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575節(jié)
“強大的力量往往伴隨著風險,謹記,謹記,所有的召喚模板運用時都需要懷著謹慎的態(tài)度?!甭酚硭闪丝跉狻?/br> 璐璐心有余悸:“這么說,以后運用英靈召喚的人,必須百分百確認該媒介為單個英靈屬物,一旦有誤差,就……” 璐璐觸手在笨龍身上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笨龍十分配合地倒地抽搐,好像真的被割喉了一般……誰教他的? “可以這么說,但我覺得,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控制?!甭酚砜粗Ч紫萑肓顺了迹耙苍S只是我的熟練度和能力不足,只要尋找到合適的方法,沒準真的可以同時降臨出老師與薩耶爾。” “即便你能成功,怎么攜帶呢?”塞拉提醒,“你總不能背著水晶棺到處走,有事了就喊凡妮莎和薩耶爾出戰(zhàn)吧?如此看來,英靈模板最合適的媒介是那些能夠隨身攜帶的英靈遺物,但同時,能隨身攜帶也就意味著這份遺物能被搶奪……嘖嘖,我能預見到未來召喚師為了獨享英靈毀掉同一個英靈遺物,或是掠奪他人遺物的景象。” 凡妮莎與薩耶爾留下的小件遺物不多,兩人已經(jīng)到了無需依仗外物的地步,自然不需要花里胡哨的附魔,審視了一圈,他們的藏品雖多,但竟都是一些一次性召喚的遺物。 “不對,有一件東西絕對可以穩(wěn)定召喚薩耶爾!”璐璐突然叫了起來,而后徑直奪走了身體控制權(quán)飛回自己的房間,在堆滿藏品的角落里一陣翻找。 在看到那個鐫刻著無數(shù)藤蔓紋路,黑紫色的盒子后,路禹和塞拉恍然大悟。 璐璐用觸手輕輕摸索著盒子上方凹凸的紋路,感慨道:“這是引導我正式學習精神魔法的寶物,也是我快速崛起的源頭啊……薩耶爾,您其實也是我的老師。” 最后一次返回梅拉,雖對人與事都頗感絕望,但薩耶爾實在太愛凡妮莎了,為了她,即便內(nèi)心再別扭,他也分享了不少知識給梅拉的眾人。 只不過,能夠啟蒙精神魔法的關(guān)鍵知識他卻在與當時精神魔法學派的沖突后收了起來。 被他們的愚蠢與卑劣所刺激,薩耶爾分享了,但又不是完全分享,他用自己鑄造刻畫的收納盒將精神魔法知識埋入地底,他不再做出選擇。 知識究竟會被暴虐卑劣之徒獲得,掀起腥風血雨,還是會被心懷正義之人虔誠地學習、守護,一切看緣。 這個歷經(jīng)風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仍在晨曦領(lǐng)的盒子,也許正是長期召喚薩耶爾的關(guān)鍵。 聊天室內(nèi)的力量和塞拉激動萬分,身體控制權(quán)又一次回到了路禹手中。 “做吧。” “召喚他?!?/br> 兩人的話讓路禹深呼吸,一切都是駕輕就熟,身為先驅(qū)的他輕而易舉引動了召喚儀式,而那股直抵天穹之上,攪動虛空的魔力是如此地強橫,圍繞路禹身旁的每個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某個強大的意志開始凝聚,而他的力量……與煤球三人組所能輸出的極限吻合。 來了,近了,魔力洪流中傳來了某個遙遠的聲音,像是喃喃著誰的名字。 紫色的盒子上方,虛幻的身軀逐漸凝實,他從虛無中一步踏出,模糊了虛與實的界限。 他滿頭白發(fā),臉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滄桑與一次次內(nèi)心遭受打擊后逐漸冷漠下去的臉龐,眉宇中散不去的悲傷與苦楚書寫著他至死未能彌補的遺憾。 蒼老、死氣沉沉的薩耶爾就這么靜靜地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他一言不發(fā),手捧著那枚塑造他,召喚它的媒介盒子,凝視著煤球。 許久許久,他輕聲說道:“這就是它所帶來的,緣分嗎……” 與青年時期無情冷漠的薩耶爾不同,已經(jīng)經(jīng)歷太多太多的薩耶爾說話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潺潺流水,拂過每個人的心頭。 他不再張狂,不再囂張,所有的情感均內(nèi)斂到了靈魂深處,唯有對凡妮莎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仍然停留在他那寫滿了悲情的臉上。 “這只是投影,一切皆虛……但,能與你們相遇,也算是滿足了我的一個執(zhí)念。”