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593節(jié)
如果是前者,一個能不使用魔力便殺死六階魔法師的怪物,他的軀體該有多么完美? 如果是后者……他的魔法運用也許完全超越了在場的所有人。 搜尋仍在繼續(xù),很快他們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老師,那邊好像有人?!?/br> 確信不是騎士團活躍的信使之后,他們小心翼翼的接近,模糊的人形輪廓很快驚呆了每一個人。 這位衣服上有著萊德家族徽記的仆從像是個姿勢僵硬的木偶一瘸一拐地移動著,渾身遍布血窟窿的他已然沒有生機,但卻在漫無目的的前進著。 面對無數(shù)根對準自己的箭矢,仆從停下了腳步,他的頭顱突然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骨頭斷裂的聲音后,便像是個陀螺般轉(zhuǎn)動了起來,最終那雙虛無空洞的眸子如轉(zhuǎn)盤指針般對向了隊伍中的一位五階魔法師。 “快,快阻止他!” 命令出口的瞬間,已經(jīng)是具尸體的仆從四肢接地,手腳并用,如蜘蛛般甩動著時刻可能會跌落地面的頭顱,直奔那位與他視線相接的五階魔法師。 魔法與箭矢都沒能阻止它咬斷這位魔法師的咽喉,鮮血溢滿他臉頰的那一刻,兩個軀體都同時停下了活動。 “見鬼,見鬼,見鬼!”一個魔法師看著同伴慘死不由得破口大罵,“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正打算再罵幾句以緩解內(nèi)心的恐懼時,“噗嗤”一聲,仆從的脊背開裂,一根根黑色的片狀觸手從中蜂擁而出,這具已經(jīng)死透的尸骸像是化身一扇未知的大門,一只詭異的生命正借由它的軀殼完成降臨。 在魔法齊射完成前,怪物便已經(jīng)破體而出,釋放著暗紫色幽光的水母狀怪物現(xiàn)身的一刻,四周rou眼可見地暗了下去,像是有某種無形的力量隔絕了光,逐漸的,每個人的視野中只剩下了它,近在咫尺的同伴也無法得見。 好在聲音仍能傳遞,這才沒有讓局勢進一步混亂下去,無數(shù)的魔法不要魔力的灌向半空,即便如此,巨大的水母在消失前仍用她那柔軟的“布片”帶走了一個可憐魔法師的靈魂,它以半跪的姿態(tài)迎接了自己的死亡,眼神中滿是驚恐。 與此同時,其他方向搜尋的人也相繼遭遇了詭異的襲擊。 有人突然間被從影子中伸出的手臂抱住腳踝,而后陰影翩然而起,讓他們的頭顱隨著鮮血飛向半空。 有人走著走著突然間消失不見,再度現(xiàn)身時已經(jīng)是穿著盔甲的白骨一具,身上還掛滿了喇叭花。 還有的人像是被邪靈侵入了軀體,一個扭曲蠕動的靈魂每時每刻都在變幻著,那詭異的虛影卻能對實體造成傷害,它化身成了無首的狼人、殘缺的哥布林、巨大的眼珠子,攻擊方式各異,令周遭的魔法師無力抵抗,若非它行動緩慢,恐怕他們已經(jīng)產(chǎn)生慘重的傷亡。 領頭的魔法師終于按捺不住,不斷的遇敵,數(shù)位魔法師凄慘的死去,而出現(xiàn)的盡是完全超出理解的敵人,看著身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萊德長子,他敏銳意識到了什么。 一把揪住萊德長子,不顧他是位貴族,這位皇家魔法師厲聲問道:“你到底當時還看到了什么,快說!” “沒……沒有,我能說的,都說了!” 萊德長子閃躲的眼神以及明顯帶著怯意的聲音讓眾人愈發(fā)篤定了他有所隱瞞,早在之前詢問時他們便發(fā)現(xiàn)萊德對各種細節(jié)描述清晰,唯獨對如何遭遇怪物這一點顯得遲疑,似乎是在思考。 “你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對嗎,這是我們聞所未聞的怪物,不只有一種?!