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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642節(jié)

    早已被擱置在一旁的召喚因溫特的介入,再度迎來了世界的審視,這道久違的目光,為召喚帶來了復(fù)蘇的楔子。

    溫特在典籍中提出的“召喚物坐標(biāo)系召喚體系”與模板不謀而合,重新穩(wěn)定基礎(chǔ)召喚儀式的愿望借由這位曾經(jīng)欺騙了世界意識的召喚師怒吼而出。

    所有醞釀于暗處的激流洶涌澎湃,剩下的只是等待。

    等待一個同樣能為世界帶來震撼,令祂感受到召喚師意志的先驅(qū)。

    路禹停留在大蘿卜身上的視線無比柔和,他輕輕撫摸著它光滑的身軀,感受著漫漫長夜中,最后一位傳火者曾經(jīng)高舉火把前行的明證。

    這些蘿卜是溫特曾經(jīng)存在過的證據(jù),也是世界意識為那次震撼的欺騙給予的反饋。

    祂選擇了認可,并將之作為榮耀,留存于召喚體系之內(nèi)。

    任何踏上召喚,并有幸召喚出蘿卜之人,或許無法知曉,為了這樣一只大蘿卜,曾有先驅(qū)做出何等偉大的壯舉,但他們的每次穩(wěn)定召喚,一聲聲驚奇的贊嘆與歡呼,即是對溫特最好的褒獎。

    在漫長召喚歷史之中,有一位先驅(qū),帶來了長夜將終的希望,綿延千年的召喚衰落就此斬斷,緩慢的復(fù)蘇即將開始。

    他的身后是籠罩召喚上千年,揮之不去的黑暗。

    他的身前,充滿希望的未來,正在向新的召喚師張開懷抱。

    第651章 鳥類,很熱情吧

    溫特沒有留下任何的魔具,這位召喚黑暗時代最后的先驅(qū)是個比歐爾庫斯還要宅的男人,如果不是為了延續(xù)召喚的希望,他甚至可能不會選擇結(jié)婚,而且結(jié)婚對象也選擇了一個十分普通,甚至沒有魔力血脈的普通人。

    婚后的溫特沒有社交,也不外出,煉制藥劑的金錢全部換成了召喚實驗的資源以及后代能夠翻身的各類資本,觀其一生,他都在鋪路,為召喚,也為子嗣。

    伊萊告訴路禹,先祖的婚姻其實十分幸福,雖然曾祖母沒有任何魔力,完全無無法進入先祖的世界,但她卻將家庭照顧得井井有條,讓先祖能夠?qū)⑷烤ν度氲秸賳镜奶剿髦小?/br>
    相較于那些總是疑惑溫特做這些有什么意義的人,他的妻子,顯然更像是他單調(diào)枯燥地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暖陽,因此在妻子離世之后,溫特典籍的記載出現(xiàn)了明顯的真空期。

    溫特夫妻葬于莊園的西南方向的一株大樹之下,十分不起眼堪稱樸素的墓碑上只是簡單地刻著兩人的名字,沒有魔法師冗長的頭銜與榮譽。

    路禹很想和溫特談?wù)?,告訴他,召喚自他之后,正在一點點變好,屬于召喚師的時代將要到來,但召喚神殿的先驅(qū)之魂早已消散,英靈召喚也因媒介緣故無法實現(xiàn)。

    晚風(fēng)吹過溫特的墓,瘋長的雜草輕微晃動,并非伊萊、薩維兩人不孝,而是溫特特地叮囑,他更喜歡安靜,即便死后,也不希望太多人攪擾,最好周圍綠樹成蔭,雜草叢生,最好誰都看不到自己。

    因此歷代博格特的子嗣都只在先祖祭日前來灑掃,其余時刻甚至?xí)匾庠谶@片區(qū)域內(nèi)播撒下新的花苗。

    “薩維,伊萊,過來。”路禹向兩人招了招手。

    在溫特夫妻的墓碑前,他將【擬態(tài)植物】,【擬態(tài)魔物】,【英靈召喚】三份模板交給了他們。

    “您……”薩維看穿了一切,“您與先祖一樣……”

