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811節(jié)
這一次,他要和凱塔斯以命相搏! 就在富魔的梅拉。 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只能有一個人回到俄偌恩。 寒冷令他熾熱的大腦冷靜了一會,艾瑞根環(huán)視四周,想起了芙拉索蕾雅說起的斯萊戈和教國。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橫掃梅拉的高階魔法師,那應該是我!” 知道凱塔斯大概率不會再和自己糾纏,甚至會避著自己行動,艾瑞根忽然冷笑不止。 “凱塔斯,你會來找我的……一定會的!” 返回俄偌恩管控區(qū)域的他抓住了一位俄偌恩百夫長,獲得了周圍的地圖。 “你是說,這個地方,在教國、斯萊戈的交界地帶,而且還是兩個國度都不曾管控的緩沖區(qū)域?” 聽到軍團長的回答,艾瑞根笑了。 既然不屬于大國疆域范疇,自然也不在元老院約束行動的名單上。 通過地圖比照,順著逃難人群而行,艾瑞根來到了這片緩沖帶中體量中等的一個國度。 輕而易舉地殺死了這里為數(shù)不多的皇宮衛(wèi)隊,隨手地打敗這里一個又一個的魔法師,將他們奴役,最后……命令他們覆滅名為阿芙拉的王室。 他討厭這群王族的名字,讓他想到了芙拉索蕾雅,這也是他特地選擇此處的原因,一通發(fā)泄之后,被芙拉駁斥的郁氣消散了不少。 這一夜,血流成河,天微微發(fā)亮,艾瑞根踩在王族尸體上讓魔法師們?yōu)樗怄i了王都大門。 “我看得出你眼中的憤怒,我不殺魔法師,你們都走吧,幫我把消息傳遞出去,就說……凱塔斯,有個叫做艾瑞根的人,在這里等著他,如果他不來……” 艾瑞根隨手將腳下的一具尸體腐蝕為腥臭的液體,引得這些人干嘔不止。 “這座都城里有……數(shù)萬連魔力都不曾掌握的人,嘖嘖?!?/br> 魔法師盡數(shù)離開,只留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走在尸堆上侍奉這位“新王”的仆人們,強忍著恐懼打掃著被血污濁的大殿。 阿芙拉國發(fā)生的事如風般傳開,率先得知消息的是緩沖地帶的城邦和小國,本就在梅拉與俄偌恩之間搖擺不定的他們一時間惶恐不已,連夜討論起站隊的問題。 而此時,前往阿芙拉的一條條道路上,隨處可見來自各個方向的零星的身影,在野外本該彼此警惕的他們在詢問了目的地后卻都相視一笑,結伴而行。 他們默契地將能夠證明身份的物件,早已準備好的遺書存入收納瓶,埋藏在阿芙拉都城之外。 一個八人小隊即將入城之際,看到了不遠處一個過分高大的身影,寒冷的天氣他只穿著單薄的衣物,黑色的長衫在風雪中被吹得獵獵作響。 他迎著風雪前行,每一次落腳都是那么地踏實有力,如同一面移動的城墻,而背影則像是吟游詩人口中能掀起風雪,制造雪崩的魔物……雪怪。 隊長主動出聲喊住了他。 “你也是為了那個叫做艾瑞根的俄偌恩人而來嗎?” 不知為何,今日的風雪格外的大,本應開始轉暖的天突然變了臉色,分明是早上,卻陰暗地如同傍晚。 隊長的聲音被風聲拉拽變長,然后被撕扯得粉碎,但那面移動的“城墻”轉過了身。 他有著一張格外陰郁的臉,云霧般浮于表面。 緊鎖的眉頭、如丘壑般遍布的褶皺,好似干涸的河道,仿佛與生俱來的陰郁與沉悶在其中流淌,飽經(jīng)風霜不太貼切……那像是背負了時間與苦難的神態(tài)讓任何觀察他神情的人深感壓抑。 他的眼睛也是如此,銳利如刀,無盡的風與雪藏于其中,在注視到他們一行人的剎那,先是流露出了類似于欣慰的情緒,但忽地,滿是悲楚,徹底與讓人壓抑的神態(tài)融為一體。 他呼吸長而緩,卻又飽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感,如雪崩前夕那輕微卻又致命的響動。 “你也是為了那個叫做艾瑞根的俄偌恩人而來嗎?”看呆的隊長連忙邀請,“我們一起,如何?” “你知道里面那個人有多強嗎?” “知道,阿芙拉的五階法師不是對手,唯一的六階法師死了?!?/br> “知道還去?” “很多人都來了,再強大的抑魔法師也是人,殺不死他,累死他,拖死他……即便魔法無效,總有人能揮出那致命的一刀的?!?/br> “你們會死。” “至少死在故鄉(xiāng)?!?/br> 不知為何,隊長感覺,籠罩在這面寒冷的“墻體”上的壓抑與陰郁消散了一些,他的眉角也舒緩了幾分。 “活下去吧,愚蠢的人?!?/br> “您是在羞辱我們,讓我們做膽小鬼嗎!” 那人轉過身,隊長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軀難以動彈,腳下的積雪似乎有生命,將其牢牢定在原地……奇怪,為什么感覺不到寒冷? 陰沉的男人將手放在厚重的城門上,聆聽著城內哀求衛(wèi)兵方形的哭嚷聲,輕輕一推。 寒意蔓延,城門如冰晶般撕裂一地。 衛(wèi)兵們本能地以暴力制止城內的人逃跑,迎接他們的是滿天雪花,瞬間,城墻、道路兩旁,冰雕林立。 覺察到城內異樣的艾瑞根從王族的寢宮中走出,隨手殺掉發(fā)出響動的仆人后,穿戴上盔甲的他再度噴涌出刺鼻的墨綠色煙氣。 一條冰晶之路自遠處延伸至宮殿前,一張陰郁寒冷的臉出現(xiàn)在艾瑞根的視線之中。 寒風呼嘯而過,艾瑞根摘下面甲,與之對視。 “凱塔斯沒來,似乎來了個想要多管閑事的……”艾瑞根冷笑,“這么想當英雄嗎?” “英雄?不,我從來不是那種人。” “名字,既然有勇氣來到這里,我允許你報上名字再死去?!卑鸶痈吲R下地睨著他。 “名字嗎……太過久遠,我已經(jīng)忘卻?!彼f,“梅拉的人,一般都會稱呼我……” “雪怪?!?/br> 他的聲音,似乎能將萬物凍結。 第849章 他,因強大而古老 艾瑞根戲謔地將自己瘟疫軍團長的身份說了出口,希望從雪怪臉上看到恐懼或是錯愕。 雪怪確實有了反應,不過并非艾瑞根預想的那般。 他那陰沉沉的臉上,忽然洋溢起難以捉摸的笑意,像是……譏嘲。 “知道,我才來的?!?/br> 艾瑞根透過面甲傳遞出的聲音略有些驚訝:“為我而來?” 隨即,他哈哈大笑,嘲笑著雪怪的自不量力,也嘲笑著梅拉大陸的人盲目的自信。 雪怪沒有理會那刺耳的笑聲,淡淡地說:“想要找到一個落單的軍團長,不太容易。” 雪怪的話讓艾瑞根笑得更厲害了,他和凱塔斯生死相搏能達到五五開,對付傳統(tǒng)的魔法師……任何人,不必生死相搏,都會是十零開! 在抑魔面前,所有魔法師都是牙牙學語的孩童。 艾瑞根張開雙臂,自盔甲透出的墨綠色煙氣翻騰,令他像是置身于幻境之中。 他朗聲大笑:“這是抑魔給你們魔法師的憐憫,在這股力量籠罩你之前,你有一次使用魔法的機會,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取悅我!” 如同有型的瘟疫,翻滾的墨綠色煙塵所及之處,侵蝕的“呲呲”聲不絕于耳,厚實的地磚頃刻間遍布顆粒狀的氣孔,已經(jīng)招蒼蠅的王族尸體腐爛為血水,白骨轉眼脆化斷裂。 庭院中擺放的冬日觀賞植物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脫水后干脆暗沉的葉片隨著呼嘯的寒風,碎裂一地。 駭人的霧氣還未蔓延至雪怪身邊,他便感受到了魔力層面的阻滯感,海潮般的抑魔之力拍打著他的軀殼,蕩漾開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打亂了魔力的流向。 像是從濕了水的海綿中用力擠出水分,雪怪身體中的魔力不由自主地隨著混亂的魔力流淌出去。 這就是被抑魔籠罩的魔法師會體驗的魔力流失。 