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578節(jié)
在這迷幻的光流中,有人的意識驕陽下的積雪,一點點融化,化作虛無;有人的意識被容貌猙獰可怖的怪形之物捕捉,以尖牙利齒啃噬;有人一次又一次被從深淵中鉆出的巨物殺死,又再度復活,迎接下一次死亡。 軀殼完好,意識卻在迷幻中支離破碎。 在外人眼中,不過眨眼之間,仍在向薩耶爾發(fā)動攻擊的學派魔法師們便突兀地倒地,再也沒有起身。 路禹知道只要給薩耶爾魔力,他就會變得離譜,但是他沒想到能這么離譜。 老邁的殘軀還能控制領(lǐng)域,甚至他已經(jīng)到了只能運用幻覺瓦解敵人意識,而無法發(fā)動精神領(lǐng)域全部力量的地步,仍有如此威勢…… 巔峰時期,薩耶爾究竟掌握著什么樣的戰(zhàn)力? 想到老師是與薩耶爾戰(zhàn)力齊平的人,再想起她那溫柔的笑顏…… 這群倒霉的學派魔法師觸碰到了薩耶爾內(nèi)心處最大的遺憾——如果他們能夠晚誕生,如果他和凡妮莎的相遇能在更好的魔力環(huán)境,是否結(jié)局會改變? 他們曾經(jīng)約定過探索位階之上的秘密,他們曾經(jīng)暢想過擁有屬于自己的天空之城,也曾思考過進入深海,構(gòu)筑屬于自己的深海宮殿…… 那是上個時代無法被圓的夢,是他們再強大也難以以一己之力書寫的故事。 “明明你們可以創(chuàng)造更多奇跡,探索更多的可能性,為什么還要做這么愚蠢、骯臟的事情,不可饒?。 ?/br> 伴隨著薩耶爾恐怖至極的情緒波動,領(lǐng)域再一次擴張,二十余名學派魔法師,以及從黑暗中走出,正在用奇異的抑魔之力與學派魔法師打得難分難解的數(shù)十名怪人都被吞了進去。 “薩耶爾,克制,我無法再提供下一次領(lǐng)域展開的魔力!” “弱小,弱小!”薩耶爾咬著牙,肆意地殺戮著,同時也在回應(yīng)路禹,“三人之軀,同行日久,卻仍舊無法共同開啟九階之路,你們的默契,你們的魂靈仍不協(xié)調(diào),讓我遺憾!” 外人看不清領(lǐng)域內(nèi)發(fā)生的事,路禹卻看得真切,這群平均七階的魔法師釋放的魔法連薩耶爾的身都沒能沾到,便被薩耶爾肢解,牽引至自己身旁,化為己用。 三煤球看呆了,cao縱靈體制造混亂,卻不小心被圈在領(lǐng)域之內(nèi)的災(zāi)厄之翼把腦袋埋起來,以翅膀遮擋視線瑟瑟發(fā)抖,生怕被薩耶爾波及。 布朗尼也看呆了,他已經(jīng)被三煤球的觸手捆住了四肢,靈體對煤球的啃噬毫無作用,甚至有倒戈向煤球的趨勢。 “你……不,不要殺我,我和莎拉與卡爾登不一樣,我掌握的知識不多,你奪走無用!” 背靠薩耶爾,路禹安心地開始了自己的審問。 “你憑什么敢與學派接觸,怎么確定莎拉和卡爾登已死的!” 看布朗尼支支吾吾,塞拉毫不猶豫反擰布朗尼的手臂。 見過煤球手撕其他黑尸會高層的暴戾舉動,布朗尼不敢猶豫,連忙回答:“夢,一個夢!” “我連續(xù)兩天晚上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夢境中,我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女聲,她反復向我強調(diào)死靈先驅(qū)已死,而且夢境中我還看到了你殺死莎拉與卡爾登的景象!” “為了確認我所想,也為了能讓黑尸會在我手中發(fā)展下去,我就公開與學派接洽……如果莎拉大人還活著,她一定會出面,反對我的舉動,可她沒有,從始至終沒有,所以我斷定……那個夢境就是啟示!” 三煤球愕然,這個回答與他們所想的從靈體中得到啟示截然相反,充斥著一股寒意。 如果布朗尼所言非虛,那誰在給他啟示? 世界意識? 不可能,他甚至不是先驅(qū),憑什么得到意識的垂青。 “知道的我都說了,請你放過我,我愿意奉你為主!” 路禹鄙夷地注視著布朗尼,他突然想起臨死前只對世界有恨,坦然結(jié)束一切的莎拉…… “莎拉怎么會選擇你這樣的人做首領(lǐng)……” “召喚師閣下?”布朗尼不清楚眼前的煤球為什么這么說。 他的身軀被貫穿,血流如注,卻不致死 “你讓我惡心……原本想給予你莎拉同樣的待遇,看來你不配。”路禹用力將布朗尼甩進薩耶爾的領(lǐng)域內(nèi)。 “薩耶爾,給他一個美妙的死亡……要最美妙的那種?!?/br> 第583章 走向臺前的禁魔教派 眼看著布朗尼進入薩耶爾的領(lǐng)域之中,為求永恒的魔法師們急了眼,他們奮不顧身地扎進領(lǐng)域之中,試圖將布朗尼搶救出來,然而這也只是在領(lǐng)域之中多留下幾具尸骸。 