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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921節(jié)

    光流流淌過的地面,熔巖流淌,魔力徹底紊亂。

    直擊點附近,除卻精銳魔法師仍能精準控制魔力,其余人不再能駕馭身體內(nèi)的魔力,強烈的灼燒感由皮下泛起,鉆心的疼痛令他們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道可怖的傷痕從柯林斯防線起始,一路蔓延。

    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裂谷瞬息成型。

    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軍團長們還未來得及冷靜自己快要瘋掉的大腦,就看到了那枚開裂的“葡萄”,緩緩轉(zhuǎn)動。

    它仍然飽含“汁水”。

    “不,不要!”

    有人奮力大喊,渴望讓這個聲音傳達到空島之上。

    有人呼喊著塞列爾神話中的英雄與神明,渴望他們睜開眼睛,將他們最虔誠的子民拯救出這片煉獄。

    沒有神明回應塞列爾。

    暗紅色的光流再次降臨。

    彌漫在空氣中的焦臭味,硬生生地刺進了每個人的鼻腔,喚醒了在場許多人沉睡的回憶。

    二十年前,他們也曾如此絕望過。

    就在藍水城下。

    吉爾巴托斯已經(jīng)失語,嘴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粗喘,他的氣卡在了喉嚨中。

    想要吶喊,卻只有嘶啞,無意義的音符跳出。

    想要做點什么,大腦卻只剩下混沌。

    超出認知范疇,超出處理能力的事態(tài)徹底損壞了他的思維能力,觸發(fā)了大腦最原始的自我保護機制。

    劇烈的干嘔之后,吉爾巴托斯突然痛哭流涕,這一刻他也終于能發(fā)出聲音了。

    “嗬……嗬……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除了嘶喊,他什么也做不到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從一開始,塞列爾就連一分一毫的勝算都沒有。

    他苦心算計,為塞列爾在戰(zhàn)術層面一點點爭取到的優(yōu)勢,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那些絞盡腦汁的智謀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與摩斯塔納各族對戰(zhàn)需要在棋盤上進行,和晨曦領下棋……塞列爾根本沒資格上桌!

    晨曦領要塞列爾輸,塞列爾就只能輸。

    第950章 大潰敗

    在大多數(shù)經(jīng)久不衰的故事中,每當代表著正義的一方陷入絕境,必然會有扭轉(zhuǎn)局勢的英雄現(xiàn)身,挽狂瀾于既倒,救萬民于水火。

    在宏大的神話史詩中,仁慈的神則會派出自己的使者,以解信徒的災厄。

    這樣的套路曾被不少塞列爾人譏諷老套過時,然而此刻,當他們抬起頭,注視著那座空島,這才明白,有些套路是永不過時的。

    他們的英雄在哪?

    不少從沖擊中回過神的塞列爾人牙關打顫,不斷地誦念著塞列爾神話中主神們的名字。

    自詡被神賜福的民族,他們虔誠地祈禱,渴望有任何一位神明能聽到他們迫切的禱告,降下天譴,焚盡面前的邪魔。

    漫長歷史中一遍遍頌念的,早已符號化,神圣化的名字并未從書頁、塞列爾人的思緒中實體化現(xiàn)身。

    大地震顫,遠方聲浪滾滾而來。

    塞列爾人恐懼地爬上殘垣斷壁,探頭向前方望去。

    密集的人流如同海潮,涌向兩處破碎的柯林斯防線缺口。

    回應他們禱告的,是養(yǎng)精蓄銳多時的摩斯塔納各族。

    超出認知與理解范疇的兩次直擊,目睹空島由虛化實的強烈震撼,讓吉爾巴托斯認為可用的人心、士氣支離破碎。

    被沖擊波撕碎的尸骸,“洋洋灑灑”地為幸存的士卒完成了洗禮。

    傷兵們的哀嚎在燒灼的大地上此起彼伏,試圖救援的塞列爾人面對渾身焦黑只剩下一口氣還在掙扎的同伴手足無措,而這樣在高溫中發(fā)出凄厲求救聲的,舉目望去,比比皆是,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zhì)燒焦的刺鼻氣味。

    心理防線脆弱的士兵們不斷地咆哮,試圖緩解內(nèi)心的恐懼,就像是某種神秘特殊的儀式,這樣的聲音在柯林斯防線各處蔓延,與遠方匯集而來的摩斯塔納號角聲融為一體。

    圍繞在吉爾巴托斯身邊的軍團長很快意識到了事情不妙,即便不論天穹之上那噴吐光流的邪魔造物,士兵們的情緒也是會互相傳染的。

    “快穩(wěn)定各自的軍團,督戰(zhàn),督戰(zhàn)!”

    “會大潰敗的,整個柯林斯防線現(xiàn)在有近五十萬人?。 ?/br>
    “即便撤退也要穩(wěn)定秩序,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怎么有序,你看到天上那個怪物了嗎,那是晨曦空島,它剛才發(fā)射的光恐怕連九階魔法師都要灰飛煙滅,誰能穩(wěn)住他們的心!”

    “說到底為什么晨曦領要參與進摩斯塔納的內(nèi)戰(zhàn),這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這是大屠殺,晨曦領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離開了梅拉就摘下偽善的面具了,我要讓所有大陸都知曉他們的惡行!”

