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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839節(jié)

    或者,這就是?

    一念至此,芙拉索蕾雅心頭火熱。

    靈體換軀,不就是俄偌恩苦求的“解”之一嗎?

    從入侵者必死,到抓活口,心態(tài)轉變只在一念間。

    然而路禹并不打算廢話,發(fā)動觸手卷起地面上一具具俄偌恩士卒的尸體,他不管不顧地加速,與濁魘一同穿越抑魔之力的封鎖,向著傳送通道所在進發(fā)。

    “抑魔之力,封鎖他啊!”

    芙拉索蕾雅看到三煤球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下意識以為抑魔覆蓋沒有到位,然而親自施壓后,她驚愕地發(fā)現,三煤球身體似乎被一層難以描述的力量包裹,將萬千抑魔阻隔在外。

    “這是加固過的傳送通道,你不可能摧毀的,除非你想著進入其中,點燃自身所有魔力,自毀!”芙拉索蕾雅疾馳追上三煤球,喊話,“死靈術士,我們可以談談……比起梅拉,俄偌恩能給你更多!”

    芙拉索蕾雅不愿放棄已經窺見的那絲希望。

    那可能是俄偌恩上千年苦難終結的曙光,也是讓俄偌恩這架失控馬車停下的希望!

    “誰告訴你摧毀通道一定要進入其中?”

    “以個體的力量試圖撬動儀式魔法級別,浩瀚如海的魔力,癡人說夢!”

    “你為什么會認為,我要用魔力摧毀通道?”

    芙拉索蕾雅下意識看向被三煤球以不可思議的力量串連在一塊的俄偌恩法師尸體,他們身體上的盔甲仍在微微發(fā)亮。

    “你……”芙拉索蕾雅意識到了什么,不顧一切沖上前。

    然而三煤球卻齊聲大笑,將數十具尸體浮空,投擲向不遠處完全透明,難以覺察的“幕布”。

    陣陣漣漪泛起。

    抑魔之力在純粹魔力構成的通道內轟然綻放。

    空間rou眼可見地扭曲了,所有人視界中,通道周圍的光景支離破碎。

    璐璐哈哈大笑:“炸,炸,炸!”

    第875章 即將結束的戰(zhàn)爭

    “你在運用抑魔坍塌傳送通道!”芙拉索蕾雅施法的手都頓住了。

    “意識到還不跑嗎?”路禹提醒,“空間裂隙已經生成,坍縮開始,你猜猜它會吞噬掉多少‘食物’才重歸平靜?”

    紊亂的能量場令這里電光閃爍,魔力激蕩,無名的魔法噼里啪啦響成一團,舉目四眺,流光溢彩,可若是回首……

    魔力被撕扯如絲線,墜入逐漸凝聚為一個黑黢黢洞口的傳送通道,像是一張吞噬萬物的深淵巨口,隨著通道坍縮,越裂越大。

    藥園與畫布無異,名為現實的油畫正在被難以形容的毀滅性力量由內至外撕裂。

    “逃!”

    芙拉索蕾雅只來得及疾呼一聲,空前強大的吸力便已經作用至她的身軀之上,這令她無暇顧及身邊的俄偌恩人,亡命疾馳。

    這是俄偌恩學者研究超距傳送法陣時便提出過的猜想,穩(wěn)定的通道遭遇不穩(wěn)定魔力亂流,如同橋梁般連接兩地的結構便會迅速垮塌,而最嚴重的垮塌便是……坍縮。

    “軍團長大人,救救我們!”

    芙拉索蕾雅駐足,轉頭,她想用抑魔牽引著無力掙脫吸力的副官回到自己身邊,然而魔力通道本身蘊含的魔力實在太過龐大,這樣級別的儀式魔法進入毀滅程序,爆發(fā)出的力量超越了九階魔法師所能企及的極限!

