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714節(jié)
“法古塔爾說的是對的……如果我們出了意外,你真的會比薩耶爾還要危險啊。” 塞拉嘴角上揚。 路禹并不知道此時塞拉的臉貼得有多近,他正在召喚神殿中進行召喚。 今日無人在線,浮萍與歐爾庫斯似乎都忙碌著在自己的大陸發(fā)放《召喚入門手冊》,時機正好。 路禹已經(jīng)記不清上一次召喚鋼琴是什么時候了,這個藏在黑色木匣中如蚯蚓般探頭探腦的家伙一現(xiàn)身便用盡全身力量劃拉到路禹的腳邊,用短小的觸手抱住路禹的腳踝,發(fā)出低沉悲傷的哭泣聲,似乎在懇求著路禹不要拋棄它。 須臾代替路禹捏住鋼琴,將其舉起,血rou戰(zhàn)車伸出了觸手,魚丸為他塑造了頃刻間能讓他化作結(jié)晶的泡泡,噬魔樹丟出了一只大眼珠子,靜謐花園的喇叭花已經(jīng)懟到了鋼琴的臉上。 一口氣召喚出血rou戰(zhàn)車,魚丸,噬魔樹,靜謐花園以及須臾后,被五只召喚包圍的鋼琴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恐懼。 “我問,你答,如果你打算蒙蔽我……” 鋼琴連連點頭。 路禹很滿意鋼琴的反應,他問:“除了我,是否有別人召喚過你?” 鋼琴拼命搖頭。 須臾為他做了補充解釋:“自從你拒絕召喚之后,它的投影就從儀式中斷絕了,如今有的投影是噬魔樹,血rou戰(zhàn)車,靜謐花園三種?!?/br> “也就是說,不是他干的?” “根據(jù)它的描述,確實是無辜的?!?/br> 看到路禹臉色稍霽,眾召喚物收回了自己的恐嚇,但看到鋼琴還想扒拉著上前抱住路禹的腿,血rou戰(zhàn)車的觸手和魚丸的水銀網(wǎng)一齊出手,攔住了他。 召喚物們普遍對鋼琴沒什么好臉色,被路禹刻意封印,平時大家沒法教訓這個打算弒主的家伙,現(xiàn)在主在場也不好下手,但不讓它親近還是做得到的。 一個險些毀了舊召喚手冊上主與主母心血的卑劣者,也配得到賜福與恩惠? 鋼琴不敢抬頭,戰(zhàn)栗不止。 他所恐懼的不只是在場的五位“同伴”對自己的怨恨,還有似乎穿透這片空間,正在它身旁回響的咕噥……眩暈之間,它眼前隱有星辰閃爍。 它不知道那幻象般的群星之間究竟有什么注視著自己,但恐懼已刻入骨髓。 路禹閉眼沉思,事情遠比他想的要糟。 如果對方并非是在基礎(chǔ)召喚儀式上誤打誤撞,亦或是受到什么啟發(fā)精準定位到了鋼琴,成功將之召喚……那么就是因為鋼琴的出現(xiàn),或是受到藍水事跡的影響,有人鋌而走險,完成了另一種吞噬進化類的召喚物探索。 是模板?還是基礎(chǔ)召喚儀式? 如果是模板,難道是以血rou戰(zhàn)車為起始,能被自己命名,甚至可以由自己定義的血rou系嗎? 能夠吞噬一座小城邦近萬人,要么那座城邦的實力堪憂,要么這只召喚物與鋼琴一樣,會在吞噬過程中不斷進化rou體與魔力,直至召喚物所能承受的極限。 想了很久,直至有些頭暈,看到召喚物們都表達出憂慮之意,他才笑著擺了擺手。 “沒事,暫時不是什么大事。” 好在如今斯萊戈宮殿完全封鎖,當日那位暗精靈青年暫時離不開這里,他還有時間再詢問一些細節(jié)……如果有必要,他可能要親自確認一番了。 路禹注視著卑微到了極點的鋼琴,輕哼了一聲,鋼琴身軀又是一顫。 “做錯事,就要受罰,這漫長的懲罰是你應得的?!甭酚砝渎曊f道,“你可以對我有怨氣,可以仇視我,怨恨我,甚至你可以嘗試著在某一天再次得到機會后殺死我。” 鋼琴這回把腦袋都縮回了木匣中,整個木匣抖個不停。 “無妨,你可以嘗試,但你應銘記,你的誕生是我與璐璐合作的結(jié)果,她賜予你血rou,我賦予你意識。”路禹居高臨下道,“我正一步步引領(lǐng)召喚復蘇,終有一日,會在先驅(qū)的盡頭窺見更高之理……我和她能給你,就能奪走!你能在我們手中誕生,也可以被我輕而易舉抹去。” 在路禹冰冷的聲線拋下最后一個字時,鋼琴如同光粒般,消散在了召喚神殿之中。 “像是,恐懼到逃離了這里?!表汈袛?。 召喚物們勃然大怒,竟然因為主的呵斥而逃竄,卑劣,令他們不齒! “不要緊,效果達到了,話也說了,它如果懂我的意思,也許還能得到我給它的最后一次機會?!甭酚碚f,“如果不懂……吃飯砸鍋的孩子,留著也沒用?!?/br> “比它優(yōu)秀的召喚物,不還有很多嗎?” 在場的召喚物,除了須臾,都覺得是在說自己,立刻趁著興奮勁黏上了路禹。 被觸手、黑泥、大眼珠子、水銀絲線拱住的路禹實在擋不住這群家伙的熱情,只得嚷嚷道:“好了好了,下次再喊你們出來聚會……我要回去了?!?