    路禹接過璐璐早已準(zhǔn)備好的酒杯,往溫特的墓前倒?jié)M滿滿一杯:“溫特前輩,我不知道你的愛好,就以家鄉(xiāng)的習(xí)俗來了?!?/br>
    他抬起頭,對薩維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是先驅(qū),是你先祖離去之后,出現(xiàn)的第二位先驅(qū)。他留下的火把,由我們拾起,如今召喚的復(fù)蘇,你可以理解為,是我與另一位先驅(qū)一同推動的?!?/br>
    震撼的無以復(fù)加的兩人身子在顫抖。

    “這不是我們的功勞,我們只是完成了臨門一腳的幸運兒?!甭酚須J佩道,“是他們,加快了召喚的復(fù)蘇。原本屬于召喚的黑暗,還會持續(xù)很長很長時間,但有這么一群人,他們不甘心,在外界看來,他們就是一群愚蠢的,逆流而上的瘋子,但他們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召喚師?!?/br>
    把剩下的酒水分給溫特妻子一份后,路禹站了起來,他望向薩維和伊萊兩兄弟,嚴肅地說道:“如今,你們已經(jīng)擁有了四份召喚模板,而這也是我掌握的所有,這份饋贈,源自于你們先祖的福蔭,也是我對你們品行端正的認可,希望你們不會令先祖的榮光蒙塵?!?/br>
    頭有些暈乎乎的薩維和伊萊重重的點頭,直到現(xiàn)在他們還是有些恍惚,先祖的真正身份,路禹的先驅(qū)者身份,信息量都太大了。

    伊萊好奇地問:“先祖,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先驅(qū)者真正的含義呢……萬一繼任者堅持不住,改變了道路,豈不是……”

    “我知道的一位先驅(qū),他的家人即便知道他是個了不起的召喚師,甚至聽聞過他有著不俗的地位,仍舊將他的召喚知識當(dāng)做垃圾堆入雜物之中,最后以低廉的價格售賣給了我?!甭酚硪宦晣@息,“也許他也對自己臨終之言不抱太多希望吧……畢竟,環(huán)境對召喚師,一直不太友好,如果后代頭鐵而一無所獲,他的堅持反倒會成為詛咒?!?/br>
    塞拉和璐璐敬重地為溫特夫妻敬酒后,重新回到宅邸中的路禹為兩人詳細介紹了模板召喚物的各種細節(jié),同時對于英靈這個極為特殊的模板進行了重點解說。

    英靈召喚體現(xiàn)出的強大力量讓召喚師可以預(yù)見的未來中必然會出現(xiàn)大量以此專精的人,想要搶占先機,必須是現(xiàn)在。

    英靈該如何選擇,召喚師本人能否完美cao縱,都是問題。

    路禹不建議薩維與伊萊提前上手英靈,而是要將它作為一份壓箱底的知識,通過積累召喚素材來提升自身。

    薩維和伊萊像是學(xué)生一般拿著紙筆一頓猛記,他們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學(xué)徒般的姿態(tài)了。

    面對一位先驅(qū)的直接教導(dǎo),兩人聚精會神,不想錯過任何細節(jié)。

    吃著橘子的塞拉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推了推路禹的胳膊:“時間到了,你該上線了?!?/br>
    路禹看了一眼還在思考問題的兩人,叮囑道:“讓他們把蘿卜的穩(wěn)定召喚方式寫下來,我回來要看到。”

    重返召喚神殿,不出意料,浮萍與歐爾庫斯都在。

    “你遲到了,難道是被追兵纏上了?”歐爾庫斯關(guān)心道。

    這話讓浮萍緊張了起來,她可沒忘記,路禹說過,受到牽連的他們出了任何意外都會把賬算到她們身上。

    “我們暫時十分安全?!眻笃桨埠螅酚砜聪蚋∑?,開門見山,“好了嗎?”