伴隨著區(qū)域范圍內的魔力流失,魔力真空逐漸形成,以抑魔為基礎構建而出的區(qū)域范圍內充滿了對魔法師高度不適的力量,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用干體內的魔力那一剎那,就會變回最原始的自己。 尋常魔法師無法清楚地觀察到抑魔作用于自身的每一個細節(jié),但雪怪可以。 “你的反應速度讓我失望?!?/br> 艾瑞根向不遠處的雪怪伸出手,虛握,殘存魔力與抑魔碰撞,抵消,最終化作虛無。 下一秒,無從施展任何魔法的雪怪被滿天綠色的塵煙卷入其中,不斷起伏的“滋滋”聲中,似乎有血rou腐爛,沸騰冒泡的悶響。 “無趣?!卑鸶恍嫉乩浜?,“魔法師,孱弱不堪。” 從沒把雪怪放在眼里的他正打算收斂抑魔水晶的輸出,驅散毒霧,一陣怪異的風卻將沉重的霧氣吹開了一道縫隙。 透過縫隙,艾瑞根看到了置身于霧氣中安然無恙的雪怪。 “你……” 只是錯愕了一秒,艾瑞根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便促使他cao縱著如有形體的霧氣化作一雙利爪,狠狠地撕扯向雪怪。 利爪沒入愈發(fā)寒冷的風雪中,頃刻化為烏有。 “以我目前所見,抑魔破壞魔力的手段有兩種,第一種我稱之為覆蓋式?!毖┕州p輕撣去肩頭的雪點子,深沉幽邃的眸子中倒映著艾瑞根凝重的臉,“依靠單純的抑魔釋放,驅逐范圍內的魔力,形成魔力真空。優(yōu)點是無需高端技巧,只要任何一位掌握抑魔之力的人都能熟練運用,以量取勝,迄今為止俄偌恩在正面戰(zhàn)場所展現(xiàn)出的摧枯拉朽正是源于數(shù)量層面的勝利?!?/br> 雪怪身邊籠罩的霧氣像是遭遇了無形的獸襲擊,墨綠色的“幕布”瞬息間出現(xiàn)道道裂紋,隨著漫天風雪一卷,已經(jīng)被抑魔與毒霧封鎖的狹窄區(qū)域再度開闊了起來。 “第二種,我個人稱之為嵌入式。在魔法師調動魔力、吟唱魔法的過程中,巧妙地與抑魔之力引動魔力層面的連鎖反應,使之崩潰,若是在合適的時機插入,應該能做到令魔法附帶詛咒,反噬施法者。優(yōu)點是精密、精準,破壞力強大……缺點是,它聽上去,就不容易掌握?!?/br> 由艾瑞根布置地抑魔大網(wǎng)不復存在,被驅逐離開的魔力再次流淌于雪怪四周。 雪怪對艾瑞根背在身后的手所做的小動作不以為意,繼續(xù)說:“或許還存在著第三種,但可惜,我還沒能觀察到。在到來這里之前,我曾對你抱有期待,想象著你至少掌握著嵌入式的手段,或許是更高明的,我還未知曉的第三類抑魔手段……但看上去,我有些高估了你的實力,你所采用的,依舊是最基礎的‘堆量’?!?/br> “你對抑魔的了解,從哪來的?” “自你們踏上梅拉,我就在觀察?!毖┕制届o地說著,風雪知趣地變緩了幾分,讓他的聲音能更有效地傳達出去,“晨曦領的激戰(zhàn),斯萊戈荒島的傳送通道,惡獸伯爵領的遍地焦土,科德佐恩的望風而降,除了達斯米洛的突然倒戈我沒能親眼見證,大的戰(zhàn)場,我都趕上了?!?/br> “觀察,就能了解到這種程度?” 艾瑞根盔甲內的水晶悄無聲息地被觸發(fā),源源不斷的抑魔滋潤著他的軀體,憑借著魔力無法感知抑魔的波動,它完成了蓄力。 “這對我不難。這個過程中,我對你們的難纏,印象頗深,一個十五人的隊伍就能削弱我的力量,令我感到不適,這種體驗,新鮮且微妙?!?/br> 雪怪不似在形容讓自己頭疼的事物,反倒像是個孩童,介紹著那讓自己興趣頗豐的物件,同時,間接地夸耀著自己——面對十五個俄偌恩法師,他依舊能全身而退。 “你的抑魔力量積蓄好了嗎?” 只是簡短的問句,艾瑞根那已經(jīng)被凱塔斯踐踏過的尊嚴再度淌出鮮血,刺痛不已。 平淡至極的口吻,從容不迫的意味,透露著的,是從未將他放在眼中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