被始夷Х◣熍?,“我可不認為原本還安靜祥和的此處會突然成為他們的樂土,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br> 眼看萊德長子還是支支吾吾,這群皇家魔法師不再客氣,他們押著萊德長子來到那只不斷變化的虛影附近,此時的虛影正在無差別地攻擊著周遭的一切,時不時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它幾乎沒有一刻維持著穩(wěn)定的形態(tài),像是混沌本身。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想干什么,你想對我做什么!” 發(fā)現(xiàn)自己很可能會與虛影貼貼,萊德長子終于急了,他叫嚷了起來,然而這么一嚷,反倒是吸引了原本背對自己的虛影。 眼看著虛影有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自己而來的勢頭,他連忙大喊:“不是我們的錯,那只是個意外,真的是意外!”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祭祀,我們闖入了一場奇怪的祭祀,也許……也許,打斷了他們,觸怒了他們,總之,是意外!” 看到萊德長子松口,但卻在不斷強調(diào)“意外”,皇家魔法師連忙撤離,僅僅這一刻,那片虛影便咆哮著朝自己而來,聲勢駭人。 直到安全區(qū)域,他們才再度詢問:“他們是什么?” “被冒險者們稱之為黑色黏液蟲的魔物,我們本想找到他們的巢xue,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取走他們的黏液球,但是在山洞中,他們竟然不再以抱成團,而是分離成單獨的個體,圍繞在一個奇異的巨大法陣邊上?!?/br> “我看到他們用自己斷掉的身軀作為祭品,每供奉一個祭品,法陣便明亮了幾分……起初我們沒有在意那怪異凌亂的符號,怪模怪樣的法陣,而是掏出卷軸打算烤干他們的軀體好取走戰(zhàn)利品,然而法陣突然間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的黏液蟲都匍匐于地面,像是在迎接什么至高無上的存在……” 說到這里,萊德長子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我聽到了無數(shù)的聲音,在黑暗的虛空中不斷回響,那是我無法理解的語言與文字,它令我們每個人都感到煩躁,而后……而后便是那個怪物,它就跟我描述的一樣可怖,起初我認為那是幻覺,可現(xiàn)在……” 皇家魔法師們恨不得把萊德長子撕碎,他竟然敢隱瞞如此重要的信息! 毫無疑問,萊德長子在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已經(jīng)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干涉,造成了極為恐怖的后果,但他仍然心存僥幸,認為對方不過爾爾,只要人數(shù)在,更強大的魔法師出手,一起都會好起來的。 “那是一個儀式,他們召喚的究竟是什么?” “召喚儀式的產(chǎn)物能夠持續(xù)存在,并影響周圍如此長時間嗎?” “我們對召喚一無所知不是嗎?” “錯誤的魔法有可能導向完全未知的知識領域,沒人知道因為干擾,儀式產(chǎn)生了何種變化?!?/br> 黑暗悄無聲息地襲來,現(xiàn)場沒有一個魔法師知道自己何時開始被無盡的黑霧籠罩。 反應過來的眾人意識到那位“未知的存在”正在向自己逼近,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強烈的被窺伺感,像是被一雙雙眼睛來回掃視,渾身上下已無隱私可言。 黑霧繚繞之中,抖動著無數(shù)觸手的巨大煤球狀漂浮物緩緩進入每個人的視野,它就這么靜謐地懸浮著,體表的黑霧似乎正是周遭黑暗的來源。 