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6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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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浸染襲擊后的第一年,百廢待興的梭倫北境能將什么走私出去換取產出,讓米萊很是困惑,現在那個困惑她的問題似乎有了一個合適的答案。 路禹繼續(xù)說道:“現在我已經理解了你不阻止身邊的人吃這些藥丸的原因,該說說你源源不斷送進斯萊戈的禮物了,按照規(guī)模,以及塔妮婭和澤尼爾都不曾發(fā)現這一點看,你做得足夠隱蔽,當然也可能是梭倫這塊區(qū)域現在有太多新勢力,讓他們無暇顧及?!?/br> 羅耶頓了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路禹閉上了眼睛,自嘲地笑了起來,他把頭枕在了靠墊上,不再去看羅耶:“我以為你至少會編個理由……真的要我揭穿你嗎?” “如果你相信塔妮婭或者澤尼爾對我宣傳上的抹黑,我無話可……” “夠了!” 路禹終于爆發(fā)了,勃然大怒的他站起身,失望透頂地喊道:“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敢做不敢認!這還是我認識的羅耶嗎,是我當做朋友,愿意給冒險者謀取利益,照顧一路所見貧苦之人,愿意為小泥巴一家拔刀的羅耶嗎!” 事情發(fā)展讓小泥巴瑟瑟發(fā)抖,一邊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羅耶,一邊是給予自己知識,長時間見照顧自己的路禹,她很希望兩人能平和地繼續(xù)對話,但看上去已是奢望,她的手被夏蕾姆死死攥著,似乎在阻攔著她上前。 沖突讓羅耶的隨從紛紛起身,身上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魔力。 戰(zhàn)斗組的人也站了起來,本來在看戲的尤妮絲眨巴著眼睛,思考著等下真打起來自己該喊哪個技能? “如果把這里拆了,他們不會懲罰我吧?”她想。 羅耶轉頭怒斥:“干什么,給我坐回去!” 他的威望很足,隨從們雖是不忿,卻仍然照做了。 路禹捂臉,羅耶的這份表現讓他心情復雜,他再度燃起了一絲希望,有些無力地說道:“斯萊戈的諾埃爾比你想的要可怕得多,你在邊境上轉運那些玩意他大概率是知道的,只是暫時騰不出手。他不會允許這種能夠讓子民糜爛的玩意泛濫,即便你的意圖可能是通過它收割塔妮婭和澤尼爾領地的財富,強大自身,但這份流毒蔓延到了斯萊戈?!?/br> 奧古斯冷汗直流,他偷瞄著羅耶的表情,卻發(fā)現他也在注視著自己。 就在他打算說些什么時,羅耶移開了視線,對路禹說:“這不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商人們愿意銷售這種商品,所以會向我們索要貨源,這是生意?!?/br> “那些上癮的人,你有想過是什么下場嗎?”路禹問。 羅耶沉默不答。 “為什么沉默了?是不是很清楚地知道,以前的自己是絕對容不下這份罪孽的,所以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路禹指著自己,“看著我羅耶,我讓你看著我!” “路禹,我是公國之主,治下子民無數,他們都在期待著我為他們帶去平穩(wěn)、安定,富足的生活,我不是那個能夠隨意在這片土地上游蕩,無憂無慮的冒險者。”羅耶強調,“我有自己的責任……我和你不一樣?!?/br> 夏蕾姆失望地閉上了眼睛。 “那份流毒遲早會連帶著你的公國一并吞噬,在我的家鄉(xiāng),我見過許許多多縱容類似產物的國度,他們自認為自己只是制作、販售,那份災厄屬于購買者與他們無關,殊不知,反噬頃刻而至,你通過它聚集的財富、資源,最終都會成為摧毀公國根基的利刃!” “我會制定嚴苛的禁令?!?/br> “如果禁令有用,就沒有人犯罪了!”路禹氣急,“你已讓所有人看到了那份利益,黑暗中貪婪者不知凡幾,鋌而走險者不計其數?!?/br> 路禹緩了緩氣,語重心長地勸導:“羅耶,放棄它,趁你還能控制的時候。” 他很清楚,這些藥丸遲早會滋生出龐大的犯罪土壤,品嘗過它帶來的豐厚利潤,觸碰這門生意的人便再也看不上其他的貿易。 毒,對于任何追求穩(wěn)定的組織架構而言都是毀滅性的。 遲早有一天,即便羅耶看到公國開始糜爛,試圖制止,也會被一雙雙由藥丸滋生的巨手聯手按下。 最重要的一點……他作為中轉站,洗白自己的斯萊戈走私渠道,大概率不會是諾埃爾切割的國土。 羅耶相較于塔妮婭、澤尼爾都顯得稚嫩,如果對上諾埃爾…… “放棄你的那些藥丸,處理掉給你出這個主意的人,這個看似聰明的手段實則在斷送你穩(wěn)定的組織架構,無論他是蠢還是單純的壞,他確實在害你。你有一群被梭倫逼迫聚集到一起的同伴,有著共同的目標,不要徒增變數。” “不要去碰斯萊戈,諾埃爾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你想讓子民的生活變好,與他合作會是個不錯的選擇?!?