 說著,他反手飛出一發(fā)風(fēng)刃,擊打在紐曼座位旁的銅鐘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引來了血族護衛(wèi)的怒目而視,元老們更是驚得站了起來。 路禹向天伸出手,然后緩緩握緊拳頭:“我說了,安靜!” 直視著紐曼,路禹聲音冰冷:“楓血一族的紐曼……是該稱呼你為皇帝,族長,還是別的什么?” “紐曼就可以了,晨曦領(lǐng)主閣下。”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甭酚憝h(huán)視四周,“今天我來這里,是討要說法的?!?/br> “楓血一族打傷了巡視領(lǐng)地的晨曦領(lǐng)護衛(wèi),不止一次,受傷的四名戰(zhàn)士仍在養(yǎng)傷?!?/br>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誤會,深入我的領(lǐng)地范圍,無視我的警示標(biāo)志,接連兩次襲擊無防備的領(lǐng)地子民……” “紐曼閣下,我不要賠償,哪位勇士做的,走出來,讓他和須臾戰(zhàn)斗……他喜歡戰(zhàn)斗,我就給他公平戰(zhàn)斗的機會。” “打完之后,我們各回各家,準(zhǔn)備好……然后,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