    她做出了嘗試,抑魔之力卻被無處不在的魔力亂流沖得粉碎,與此同時,通道四周,大范圍的晶體化已經開始。

    顆粒狀的晶簇如雨后春筍冒頭,與之接觸的俄偌恩人迅速半結晶化,被固定在原地。

    身后是無底深淵般的魔力黑洞,腳下是束縛血rou,將之結晶化的晶簇,來不及逃脫的俄偌恩人頃刻間被兩股力量撕成了一攤碎rou,獨獨留下還未徹底碎裂,被結晶化的下半身在呼嘯的魔力海潮中劇烈發(fā)顫。

    得知有人入侵傳送通道,駐守于四周的俄偌恩法師幾乎都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這里,而此刻,芙拉索蕾雅正確的指令,卻讓他們殞命當場。

    芙拉索蕾雅難以移動半分,逃離魔力黑洞的短暫窗口期因為回身救援被浪費,那一刻碎裂水晶綻放的抑魔毫無成果也讓她后繼無力。

    背朝魔力黑洞的背甲已經寸寸碎裂,盔甲內循環(huán)的抑魔瞬間被抽空,像是脫去宇航服在太空行走,強烈的窒息感令她頭暈目眩,大腦瞬間充血,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鮮紅。

    能感受到魔力黑洞仍在擴張,芙拉索蕾雅絕望地,艱難地呼吸。

    就在她決定轉身欣賞這由抑魔與魔力共同導致,堪稱奇景的現象時,濕滑的觸感從兩側腋下纏繞而上,隨即是腰,還有腿。

    強烈的紅視讓芙拉索蕾雅無法觀察四周,也無法思考,不過她知道,有人在救她。

    讓她能夠直視著萬物盡沒其中,泛著一層詭異藍光的魔力黑洞,一點點向著安全區(qū)域靠攏。

    良好的心理素質以及強大的體魄使得芙拉索蕾雅在呼吸到新鮮空氣后迅速醒轉,遠方的魔力黑洞仍未完成最后的“綻放”,因此拖行自己的那股力量仍在加速。

    “為什么要救我?”她不可思議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黑色觸手。

    三煤球沉默不言,其“附生”的濁魘問:“你很想死?”

    震耳欲聾的大爆炸席卷四周,沖擊波掀翻了瀾光一族辛苦栽培成百上千年的參天古樹,令它們或是攔腰折斷,或是被連根拔起,拋向半空,如雨點般墜落大地,發(fā)出連續(xù)不斷地沉悶響聲。

    爆炸打斷了芙拉索蕾雅的思緒,她注視著后方瞬間拔地而起的結晶叢林,心有余悸。

    稍微離得近一些,即便沒有被吸入魔力黑洞,也必然被晶簇貫穿身軀,與之融為一體。

    趕來傳送通道的俄偌恩精銳保守估計約有六百人……

    纏繞的觸手松動,芙拉索蕾雅身子一輕,癱在了地上。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審視眼前漂浮的霧氣,她知道,對方也在審視著自己……居高臨下的,如同王對臣屬那般。

    打算對自己做什么?

    像菲茨諾德那般懷揣著齷齪骯臟的念頭?

    勸降自己?

    還是,希望從自己口中挖掘出更多俄偌恩有用的信息?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一位破壞了俄偌恩傳送通道的敵人拯救身為軍團長自己的理由。

    一時半會不會有人出現在遠離爆炸現場的此處,他有充足的時間拷打自己……

    盔甲破碎,水晶耗盡,暴露在高度富魔的環(huán)境下,她渾身針扎般難受,但芙拉索蕾雅不打算坐以待斃……自尊不允許她低頭,以及背叛生養(yǎng)自己的大陸。

    三煤球的觸手滑入濁魘的背包,然后,掏出了數枚精心包裹好的……糕點?

    芙拉索蕾雅目瞪口呆,她本以為那會是刑具,某種用于折磨的藥劑,但……這黑黢黢的煤球就這么吃了起來?

    觸手一個接一個把糕點沒入滾滾煙氣中,芙拉索蕾雅能清楚聽見三煤球吞咽的響動,雖然她不清楚嘴到底在哪。

    等等,好像,這些糕點上刻畫著某種異常熟悉的紋路。

    芙拉索蕾雅皺眉思索,很快,她滿臉錯愕。

    銀楓紋!

    這是教國服飾中最常見的元素,以銀楓樹的圖案與藤蔓紋路相結合,如果她記得沒錯,這種紋路的食物一般出現的場合是……祈禱與祭祀?