莎拉、卡爾登、布朗尼,接連三位領(lǐng)袖被路禹所殺,盡管布朗尼連先驅(qū)都不是,但路禹自覺與黑尸會,不,也許是與死靈魔法師真的有著奇怪的孽緣。 對于黑尸會,煤球沒有仁慈可言,到場的黑尸會高層有一個算一個都被他們撕成了碎片,伴隨著最后一位求饒的黑尸會高層被擰斷脖子,貫穿心臟,又被璐璐的火焰焚燒為灰燼,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延壽與長生的大門此時還不能向這些學派廢物打開! 只有少數(shù)學派魔法師意識到了在場的黑尸會高層都被路禹斬殺一空,更多的則是疲于應(yīng)對逐漸從黑暗中踏出的詭異魔法師。 在與這群魔法師交手時,他們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魔力的流動不穩(wěn)定,釋放而出的魔法會在空中解體,像是有一雙能夠干擾魔力的大手在cao控調(diào)整著一切。 混亂蔓延得太快,在場的學派魔法師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路禹和薩耶爾身上,黑暗又一次侵蝕,將學派魔法師逼退進廢墟之中。 薩耶爾看見這群廢物各自保存實力,因此導致被節(jié)節(jié)壓制敗退,冷笑連連,愈發(fā)認為當年的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他們不配享有自己的知識。 “你們?nèi)齻€,小心些,這些人能夠干擾他人釋放出的魔力,即便已經(jīng)形成為魔法,也能以略加干涉,令它解體崩壞?!彼_耶爾提醒,“他們運用的雖然也是魔力,卻產(chǎn)生了抑制魔力的效果,有意思?!?/br> 這個形容讓璐璐一愣,她突然想起了米萊曾經(jīng)給他們送上的一份報告,該不會…… 路禹問:“你們覺得怎么辦,再殺一些學派魔法師,還是一走了之?” 薩耶爾插嘴:“你們太弱了,無法讓我使用第二次領(lǐng)域,其他的魔法我不保證能庇護你們從這群奇怪的魔法師下全身而退,他們不弱,而且很克制傳統(tǒng)魔法師?!?/br> “你們的路還長,面對未知,應(yīng)當保持謹慎。” 薩耶爾的投影說出了一句頗像是老師凡妮莎才會說的話,這讓煤球為之一愣。 路禹看向一旁的教國使團,他們?nèi)栽谛⌒膶Ω吨鵀?zāi)厄之翼派去的靈體。 為了讓教國能從這次事件中脫身,路禹和安東尼奧設(shè)計了襲擊使團的劇情,但教國使團對此一無所知,只有這樣,反應(yīng)才逼真。 路禹主動靠向使團一側(cè),還殘存的靈體全部被災(zāi)厄之翼呼喚至身旁,這一動作迅速吸引了所有學派魔法師的注意。 薩耶爾一馬當先直撲黑暗,他輕聲頌?zāi)钪嬖幍囊舴?,聲音所及之處,黑暗泛起陣陣漣漪,隱匿于黑暗之中的魔法師忽然轉(zhuǎn)頭,對著同伴釋放了魔法。 伴隨著音律擴散,范圍內(nèi)的魔法師都陷入了短暫的恍惚之中,維持的黑暗開始四分五裂。 黑暗潰散,在無法目視前方的墨色之中,遠方的光亮隱約可見,天穹之上的星光再次閃爍。 薩耶爾又一次把手指放在了自己額頭之上,但卻突然頓了一下,看了看煤球的狀態(tài),不滿地嘖了一聲。 “塵埃與泥土,聽我號令?!?/br> 陰影中的魔法師忽覺大地晃動,仿佛此時身處海船之上,四周波濤洶涌,低頭一看,方才發(fā)現(xiàn),大地隆起,無數(shù)泥土化作的手臂死死拽住了他們的腳踝,像是要把他們拖入深淵般使著勁。 路禹自然知道薩耶爾不滿什么,但他們真的快被吸干了。 老年薩耶爾對戰(zhàn)風格大開大合,也許對他而言那是很普通的損耗,但對其他魔法師…… 煤球之軀輕松地穿越被包圍得密不透風的圈子,沿途陰影中雖有魔法師掙脫了束縛想要阻止,但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魔法敲擊在煤球之軀上擦起了一片火花,毫無后效后,登時頭皮發(fā)麻地呆立原地。 教國使團在看到烏壓壓的靈體與那個詭異的煤球撲向自己時,本以為是必死無疑,卻不曾想對方只是為了逃路,而且其召喚物所開辟出的通道竟然就在自己身后,一時間大喜過望,紛紛動用自己全部魔力,奪路狂奔。 一枚火球在教國使團盡數(shù)脫逃后從天而降,灼熱的氣浪即便是逃出老遠的使團成員也能清晰感受到,而這枚火球的目標赫然是跟隨在教國身后沖出的學派魔法師們。 