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802節(jié)
梅拉,是個特例。 奧卡需要的蟲子數(shù)量超過了梅列厄制造出的“蟲玉”能指揮的上限,經(jīng)過元老院商議,梅列厄親自動身了。 “很麻煩?”知道其它人會對自己的背頭暈,梅列厄貼心地坐在角落,背貼墻壁。 “非常麻煩?!眾W卡嚴肅地強調(diào),“現(xiàn)在看來,暴食者這個稱號,名副其實。” “哪方面名副其實,真的吃人?” 奧卡點頭,并提及了幸存者的見聞。 梅列厄愕然,但隨即笑了:“沒事,我的蟲子,也吃人?!?/br> 生生不息的蟲群加入戰(zhàn)場,這讓奧卡再度有了底氣,但他仍然不改戰(zhàn)略,以穩(wěn)健為主。 之所以要梅列厄而來,就是因為,他也是一個穩(wěn)重的人,比起冒險,更傾向于用蟲群耗盡對方最后的抵抗意志,再一鼓作氣,打掃戰(zhàn)場。 “除了我,可能還會有其他軍團長來,也許是塔雷、尼昂的替代者,也許是其它人,當(dāng)然,對你而言最重要的是……”梅列厄壓低聲音提醒,“元老院的監(jiān)察官會來?!?/br> 奧卡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他對可能遭遇的事情并無顧慮,而是帶著梅列厄了解起了這處死死阻擋了俄偌恩近三十日的領(lǐng)地。 第二日黃昏時分,傳送通道下方,一個身著金絲邊銀灰長袍的人自俄偌恩來到了梅拉,代表著監(jiān)察官象征的貓頭鷹圖騰令在場的每個人為之肅然。 梅列厄本想起身離場,但卻被監(jiān)察官伸手攔下。 “與對奧卡軍團長的匯報核查無關(guān),而是需要向你們傳達一件不久前發(fā)生的大事?!?/br> 在監(jiān)察官的訴說下,奧卡與梅列厄瞪大了眼睛。 這怎么可能? …… …… 自溫蒂被關(guān)進藏品室這處禁魔房內(nèi)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有時鐘,看不到太陽,日常起居都由被稱為希露薇的女仆長照顧,也只有從她口中,溫蒂才能知曉時日。 “吃飯時間到了,來吧,張嘴?!?/br> 從門外的女仆手中接過餐盤,諾埃爾掌權(quán)前就跟隨她的希露薇面帶微笑地將食物端到了溫蒂的面前,得體優(yōu)雅,挑不出一絲毛病。 至少在有外人時,是這樣。 飯點并不能讓溫蒂估算出時間,希露薇似乎有意混淆了她對時間的概念,亦或者是出于對自己的尊重,不在她睡著時特意叫醒所導(dǎo)致的? 總之,溫蒂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生活也只剩下了吃飯與睡覺。 起初,她想過絕食,然而這樣做會讓希露薇捏著自己的嘴,生硬地灌飯,在有了一次不愉快的體驗后,她改變了想法。 事已至此,隨遇而安,溫蒂是一個適應(yīng)性很強的人,這樣的變故不會讓她消沉,反而激發(fā)了她的斗志。 閑極無聊時,希露薇倒是不介意與她玩一下紙牌游戲,用她的話來說,作為諾埃爾未來的女人,她總是要稍微了解一下溫蒂的愛好、習(xí)慣。 這讓溫蒂不由得冷笑,嘴上說著要讓她生孩子,但諾埃爾卻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在這處禁魔房。 作為皇帝,恐嚇使臣顯然就是極限了,他顯然不可能做出更瘋狂的舉動,可笑自己居然會被嚇住。 看走眼一次就已經(jīng)是恥辱了,溫蒂不會讓自己再看走眼第二次! 房間內(nèi)的鈴鐺“叮鈴鈴”地響動,希露薇收走了溫蒂還在用的勺子,把飯倒在了木盤上。 雖然溫蒂現(xiàn)在乖巧,但她需要隨時提防這位軍團長生起不該有的念頭,在諾埃爾陛下來到前,她需要溫蒂完好無損。 沉重的大門緩緩?fù)崎_,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溫蒂一愣,她下意識檢查自己單薄的衣服是否有裸露之處——即便知道諾埃爾不會動真格,她也不想讓這個人占一點便宜。 大門關(guān)閉前,小寂靜也擠了進來。 諾埃爾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坐在地上用手抓飯吃的溫蒂,樂了:“吃了睡,睡了吃,很悠哉的生活啊,溫蒂軍團長這么忙碌,難得清閑,有什么體會?” “你很羨慕?”