薩耶爾說,“謝謝你們解決了我留下的浸染,謝謝你們……讓凡妮莎得以解脫。” “你們稱呼她為老師,那么自然也是我的徒弟……只是,如今的我能幫你的并不多。”薩耶爾活動了過分老邁的身軀,苦笑著說。 就像是垂垂老矣的克洛倫斯,再強大的英雄都無法抵抗rou體的腐朽。 就在大家打算對這位傳奇說些什么時,路禹突然開口。 “我想知道,凡妮莎老師是否還有能夠承受大幅度魔力的遺物留存于世間?” 老年薩耶爾為之一愣,他的目光穿透了虛空,像是抵達了極為遙遠的某處。 很久很久,他以不確定的語氣說:“似乎……有那么一件?!?/br> 第580章 殺光他們 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薩耶爾突然改口,他摸著胡子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在投影賜予他的破碎記憶中尋找著有用的部分。 “我給你四個地址。” “四個?”路禹疑惑了。 “凡妮莎與我相處的時間里,基本沒有單獨制作過魔具,因此那個時期可能留存的器具大概只有一件。”薩耶爾說,“它沒有名字,是一顆心臟,也可以被稱之為晶核,是凡妮莎試圖推開靈體換軀大門的嘗試,她試圖創(chuàng)造一個完美的人偶,以適配任何靈體,但最終被驗證后廢棄。” “我能知道你們的驗證方式是……”塞拉有些好奇,因為數(shù)百年前靈體實質(zhì)化的記錄基本沒有。 “哦,你們應(yīng)該知道的?!?/br> “我們?” 煤球三人組愈發(fā)困惑,但突然,路禹恍然大悟。 “你是說,月刻結(jié)界的克洛倫斯?” 薩耶爾微微點頭。 在場的人頭皮發(fā)麻,哪怕是過來旁聽的西格莉德,以及還沒有時間和薩耶爾插上話的法古塔爾都是如此。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像是某種奇妙的緣分,將一切再度聯(lián)系在一起。 “當年,我們在探索更高位階魔法時進行了很多假設(shè),日記中應(yīng)該記載了我們猜測未來靈體實質(zhì)化的詳細內(nèi)容,與今日發(fā)生的十分相似,而為了論證那個觀點,我和凡妮莎四處尋覓一個擁有極高魔力濃度的區(qū)域,最終,我們碰到了克洛倫斯的分身?!?/br> “凡妮莎一眼就看穿了克洛倫斯分身只是一個做工精良的人偶,但她同時也詫異于竟然有人也能與她一般把人偶技藝堆高到如此地步,于是便順著克洛倫斯分身的指引進入了他的黃昏城?!?/br> “在那里,我們看到了他的輪回,也見到了在極高魔力濃度下,短暫離體,進入人偶軀殼中進行‘轉(zhuǎn)生’的靈體?!彼_耶爾說,“但那是有缺陷的過程,每次轉(zhuǎn)生都會損失部分記憶,在一次次損傷之后,靈體是否能被稱之為原來的‘我’已經(jīng)是個哲學命題?!?/br> 薩耶爾注視著聽到這段歷史一臉厭惡的須臾。 “就像是她,她究竟是克洛倫斯的分身,還是一個獨立的自我?” “我就是我,路禹為我命名,而我為自己而存續(xù),掙脫了他的枷鎖?!奔幢忝鎸Φ氖撬_耶爾,須臾依舊用力地強調(diào)著這一點。 眼看薩耶爾越聊越跑題,路禹趕緊把話題拉回正軌:“心臟在哪,總不會還在月刻結(jié)界內(nèi)吧?” “科萊大陸西南側(cè),有一片規(guī)模略小一些的大陸叫做波爾吉斯,我和凡妮莎在那里遇到了一位一心渴望踏入高階人偶師殿堂的學徒,在見識到凡妮莎的技藝后,苦苦追尋著我們的足跡。” “凡妮莎聽聞了他屢遭學派打壓的遭遇動了惻隱之心,把那枚在她看來無用的心臟送給了學徒,還傳授了他一些方便進階的知識,他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烏爾卡魯姆,他是一個人類,如今應(yīng)當已經(jīng)亡故?!?/br> 路禹默念了幾遍,卻發(fā)現(xiàn)一旁的薄暮已經(jīng)貼心的記錄好了薩耶爾所說的內(nèi)容。 “可您說要給我們四個地址?” “波爾吉斯是最有可能獲得這一時期凡妮莎遺物的切入點,其他的三個地址基本與早年的凡妮莎有關(guān)。我想你們應(yīng)該知道,她在與我相遇之間足跡遍布各地,在這期間,她其實留下了不少物件,只不過這些東西對她而言完全不值得特地記錄,只是在勸說我分享知識時才會頻繁念叨……” 三個地名與相關(guān)人名經(jīng)過薩耶爾思索后念叨而出,煤球得到了一份能夠獲取老師遺物的明確指向圖。 