它們沒有看到怪物一千根觸手,但卻確確實實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掠食者盯上的獵物,黑暗中,似乎真的有無數(shù)的眼睛鎖定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動手!” 先下手為強,面對這種未知的怪物,唯有掌握先機方有一線生機。 海浪聲席卷四周,正當他們詫異這里為何能聽見海潮之聲時,思緒忽然變得無比沉重,像是墜入了一場幽邃的夢境之中。 路禹審視著在場所有陷入薩耶爾精神魔法的人,考慮著該以什么方法釋放一些幸存者回去將這份恐怖傳播開,目光卻觸及了皇家魔法師隊伍中一位女性。 璐璐覺得十分眼熟,許久之后,她才提醒了路禹。 薩耶爾聆聽著這群陷入迷幻之中人的無意識喃喃,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哪怕在幻覺之中,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蟲豸,皇家魔法師果然無論在哪都不是好東西。 若非路禹有命令在先,他已經(jīng)開啟全員消消樂模式。 “放走三分之二吧,我需要有足夠的人數(shù)作證這里發(fā)生的事情。”路禹點名了隊伍中的那位女性,“不要殺錯了,她留下?!?/br> 薩耶爾輕點額頭,一陣精神魔法的漣漪蕩漾開后,便轉(zhuǎn)身沒入路禹制造的黑暗之中,不屑于看這些人的死狀。 路禹、薩耶爾退場,失去意識片刻后茫然無措的幸存者們在黑暗中醒來,看到地上死狀凄慘的同伴尸體,身子一陣顫抖后,恐懼迅速漫上心頭。 失去組織的他們奪路狂奔。 而這其中,就有被路禹點名的女人艾蘭。 初到亞斯,這位亞斯三世的貼身魔法師給路禹和璐璐留下了還不錯的觀感,時過境遷,亞斯漫長的內(nèi)戰(zhàn)與魔力潮的天災讓她也晉升到了六階,在這片與梅拉相比甚是貧瘠的區(qū)域,這已經(jīng)是頂級魔法師了。 只不過,與當初還什么都不是的路禹相比,現(xiàn)在的她也只是自己cao縱這個故事的一顆棋子罷了。 “身為皇帝的貼身魔法師,她說的話,想必很能影響亞斯三世本人的想法?!?/br> “去吧,去把這里的故事傳播出去吧,去恐懼渦蟲,去恐懼所有隱匿在黑暗中的未知事物?!?/br> 第598章 無盡炎砂的另一頭 “噩夢林地”之名迅速傳遍了這片區(qū)域,當日的幸存者們毛骨悚然的遭遇成為了當?shù)夭栌囡埡蠹ち矣懻摰脑掝}之一。 沒有人知道隱藏在黑暗中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曉對方使用的是什么樣的手段,那段短暫的遭遇讓無數(shù)幸存者午夜夢回仍是大汗淋漓。 即便是最強大的冒險者,也在這一刻收起了自己的逆反心理,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他們可不會為了好奇心與全然未知的怪物碰撞,何況種種跡象表明這只游蕩的未知存在有著以一己之力擊潰復數(shù)級魔法師的力量。 路禹很滿意這次布局的效果,但這依舊不是長遠之計,總有一天會出現(xiàn)被好奇心驅(qū)使踏入“迷霧”的冒險者,無論再深邃的黑暗,再幽寂可怖的故事也無法阻擋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到了那一刻,如果渦蟲無法獨自應對,那么依然難逃滅亡的命運。 塞拉拿出了部分教國收集的暗屬性魔法,璐璐拿出了自己研究的火屬性魔法與師承自薩耶爾的精神魔法,這是她們深思熟慮后,能給予渦蟲這個還在成長階段的種族最大幫助的饋贈。 為了不對渦蟲的未來進行定義,賜予魔法時,路禹特地通過血rou戰(zhàn)車說明,這些魔法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失去原有的效力,他們?nèi)缧枥^續(xù)使用,則必須自行摸索可行的魔法道路。 