    所以,三煤球吃的是……貢品!

    她的大腦徹底錯亂了,難道這團煤球還襲擊了教國,把它們祭祀神明的食物洗劫一空,然后發(fā)了瘋順帶著把通道毀了?

    路禹等人可不知道芙拉索蕾雅大腦接近宕機的瘋狂腦補,貢品是出發(fā)前通過貓荊得到的。

    依靠銀楓樹信仰庇護,抑魔的力量被極大的削減,這也是他能在傳送通道附近一路游龍,無視控制的原因。

    經歷了一場惡戰(zhàn),消耗過大,這層隨著銀楓樹沉睡越發(fā)微弱的庇護已經到了必須再補充一點的程度。

    “吃嗎?”

    芙拉索蕾雅看著被觸手遞到手上的貢品,再看看同樣開吃的濁魘,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他們本該是敵人,現在卻在分享食物,像是露營。

    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tài)度,她接受了這份好意,下嘴前,試探著問:“褻瀆銀楓神會發(fā)生什么?”

    “你們踏上梅拉土地不就是褻瀆嗎?”

    “也是。”

    說著,芙拉索蕾雅咬了一大口軟糕,糯嘰嘰的口感,香甜的味道……劫后余生吃到的食物,很美味啊。

    “你是晨曦領的人,對嗎?”

    “怎么猜到的?”

    三煤球雖然錯愕,但想到臨行前凱塔斯對芙拉索蕾雅那番極高的評價,隱隱有將她作為自己意志繼承者的態(tài)度,他們也就釋然了。

    “破解了抑魔工藝,利用了俄偌恩工匠設置好的自毀法陣,將死者的盔甲抑制在自毀爆發(fā)前,將之串連,投入通道,一氣呵成。”芙拉索蕾雅又拿走了一個供品,咬了一口,“這其中的環(huán)節(jié),有著俄偌恩學者的痕跡?!?/br>
    “最近的戰(zhàn)場上,高級別俄偌恩法師失蹤記錄最多的就是晨曦領……是誰投靠了你們?”

    “打算清算他們的家族嗎?”

    “我沒那種興趣,只是單純想知道……他們是不是為了靈體換軀,才倒向了你們?!避嚼骼傺挪聹y,“多蕾卡,對嗎?”

    三煤球無言,但卻也間接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果然就是‘解’。”

    “俄偌恩大陸億萬生靈,一個靈體換軀,就能成為‘解’?”路禹反問,“即便不間斷地換軀,什么時候才能讓已經抑魔化的大陸恢復原狀?”

    芙拉索蕾雅欲言又止,最終只剩下一聲嘆息。

    “以抑魔的方式學習靈體換軀能否成功無人知曉,即便這份知識贈予你們也無法開花結果,恐怕還會成為俄偌恩又一份詛咒。”路禹繼續(xù)說,“試想一下,得知有解之后,誰最先脫離詛咒?”

    芙拉索蕾雅喃喃:“元老院?!?/br>
    “如果把這份力量給予你們,元老院完全可以先行離開俄偌恩,再遠程遙控,通過靈體換軀控制、奴役全俄偌恩,屆時,這份‘解’就是唯一正確的解,俄偌恩的生靈將不會再去思考其他途徑,而被元老院關入牢籠,予取予奪?!?/br>
    芙拉索蕾雅再次陷入了沉默:“你到底,為什么要救我,是誰在你背后起了作用?”

    這次,輪到三煤球沉默了。

    “罷了,你不說,我也猜到了……”芙拉索蕾雅疲憊地躺到了地上。

    猜測的證實擊潰了她內心的堅持,堅定不移守護通道的意志千瘡百孔,只剩下滲透進心房的迷茫。

    “喝下去?!甭酚砟贸鲆环菽?,遞給了她。

    芙拉索蕾雅手在顫抖,最后釋然地笑了起來,飽含著難以言說的糾結情緒,她沒有多問一句“是什么藥劑”,而是一飲而盡。

    藥劑生效很快,她的眼皮變得沉重,眼角也有淚水淌下。

    “但愿他的選擇,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