溫蒂聲音冰冷。 誰知,諾埃爾激動地一擊掌:“羨慕,當(dāng)然羨慕,你問問每一個寂靜者,再問問我的好朋友,那個被你們圍起來的路禹,假如讓我選,吃喝玩樂還有女人可以是我生命的全部?!?/br> 真真正正的廢物發(fā)言,出自一位算計了自己,騙過了梅拉無數(shù)人的皇帝之口,情真意切之至,竟然讓習(xí)慣性質(zhì)疑的溫蒂都無語了。 “沒有假如,你不是皇帝,根本無法維持這樣的生活,我可不認為你想成為一個乘坐大船,遠洋冒險,重啟基業(yè)的流浪皇帝?!?/br> 諾埃爾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話里有話,但你說對了一點,就是為了享用這被所有人稱之為昏庸的一切,我才會勤勤懇懇地當(dāng)這個皇帝,鞏固帝國的統(tǒng)治,為了放縱,我才會去搗鼓那些新奇的創(chuàng)意發(fā)明?!?/br> 諾埃爾話鋒一轉(zhuǎn),聲音低了下去:“但是,誰說抵抗俄偌恩,就一定要逃離梅拉,重啟基業(yè)?” 溫蒂站了起來,在她邁步前,小寂靜擋在了諾埃爾身前,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著她。 溫蒂不以為意,繞過小寂靜,淡定地坐在了諾埃爾旁的另一把椅子上,從容不迫地開口:“我失蹤之后,俄偌恩的傳送門想必已經(jīng)開啟,你們北面霜雪三島的海妖已經(jīng)被我說服,傳送門開啟,即刻南下進攻,再加上早就叛變的科德佐恩與東面而來的達斯米洛?!?/br> 拿起準備給諾埃爾的茶水,溫蒂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這姿態(tài),仿佛她才是主人,其他人是階下囚。 “你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姐妹覬覦你已久,你不愿意合作,他們愿意,借由他們,斯萊戈的正統(tǒng)繼承也可以名正言順,民間的抵抗力度恐怕會驟然減小?!?/br> 諾埃爾托著腮,視線不離開溫蒂的胸口:“腹背受敵,斯萊戈,危在旦夕,我現(xiàn)在該做的,是放走你,并與俄偌恩合作,對嗎?可我很困惑,你不記恨我嗎?” “我的心胸可沒有那么狹隘?!?/br> “那可說不定,我覺得挺狹隘的?!?/br> 順著諾埃爾的視線,溫蒂低頭注視著自己衣服凹出的那抹弧度,頓時握緊了拳頭。 “溫蒂軍團長,你不會以為,我是前線接連失敗,到你這里,來尋找一條退路吧?” 溫蒂挑眉,緊張地注視著站起身的諾埃爾。 與上一秒還輕浮的他相比,此刻的他露出了自信且狡黠的笑。 俯視著溫蒂,諾埃爾說出了讓溫蒂大腦宕機的話語。 “你們在斯萊戈海域開啟的傳送門,被擊碎了?!?/br> “不可能!”溫蒂登時站了起來,急忙反駁,“超距傳送法陣生成時掀起的魔力云,造成的魔力波動足以撕碎周遭的所有生命,即便是你們口中的九階都會被那一剎那的波動湮滅,即便僥幸躲過波動,迅速蔓延開的高濃度魔力從通道中逸散會持續(xù)很長一段時間,與燃爆無異的場你又怎么抵抗?” “如果你們是在法陣生成后出動,源源不斷地抑魔法師足以讓你們一個魔法都無從施展,你們憑借什么摧毀通道!” 諾埃爾直視溫蒂,再無往日的輕挑。 “勇氣、人心、生命,就憑借這三樣。” 說完,諾埃爾不假思索地轉(zhuǎn)身,他似乎就是為了讓溫蒂陷入茫然與惶恐而來,不打算多做解釋。 溫蒂也看穿了諾埃爾打算做什么,她拳頭緊握,喊出了聲:“虛張聲勢,就和你說要征服我,讓我為你誕下子嗣一樣,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諾埃爾突然止步,他回身,望向溫蒂。 溫蒂怡然不懼,與之對視,同時說道:“無非是想看我動搖的模樣,然后從我口中撬動一些俄偌恩的信息罷了……怎么,你那位朋友從多蕾卡口中得到的不夠多,現(xiàn)在需要到我嗎?” 看諾埃爾毫無反應(yīng),甚至身子有些顫抖,溫蒂呵呵直笑,心中了然。 “看來節(jié)節(jié)敗退才是真相,你的伎倆真是拙劣……” 諾埃爾冰冷地打斷了她。 “我從不強迫女人,這會讓我認為權(quán)利無所不能,愈發(fā)依賴它帶來的快感……但現(xiàn)在,我覺得凡事都有例外,溫蒂你應(yīng)該能成為第一個。” “我要去參加很多人的葬禮,為英雄哀悼后,我會滿足你的心愿的……我說過,你會為我誕下子嗣的?!?/br> “有人逝去,就該有人誕生……這樣才符合循環(huán),對嗎,俄偌恩的軍團長大人?” 第840章 斯萊戈,又何懼死亡 冬日寒冽的風(fēng)將緘默的銀絲邊黑袍吹得獵獵作響,站在霜雪三島地勢最高的山峰之上,眺望著遼闊的大海,她一言不發(fā)。 甩動著細長的魚尾,霜雪三島所有海妖的實際統(tǒng)治者緋尾在親衛(wèi)的保護下,置身于一圈水泡之中,翩然而至。 這位有著俏麗少女容貌的霜雪海妖之主實際已經(jīng)走向生命的盡頭,但由于海妖特殊身軀,仍能保持著年輕美麗的樣貌。 注視著緋尾,緘默想起了晨曦領(lǐng)提供的一則趣聞。 俄偌恩的抑魔法師暴露于魔力環(huán)境下快速衰老,第一時間所想的也會是用為數(shù)不多的力量遏制容顏的老化,無論男女。 容貌容易修飾,緋尾那不再閃耀,逐漸黯淡的鱗片則是無情地將她點綴精致的一切揭穿。 緋尾注意到了緘默的視線,她倒也坦然,笑著自嘲:“即便生命悠久漫長如巨龍,將衰的那一刻,仍然會抱有無盡的眷戀,厭惡著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自我……生命尚且如此糾結(jié)著,掙扎著,王朝,也是如此?!?/br> “遠不到掙扎這一步,充其量……不過是風(fēng)大了,浪急了,顛簸了一些,不識水性的乘客誤以為這是船將傾覆,于是叫著嚷著想要投身于茫茫大海,取得一線生機,在外人眼中……難免有些可笑。” 緘默摘下長年以來佩戴的面具,取下如幔帳般垂至胸口紗帽,露出了一頭略帶彎曲,由紅漸黑的長角,以及飄逸如火的焰色長發(fā)。 走向生命盡頭的緋尾本以為不會再有什么事情能讓自己顯露出赤裸裸的驚愕,但看到這一幕,她仍難掩心中驚訝,嘴巴微張。 那是泛著微光的,龍角。 龍裔與斯萊戈,是血仇。 誰又能想到,在有著悠久屠龍文化,數(shù)百年屠龍慶典舉辦地的斯萊戈,寂靜者之首,竟然是一個半龍人。 突然,緋尾笑了起來,笑聲引得不遠處守護的海妖親衛(wèi)好奇不已。 “太諷刺了,真的太諷刺了……龍血后代,竟然是斯萊戈的帝國意志之首,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看著同伴血濺大地,心安理得地維護著這個腐朽帝國的統(tǒng)治?” “想知道?” “我將死,好奇心重?!?/br> “洛朗,他對我說,終有一日,斯萊戈會做出改變?!本}默平靜地說,“如果他不行,他會讓他的孩子嘗試,他的孩子不行……孩子的孩子會嘗試,斯萊戈,終究會出現(xiàn)一位能斬斷仇恨鎖鏈,斷絕龍血詛咒的君王?!?/br> 洛朗,這個有些遙遠的名字讓緋尾一陣恍惚,記憶翻騰,她終于想起,這是近百年前的那位斯萊戈皇帝,也是……諾埃爾的爺爺。 緘默嘴角上揚,想到諾埃爾的叮囑,她把“現(xiàn)在我等到了那個人”,改成了…… “現(xiàn)在,龍血族裔可以親手斬斷這份詛咒了?!?/br> 緋尾一愣:“斯萊戈確實已經(jīng)是寂靜者掌握的國度……但又能如何,你想要勸說我們放棄俄偌恩,是不可能的。” “你們所求的不過是生存,既然求存,就不要太快站隊,海里的怪物對你們窮追不舍,如果這場戰(zhàn)爭最后的贏家是梅拉……霜雪三島,你還站得穩(wěn)嗎?” “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知會,霜雪本就是我們斯萊戈與科德佐恩的共同領(lǐng)土。” “斯萊戈想怎么把我們趕回大海?讓異族為你們?nèi)俗邃伮匪兔?,然后自己在后方好整以暇收割功績嗎??/br> “緋尾,你太老了,對于斯萊戈甚至對梅拉各大國度的認知都透著一股腐爛發(fā)臭的味道……放心吧,你會看到的,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再做錯一次選擇?!?/br> 說完這句讓緋尾摸不著頭腦的話,緘默瀟灑地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