作為親眼見證了藍水蘑菇人鉆死胡同的人,這份叮囑格外重要。 渦蟲一族激動萬分,若非血rou戰(zhàn)車阻止,新一輪“提頭來見”就要開始。 說來也奇怪,在接受渦蟲感激的過程中,血rou戰(zhàn)車隱隱覺得自身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但是用布滿觸手的眼睛觀察自己的身軀,卻又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同樣的感覺也出現(xiàn)在路禹身上,但也是轉(zhuǎn)瞬即逝,他只是愣了片刻,便沒有往深處去思考,而是為渦蟲布下了另一重準備。 路禹返回穿越來時的樹洞,松鼠王對去而復返的煤球顯得極其警惕,若非實力差距過大,他已經(jīng)第一時間發(fā)動攻擊,以宣示自己對這處領地的主導權。 “我知道你在偽裝自己沒有足夠的智慧,以避免被我盯上,但是很不巧,我的身體里有一只兔子,她能看穿你的小把戲。” 堪堪擁有智慧的松鼠王到底還是太稚嫩了,一個小小的哆嗦迅速暴露了他能理解語言的事實。 “我和你做筆交易,這對你的族群有益?!?/br> 煤球的呼喚令不遠處的渦蟲族長迅速爬進了樹洞內(nèi)。 “這是我的眷屬,他們需要暫時在這片區(qū)域迎接魔力潮的洗禮,逐漸強化rou體、靈魂與魔法?!?/br> “我知道你們松鼠一族收集食物、儲存食物的能力很不錯,如果你們能為渦蟲們提供這方面的幫助,減緩他們的壓力,他們很樂意為你們提供生存上的庇護?!?/br> 渦蟲對抗智慧種族頗有壓力,但對抗這片已經(jīng)被“未知迷霧”籠罩區(qū)域的魔物卻是游刃有余,一個在匆忙間離開地宮卻依舊能夠在諸多挑戰(zhàn)中存活下來的種族必然有著不俗的韌性以及足以自傲的特長,而渦蟲的特長便是極度賴皮的再生力。 斷肢再生,斷體再生都是小兒科,成長到渦蟲族長這種程度,它甚至能做到身體四分五裂后再度凝聚重生,并將短暫分裂的意識再度愈合。 這樣的“不死之軀”,除非身體在被拆碎前吞噬殆盡,在這個密林中,他們已經(jīng)可以做到稱王稱霸。 松鼠王小小的眼睛凝視著渦蟲的兩顆閃著紅光的豆豆眼,打量著他黏黏答答地身體…… 他的智慧雖然不多,但也意識到自己其實沒有更好的選擇,因為眼前這個強大的存在無疑還有其他備選的合作對象,選到自己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機遇。 松鼠王二話不說,轉(zhuǎn)頭從樹洞伸出抱出一枚秋天收藏起來的巨大松塔,踉踉蹌蹌的直立前行,雙手遞給在路禹注視下無比乖巧的渦蟲族長。 渦蟲族長二話不說…… “噗嗤~~” 他將自己的身體尾部的三分之一斷開,用堪比嬰兒般細小的雙手,學著松鼠王的動作雙手奉上。 松鼠王愣住了,它僵硬地回頭,看向了自己的……尾巴。 很顯然這是一次教科書般的外交事故,松鼠王已經(jīng)在思考這是否是渦蟲一族奇妙的種族禮儀,又或者是否割尾巴就是一種必要的結盟儀式? 路禹捂住了臉,在門外觀察的血rou戰(zhàn)車回想起了自己咀嚼時那股古怪的味道與奇妙口感,十分人性化地閉上了所有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自己究竟有著一群怎樣奇葩的信徒。 在路禹的阻止下,松鼠王結束了自己的斷尾糾結,松塔與尾巴的交換意味著兩個種族正式進入了合作時代。 對于由自己神明一手促進的結盟對象,渦蟲對松鼠們極為尊重,由族長親自帶領他們進入渦蟲一族占領的洞窟深處,并主動分享他們依靠鉆縫打洞掘出的地下泉。 在魔物遍地的密林,水源往往是爭斗的重災區(qū),生態(tài)位上的優(yōu)勢種總是在這里以逸待勞,能擁有一處完全屬于自己的水源簡直像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