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712節(jié)
這個透著和氣生財氣息的暗精靈青年禮數(shù)周全,遣詞客氣,路禹自然不會拒人千里之外。 “什么樣的傳聞呢?” “大約小半年前,在被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靜謐熒光的海濱收貨時,遇到了一個瘋子,據(jù)本地人說,這是不久前一個遠(yuǎn)洋船主在一場風(fēng)暴中救起的魔法師。神志不清的魔法師反反復(fù)復(fù)只會念叨著一個故事,說的是在一個叫做科斯莫魯斯的城邦,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召喚師,他掌握著極其邪惡的召喚術(shù),利用尸體飼養(yǎng)召喚物,逐漸的,召喚物愈發(fā)巨大,猙獰、恐怖,最終成為了能夠獵食一城的怪物,滿城近萬人,無一例外盡入召喚物腹中……” 暗精靈青年沒有察覺到路禹臉色的異樣,繼續(xù)說道。 “他似乎是唯一的幸存者,亦或是見證者,被那吞噬血rou的怪物追得被迫獨自駕駛船只出海,在恐懼中成為了瘋子……雖然是瘋子的瘋言瘋語,但他每次描述分毫不差,仿佛那畫面就印刻在腦海深處,這勾起了我的興趣?!?/br> “我見過瘋子,他們的話大多毫無邏輯,描述的畫面支離破碎,語句混亂,但唯有他,似乎腦海中只剩下了這么一件事,這一個畫面?!?/br> “自從得知之后,我每到一地都會詢問當(dāng)?shù)氐恼賳編煟欠裼惺裁凑賳緝x式能降臨如此可怖的召喚物,可惜每一個見到的召喚師都會笑著告訴我,根本不可能……”暗精靈青年尷尬地刮了刮臉頰,“就當(dāng)做是我的小小好奇心吧,尊敬的召喚師閣下,你可知道與之類似的召喚物,或是聽聞差不多的故事?” 見路禹木訥不言,暗精靈青年自嘲地抿了抿嘴,起身想要離去。 “慢著,你具體是在哪聽到這個故事的?” “召喚師閣下也對這荒誕不經(jīng)的傳聞感興趣嗎?”暗精靈青年問。 “我只是……” 宮殿外突然傳來sao動聲,對話的兩人齊刷刷轉(zhuǎn)頭,恰好看到幾名騎士,以及隱匿在宮殿中的寂靜者急匆匆沖出去。 就在路禹想要出去看看情況時,他忽然聽到有騎士在慌張地傳話。 “快通知醫(yī)師,讓更多的醫(yī)師帶著草木精粹來,請教國的療愈師也來一趟,要快,陛下失血過多,快要不行了!” 第738章 只能請他們都去死了 待客宮殿中的人想要出門,卻被通知暫時限制出入。 機(jī)敏的已經(jīng)覺察出了問題不對,警惕地坐到角落里,只剩下一些愣頭青對著斯萊戈訓(xùn)練有素的侍從們追問,得到一張張冷臉。 一名寂靜者去而復(fù)返,在他隱入宮殿陰影中前,路禹抓住了他。 “說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甭酚韽?qiáng)調(diào),“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br> 寂靜者沉默無言,直至手上的力度又強(qiáng)了幾分,這才低聲告知:“在與萊昂尼大陸商團(tuán)討論貨物專賣權(quán)時,陛下讓一位被您呵斥,叮囑過的危險人物隨行……她趁著同樣參與會談的小寂靜轉(zhuǎn)身時,用桌面上的餐刀,劃開了陛下的喉管,并兇狠地刺入了陛下心臟,這是對外……唉,暴食者閣下!” 寂靜者趕緊拉住要往外跑的鱸魚,他懇求道:“暴食者閣下,緘默大人正在緊急封鎖消息,我們收到的命令是穩(wěn)住局面,請您千萬別擔(dān)心就是了,因……” 路禹停也不停,甩開寂靜者的手就往外沖。 