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634節(jié)
璐璐表示質(zhì)疑,“一百二十年前,召喚一潭死水,貨不對板頻出,召喚師和幾率搏斗的例子屢見不鮮,按你的說法,你們甚至算不上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加入召喚,干脆就是在無光的漫漫長夜之中突然投入召喚的懷抱……請原諒我如此直白地懷疑你,但,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br> “會覺得奇怪也是自然,先祖做出這個決定甚至被主家逐出了家門,認為他得了失心瘋,沒人知曉他為何突然選擇放棄魔藥師已經(jīng)顯露的天賦,投身于一個看不見前路的流派?!?/br> “我們也只是在他留下的筆記中才知道,他在某一刻忽然看到了奇異的漩渦,關(guān)于那個漩渦,他沒有留下更多的描述,只是強調(diào)自己去了一個任誰也無法相信的地方,那里殘垣斷壁遍地,只剩下無數(shù)不滅的希冀與執(zhí)念仍在低聲回蕩。” “他聽到了,他想回應,他做出了選擇,僅此而已?!?/br> 看到路禹一行人瞪大了眼睛,伊萊尷尬地用手指刮了刮臉頰:“博格特家族的故事其實不是秘密,這個故事也被無數(shù)人嘲笑過,認為我們的先祖真的只是瘋了,筆記中的文字更是坐實了他已經(jīng)無法分清現(xiàn)實與虛幻?!?/br> “他分明一直在家中,卻在某一日告知周遭的人自己前往了一處神圣之地,張嘴便是那些難懂的話,說實話……作為后代的我們,保管著他所有的書稿,每每閱讀,也總是覺得他生活在一處我們無法理解的虛幻世界之中,他試圖對話之物,壓根不存在實體,光是想想便毛骨悚然?!?/br> 聽到這里,路禹已是身子微微顫抖,像是有一股電流從腦門傳遍全身。 瞥了一眼路禹的狀態(tài),塞拉幫他問道:“既然覺得他是個瘋子,你們?yōu)楹斡诌x擇了召喚師這條道路?!?/br> “先祖臨終前對爺爺交代,他相信召喚終會迎來復蘇,只是時間早晚,與其在其他流派與逐浪大流,不如另辟蹊徑,相信‘先驅(qū)’?!?/br> “他堅信召喚會迎來一位更為出色的先驅(qū),帶著所有人的愿望,推開新時代的大門。” “您大概不了解先驅(qū)的含義吧,先祖說那是新興與衰落流派最容易出現(xiàn)的一種特殊的存在,他們得到來自神明的啟示,攜帶著復興流派的職責行走世間?!?/br> “我的爺爺其實不愿意走上這條道路,但是先祖死后始終不肯瞑目,手也死死地抓著爺爺不放,直至他發(fā)誓會帶著博格特家將他所有的一切延續(xù)下去,先祖才像是解脫一般松開了手?!?/br> “爺爺說他永遠忘不掉那一夜,不只是因為對他最好的先祖撒手人寰,還因為先祖臨終前一直反復喃喃,說有人來接他了?!?/br> 伊萊說到這也打了個顫:“房間里分明只有數(shù)人,但先祖卻始終向著空氣道歉,說自己‘失敗了’,‘對不起’,得知這件事的其他家族因此嘲笑了我們許多年,認為博格特家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一個瘋子所掌控著,滑稽至極。” 伊萊收起了小冊子,臉有些紅,看得出來,即便是被嘲笑多年,但博格特家族的召喚師們?nèi)耘f沒能免疫來自各方的嘲弄,他儼然做好了被調(diào)侃的準備,直爽道:“如果覺得很好笑,不用憋著,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br> 路禹搖了搖頭:“不,我覺得這不好笑……” 伊萊只當是路禹十分有涵養(yǎng),在客氣,因此他繼續(xù)說道:“先祖口中的新時代到了我們這一代終于到來,通過他留下的那些經(jīng)驗,通過這筆傳承了百年的財富,我們自然能判斷出你的召喚物,獨一檔。” “因此,我想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請您到博格特宅邸一敘,當然,我們也需要坦言,我們渴望在召喚知識與經(jīng)驗上進行交流,如果鱸魚先生十分抗拒,就當做我沒來過即可。