/br> 一道光柱從天而落,精準包裹在路禹身上,召喚物們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主返回了現(xiàn)實。 須臾吹了個口哨,這吸引了所有召喚物的注意。 “我也要回去了,再見~~” 她黯淡的身形讓剩下的召喚物羨慕不已。 “啊,好想成為須臾……”血rou戰(zhàn)車用自己充滿智慧的腦袋醞釀出了一句話。 “車車,我可是能聽到的哦,你要不要再思考思考自己在說什么?” 渦蟲的智慧之神,偉大的千首之主,因為一句縹緲的聲音,立刻蔫了下去。 須臾比主更可怕啊,這已經(jīng)是召喚物們的共識了。 回到現(xiàn)實的路禹覺得渾身酸痛,果然不應該隨便坐下就前往神殿的,腦袋一歪,導致整個脖頸都硬得不行。 “嗅嗅……”路禹抽動鼻子。 塞拉分明出門了,可為什么自己能聞到她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奇怪。 第741章 助攻能手諾埃爾 教國歷史上最出色的教皇在勞倫德橫空出世前時常引來教國之外的人熱議,但一個漫長的勞倫德時代過后,每個人內(nèi)心都有了答案。 作為勞倫德親自提名神選,且在長久時間內(nèi)都被熱議為下一任教皇人選的塞拉則是一個傳奇人物。 她擔任神選期間過度自由的行事風格時常被批評擾亂風氣,但偏偏一票光輝院老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嘴上嚴厲,臉上埋怨,內(nèi)心卻都是無奈,總而言之,從未有過實質(zhì)性處罰讓塞拉成為了梅拉歷史上話題度最高的神選,也間接拓寬了后續(xù)神選的行動尺度。 新一代教國神選刻勒婭與塞拉的交集并不多,主打隨心所欲的塞拉幾乎不參與例行禱告,只在偶爾的特殊場合能遠遠地看到她瀟灑走過的麗影,像是吟游詩人虛構(gòu)而出的仙靈。 而這只仙靈,如今就捧著茶杯,神態(tài)悠然地品著茶水。 離開教國三年有余,塞拉氣質(zhì)不減當初,依舊穿著教國款式修女袍的她似是為了舒服,自行裁短了一些,以應對當下酷熱的天氣,在教國,這種行為會被呵斥為褻瀆,但現(xiàn)在……刻勒婭倒也沒資格多說什么,其實她也希望袍子能短一些。 大家常說塞拉熟練掌握威嚴、優(yōu)雅兩幅姿態(tài),但這次沒有任何公事私事商議的拜訪中,她表現(xiàn)得相當隨和,那微微上翹的嘴角讓刻勒婭看出她今天心情格外不錯。 本是隨意聊聊教國內(nèi)部的一些變化,外出歸來的瑪麗安讓氣氛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 “離開教國這么長時間了,還穿著這套衣服嗎,怎么,晨曦領(lǐng)這么貧瘠,連更合身的衣服都沒有嗎?”紅頭發(fā)的瑪麗安說話就像是她如火般的長發(fā)。 聽到“合身的衣服”,塞拉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路禹和璐璐衣柜里掛著的衣物,以及剛才見到的那箱“寶貝”,她默不作聲,喝茶掩飾不平靜的內(nèi)心。 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刻勒婭站了起來,但塞拉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討人喜歡啊,改改語氣不好嗎?” 塞拉還是神選時,瑪麗安就對神選之位頗為渴望,作為一個知道神選并非“神選”的人,瑪麗安將之視為榮譽,因此時刻都想證明自己更出色,這種針鋒相對出現(xiàn)在各種場合,甚至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 因為即便塞拉離開了教國,人們討論神選,提及最多的,仍是她。而讓這一討論經(jīng)久不衰的,正是她讓外界浮想聯(lián)翩的“私奔”。 未完成正常的神選傳遞儀式,勞倫德教皇離世后不久就與暴食者定居晨曦領(lǐng),遠離四大國統(tǒng)治區(qū)域,這種長相廝守的姿態(tài)讓梅拉民眾茶余飯免不得議論一番。 如果說教國時期塞拉是用姿色、能力讓梅拉銘記,現(xiàn)在就是緋聞了……而且還是與教國綁定的緋聞。 “哼,只是不理解你,暴食者對你而言這么重要嗎,值得你放棄教國。” “今天塞拉大人只是來敘敘舊的,瑪麗安……” “她現(xiàn)在可不是我們的神選了,大人的尊稱還是去掉吧?!?/br> 光輝院之外,極少有人知曉路禹與塞拉離開的深層含義。 