來到開闊處路禹才發(fā)現(xiàn),周遭穿行的盡是高度緊張的魔法師與頂盔摜甲的騎士團(tuán)成員,他們看到有人從禁止通行的宮殿中走出,立刻呼啦啦地圍了上來。 “塞拉也是掌握了教國高階療愈魔法的魔法師,你們不是要找教國的人嗎,她很合適。” 被路禹牽著手一路疾馳的塞拉始終眼睛微瞇,思考著什么,聽到路禹提及自己,她沒有猶豫,往前走了一步,表明了自己前神選的身份。 塞拉這個名字,前神選的身份直至此刻仍有影響力,如臨大敵的騎士與魔法師們臉色稍霽。 寂靜者追了上來:“小寂靜與緘默大人現(xiàn)在都在忙碌,請您暫時別給她們增添控制局勢的難度了,其實……” 看到不遠(yuǎn)處飛過的教國療愈師,路禹深呼吸:“至少你該把我?guī)ブZ埃爾那里,你們描述的狀況,至少我的妻子……塞拉是能幫上忙的,難道這里還有比她更優(yōu)秀的療愈師嗎!” 這個突然的口誤,讓塞拉渾身癢絲絲的…… “不是這樣的……暴食者閣下,請容我們私下交流?!奔澎o者急壞了,不斷地環(huán)視四周。 話音未落,另一位寂靜者來到現(xiàn)場,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這位一直打算跟路禹說些什么的寂靜者如釋重負(fù)。 “暴食者閣下,塞拉閣下,請隨我來,緘默大人有請?!?/br> 腳下生風(fēng),雖然聽到諾埃爾不聽勸時他氣不打一處來,但一想到這家伙現(xiàn)在奄奄一息,很有可能挨不過這一劫……路禹胸悶。 他不希望無聊時能夠隨心所欲調(diào)侃兩句的斯萊戈通訊線路,就此斷絕…… “cao你媽的諾埃爾,為什么就是不聽勸的!”路禹拳頭緊握,恨不得一拳打在這個傻逼臉上,“為什么耕耘這么久,一個孩子沒有,你真是個混蛋?。 ?/br> 就在路禹想的東西已經(jīng)亂糟糟時,穿過宮殿群的路禹來到了戒備森嚴(yán)的諾埃爾藏品室,周遭一身黑衣的寂靜者靜謐肅穆,一言不發(fā),穿越這群斯萊戈最忠誠的皇帝近衛(wèi),就像是踏入了墓地。 塞拉能感受到路禹手心正在冒汗,隨著藏品室大門開啟,正在越攥越緊。 小寂靜迎了上來,屏退了隨行的寂靜者,一言不發(fā)地為路禹引路。 “他到底怎么樣了?”路禹甚至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哎……” 小寂靜一聲嘆息,塞拉手被捏得生疼,她趕緊留心路禹的情緒波動,從杜爾德蘭回歸之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流露出戾氣了。 穿越禁魔石打造的隔斷區(qū),厚重的石門轟隆隆向兩側(cè)推開,奢華的內(nèi)飾,涼爽的氣息,明亮的水晶燈映入兩人眼簾,然后,他們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當(dāng)中寬大的、軟活的大床上,一個哼著無名小曲的人拿著勺子,抱著西瓜,一口一口挖著吃。 看到路禹進(jìn)入房間,那人放下西瓜,樂呵呵地走上前。 默契讓塞拉理解了路禹想做的事情,她輕輕松開已經(jīng)是由她主導(dǎo)牽著的手,本想著是害怕路禹太過激動做出什么,但現(xiàn)在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好久不見,喔~~~~~” 諾埃爾話沒說完,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路禹一拳,盡管體術(shù)弱雞,可這一拳仍是把諾埃爾打得飛到了床上。 