連帶著陰影中的人一起,大量的魔法師在這威勢驚人火球之下不得不攜手防御。 “這一個火球,我很早之前就想送給你們了?!北M管學派魔法師們無法聽到,但璐璐還是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來日方長,別死得太干凈,我們遲早還會見面的。” “薩耶爾呢?”已經(jīng)離開危險區(qū)域的塞拉忽然問。 路禹說:“剛才他似乎說要給我們獲取一些信息,然后就……” 話音未落,薩耶爾的身影便于遠處浮現(xiàn),而他的身后赫然漂浮著一個人型的輪廓。 薩耶爾將人隨意地甩到路禹身前,而后粗暴地按住他的額頭,輕聲念叨了一句“虛幻”,逐漸的,被俘獲的魔法師眼神中的光彩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問吧,趁著他的意識沒有徹底被我的魔法擊碎?!?/br> 路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問:“你們是什么人?” “禁魔……教會?!?/br> 熟悉的名字勾起了煤球三人組的回憶,路禹第一次得知這個名字還是在科萊,未曾涉足梅拉大陸的他還與塞拉討論了禁魔教派理論的可笑程度。 第二次則是禁魔教會在塔妮婭的綠蔭領(lǐng)內(nèi)四處起勢,儼然有讓塔妮婭后院起火的派頭,在他們與澤尼爾的壓力下,塔妮婭最終選擇了由路禹給出的那條道路。 本以為在魔力潮開始之后,天地巨變,魔力濃度驟升,魔法師地位再次得到穩(wěn)固,禁魔那番言論能蠱惑的只剩下尋常人,只會在未來持續(xù)式微,最終悄無聲息地消失。 但是看今天他們襲擊學派魔法師所動用的人數(shù)以及規(guī)模,煤球三人才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有多離譜。 “你們有多少人?” 塞拉直切重點,今天到來的學派魔法師絕非泛泛之輩,即便因為禁魔教會所動用的魔力cao縱手法從未見過,但若無對應(yīng)的實力,也絕不會在初次交鋒中不落下風。 “很多,很多……追隨信仰者,無懼天威!” 即便在薩耶爾粗暴的精神魔法襲擊之下,這位教派成員仍然驕傲地喊出了一句像是鐫刻在他意識深處的口號。 這個回答并沒有提供一個準數(shù),但是根據(jù)先前包圍學派魔法師使者的威勢,路禹也不難猜測出,禁魔教派確實在梅拉根系茁壯,只不過,一次都未曾顯露于人前。 如果說塔妮婭提供的信息準確,那么這群來自異大陸的魔法師,自從上一次魔力潮無法返回自己故鄉(xiāng)之后,便蟄伏了下來,暗中將自己的教義與理念編織為網(wǎng),以此暗中吸納對現(xiàn)狀不滿的魔法師。 在綠蔭領(lǐng)內(nèi)大范圍活動,進入大眾視野,也許就是他由暗轉(zhuǎn)明的第一步,只不過被路禹的提議恰好瓦解了,又被魔力潮打亂了進程。 “你們實力最強的魔法師,是什么位階,又有多少人?” 禁魔教派的魔法師嘴巴微張,嘴角與眼角均滲出了鮮血,嘟囔了好一會,伴隨著薩耶爾加重魔力,渾身顫抖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五葉草……生于大地,沐浴甘露,直面天光……” “八階……不……九階……八階……” 在破碎的話語中,禁魔教派的魔法師顫抖的身子逐漸沒了生機,倒落地面。 煤球三人在聊天室內(nèi)面面相覷,一邊趕路,一邊交流了起來。 “五葉草,像是個代稱,大概率就是五個人了,至于位階,恐怕他作為被吸納的一份子,確實無從得知,只能道聽途說。”璐璐判斷。 “他們應(yīng)該在學派中有耳朵,知曉這次展示的具體時間與地點以及可能到場的人數(shù),制定了一次規(guī)模不小的圍剿。”塞拉猜測,“不過他們顯然是小看了學派,漫長的積累總有底蘊,逼急了那些使者必然會魚死網(wǎng)破……等等,這么說,這也是在試探自己是否有資格與學派對抗?” 路禹倒是顯得很平靜,兩人對禁魔教派的議論,他沒怎么插嘴,這讓塞拉很好奇。 “你不說說看法嗎?” “恕我直言,他們只是宗教騙子,沒什么好在乎的?!甭酚碚f,“他們與欺騙你父母的那群小宗教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其領(lǐng)袖掌握了梅拉魔法師不曾知曉的抑魔手段,并且實力更強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