/br> “作為朋友,這是我最后的忠告,聽或不聽,在你,我……”路禹輕嘆一聲,“仁至義盡了。” 第712章 路禹的面子 對話多少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但最后時刻羅耶卻向路禹提出了兩人單獨聊聊。 想起三年前意氣風發(fā)的他,想起那時還在展望召喚未來的自己,路禹答應了。 清場的議事廳空蕩蕩的,對桌而坐的兩人不用再顧及自己在屬下心中的形象,顯得更隨性了些。 “很討厭現在的我,對嗎?” “知道你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才會生氣?!甭酚黹]著眼,最終還是選擇了說說心里話,“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坦誠布公些無妨,你走出晨曦領后,我們的情誼兩清了?!?/br> 羅耶淡然一笑:“我聽聞,你和斯萊戈的那位皇帝陛下關系很好,如果通過你讓他幫個忙……他會足夠可信的,對吧?” 一句話說得云山霧繞,路禹別扭地咀嚼著話中的意思,這是讓自己再幫一把?可為什么要跟諾埃爾有交集呢…… 忽地,路禹猛然坐起,他直愣愣地注視著羅耶的臉,他那略帶滄桑的臉龐上流露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情感。 “你……”鑒于剛剛羅耶離譜的對話與表現,路禹不敢下定論,把將要脫口的話咽了回去。 看到路禹的反應,羅耶嘴角上揚,有些釋然:“大約一年半前,與我一同出生入死的一位執(zhí)政官清倉時,發(fā)現用以派發(fā)給浸染戰(zhàn)爭中受創(chuàng)者的各類資源與賬目有出入,丈量統計土地用途的治安官也曾報告過某些地區(qū)特批用以種植造夢草的田畝遠比上報的數目要多,一來一回,一個從未被統計到的巨大真空擺到了我的面前。” “我發(fā)現這筆數字最早可以追溯到浸染之靈結束的第一個冬天,再結合那個冬天為了販售魔物素材的特批斯萊戈貴族商路數目也出現異常,他們在做什么,我已經門清。我叫停了清查……” 羅耶輕嘆,“路禹,成為領袖我才發(fā)現,管理一個冒險者小隊,一個工會,和管理一個領地、國家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如何將這些各自有著想法的人團結在一起,為同一個目標奮斗,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仇恨梭倫,不想成為塔妮婭和澤尼爾的子民是不少人的原動力,但是一躍成為一地之主,地位與身份的轉變卻讓他們迷失了自我,如果再有一些有野心的家伙推波助瀾……” 轉瞬間,路禹全明白了。 羅耶繼續(xù)說道:“公國的根基是脆弱的,這片土地上的人依靠著敵視梭倫這個原因團結在一起,但如今澤尼爾與塔妮婭的宣傳均放棄了梭倫這個國家的正統,他們甚至不認可自己是狄維克那個昏君的子嗣,而是響應時代舉起旗幟的先驅,憑借著良好的待遇與福利進行競爭,公國的子民雖然厭恨梭倫,但這兩位的風評卻不似狄維克那般丑惡,因此我必須動手清掃垃圾,營造出能夠和他們較量的良性環(huán)境,否則人口流失只是時間問題,但是……” 路禹接話:“但是曾經幫助你收攏北境,擊退塔妮婭、澤尼爾黑鸮的同伴中有人已經忘記了最初的目標,在公國狀況有所改善后忍不住動用身份便利謀私,發(fā)展到現在還串連你身邊的幕僚進行隱瞞。你想要大刀闊斧的改革,但那群已經在享受、吸血的人絕對不會同意,甚至有可能……” 羅耶苦笑:“抱歉剛才那樣和你說話,但我不得不表現出袒護他們的姿態(tài)?!?/br> “你的演技什么時候這么好了?”路禹仍是將信將疑。 “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而然就能學會了。” 路禹摸著下巴:“所以你希望我連線諾埃爾,讓他剿滅邊境走私、清繳違禁藥物,強硬地對公國進行施壓,甚至是發(fā)動實質的一次入侵,給你一個順理成章的借口?” “我對諾埃爾了解確實不多,有人說他昏庸無道,有人說他精明干練,而我最擔心的是,這份請求會讓他順勢覬覦公國的領土,因此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權衡利弊,再做決斷。” 聽到這,路禹徹底打消了疑慮,不知為何,心也輕松了不少。 “你挑了個好時候,現在的諾埃爾對領土沒有半點興趣,具體該怎么合作,你們可以自己聊聊……怎么,不相信我?”眼見羅耶有些遲疑,路禹立刻問。 “不,只是……覺得你話說得太絕對了?!?/br> “那是因為你不理解他?!?/br> 在為羅耶牽線搭橋前,路禹嚴肅地問:“藥丸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br> 羅耶神情凜然:“這件事,確非我授意,我以人格向你擔保。我知道你會覺得我變了許多,可若是我不變,又能怎么震懾屬下,威服民眾,只能說……我們都回不到三年前了。在我這個位置上會有許多的身不由己,無法用常人觀念中簡單的‘對錯’去界定的事情也有不少,捫心自問,若是有一天有什么威脅到了晨曦領,你必須傷害別人才能保全自己所守護的一切,你會作何選擇?” 