    “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在塞塔王國格林賽之森,只要你們進入了森林,我們就能找到你。”

    “好,明天入夜之后,我會到達那里,希望你們能用鮮活的例子打消我最后的質(zhì)疑?!?/br>
    “我等你?!?/br>
    ……

    ……

    博格特家族的莊園距離格林賽之森并不算遠,在伊萊的引導(dǎo)下,路禹四人順利避開了仍舊高強度搜尋襲擊者蹤跡的聯(lián)合體魔法師。

    伊萊沒有隨著路禹一同深入森林,這也是路禹強烈阻止的結(jié)果,他可不希望杜爾德蘭燃起的召喚火種因為突發(fā)意外而熄滅,這可是溫特先驅(qū)用盡一生呵護的小小火苗。

    百鳥還巢之際,格林賽之森的上空回蕩著各式各樣的鳥鳴,翅膀的扇動聲,掉落的羽毛與時不時如炸彈般墜地的“黏液”讓這座寂靜的密林活了過來。

    走在隊伍前面的須臾數(shù)次被“炸彈”貼身攻擊,好在她能夠虛實轉(zhuǎn)化,而隊伍最后的赫蘿菈就沒這么好運了,她帶的帽子已經(jīng)沾染上了鳥類的氣息,如今正嫌棄地在抖摟,而這個動作則是增大了被命中的概率,很快,她便親眼見證了兩發(fā)炮彈再度精準(zhǔn)命中帽子。

    “它們是和我的帽子有仇嗎!”赫蘿菈直接把帽子甩了出去,絕對是不能再要了。

    “現(xiàn)在我知道為什么浮萍特地叮囑我們要小心飛禽了……”路禹苦笑,隨手用魔力撐開一片屏障。

    “她不會是故意選這個時間讓我們感受一番它們的熱情吧?”塞拉吐槽。

    “請不要誤會,我只是單純覺得這個時間點,對于隱蔽性有很大的幫助。”

    一只立于不遠處枝頭一動不動的灰黑色鷹隼口吐人言。

    “各位,請跟隨我而來。”

    愈發(fā)昏暗的密林之中,不知道隨著鷹隼穿行了多久,一塊位于地面上,黢黑的洞口引起了四人的注意,跟隨著鷹隼一頭扎進去后,洞xue光滑的巖壁讓赫蘿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也是這么打理自己的私人小空間的。

    洞xue豁然開朗,在那視線的盡頭,一只冒著火光的元素衛(wèi)兵,像是仆從般,向路禹等人微微彎下了腰。

    第652章 如同浮萍

    浮萍對元素生命模板的運用熟練程度遠超路禹的預(yù)估,這只被布置的元素衛(wèi)兵完全達到了高階召喚物的水準(zhǔn),加之襲擊發(fā)生時能夠同時cao縱3到4個元素生命,他估計浮萍已經(jīng)觸摸到了八階魔法師的門檻。

    洞xue深處傳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聲,那種仿佛能抓住人內(nèi)心,讓人感到壓抑的哀鳴路禹在醫(yī)院里聽過,夜越深,那聲音便越讓人感到難過與無助,像是能隨時奪走你的生氣。

    彌漫在洞xue中的元素之力無法驅(qū)散步向死亡的無力感,見到浮萍的同時,兩個襲擊者正好抬著一具尸體走出來。

    浮萍對路禹說了聲抱歉,便俯下身子,將手按在逝者身上輕聲默念了起來,持續(xù)約一分鐘的禱告聲結(jié)束,逝者的尸身也隨之被運入更為幽邃的洞xue深處。

    “很高興我們能有消弭誤會的機會。”有些憔悴的浮萍強打精神說道。

    “但愿不只是個借口?!辫磋礇]好氣道,“你應(yīng)該知道襲擊時說的話把我們也拉下水了吧,我們本來應(yīng)該好好享受比賽的?!?/br>
    “作為猴子被顯貴們觀賞,對于魔法師應(yīng)當(dāng)是恥辱?!备∑颊J真道,“你們作為先驅(qū)的伴侶,居然能忍受他們的嘴臉?”

