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91節(jié)
駱凝怎么可能干‘以身飼徒’的蠢事兒,她冷眼道; “是剛?cè)腴T的小嘍啰,在平天教挑水掃地那種,什么待遇都沒有,還生是平天教的人,死是平天教的死人!” “呃……” 這個賭注說實話有點難以接受。 但夜驚堂剛親駱女俠半天,作繭自縛也怨不得誰,當(dāng)下只能道: “好吧。就賭這個吧,我從今以后拜入平天教門下,磕頭就算了吧……” ? 駱凝劍鋒一緊:“你還沒作詩,就直接認(rèn)輸?我就知道你這小賊是在蒙我,你……” “哦對?!?/br> 夜驚堂都把這個忘了,坐直幾分: “好吧,你提要求,我盡力垂死掙扎一下?!?/br> 駱凝看出夜驚堂是真沒底氣,一時心軟,也沒太刁難夜驚堂,只是出了個比較簡單的考題: “你以江水、月亮為題,作一首詩。能做出來,我便信你?!?/br> 江水、月亮……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這是在故意放水? 夜驚堂氣勢頓時回來了,坐直些許: “嗯……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怎么樣?” 駱凝冷冰冰的表情一呆,紅唇微張,不可思議的盯著夜驚堂。 夜驚堂有點想笑,但是不敢,他輕咳一聲,坐近幾分: “駱女俠,你出這么簡單的考題,我實在有點勝之不武,唉……你看現(xiàn)在弄得,這多不好意思……” “……” 駱凝緊緊咬著銀牙,桃花美眸經(jīng)過最初的震驚后,慢慢化為了霧蒙蒙,就如同被花花公子騙了的單純俠女。 在瞪了夜驚堂片刻后,駱凝負(fù)氣把長劍丟在了一邊,抬手解開衣領(lǐng)布扣,看模樣是真被欺負(fù)哭了。 夜驚堂見勢不對,連忙按住駱凝的手: “不用不用,我開玩笑罷了。你不樂意我又豈會強(qiáng)人所難……” “手拿開!” 駱凝話語帶著哭腔和顫音,相當(dāng)?shù)木蟮陌杨I(lǐng)子解開,邊解邊掉眼淚,還抽泣了兩聲。 夜驚堂抬手把領(lǐng)子拉起來: “好啦好啦,坐一起聊天開玩笑罷了,真哭就沒意思了。咱們換個條件,我剛才也換了個賭注,你換一個理所當(dāng)然,不失信違背賭約。” “……” 駱凝淚光瑩瑩,抽泣了兩下,沒有說話,但解衣領(lǐng)的動作停下來了。 夜驚堂認(rèn)真琢磨了下:“嗯……改成駱女俠以后每天讓我親一口?如何?” 駱凝嘴唇動了動,看樣子是不想答應(yīng)。 “每天抱一下可以吧?再不行就算了,我當(dāng)剛才的事兒不存在即可?!?/br> 這次駱凝眼神柔和了幾分,看起來是能勉強(qiáng)接受了。 夜驚堂伸出小拇指,湊到駱凝手上,拉了拉鉤: “一言為定!以后每天抱一下,駱女俠不能拒絕,不能說我好色,也不能生氣不能哭?!?/br> 駱凝手指沒動,但還是被拉著勾了勾,而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站起身來: “青陽城到了,你自己過去吧,云璃還在等著,我走了?!?/br> 夜驚堂起身目送:“我明天在碼頭等你和云璃?” 駱凝沒有說話,躍下船頭,腳尖輕點波光粼粼的江面,漸行漸遠(yuǎn)…… 第九十三章 少主出事兒了! 嘩啦啦…… 時至深夜,青云城外忽然下起了小雨。 紅花樓的渡船,停泊在青陽城外的港口內(nèi),諸多門徒在船只周邊巡視,注意著周邊的風(fēng)吹草動。 船樓二層的窗口,可見一點幽燭放在案頭,昏黃光亮,照亮了在枕頭上睡覺的鳥鳥,也照亮了熟美佳人心緒不寧的側(cè)臉。 嚓……嚓…… 白瓷杯蓋,輕輕摩擦著茶盞。 