路禹沉默以對,但無聲是最好的回答。 羅耶頓了頓,又說:“我原以為你會糾結夏蕾姆離開,我弄丟了你給的雕像,但看上去……如果我碰了這些,在你心里才是徹頭徹尾的無可救藥,對嗎?” “在我的家鄉(xiāng),碰了這些,意味著死路一條,我受到的教育不允許我與你這樣的人為伍,如果不是曾經的朋友情分,你甚至沒有機會與我單獨解釋?!?/br>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感慨你的故國的道德準則……” 腦海中過了一遍剛才的信息,路禹一聲輕嘆,突然道:“羅耶,只是三年時間,你就已經難以控制自己建立起的組織架構,雖然這么說不合適,但……結束吧?!?/br> 知道羅耶一定會拒絕,但路禹依舊是不吐不快。 菜就別玩了! “北境需要一個王,我給了他們承諾,即便步履蹣跚,我也要走下去,這是我選擇的路,我不后悔?!绷_耶目光堅定,“為我聯系諾埃爾吧?!?/br> 人各有志,路禹不再勸說。 諾埃爾果然知曉自己的國土上有人在轉運藥丸,他甚至比羅耶還要清楚這群藥販子的人員構成,販售渠道與路線,之所以遲遲未曾下手,也是因為內部矛盾尚未徹底解決,因此暫時擱置了下來,如今確認了將要留存的領土區(qū)域后,他的計劃均以提上日程。 也許是因為路禹牽線的緣故,也許是雙方在這件事中都能獲利,諾埃爾答應得很爽利,很快就敲定了初期行動的一些細節(jié)。 一番通話下來,羅耶對自己東邊的鄰居有了一個全新的印象——和傳聞中的諾埃爾截然不同,并且他和路禹真的極為熟絡,熟絡到,在這種事情上,路禹甚至能提供諫言,并能被立即采納。 他的面子看上去,很好用啊。 “你意已決,我也不再勸你,能幫的,我都幫了。記住,未來即便你再落魄,只要你還是那個無愧于心的羅耶,是那個愿意拔劍為小泥巴討回公道的羅耶,晨曦領還會向你敞開大門?!甭酚碚Z重心長,“希望你別親自關上這扇門?!?/br> 羅耶苦笑:“但愿吧?!?/br> “想和夏蕾姆談談嗎?” “她在晨曦領過得好嗎?” “一開始很傷心,不明白你為什么變了。親近奧古斯,默許他毀民充軍決策的你在她看來十分陌生。后來逐漸釋然了,學會了種田,學會了養(yǎng)花,學會了照料史萊姆,大家都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這里,如果你不來,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以后我應該沒什么機會親自造訪這里,奧古斯很快就會處死……對了,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對于曾經的羅耶,對錯就能評判,現在的你……談利益可能比較合適,你成功抵御住了塔妮婭和澤尼爾的攻勢,建立起了國家,這段歷史恐怕后世會有人為你描述為必要的戰(zhàn)略部署,無論在哪,贏家與強者都會有人謳歌?!?/br> 羅耶深呼吸:“她喜歡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我,希望能一起無憂無慮下去,她很天真,像是不屬于這個世界……斗爭本就是骯臟的,一切為了求存,只能說確實回不到從前了,聽到她很開心,我十分滿足。” 通訊雕像被須臾偷偷送了進來,這一次,路禹給了兩個。 羅耶嘴角帶笑:“重要的東西啊……看著它,就想起了當年的我們?!?/br> “不會再補發(fā)了?!甭酚硖嵝?,“另外,演戲別演一半,我?guī)湍阊a上另一半吧,無論你以后如何……” 羅耶還在思考這番話的意義,凜冽的拳風已經迫近面門。 含怒一拳把羅耶身子打得踉蹌,涌動的風元素則是讓他不設防的身子微微飄起,旋轉著滾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遠處的圓桌上,木屑橫飛。 路禹鼻息粗重:“這一拳算是我?guī)拖睦倌反虻?,這一拳算在小泥巴頭上!” 聞言,羅耶沒有去躲。 屋內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門外等待的眾人,等他們呼啦啦涌進來,看到路禹與羅耶身上的傷勢,一片狼藉的室內,羅耶的隨從與戰(zhàn)斗組瞬間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涌動的魔力籠罩整個議事廳。 雞賊的尤妮絲已經來到了一個不被注意的角落,按照她的計算,只要完成言靈頌唱,這群癮君子絕對會成為冰雕,表現出色沒準還能得到西格莉德的獎賞。 羅耶勃然大怒:“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談不妥就動手?” “我?guī)拖睦倌反蚰悖环???/br> 兩人的對話加劇了雙方人馬的劍拔弩張。 “走!”羅耶一揮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身旁的隨從則是警惕地阻斷著晨曦領的眾人。 走廊中,羅耶和夏蕾姆擦身而過,彼此相視無言。 離開晨曦領沒多久,奧古斯突然單膝跪地,不再前行。 羅耶笑了笑,親手扶起了這位為自己雪中送炭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