    璐璐后半句話弄得腦袋發(fā)懵,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些什么,好在身后的火元素投下的光不足以照亮她的整張臉,否則其他人一定能看見她紅透的小臉。

    略顯寬敞的洞xue內(nèi),參與襲擊并且全身而退的三十余人盡數(shù)負傷,伴隨著路禹等人的進入,他們面無血色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警惕之意——即便浮萍作陪。

    角落里,試探路禹的雷芙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中間,一頭黑色長發(fā)撒亂,大戰(zhàn)過后未曾清洗掉的鮮血在她的皮膚、頭發(fā)上凝固,發(fā)出濃烈的腥臭味。

    想上前查看的路禹被浮萍制止:“現(xiàn)在的她意識不太清醒?!?/br>
    說著,浮萍坐在雷芙身邊,用手輕輕地將雷芙的腦袋托起,那張還算漂亮的臉蛋上血痂遍布,微微上揚的嘴角不斷流淌出涎水,像是墜入極深的夢境之中醒不過來的她“嘿嘿嘿”地低聲笑著。

    突然,雷芙一把抱住了身前的浮萍,不斷地低聲喊著“mama”,臉也貼了上去,像是沒長大的嬰孩向母親撒嬌。

    浮萍沒有推開,而是很溫柔地摟住了她,輕輕地撫摩著雷芙的背,又揉了揉她邋邋遢遢的腦袋。

    沒過幾秒,雷芙突然加大了力度,雙手緊緊箍著浮萍的腰,那動作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浮萍給洞xue中的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懂事地起身離開。

    清場完畢,她憐愛地cao縱著水元素,在雷芙身上流淌,為她洗去已經(jīng)附著許久,正在發(fā)臭的血漿。

    “從格拉納漢的下水道離開之后,她就一直是這樣,有時候瘋瘋癲癲但又能稍微辨明虛幻與現(xiàn)實,有時則像是入夢,所見一切皆是幻覺?!备∑家宦晣@息,“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被那群十惡不赦的顯貴、大商人們制造的污染毀了!”

    璐璐蹲了下去,她問:“你口中的污染,無藥可治嗎?”在競技場見識到雷芙驚人的元素魔法天賦,璐璐難免惺惺相惜,“我是一名魔藥師,介意讓我檢查一下嗎?”

    浮萍嘴唇翕動,她本想說“沒用的”,但對于路禹伴侶這一身份的信任卻又讓她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中了毒,毒素已經(jīng)損壞了她的腦子。”說完,浮萍抓死雷芙的雙手,避免她對璐璐的魔力應(yīng)激。

    璐璐問:“沒有讓藥劑師解毒嗎?”

    “藥劑師無法辨別毒素成分,當(dāng)時受到影響的幸存者癥狀并不相同,有些是感知失調(diào),有些是身體奇怪衰竭,肢體失去控制,有些則是看上去并無異樣,卻在不久之后肢體有一定程度的幻痛。因此留下殘疾者不計其數(shù),許多人都不堪忍受那頻繁襲來的痛楚以及無法再正常生活的殘疾而選擇了自殺?!?/br>
    璐璐惋惜道:“她的實力,如果身體還正常,一定會是這片大陸首屈一指的元素法師?!?/br>
    “如果你能在她清醒時夸贊她,那會更好……她現(xiàn)在,只是一心求死,被折磨了十四年,她已經(jīng)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這次襲擊時,她便無數(shù)次將自己置之危險的境地。”

    路禹與塞拉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疑慮已被打消。

    “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路禹問。

    塞拉則認為浮萍應(yīng)該先從一切的原點說起,比方說,她那讓整個杜爾德蘭顯貴們震驚的身世。

    浮萍懷中的雷芙像只小貓般蜷縮著,腦袋安詳?shù)卣碓谒拇笸壬?,這個只給眾人留下了瘋瘋癲癲印象的少女第一次如此安靜。

    安撫著雷芙的浮萍眼神突然迷離,隨著敘述,她的思緒也逐漸回到了從前。

    對于浮萍的父母,一對在達斯伍德家當(dāng)仆從的夫婦而言,他們的人生軌跡因為肚子里的孩子徹底改變了。

    也許他們曾經(jīng)為這兩個孩子設(shè)想過未來,也許那個未來最好也不過是成為一個普通人,不需要為貴族老爺們工作,但世間命運無常,命運為他們送來的,是一份天大的饋贈。

    一個僅僅只有稀薄魔力血脈,評階最高只能摸到二階的男人,與一個毫無魔力的女人誕下的子嗣竟然擁有著令全杜爾德蘭都為之駭然的天賦。

    出生即三階,這在海妖等種族中很正常,但對于人類,這就像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