塞拉不禁莞爾,看到瑪麗安因此產(chǎn)生了誤會,她有些開心。 當年那個事事爭先,將神選視作榮譽的瑪麗安也成長了,學會為教國著想了,難怪是她來輔佐指導刻勒婭,一個真心信任光輝之神與銀楓樹奇跡,出身于法古塔爾修道院的小修女。 與塞拉有所不同,刻勒婭有些生澀,是一個土里土氣的少女,即便穿上了禮服仍然脫不去身上的稚氣與土氣,但她是可愛的,值得期待的,含苞待放的身體即將迎來怒放,隱藏在寬松袍子下的身體輪廓已經(jīng)向塞拉昭示了那個未來,加上這張稚氣顏…… 難怪諾埃爾會專門提一嘴,塞拉內(nèi)心冷哼,必須讓路禹警告他不得動歪心思,這種涉世未深的少女最容易被他這種王八蛋吃干抹凈,教國神選的身份根本嚇不到這個屑人! 瑪麗安就在刻勒婭面前說教了起來,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會認為喋喋不休教育人的瑪麗安是神選,而拘謹?shù)仉p手放在膝蓋上受訓的才是圣女吧。 塞拉又抿了口茶水,眼睛里滿是過去自己與瑪麗安小摩擦時的種種,那是梅拉還承平時的美好回憶,沒什么比看到不成熟的家伙逐漸蛻變更讓她欣喜的了……教國雖然久違地迎來了動蕩,但她們讓塞拉看到勞倫德余暉延續(xù)下去的希望。 那個將自己撫養(yǎng)長大,給予自己遮風擋雨之處的家現(xiàn)在,未來會繼續(xù)安好,許久未曾回家的塞拉,安心了。 “暴食者對你怎么樣?”瑪麗安撇撇嘴,“沒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晨曦領(lǐng)的事情?!?/br> 臭鱸魚對自己嗎…… 三煤球時默契更上一層樓,杜爾德蘭突然的表白,再到后來越來越密集的攻勢,親昵的舉動……再想想更遠之前他的那些表現(xiàn),塞拉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笑。 故作不在乎,把臉撇到一邊的瑪麗安沒能看到這個笑容,拘謹?shù)目汤諎I則是有些詫異,這是她第一次在這么近的距離,看到曾經(jīng)的偶像露出小孩子第一次吃糖時的甜美笑容……她看呆了。 “還行吧,挺好的。”塞拉說。 “真的還行?”瑪麗安不由自主追問,“生吃海妖什么的,也足以讓人害怕吧?!?/br> “他被稱為暴食者也只是因為他喜歡吃罷了,如果你有機會做客晨曦領(lǐng),可以親自試試他的料理,不會讓你失望的……而且,你在梅拉其他地方,大概率吃不到類似的?!比忉專半m然他是個變態(tài)……但沒你說的那么不堪,民間傳聞大多夸大其詞?!?/br> “我聽說異邦蠻子可是很粗魯?shù)?,你真的受得了??/br> “也還行啊,我和他……”塞拉斟酌道,“還挺有默契的。” 瑪麗安的提問持續(xù)到了傍晚,直至塞拉起身離去,她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刻勒婭……塞拉會不會被暴食者洗腦了,為什么我怎么問都在維護他?” 刻勒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過,她隱約感覺到,塞拉現(xiàn)在過得挺幸福的。 斯萊戈宮殿的封鎖仍在繼續(xù),有進無出的態(tài)勢讓不少地方謠言四起,諾埃爾遭遇刺殺身亡的版本引起了軒然大波,執(zhí)政官們親自辟謠收效甚微。 一時間,諾埃爾不現(xiàn)身只是一如既往在床上耕耘不休,以及他已經(jīng)被刺身亡兩種說法竟是打了個平手。 平衡在“刺殺”后的第七天被打破,位于斯萊戈南方邊陲的古拉領(lǐng)起身號召各領(lǐng)地之主,斯萊戈的直屬執(zhí)政官們拒絕向王都運送賦稅,他們聲稱諾埃爾已經(jīng)遇刺身亡,寂靜者正在竊取帝國權(quán)柄,妄圖繞開斯萊戈血脈子嗣,新立帝位。 斯萊戈王都克萊斯托一片寂靜,只有諾埃爾的宮殿事務官出面宣稱諾埃爾一切無恙,只是“cao勞過度”,暫時休息,古拉領(lǐng)領(lǐng)主若是一意孤行,將視為反叛帝國。 這份說明顯然毫無作用,終于,在第十一天,帝國皇室血脈維特洛親王宣布不再聽從斯萊戈的命令,并讓書記官列舉了諾埃爾在任的種種荒唐舉動,制作為布告,粘貼至領(lǐng)地周遭。 而他本人則高舉維護斯萊戈正統(tǒng)的旗幟,收復被諾埃爾治理得支離破碎的國土,執(zhí)掌斯萊戈。 諾埃爾的藏品室內(nèi),聽著菲比念著哥哥為他扣上的罪名,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