做出決定,隨時可以來四組休息的宅邸找我,現(xiàn)在,我就不打擾你與妻子們觀看比賽了?!?/br> 伊萊·博格特微笑著轉(zhuǎn)身離開,因為伊萊先祖的故事有些恍惚的路禹還未緩過神,就被他離開時的一句話直擊。 赫蘿菈下意識拉開了距離,遠離三角形。 “會發(fā)生什么?會發(fā)生什么?”她沒來由地期待了起來。 期待的畫面沒有發(fā)生,她突然看見,路禹捂住了腦袋。 “老師,這種應對方式也太生硬了吧,演技雖然逼真,但是就當前情景來看,有些太假了啊?!焙仗}菈心里嘟囔著。 “先驅(qū)……”路禹呼吸越來越粗重,他低聲重復,“先驅(qū)?!?/br> “怎么了?”塞拉看出路禹不是在裝的,而是已經(jīng)有些過呼吸的癥狀,連忙上手攙扶。 “有召喚先驅(qū)在附近。” “???” 聞言,璐璐和塞拉悚然一驚,她們抬頭四處張望。 “如果我記得沒錯,剩下的兩個先驅(qū),一個是紅發(fā),還有一個是蝴蝶?”璐璐回憶。 “蝴蝶十分明顯,蝶族杜爾德蘭不是強勢種族,甚至沒有上觀眾席的資格,正賽階段的選手里只有一位是蝶族,但是之前路禹就靠近過他,沒有反應……”塞拉進行了排除,“找紅頭發(fā)的?!?/br> 正賽的六十位選手基本在場,紅色這種張揚的發(fā)色辨識度極高,塞拉很快便鎖定了兩位。 看臺上的歡呼聲與掌聲突然響起,杜爾德蘭的顯貴們雷鳴般的掌聲中,一頭飄逸的紅色長發(fā),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黑色閃光艾蕾葛冷漠地走過選手通道,對不斷涌來的贊美之聲毫無反應,穿著一身淺紅色長衫的她施施然地走到了場地中心,禮貌地向裁判施禮,而后便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閉目養(yǎng)神。 塞拉遲疑道:“不會是……她吧?” “她會召喚術(shù)?”璐璐茫然,“預賽階段她用的全是暗屬性魔法啊?!?/br> “預賽的強度,路禹這種玻璃弩炮都能平推,以她這種天賦與積累的魔法師,不動用王牌就通關(guān)不也很正常嗎?”塞拉指出重點,“暗屬性,暗影國度……召喚物的親和度也是與召喚師本身的傾向有關(guān)的?!?/br> 路禹的心跳逐漸恢復如常,呼吸也逐漸均勻,但那種悸動仍在。 “如果我有反應,那么她也該有。” 塞拉指出:“她一進場就兩耳不聞窗外事,站定冥思了,很難說不是在調(diào)整自己的節(jié)奏……” “她這么強,為什么還著急地交易模板,暗影模板難道在她手里無法發(fā)揮出全部作用?”路禹感到莫名,“這不合常理。” “你不會是被騙了吧。” 路禹堅持道:“也許只是誤會,先驅(qū)另有其人。” 全場的驚疑聲引得路禹等人轉(zhuǎn)頭看向了場地內(nèi),只見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后,艾蕾葛沒有像以往采用暗屬性魔法發(fā)動強攻,將對手直接打暈速戰(zhàn)速決,而是召喚出了一團如同布丁般q彈的暗影,而她則是一言不發(fā)地輕輕揮手,任由這塊暗影布丁向前突進。 “她……還真的會召喚術(shù)?!?/br> 第642章 人人都在召喚 召喚儀式未散去的余韻讓路禹斷定這團不斷彈跳,變形為各式武器的焦油布丁并非模板召喚物。 在人人都在探索模板這一穩(wěn)定可靠召喚儀式時,艾蕾葛逆大潮而行,繼續(xù)使用基礎(chǔ)召喚儀式,她那幾乎沒有過多魔力損耗,駕輕就熟的召喚顯得賞心悅目。 