茶水已經(jīng)涼了多時,裴湘君卻毫無察覺,依舊時不時小抿一口,然后幽幽嘆上一聲: “唉……” 驚堂怎么會和蟾宮神女?dāng)囋谝黄?,兩人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二哥上月才身故的話,可能是在入京的路上…… 但驚堂只是個鏢師,蟾宮神女夫君可是山下無敵的平天教主,據(jù)說平天教主容貌也不差,怎么會和驚堂產(chǎn)生情愫呢…… 難不成是因為驚堂太俊了…… 或者平天教看上了驚堂的天姿,故意派教主夫人勾引…… 大嫂說過,驚堂這年紀(jì),最招架不住大jiejie,以蟾宮神女的美貌和閱歷,還有已婚婦人的手段,要俘獲驚堂還不是輕而易舉…… 念及此處,裴湘君頓時后悔。 當(dāng)時看到又俊又有天賦的夜驚堂,她就該提防被江湖勢力挖墻腳的事情,大嫂還勸過她,讓她先找個美人把驚堂綁住,實在不行讓她自己上。 結(jié)果她見到驚堂有意中人,就沒跟進(jìn)這事兒。 現(xiàn)在好了,被平天教連鍋帶人一起端走了。 不對,還陪了一套槍法…… 驚堂要是跑了,紅花樓豈不全完了? …… 正暗暗思索間,房間外忽然傳來腳步。 咚咚~~ 三當(dāng)家陳元青來到門口,甚至不敢驚動自家門徒,低聲道: “樓主,少主出事兒了?!?/br> ?! 裴湘君端茶杯的手微微一抖,連忙起身來到門前,看著渾身濕透,臉色微微發(fā)白的陳元青: “陳叔,出什么事兒了?” 陳元青面色沉重: “少當(dāng)家殺人了?!?/br> ? 裴湘君聽見是殺人,暗暗松了口,打量雨幕下黑漆漆的港口,輕聲詢問: “殺誰了?” 陳元青沒有說話,但復(fù)雜的眼神和僵硬的表情,無不預(yù)示著,剛剛的青陽城外,死了個不該死的人…… …… 稍早之前,周家莊。 外面酒宴散去,到訪賓客已經(jīng)各自回房休息。 周家祖宅內(nèi)部,氣氛壓抑到極點,連行走的家仆,都不敢大聲喘氣。 主宅的書房里,亮著一盞燈火,窗戶上倒影兩個人的側(cè)影。 從酒席上回來了的周懷禮,靠坐在太師椅上,再無陪同賓客的笑意,臉色鐵青,緊握的指骨,甚至能聽到‘咯咯’輕響。 書桌前的椅子上,靠著今日下場打擂的嫡子周英,胸口遭遇重創(chuàng),此時臉色還頗為蒼白,正輕聲說著: “近年光是翻修清江碼頭、造船、打點各地船行、商賈、官吏,就投進(jìn)去不下數(shù)萬兩銀子。還有君山臺,咱們已經(jīng)和軒轅鴻志談好了碼頭的事兒,今天軒轅鴻志也幫忙說了話,清江碼頭丟了,以軒轅鴻志的性子,必然讓我周家還這人情……” 周懷禮出身時,家里還是個打鐵為生的小山莊,辛苦幾十年攢下如今的家業(yè),忽然被割去一塊rou,還折損名望,心里如何能忍的下這口氣? 但損失一個碼頭,還是小事。 周懷禮面色陰沉道:“清江碼頭不過一處產(chǎn)業(yè),無關(guān)生死。近些年已經(jīng)把紅花樓得罪死,今日因為劍雨華,那葉四郎直接對我起了殺心。等葉四郎位列八魁之日,就是我周家大難領(lǐng)頭之時!” 周英自然知道這些年對紅花樓多不客氣,湊近幾分: “要不給二叔寫封信?” “事情因我而起,葉四郎真要滅門,你二叔可能回來,就現(xiàn)在這局面,不可能搭理我這兄長。” 周英想了想:“以葉四郎的天賦,只要翅膀硬了,二叔都不一定能壓不住,不管的話就是養(yǎng)虎為患……要不現(xiàn)在去……” 周懷禮沉默少許:“平天教今天發(fā)了話,現(xiàn)在辦事,無異于打平天教的臉。紅花樓踩了我周家,必然也會去給其他門派講講規(guī)矩,云州抱元門的李混元,今年吃掉了紅花樓一個香主的產(chǎn)業(yè),兩家正在交涉,我估摸,葉四郎下一個去的,就是抱元門。” “爹的意思是,守株待兔?” 周懷禮沒有回應(yīng),只是盯著外面的月色,眼神陰厲。 父子正閑談間,老三周懷義從外面走來,到了窗口,低聲道: “找到了,二丫頭和雨華,在黃松碼頭,要不要我去把人帶回來?” 周懷禮臉色慍怒:“今天若不是他開口,紅花樓已經(jīng)知難而退,何至于落得這等局面?辛辛苦苦養(yǎng)他兩年,卻換來這么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