小寂靜、緘默、菲比,以及幾位貼身寂靜者對了個眼神,決定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到。 諾埃爾發(fā)出“嘶嘶”聲,小心地觸碰著被重?fù)舻奈恢?,看到手指上的鮮血,倒也沒有沒生氣,他本想再嬉皮笑臉,看到路禹大喘著氣,又急又氣的神情,他心虛地爬了起來。 “要不,你再打一拳……” 路禹長舒一口氣,隨便找了個帶著軟墊的椅子,也不在乎什么形象,就這么躺了下去。 諾埃爾真急了,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跳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看塞拉。 塞拉倒是能確認(rèn)路禹如今的心情,但外人場合,她沒道理不站在路禹這一側(cè)。 諾埃爾尬住了,想說什么,但又有些猶豫,只得撇撇嘴,也搬來一把椅子,坐到路禹面前。 好一會,路禹心情逐漸平復(fù),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下次,這種事,能不能提前透個底?!?/br> 諾埃爾看向了小寂靜。 小寂靜回答:“負(fù)責(zé)宮殿的那位寂靜者似乎沒能及時告知路禹大人事情原委……他向暴食者以及諾埃爾陛下謝罪了,并表示,下次會把關(guān)鍵信息前置?!?/br> 路禹雙手捂臉,塞拉無奈地側(cè)過臉。 原來不是覺得自己做了糊涂事而生氣,這下諾埃爾放心地哈哈大笑,他擺擺手:“沒事,無關(guān)緊要,反正現(xiàn)在也知道了不是嗎?” “你鬧這么大想干什么啊,這次又打算騙誰?”路禹問,“我記得狄維克就用過這招,最后引出了一只雪怪,你呢,你又打算引出什么?” “好的計謀總是常用常新的。” 諾埃爾笑著拍了拍手,石門外,一位穿著樸素的女人走進(jìn)了房間,她摘下兜帽,露出了標(biāo)志性的尖耳朵,披風(fēng)之下微微鼓起的小包毫無疑問正是蝶翼。 “這位就是聞名梅拉的召喚師,暴食者,和他做個自我介紹吧。” 單膝跪地的精靈聲音有些顫抖:“尊敬的暴食者閣下,碎光向您見禮?!?/br> “不用擔(dān)心,他沒有傳聞中那么兇暴,也不會吃精靈。” 路禹人懵了,他站了起來,這個動作卻讓碎光渾身一顫。 “她就是那個刺客?” 諾埃爾點頭。 “你把她留在身邊?” 諾埃爾繼續(xù)點頭。 “她是你的人了?” 諾埃爾搖頭:“暫時不是,不過以后應(yīng)該吧?!?/br> 碎光似乎不太適應(yīng)這個單膝跪地的姿勢,險些摔倒。 路禹揉著太陽xue:“我不問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只問你,這和你現(xiàn)在大庭廣眾‘駕崩’有什么關(guān)系?” “碎光,告訴暴食者,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維特洛親王。” 雖然在梅拉呆了這場時間,但對這里的政治格局,路禹的理解僅限于四大國的表層,了解最多的也只是教國的光輝院架構(gòu),因此他把視線投向了塞拉。 塞拉解釋:“當(dāng)年,斯萊戈有權(quán)繼承帝位的一共三人,除開諾埃爾,他還有一位哥哥,一位弟弟,以及無權(quán)競爭的jiejie與meimei七位,維特洛正是諾埃爾同父異母的哥哥。如果我記得沒錯,維特洛親王在諾埃爾當(dāng)選之初就對繼承資格表示了不滿,認(rèn)為父親與寂靜者的選擇是錯誤的,因此受到了懲罰?!?