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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892節(jié)

    拉維妮下去取來后,路禹看清了上方的圖案。

    “像是……我?”車車懵圈。

    布匹上是一團與戰(zhàn)車融為一體的rou瘤,rou瘤中延伸出的觸手抖動,似乎要抓取什么。

    路禹愕然,拉維妮則是接著了起來。

    布匹是各大種族勢力攻擊巨魔外出精銳時的繳獲,多道轉(zhuǎn)手后落在了與商人交易的扎納手中。

    扎納是所有人里唯一和巨魔打過照面的魔法師,他描述,大多數(shù)巨魔都擅長以蠻力發(fā)動猛攻,而其中精銳的個體則尤其善用召喚,普遍以塑形元素為主。

    扎納參與了第一次對巨魔圍剿的戰(zhàn)爭,當(dāng)時的他還是軍中精銳,領(lǐng)導(dǎo)一群低階魔法師策應(yīng)騎兵沖鋒,襲殺巨魔。

    然而巨魔召喚師的出現(xiàn)打破了戰(zhàn)爭的格局,先鋒軍還在途中,憑借著召喚物投放的距離優(yōu)勢,他們被打了一個出其不意,被抱團的召喚物連破陣線,演變成多達萬人的大潰敗。

    路禹恍惚了,扎納描述的場景,與他當(dāng)初攆著洞xue中的哥布林跑驚人相似。

    “主啊……這是?”車車迷惑。

    “這樣嗎……這就是你臨死前給他們的指示。”路禹喃喃自語,像是在與誰對話,然后,對車車說,“當(dāng)初被你追著跑的家伙,把我們對待他們的知識,鉆研出來了?!?/br>
    在那個落后且閉塞的偏遠角落,召喚知識寥寥無幾,他們究竟做了多少次嘗試,才走通了塑形元素這一條在外面人眼中相對容易的路?

    “你想問什么?”路禹問拉維妮。

    “這是主賜下的恩惠,還是他們污濁扭曲的信仰?”拉維妮聲音有些激動,“這扭曲的圖騰,與母神何其相似……足以被認定是褻瀆!”

    啊,這……

    信仰戰(zhàn)爭的苗頭顯現(xiàn)了。

    路禹懵了,他該怎么接話?

    告訴拉維妮,還有渦蟲黑尾們,當(dāng)初被追出心理陰影的巨魔描繪下的圖案雖然失真,但車車真就是巨魔圖騰中的模樣。

    是你們美化了車車,讓血rou戰(zhàn)車成為了智慧母神,再由智慧母神一步步美化,擬人,讓“她”擁有了美麗的容顏,迷人的身姿,和藹的神情……

    扭曲、改變了車車的是你們啊。

    路禹很想這么說,但車車看上去很喜歡這種美化……至少須臾和他聊起來時是這么說的。

    “如果這就是你們褻瀆的定義,那就太極端了?!甭酚硗赖剌p斥。

    拉維妮凜然,立刻懺悔,其余人也趕忙輕頌?zāi)干衽c主的名字。

    輕輕提醒,路禹揭過這件事,瞥向桌面上的白布。

    “下一次,慶典,不要用白色?!?/br>
    拉維妮趕緊記下主的忌諱,同時順勢揭開白布,扔下祭臺。

    路禹眼睛發(fā)亮。

    長長的岸桌上,經(jīng)由火元素魔法提供保暖的食物擺放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而這些或是油炸定型,或是蒸煮而出的食物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獸耳與尾巴的造型。

    謹記主的教誨,去年被當(dāng)做祭品帶回來的兩個兔耳族女孩成為了所謂的“神侍”,而主喜歡的耳朵則最終以各式各樣美味的食物呈現(xiàn)。

    拉維妮這些避難者讓渦蟲、黑尾貧瘠的料理圖譜得以拓展,同時也在將路禹的無心之言演變成了……對獸耳與尾巴的崇拜。

    這番虔誠的姿態(tài)讓路禹陷入了深思……是不是給信仰自己的家伙注入了奇怪的文化習(xí)俗?

    第928章 我們有完成使命嗎?

