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533節(jié)
紅發(fā)女知道自己露出了致命破綻,然而她卻不知道那個破綻究竟是什么,只能強裝鎮(zhèn)定地讓兩人嘲笑,而后輕描淡寫地表示可以交換。 底氣不足的她實在找不出可供拉扯的空間。 “二換一,也算是一筆不錯的交易……也許我可以從這兩份模板中找到自己被取笑的原因?”紅發(fā)女暗想。 路禹爽快的先支付了一個模板的定金,在紅發(fā)女現(xiàn)場演示了召喚過程,羅列出合適的召喚素材。 “需要我引導你的魔力召喚嗎,這個召喚流程其實還算繁瑣,就連我也是誤打誤撞才……” “哦,這就是【影替】啊,確實和我一模一樣呢,畢竟都是黑漆漆的一團,書山,你覺得是不是很合適我?” 看著路禹一次召喚成功,這就和【影替】玩起了二人轉,紅發(fā)女清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呆滯的神情。 即便是她,在總結了召喚流程后,依舊有過好幾次召喚失敗記錄,無法保證百分百的準確性,她把這個歸結于召喚模板的不穩(wěn)定,可眼前這團煤球…… “沒事,我賺了,這可是兩個模板。” 這么想著,紅發(fā)女立刻催促路禹結尾款,直到【擬態(tài)魔物】也到了自己手上,她才釋然地松了口氣,轉過身就要離開。 “等等?!?/br> “還有事?” 路禹用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歐爾庫斯:“在你們到來之前,其實這個神殿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未曾有先驅者出現(xiàn),最后一批先驅者抱著復興召喚的念頭死去,他們的執(zhí)念埋藏于廢墟之下,久久不散,直到召喚進入了新的時代,他們才欣然離去,把責任與使命交到了我們兩人手里?!?/br> “我和書山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抵達了此處,雖然小有摩擦,但最后又都互相認可。我和他都認為,合作是召喚復蘇、發(fā)展的重要一環(huán),因此從相見不久之后便分享著各式各樣的召喚知識?!?/br> 紅發(fā)女轉過身。 “知識的共鳴讓我們有了更多的進步,那些原本只能在腦海深處獨自思考的難題在一次次談話中不斷碰撞,摩擦,產生的火花總能讓我們在不經(jīng)意間有所得。” “我們一度認為,召喚只會出現(xiàn)我們兩位先驅,但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那樣,你、蛇人,還有那只粉蝶,現(xiàn)在召喚一共出現(xiàn)了三位先驅,只可惜,另外兩位的態(tài)度不怎么友好?!?/br> “你想邀請我加入你們這個小團體?”紅發(fā)女皺眉。 “在粉蝶和蛇人看來,先驅者是競爭者關系,但其實最早一批生活在召喚水流枯竭時代的先驅者們,他們所做的一直都是互相分享?!?/br> 紅發(fā)女說:“你也知道那是最早一批,那時候召喚已經(jīng)斷流,如果讓水流不再枯竭才是他們該去思考的事情,而當下召喚正在復蘇,誰才是最強大的召喚師,先驅者又是否能觸摸到更為特殊的力量,甚至是權柄……誰知道?” “你與書山關系如此親密,是否有想過,某一天,先驅者必須競爭,必須為了某樣東西分出高低時,該如何是好,你們中誰會拱手相讓?” 看到歐爾庫斯與路禹一同沉默,紅發(fā)女內心訕笑不已。 現(xiàn)實中她見多了這種親密無間的伙伴為了利益最終大打出手,刀兵相見,也許是為了一塊金子,一份卷軸,也許單純只是為了昨天喝酒時某人忘記了該他買單,僅僅只是瑣事就能鬧翻的情況屢見不鮮。 