/br> 諾埃爾把西瓜抱了起來,繼續(xù)挖著吃,并用冰涼的勺子在腫起來的臉頰上冰敷。 “你覺得斯萊戈國內(nèi)不斷冒尖的反對者是哪來的?早期我放權(quán),我的好哥哥,好弟弟,甚至是jiejiemeimei們都分潤了一些甜頭,暗自欣喜,所以相安無事罷了。浸染之靈我借著戰(zhàn)爭收權(quán),打壓他們的派系觸手,民間對于我指揮得當(dāng),斯萊戈受損輕微的事跡可是只字不提,反倒是把奢侈、荒yin無度、縱欲這些帽子扣到我頭上,認(rèn)為沒有我,帝國將帥依舊能取得大勝。” “后面的不談,前面的奢侈、荒yin、縱欲,他們說得不對嗎?”路禹送上了助攻。 諾埃爾一邊注視著碎光,一邊辯解:“可我在這些事情之余一直在做正事啊,天災(zāi)動蕩,斯萊戈偌大的疆土,只要在我精心挑選的執(zhí)政官治理下,不說吃飽,但總是餓不死的,治安也遠(yuǎn)比科德佐恩的混亂景象好得多吧?我也沒有挪用過斯萊戈國庫款項,就連他們批評的奢靡享受也是自己賺錢自己花,甚至貼補(bǔ)了不少公共建設(shè)……” 他看向塞拉:“勞倫德教皇還在世時,我跟隨推行了福利院制度,這就是個燒錢的機(jī)構(gòu),可我仍舊在王都克萊斯托,蒙德萊利,亞萊三個區(qū)域自行填補(bǔ)虧空,已經(jīng)堅持了五年……他們不讓我搗鼓稀奇古怪的產(chǎn)物,那些孤寡者,他們掏錢養(yǎng)嗎?他們會這么做嗎?” 塞拉點了點頭,她被迫地為諾埃爾送上助攻,畢竟他實打?qū)嵾@么做了,至于賬面,她相信諾埃爾這樣高傲、率直的人,還不屑于說這種謊。 維特洛的領(lǐng)地與梭倫接軌,在浸染中受損不小,作為本地森精,碎光的親族皆在最早的浸染沖擊下死去,家園也群草不生,也是在這時,維特洛向領(lǐng)地內(nèi)的各族宣傳,浸染危害擴(kuò)大,源于諾埃爾的怠政與無能。 塞拉嘖了一聲:“你幾歲了?” “三十六……”碎光低著頭。 “沒有去求證,依靠一腔熱血成了維特洛的利刃,自愿以死換斯萊戈各族一個未來?”塞拉看不下去了,“這么典型的轉(zhuǎn)移矛盾你看不出,是不是刺殺時還挺自豪,自我感動了一把?” 碎光頭更低了。 看到諾埃爾贊許的目光,似乎希望自己多說點,塞拉立刻打住。 現(xiàn)在她輸出的每一份子彈,都會成為諾埃爾之后攻略的鋪墊。 像碎光這樣失去家園,被維特洛洗腦成為死士的人不在少數(shù),碎光因為出類拔萃,抱有必死信念而被選擇成為了弒殺諾埃爾的人選。 這樣的人都能扭成自己人,諾埃爾怎么做的?路禹大感疑惑。 至于為什么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動手…… “兩個原因,其一大概是覺得我再這么削弱老貴族們,他的影響力和能團(tuán)結(jié)的對象會減少,因此打算鋌而走險,制造出我不得民心的景象。其二……據(jù)信使透露,我的好哥哥似乎和一些異族的貿(mào)易往來格外密切,這條商路的建立正是在科德佐恩被入侵之后?!?/br> 路禹悚然一驚:“他賣國?” “誰知道呢,也許約定了制造斯萊戈動亂的事實,接著順勢將斯萊戈變成下一個梭倫,各自割據(jù)吧。散裝斯萊戈對于異族,對于我的兄弟們都是有利的,畢竟科德佐恩之后,就要到我和教國了,對了,你們覺得,教國現(xiàn)在的宗教沖突有沒有他們在暗中推動?” 塞拉眉頭微蹙,無論是抵御異族第一線的科德佐恩,還是列成三瓣的梭倫都認(rèn)為教國屹立能保證一定程度的秩序穩(wěn)定,但教國轉(zhuǎn)向保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