    年關(guān)將至之際,萸草帶領(lǐng)工匠、土木兩個小組更換了包括大圖書館、倉庫在內(nèi)諸多建筑的識別魔法。

    利用魔力籠罩來訪者進行體態(tài),容貌甄別的魔法正式被淘汰,而這已經(jīng)是梅拉最出色的識別類魔法了。

    在璐璐首次發(fā)現(xiàn)“刻痕”這一概念的七年后,經(jīng)她與工匠組齊心協(xié)力,終于尋覓到了穩(wěn)定、安全的應(yīng)用方式。

    璐璐創(chuàng)造了獨特的魔法,名為【刻痕之證】。

    這是一個沒什么魔力消耗,使用時會形成一股魔力團漂浮于身前的特殊術(shù)法,它能夠清晰地映照出施法者的獨特痕跡,配合上運用了魔力刻痕的魔具、法陣,就像是鑰匙與鎖孔配對。

    當(dāng)初晨曦領(lǐng)將魔力刻痕的運用前景略微展示給諾埃爾,這個聰明的家伙便意識到了之后可能會掀起的識別類、結(jié)界類魔法的革新,百日戰(zhàn)爭期間趁機拔高工匠地位,也有早做魔能布局的心思在內(nèi)。

    登記刻痕的晨曦人絡(luò)繹不絕,居住于晨曦,他們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很不錯——工匠組三天兩頭整點狠活,閾值早已被拉高。

    路禹也在登記行列,塞拉cao縱法陣記錄了他的【刻痕之證】后,作為主控法陣的晨曦之書才沒有繼續(xù)排斥他。

    繼智能家居與密碼鎖這兩個逐漸會被完善的魔能前景后,路禹感覺,針對無限試錯,以及惡意嘗試形成ddos的防范舉措也會應(yīng)運而生……魔能便利化,改變生活。

    果然,閑聊中,璐璐提及了自己的設(shè)想。

    她打算為這個魔法賦予一個連續(xù)失敗斷開法陣、魔能器具連接的保護機制——雖然現(xiàn)階段刻痕之證還存在著一些瑕疵,但這不妨礙她先進行框架鋪設(shè)。

    閉塞所帶來的惡果之一便是魔力泛用化程度極低,使之便利化需要的助力,工匠這一群體幾乎斷檔,梅拉現(xiàn)存的工匠大多只能鍛造低階的用品,即便是高階也談不上精良。

    想讓外界能夠運用如今梅拉所擁有的成果,還需要積累與鋪墊,換而言之……需要思想上的改變以及時間。

    諾埃爾樂觀估計,培養(yǎng)工匠,推動思潮興起,需要五至六年,但塞拉推斷這個時間應(yīng)該是十年起步。

    十年后,新一代成長而起,舊時代的余燼方才會從每一個梅拉人的肩頭飄落。

    因此,現(xiàn)階段晨曦工匠組所邁出的每一步,與他這位召喚先驅(qū)曾做過的嘗試,并無二致。

    前行,一路前行,將那些被枷鎖束縛,不被現(xiàn)在魔法師,社會共識認為存在的可能性一一揭示,無論那份可能性最終通向何方。

    萸草向路禹等人明確表達過憂慮,她雖然熱衷于不斷探索創(chuàng)造的邊界,但卻對經(jīng)由自己之手成型的知識結(jié)晶卻抱有一些難以言說的恐懼——任何知識一旦成型,如何運用,就不再受先驅(qū)管控,也難以為任意一人的意志所轉(zhuǎn)移。

    誰能預(yù)見后果?

    沒人。

    血rou召喚的肆意傳播,路禹無力阻止。

    抑魔狂潮,凱塔斯聲嘶力竭的吶喊依舊被吞沒于洶涌的浪潮之中。

    或許,每一位被稱之為先驅(qū)的人,都帶著一些自私的屬性吧,即便憂慮,即便畏懼,最終也都受著知識的引誘,為好奇與探索欲的驅(qū)使,觸碰向了未知的邊界。

    作為先驅(qū),自己應(yīng)該干得還不錯?

    召喚師放眼十年前還是瀕危物種,隨意一個獲得血rou戰(zhàn)車試用機會的人都能以召喚強者自居,在那段返回梅拉的漫長旅程中,值得他留意的也只有歐爾庫斯一人。

    “召喚師,真的假的?”