與先驅者相比,那些利益什么都不是,自從聆聽到了某種啟示抵達神殿后,她便覺得先驅者的盡頭極有可能是成神之路。 她所在的大陸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有狂熱宗教群體自稱聽到了虛空之聲,而那個聲音自稱是他們的神明。 雖然她懷疑這是宗教為了在這動蕩的時節(jié)加強自身的影響力自導自演,但也無形的啟發(fā)了她。 “你說的事情,我們其實早就討論過?!睔W爾庫斯說,“到了時候,我們會各憑本事的,而在那之前,我們只希望以先驅者的身份,讓召喚復蘇得更快一些……這不正是我們的責任嗎?” 這是紅發(fā)女意想不到的回答,她從未想過這些事情,以至于呆愣了一會,這才猶豫著轉過身。 在即將離開神殿之際,她回頭:“我需要考慮?!?/br> 歐爾庫斯接過路禹謄抄出的【暗影國度】召喚流程,問:“你覺得她會答應嗎?” “誰知道呢……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我,有著那種責任感,先驅者的身份在他們看來,更像是一種認可,一種榮耀,至于與之匹配的責任,也許他們并未經(jīng)歷過召喚師被歧視的年代,因此并不會感同身受。” 路禹可不會忘記自己旅行途中提及召喚師身份便會聽到的那些調侃與歧視,這是伴隨了召喚師多年的詛咒。 “明明一起拓寬水渠人人都能喝得上水,還能用充裕的水做更多的事情……明明召喚還沒徹底復蘇就已經(jīng)思考如此遙遠的事情,真不知道他們是深謀遠慮,還是……哎……”歐爾庫斯一聲嘆息,欲言又止。 第534章 有沒有興趣做點副業(yè),比方說……搶劫 回到現(xiàn)實后,路禹的沉默引起了塞拉和璐璐的注意,一番詢問之后才讓他從思緒中走出來。 得知了另外幾位召喚先驅算不上友好的表態(tài),塞拉一下就摸清了路禹因何失落。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了,還真是讓人感慨萬分的一面呢?!比瓏K嘖地調侃,但發(fā)現(xiàn)路禹并沒有向往常那般回擊,甚至沒有反對的念頭,她立刻住了嘴。 塞拉利落地道了歉:“抱歉。” “沒什么,我早就習慣你的說話方式了,而且……你也沒說錯什么?!?/br> 路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擺脫了天真,帶璐璐返回梅拉的一路令他見到了太多人和事,經(jīng)歷得多了也就越明白如今這個世界正確的生存法則是什么。 和塞拉幾乎相同的思維模式注定了他是個相對理性的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只適合在夜深人靜時腦內閃回,帶著一些美好的期許,將其帶入夢鄉(xiāng),而當自己醒來時,他就必須將這些念頭拋之腦后。 但在召喚上,路禹還是忍不住幻想著最理想的狀況能又一次上演。 既然自己能夠與歐爾庫斯從敵對立場爭個你死我活,轉到相識相交引為知己,為了召喚攜手向前,知識無私地分享默契無間,那么……自己與其他先驅是否也可以做到呢? 紅發(fā)的一席話讓這份幻想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歐爾庫斯與自己的經(jīng)歷也許再無法復制。 他和歐爾庫斯作為先驅者選擇了一條共同認可的道路,而別的先驅也做出了選擇,這是無法緩和的沖突。 路禹不認為自己能夠說服粉蝶、蛇人,乃至隨后可能出現(xiàn)的,抱有同樣念頭的其他先驅,而他也不認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處事態(tài)度便能讓自己置身于這場召喚大變革之外,因為大多數(shù)先驅選擇的道路是“唯我”,不存在合作選項。 “如果召喚先驅只能剩下一人,那我就幫你把剩下的家伙全燒了?!辫磋雌届o地說出了可怕的話。 想了想,覺得不太對的她趕緊糾正:“歐爾庫斯除外!” 塞拉細思片刻:“賄賂我?guī)字挥晌颐恼賳疚铮腥酥鲃用胺改?,我可以幫你出手哦?!?/br> “你這小心機都快在聊天室里形成海潮一樣的回聲了,我人在晨曦領,如果其他先驅真的鎖定了我的位置登門拜訪,你覺得晨曦領會不會是打擊目標?!?/br> “那就一只吧,我還沒命名夠,就這么說好了?!?/br> 路禹沒有答應,但塞拉卻已經(jīng)拍板。 三煤球沒有繼續(xù)前進,進入綠蔭領內后,生靈數(shù)量顯著變多,數(shù)次被目擊后,他們竟然成為了冒險者工會懸賞欄上的一員。 頂著一身長袍,將自己罩得嚴嚴實實化身阿飄的三煤球看著懸賞欄上的文字,內心五味雜陳。 “怎么就三十枚銀幣?”璐璐納悶,“一顆煤球分十枚銀幣嗎?可我們也沒做什么壞事啊,不就是撞上了幾個野法師和騎兵嗎?” 塞拉的關注重點是冒險者工會給他們列的種族信息,那一欄上赫然寫著“亡靈”。 經(jīng)過黑尸會的肆虐,全梅拉都在研究針對靈體的手段,光、火兩屬性因能對大多數(shù)靈體造成顯著傷害而被各地魔法師加以推廣。 同時學者們也開始對不同形態(tài)的靈體進行觀察分類,力求最快速度總結出圖譜。 由教國率先帶頭提供培訓和教導,一大批死靈獵人應運而生,他們不僅狩獵死靈造物,同時也狩獵死靈法師,與當初狩獵召喚師一般的行動正在梅拉各地興起,已經(jīng)有人因為認為死靈魔法師不設門檻分享魔法是一種進步舉動而被死靈獵人當做死靈法師支持者抓起來。 “聽說了嗎,真的只是因為在酒館里贊嘆了一句那個行為,就真的被抓走了。” “死靈獵人管得可真寬啊,不去狩獵在野外愈來愈多的靈體,怎么為難起吹牛打屁的人了?!?/br>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贊嘆那個行為可是禁忌,教國義務培訓死靈獵人,傳播與死靈有關的知識,但……”說話的魔法師指了指頭頂,“那些人卻打著‘更優(yōu)秀的狩獵手段’的名頭加以收費?!?/br> “還有收費的?”有人驚呼。 “他們也分很多流派,很多組織,你不會認為不收費的那些組織就是不想收吧,只不過是顧忌吃相罷了,至于為什么不準贊嘆死靈魔法師的那個行為,你們這下知道了吧……一群殺人如麻的怪物怎么能做出那種事情呢,必然是謠言,謠言!” 不識字,沒文化的民眾可能會因為死靈的恐怖,而聽信學派的一面之詞,但是魔法師……死靈魔法師的知識分享和學派的知識封鎖,誰的行為更像是反派,他們能不清楚嗎? 學派在忌憚什么,魔法師們會不知道嗎? 于是這件事就成了誰提誰死,只能以“那個行為”來代稱的禁忌。 “黑尸會在高塔上撞出了一絲裂隙?!甭酚碚f,“這應該也是莎拉計劃的一部分?!?/br> 播撒死亡瘟疫的魔鬼們卻在做著掌握無數(shù)知識的魔法學派始終阻止去做的事情,反差感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每個魔法師聽聞后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心情愈發(fā)苦澀,而后懷疑人生,質疑一切。 黑尸會是會吃人的怪物,學派難道就是什么好東西了嗎? 坐擁海量知識,但卻不思進取,一味擁抱閉塞,為了自己的地位不受動搖每逢動蕩便用盡全力鎮(zhèn)壓不愿意同流合污的新興流派,扼殺優(yōu)秀的天才,將這股風氣刻入梅拉,乃至周邊每個大陸的骨髓,形成龐大的慣性,讓任何人都只能習慣地遵守這股秩序,不思破而后立。 加入黑尸會至少能獲得力量,給學派當牛做馬,能獲得什么? 