    軍團長每個人都在扯著嗓子大喊,即便是他們,也需要宣泄內(nèi)心源源不斷滲出的恐懼。

    吉爾巴托斯雙目通紅,瞳仁卻已經(jīng)沒了光彩,他除了喘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軍團長們的爭吵在他耳中嗡嗡作響,卻又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的。

    “冷靜,冷靜,也許晨曦空島只是誤會了摩斯塔納的局勢,使者已經(jīng)出發(fā)了……沒那么糟的,沒那么糟的?!闭f話的人聲音都在顫抖,但仍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誤會?他們殺死的塞列爾人怎么辦!”

    “你還打算向晨曦空島要一個說法嗎,你敢要嗎!”

    “總之先想辦法保存有生力量,陣線破滅在即,人才是最重要的,這份血仇總有機會報的!”

    吉爾巴托斯抬頭又看了一眼晨曦空島,酸楚、不甘、悲憤、無奈、絕望,種種情緒交織在心頭。

    “我們真蠢?!?/br>
    他想明白了。

    早該想明白的。

    能讓歐爾庫斯脫離塞列爾,投向藍水,不可能只有小面包被威脅這一個原因。

    只有離開塞列爾才能以召喚師的身份與他平和的對話,召喚是歐爾庫斯畢生的追求,而對方則是他從年輕時就迫切渴望尋找到的知己。

    當年那位藍水英雄根本沒有死,他活得好好的。

    此刻,就在晨曦空島之上。

    想到這里,絕望徹底占據(jù)了內(nèi)心,血氣猛地上涌,吉爾巴托斯頭暈目眩,視界天地倒轉(zhuǎn)。

    “吉爾巴托斯大人!”

    一聲聲叫喊聲中,眾軍團長托住了如同山傾的他。

    吉爾巴托斯的視界正在一點點變黑,軍團長們的面容也變成了一個個小點。

    即便是這樣,他仍在努力張開嘴巴。

    眾人俯身而下。

    “拉……萊……昂,昂……斯?!?/br>
    決不能讓萊昂斯暴露,血rou召喚物對付其他人可能有效,但面對創(chuàng)造奇跡的那位藍水英雄,只是自取滅亡!

    無論怎么努力也沒法把話說明白,吉爾巴托斯愈發(fā)急促,然而劇烈的心絞痛讓他的意識正在遠離。

    “萊昂斯?”

    “對啊,我們還有萊昂斯的召喚們!”

    軍團長們恍然大悟。

    “是的,我們還有那群血rou怪物們,只要喂飽他們,就有無限可能。”

    “藍水奇跡中那只怪物不就是這樣碾壓了我們嗎,只要把喂飽了萊昂斯大人的召喚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到周圍的聲音,吉爾巴托斯腦海中的理智崩潰,劇烈一咳,嘴里溢滿了鮮血,徹底暈了過去。

    兵敗如山倒,【紅色閃光】粉碎了塞列爾人的信心,摩斯塔納各族輕而易舉地從兩處缺口涌入防線,全程只受到了零星的抵抗,且大多是身受重傷的人發(fā)起的絕望反撲。

    但當深入到防線腹地時,交戰(zhàn)開始密集,并不是所有塞列爾人都能第一時間享受魔法師增幅魔法的逃跑快車,大量被遺落的塞列爾士兵在留守指揮官的督戰(zhàn)下哭嚎著迎戰(zhàn)。

    也是這時,【紅色閃光】蓄能時就出發(fā)的塞列爾使者終于抵達了空島前方,然而并沒有人理會他們的接觸請求。

    直至下方柯林斯保衛(wèi)戰(zhàn)打成了摩斯塔納單方面的圍剿與殲滅戰(zhàn),薄暮這才撲扇著小翅膀輕盈地飄出。

    “現(xiàn)在還不是對話的時候,回去吧?!?/br>
    只拋下這么一句話,薄暮就吃著冰糖葫蘆轉(zhuǎn)悠回去,順帶著把結界關閉,任由塞列爾的使者們在外哭叫。

    摩斯塔納各族的領袖都得到了進入晨曦空島的許可,此刻正在空島邊緣俯瞰下方正在廝殺的戰(zhàn)場。

    他們有想象路禹該怎么實現(xiàn)“最大幅度減少摩斯塔納各族傷亡”的許諾,九階魔法師親自上陣布置儀式魔法,亦或者派遣晨曦精銳奇襲。

    事實證明,他們的想象力十分匱乏。

    【紅色閃光】直擊點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代表著破滅的痕跡一路延伸至視線盡頭。

    結晶的大地,倒映著如血的夕陽。

    儀式魔法也做不到轉(zhuǎn)瞬間在平原上犁出兩道裂谷,然而【紅色閃光】做到了,它改變了區(qū)域范圍內(nèi)的地形,撕碎了大地。

    此刻摩斯塔納人看晨曦人如看神明,發(fā)現(xiàn)藍水聯(lián)盟的人能正常跟路禹等人談笑風生,實在敬佩不已。

    負責主戰(zhàn)場的勒琳下達了禁止追擊的指令,整個柯林斯防線實在過于漫長,摩斯塔納的兵力根本無法顧及那么多潰逃的塞列爾人,盡全力剿滅塞列爾有生力量才是當務之急。

    廝殺從日落時分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清晨。

    當路禹踏足柯林斯防線時,能逃跑的塞列爾人早已經(jīng)逃跑,無法逃跑的要么成為俘虜,要么成為大地的養(yǎng)分,至于那些仍在負隅頑抗的據(jù)點,破滅也是早晚的問題。

    “老師,摩斯塔納人在殺俘虜?!?/br>
    “傷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