    大多數(shù)人聽聞路禹自我介紹后總會習(xí)慣性地重復(fù)。

    人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召喚的衰敗,不入流,陡然間看到一個頭鐵到將召喚作為主要精研流派之人,驚訝、譏笑都是稀松平常。

    現(xiàn)在不會了。

    經(jīng)由路禹兩次發(fā)放召喚入門手冊,兼修與主修召喚的人數(shù)都顯著地上升,那個落魄的流派重新得到了民眾的認可。

    不是沒有人尋找路禹成為新的召喚學(xué)派領(lǐng)袖,但無一例外,他都予以婉拒。

    但是在梅拉,召喚師討論時試圖繞過路禹是不可能的。

    建立梅拉第一個召喚學(xué)派的人在公開宣言中把甲疊到了最滿。

    “學(xué)派僅以交流形式存在?!?/br>
    “我們邀請過暴食者閣下,但他不愿意,所以我才愧受?!?/br>
    “這不代表我比暴食者閣下更懂召喚?!?/br>
    璐璐戲言,當(dāng)初薩耶爾之于精神魔法學(xué)派也是如此。

    “這么入迷,什么書?”跟西格莉德一起給晨曦主控廳粘貼了春聯(lián)與掛畫的塞拉,一進門就瞥見床上擠在一起的兩個人有滋有味地翻閱著書籍。

    好奇心促使她湊了過去。

    “《梅拉大陸種族與魔物圖冊》,艾德尼版……”

    又瞥了一眼把腦袋枕在路禹肩頭,用吹氣示意路禹該翻頁的璐璐,塞拉不由得捂額。

    書是好書,艾德尼作為六百年前魔力潮后有名的魔法師、藝術(shù)家,游歷梅拉,記錄種種風(fēng)土人情與文化差異的典籍至今仍是梅拉私人書架上的常客。

    路禹和璐璐所看的這一版《梅拉大陸種族與魔物手冊》很是經(jīng)典,時至今日,不少魔法家族、學(xué)院都會讓剛剛踏上魔法之路的新人魔法師第一時間瀏覽書中內(nèi)容。

    可那是新人魔法師,如今一個九階,一個八階,蓋著個毯子,依偎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對他們而言等同于孩童啟蒙讀物的書籍……真是最有童心的一集。

    “路禹,你幾歲了?”

    路禹思慮了一番:“應(yīng)該,32還是33……怎么了?”

    其實說出口,路禹陡然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是個中年人。

    時光荏苒,畢業(yè)就來到這個世界的他眨眼間就度過了十個春秋。

    當(dāng)時在樹洞里講解魔法,陪伴自己的煤球也變成了自己的妻子。

    外面風(fēng)雪依舊,白狼率領(lǐng)的“餐車團”歡快地奔波,偶爾幾聲狼嚎,也會讓路禹恍惚。

    “你也要看嗎?”璐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來,來,一起?!?/br>
    再度被勾起的思緒隨著璐璐歡快地拍擊床鋪的聲音打散。

    “你們倆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看。”

    雖然回絕得很果斷,但塞拉卻并沒有如嘴上所說那般離去,而是擠了過來——新年前該忙碌的準備工作都已經(jīng)結(jié)束,悠哉悠哉的休憩時間,她不介意陪著兩個小孩幼稚一下。

    “給孩子想好名字了?”

    “嗯,我個人倒是有幾個備選方案。”路禹回答。

    “所以就是完全沒想好了。”塞拉嘖了一聲,抬起垂下的耳朵掃過路禹的臉,“你作為孩子父親的自覺究竟在哪啊?!?/br>
    “可……”路禹委屈地看了看身旁的人,“璐璐想讓你來起名啊,相對的,你的孩子由她來思考?!?/br>
    塞拉先是喜上眉梢,又迅速地流露出了糾結(jié)苦惱的神情。

    起名字這件事,對誰而言,都不太容易。

    路禹自然而然地把視線留在了塞拉毫無反應(yīng),仍舊平坦的小腹上。

    在璐璐已經(jīng)想要吃酸酸甜甜的食物,胃口出乎意料大的時候,塞拉仍然與平時無二。

    如果非要說……那就是她使喚路禹做小糕點的頻率越來越高了,這原本是璐璐平時放松解壓的保留節(jié)目,懷孕之后理所當(dāng)然變成了路禹的保留節(jié)目。

    不過這也讓路禹有機會用嘴幫塞拉擦掉臉頰上的奶油……他早就想這么玩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