路禹可以預見,在正式與黑尸會接戰(zhàn)后,那些郁郁不得志的野法師會忍不住投身其中。 “你們聽說沒有,出大事了!” 一個身著皮革軟甲的狼人大踏步走進來,大嗓門的他迫不及待地說:“學派組織之一的冰霜之子丟人丟大發(fā)了!” “冰霜之子……元素魔法學派下的冰魔法分支組織?” “對對對,就是他們,聽說他們的學派地址就在如今正統(tǒng)梭倫境內,恰好是極有可能受到黑尸會入侵威脅的區(qū)域,因此他們在聽說黑尸會就在不遠處活動后,主動出擊,然后……嘖嘖嘖?!?/br> “別嘖嘖嘖了,給這位狼人勇士上酒,我買單。” 最恨故事只說一半的酒館客人們嚷嚷了起來,酒保十分懂事地拿出一杯蜜酒送到狼人手中。 痛飲一整杯的狼人舒坦地打了個酒嗝,不再賣關子:“一共二十多位冰元素魔法師組隊進入死靈活躍的區(qū)域,據(jù)說損失了六位六階。” 縮在角落里略作休息的三煤球聞言一愣,璐璐卷堅果吃的觸手都頓在了半空中。 “六位六階,消息可靠?” “當然可靠,他們出事的區(qū)域范圍內有教國的魔武者們活動,也是在抹殺靈體,據(jù)說教國一位魔武者還是因為救他們而身死當場,而冰霜之子的魔法師們事后完全沒有表達謝意的意思,甚至拒絕承認當晚自己有所行動?!?/br> “這些消息可都是教國的信使在各處閑逛時‘有意無意’,‘喝醉酒’提及的,信使們還說,根本不只六位六階,冰霜之子當晚去的二十多人折損過半,只不過礙于面子不敢承認罷了?!?/br> 塞拉沒來由生起一股無名火。 以安東尼奧的個性,這種事他必然不會拿到臺面上說,更不會主動指示下面的人到處胡說,否則都會變成教國“表態(tài)”。 但是上面不發(fā)話,不代表下面沒怨言,教國大多數(shù)即戰(zhàn)力都是參加過浸染之靈戰(zhàn)爭幸存下來的老兵,彼此之間締結了深厚的情誼。如今戰(zhàn)友救人而死,對方一句感激都沒有,甚至拒絕承認他的救人功績,也難怪教國信使們化身大嘴巴四處“漏風”。 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為死去的同伴撕扯開一群無恥小人的遮羞布。 至于惱怒光輝院不發(fā)聲,塞拉相信教國的勇士們不會這么去想,因為以安東尼奧的做事風格,相信不久之后這位魔武者的家人就會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如果有子嗣甚至能夠直接得到其他魔武者導師的破格培養(yǎng)。 果不其然,狼人很快就開始贊嘆教國的厚道,cao作也與塞拉所想的完全一致,安東尼奧甚至還追加了一項,讓魔武者故鄉(xiāng)的地區(qū)大主教親自主持其沒有尸體的葬禮。 教國越做人,有些物種就越不擬人。 “前陣子教國派發(fā)的狩獵手冊上說,如果不幸亡于死靈之手,要么同伴想辦法搶回尸體,要么當場破壞尸體……冰霜之子的人,做到了嗎?” 狼人嗤笑道:“就連教國的猛人們都沒能把那位救人英雄的遺體搶回來,那群膽怯如鼠的家伙會去做這種事?” 路禹重重地嘆了一聲。 他預想中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最緊要的其實還不是回收尸體,畢竟人類的rou體強度實在普通,如果是巨龍、獸人、血族種類身體強度不錯的種族執(zhí)行破壞尸體這一項cao作才有必要,真正棘手的是靈體啊。 雖然并非有死傷便會誕生靈體,但在黑尸會的地盤上產生的傷亡必然會讓他們獲取素材的難度大幅度降低,冰霜之子也好,教國的魔武者也好,生前實力不俗,誕生的靈體必然也較常人更為強悍。 如若是在別處,他們還能蹲守在附近,觀察是否出現(xiàn)靈體,并選擇抹殺,而如今……這不是讓黑尸會越打越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