西格莉德取來地圖,路禹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是要朝著亞斯的方向前進,因為凡妮莎踏足過的最遠一處,竟然在亞斯更北方。 如果他沒記錯,那里是亞斯本地描述中極為危險的的浩瀚炎砂,而這處沙漠需要翻閱數(shù)座大雪山后才抵達,極寒與高溫,兩種極端在這里相互碰撞,令本地人頗為震撼。 “年月久遠,這些物件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樣無人知曉,我勸你不要有太高的期待,即便是做工精良的魔具歷經(jīng)數(shù)代人持之以恒的折騰也會成為廢品?!?/br> “你不希望再見見凡妮莎嗎?”路禹反問。 薩耶爾噎住了,雖是投影,但那雙渾濁的眼睛也亮起了rou眼可見的渴望。 這是一種能夠貫穿每具投影的情感。 “需要我的時候就召喚吧,如果是為了凡妮莎,我不介意成為你的打手。” “別想溜了。”法古塔爾繃著臉踏步而來,本就壯碩至極的他踏地前行,聲若擂鼓。 “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你這傻逼!” 法古塔爾與自己喜歡的人族女人朝夕相處,而他對人類文化確實頗有涉獵,這一句十分有力的傻逼看來是他對各種族罵架提取出的精髓之一。 粗鄙,但好用。 “你應(yīng)該清楚我已經(jīng)死了,對著一具投影尋求一個結(jié)果,沒必要。” “你真是和以前一樣油鹽不進啊。”法古塔爾哼了一聲,“別忘了,我還活著,就在晨曦領(lǐng)住著,我完全可以讓路禹不召喚凡妮莎。你不是投影嗎,那就保持冷漠,保持高傲好了?!?/br> 薩耶爾嘴角抽搐,兩位傳奇就這么直勾勾地對視許久。 “抱歉,還有,謝謝?!?/br> “聽不見!”法古塔爾故意貼近薩耶爾的投影,側(cè)耳大吼。 “抱歉,還有,謝謝!” 法古塔爾暢快地長舒一口氣,接近六百年的折磨所留下的陰影與郁氣,在這一句話逐漸消散。 能讓薩耶爾這樣的人物老老實實地低頭,也只能是法古塔爾了吧……畢竟同時代,同戰(zhàn)力的怪物。 薩耶爾消失了,眾人卻還在回味著英靈降臨后發(fā)生的種種,一切如夢似幻。 法古塔爾一直目送著這位老友離去,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若有所思地凝視著煤球。 “怎么了?” “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法古塔爾說,“雖然很突兀,但是……英靈模板的存在就意味著,所有生靈的信息都在世界意識處留存對吧?” “推開永生大門雖好,但渴望真正死去又該怎么辦呢?”法古塔爾感慨,“薩耶爾這樣的人,應(yīng)當不喜歡被人當做召喚物呼來喚去吧,即便只是投影?!?/br> 路禹默然良久,仰望天穹:“看來,不只是我想到了這一點啊……” …… …… 教國阻止黑尸會轉(zhuǎn)為學派存續(xù)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份由光輝院主導的行動,其意志受到了來自教國內(nèi)部的抵觸。 即便是教國,許多勢力與人都與各大學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黑尸會成功轉(zhuǎn)換身份帶給他們的是“靈體cao縱之術(shù)”的上層分享,這是可能實現(xiàn)延壽與永生的關(guān)鍵。 雖然只是“可能”,但沒有人能抵擋這份誘惑,與之相比,黑尸會之前的累累罪行根本不算什么。 站在山巔之上的人不在乎血流成河,他們只在乎自己。 這是魔力潮后,教國內(nèi)部第一次出現(xiàn)明顯分歧。 安東尼奧表現(xiàn)得極為強硬,反對者迅速被審判庭帶走,這場來自教國內(nèi)部的清洗震驚了梅拉的所有人,這個以教義與信仰凝聚而成的國度已經(jīng)許久沒有如此大規(guī)模的動作了。 想要啟程尋找凡妮莎遺物的煤球被這一突發(fā)事件拖住了,塞拉敏銳地察覺到了安東尼奧如今所面臨的難題,但她卻沒有辦法施以援手,只能期待光輝院眾人動作能夠迅速一些,狠一些,不要給自己留下后顧之憂。 哪怕是放出已經(jīng)被勞倫德關(guān)進籠子里的“異教審判”大帽子,也不能讓教國因此亂起來。 夜已深,兩只觸手各自扒拉著一只史萊姆的煤球睡得正香。 “咚咚咚?!?/br> “咚咚咚!” 眼見毫無反應(yīng),西格莉德破門而入,搖晃著還在睡夢中的三人,急吼吼地嚷嚷:“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