能到正賽階段的沒有一個水貨,艾蕾葛的對手反其道而行之,不選擇優(yōu)先解決召喚師本人,而是手攥雷電凝聚成的長槍,借由受到電光炸裂的地面揚起的土塵遮掩視線的一瞬突進至焦油布丁身旁。 先處理召喚物,讓召喚師必須進入支付“代價”環(huán)節(jié),再趁這個有可能造成恍惚的瞬間全力一搏,路禹讀出了這名魔法師的所有想法。 很不錯的應對策略,但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焦油布丁應聲倒下。 虛空中跳躍的電弧照亮了焦油布丁光亮如鏡面的漆黑身軀,長槍已經(jīng)貫穿了它的身軀,暴躁的電屬性魔力正在自內(nèi)向外摧毀它由魔力構(gòu)筑而成的軀體。 化身為巨劍的焦油布丁頃刻間斷裂成兩截,泥濘黏稠的液體在雷電長槍上劈啪作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惡臭,這與氨水氣味十分相像的味道令最靠近看臺的一些選手紛紛掩鼻,很快他們中沒有動用魔力庇護自身的人開始覺得眼睛瘙癢難耐,不住地流淚。 路禹十分機敏地在焦油布丁被命中時就提醒璐璐她們注意,原本以為會是一場類似魔力潰堤的襲擊,但沒想到竟然是投毒。 看臺上的顯貴們被裁判構(gòu)筑的屏障保護得很好,對著場地內(nèi)指指點點的他們?nèi)徊恢来藭r被焦油布丁釋放的黑煙籠罩的選手有多難受,他已經(jīng)咳得連魔力都無法凝聚了,生理層面的不適讓他感知到艾蕾葛一步步靠近自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我認輸!” 不想被繼續(xù)折磨的他果斷投了。 “干擾型魔物,真惡心啊?!北谎降蔫磋础班妗绷艘宦?,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看不懂比賽的在嘲笑倒霉蛋選手的決策,看懂比賽的自行代入已經(jīng)是面色凝重。 這種召喚物相當于明牌陽謀,你不打,它永遠在一旁sao擾、膈應你。 你打了,正中艾蕾葛下懷。 隨著指引者進入通道即將退場的艾蕾葛停下了腳步,環(huán)視一圈后,視線落在了同樣在注視著她的路禹身上。 對視了幾秒,艾蕾葛扭頭離去。 一向不與任何人進行交流的艾蕾葛突然的舉動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他們順著艾蕾葛的視線尋找時,路禹已經(jīng)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能確認嗎?”離場后,璐璐問。 路禹搖頭,但想了想,又猶豫地點了點頭:“暗屬性、召喚、紅發(fā),先驅(qū)的感應……幾乎都對上了?!?/br> 塞拉嘆氣:“所以,你被騙了?” 璐璐握拳:“剛才為什么不和她對峙,用這么卑劣的手段,還拿出了向世界起誓這樣虛晃一槍的方式,真是讓人作嘔!” 塞拉幫路禹解釋:“對峙也沒有意義,你想通過道德批判的方式讓她愧疚?她都敢走鋼絲一般拿先驅(qū)者身份來拉扯這只臭水產(chǎn)以謀取最大的利益,這樣的人,是不會在乎被揭穿的,這里是她的故鄉(xiāng),你覺得說出來誰會相信我們這個異鄉(xiāng)人?” “這是他的知識,被騙走了總得做點什么吧!”氣不過的璐璐快要跳起來了。 是該做點什么,于是路禹向達斯伍德家送去了一份信件,原以為這封直球表示想要與艾蕾葛單獨會面的信件會石沉大海,但是出人意料的,在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回復。 “您的召喚術(shù)讓人耳目一新,期待能與你在比賽上相遇?!?/br> 信件下方艾蕾葛的親筆簽名十分秀氣。 瀏覽完信件,路禹陷入了沉思。 這封來自本人,而非其他人代勞寫下的回信耐人尋味地對路禹的請求避而不談,曖昧的回復內(nèi)容令原本還在懷疑的路禹有些動搖了。 “老師,你有去看今天6組的比賽嗎?” 路禹搖頭:“我只看了9組的召喚師對決,還有璐璐差點把地皮掀掉的那場7組比賽?!?/br> 通過觀察,路禹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似乎更熱衷于使用基礎(chǔ)召喚儀式,而且已經(jīng)摸索出了一些穩(wěn)定、特殊的召喚物,他對此很感興趣,打算將目光重新轉(zhuǎn)向因為模板出現(xiàn)而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基礎(chǔ)召喚。 幫三位老師帶了一堆食材、熟食回來的赫蘿菈把東西一放,急忙說:“艾蕾葛貌似改變了這屆比賽的風格?!?/br> “什么意思?”路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說,其他選手,也在對戰(zhàn)中使用召喚物,無論他是否擅長?” “正是如此,今天6組的兩場比賽,四個魔法師都在開場便進行了召喚。” 摘星者大比畢竟不是野外的以命相搏,一切以保存自身實力晉級下一階段為主要目的的比賽性質(zhì),且在一定程度限制了攜帶道具的前提下,如何在比試一開始占到優(yōu)勢,對于實力相近的魔法師而言格外重要。 作為本屆比賽最受關(guān)注的魔法師,艾蕾葛的召喚物僚機打法立刻被各路選手學習、模仿,他們不需要召喚物提供多大的用途,只要能制造出人數(shù)優(yōu)勢即可。 持有這種戰(zhàn)斗思維轉(zhuǎn)變的選手也同樣出現(xiàn)在了路禹面前。 二組的第一場比賽,名為阿莫斯的元素法師在知曉路禹是一名召喚師的情況下,開場便召喚出了一只冒著火的鷹隼,拖曳著火光的鷹隼在路禹的頭頂盤旋,尖銳的鳴叫聲透著陣陣寒意。 無論路禹召喚出什么,鷹隼都會以游斗的方式阻止召喚物靠近路禹,將他孤立,沒有了召喚物的召喚師什么都不是。 路禹召喚出的小光在被連續(xù)兩口火焰糊臉之后,放棄了與主人匯合的打算,心意相通的它得到了指示后立刻重視起了這只魔力明顯弱于自己,但速度卻遠勝于自己的大蒼蠅。 阿莫斯笑了,火、風、土三種元素由左手、右手、左腳分別調(diào)動,通過三個截然不同的施法部位,他能夠隨時隨地發(fā)起隱蔽性極強的攻擊。 這就是明牌的打法,旁觀的選手,在場的觀眾也都認為這個打法是最優(yōu)解,這是歷史上無論野外、比試場合應對召喚師的不二法門,屢試不爽,堪稱萬能公式,套之即用。 而歷史經(jīng)驗則證明了,沒有什么召喚師能夠有效應對萬能公式。 路禹腳下的地面已經(jīng)開裂,一雙土黃色的大手悄然探出,借由土元素臨時能聚而成的生命體發(fā)動的奇襲隱蔽性極強,并非三位一體的路禹在即將被命中前的最后一秒才以嫻熟的風魔法閃躲開了這極有可能將自己拖入裂隙的一擊。 “他的風魔法還是一如既往地用得巧妙?!比u價,“只可惜,是逃跑和躲避方面?!?/br>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教的?!辫磋打湴恋赝π匮?。 “你的暗影召喚物,沒辦法召喚了,對嗎?”阿莫斯一揮手便是滿天冰屑如雨點般落下,在有限區(qū)域內(nèi)騰挪的路禹好似籠中鳥。 “做得很好。” 這是路禹真心實意的夸獎,做足功課的元素法師開場就釋放了一顆純粹的光元素光球,光球分裂,大量的光源釋放出的強光覆蓋了整個場地,陰影無處遁形,人影也只剩下了一條線。 暗影國度的子民無法逆光而行,狹窄的影之國通道無法令他們構(gòu)成完整的實體,即便是強大的模板召喚物,也需要合適的環(huán)境方能響應召喚。 “感謝你讓我發(fā)現(xiàn)了此前未曾發(fā)現(xiàn)的弱點?!甭酚碛芍缘馗屑ぶ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