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107節(jié)
在場捕快,和見了閻王爺似得,連忙躬身行禮。 白發(fā)老嫗佝僂著腰走到近前,檢查胸口的傷痕: “嗯……以老身的經(jīng)驗(yàn)來看,這確實(shí)是游身掌,和張橫谷一脈相承。不過夜公子能看出端倪,說明背后確實(shí)可能有蹊蹺,不能妄下定論。” 白發(fā)老嫗早就看出夜驚堂天賦悟性遠(yuǎn)超自身,所以哪怕心中確認(rèn)是張橫谷的掌法,也沒敢把話說死。 夜驚堂見白發(fā)諦聽都這么說,知道這掌法大概率是真的,其中內(nèi)情得回去問駱女俠,當(dāng)下只能道: “也可能是我看走眼,我回去好好想想,等有思路指正,再重新驗(yàn)尸,和諸位繼續(xù)探討?!?/br> 東方離人微微點(diǎn)頭:“你們繼續(xù)檢查現(xiàn)場,若發(fā)現(xiàn)新線索,第一時間上報(bào)本王和夜公子?!?/br> “諾?!?/br> 宇文承德拱手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卑職若有疑難,登門求教,還望公子能代為解惑?!?/br> “黑衙夜驚堂。解惑不敢當(dāng),只是碰巧懂一點(diǎn)門道罷了……” …… …… 片刻后,馬車上。 滴滴答答的雨珠,落在車廂外。 夜驚堂手肘撐著膝蓋,在車窗旁就坐,臉色冷峻目光深邃,輕輕摩挲著手指。 東方離人剛出去時還滿肚子火氣,回來時卻乖了好多。 此時雙手疊在腿上,端端正正坐著,望著夜驚堂的側(cè)臉,模樣和不敢打擾夫婿想正事兒的王妃似的。直至夜驚堂回神,才柔聲詢問: “想出什么沒有?” 夜驚堂確實(shí)在考慮事情,但考慮的是程二爺額頭傷口的問題,見笨笨滿眼憧憬,心頭有點(diǎn)不好意思: “沒想出來,還得再琢磨,等有苗頭,第一時間告訴殿下?!?/br> “不要著急,辦案這東西,有時候就靠靈光一閃。本王真沒看出來,你還有當(dāng)神捕的潛力,以后再接再厲,能把這案子破了,本王把那桿鳴龍槍送你?!?/br> 提到送東西,夜驚堂倒是想起,今天回來買了只簪子,可惜陳彪幫忙拿著,沒帶在身上,只能明天送了。 夜驚堂轉(zhuǎn)眼看向東方離人,見她很高興的樣子,想了想,得寸進(jìn)尺道: “鳴龍槍倒不必了,我更喜歡用刀。殿下真想獎勵我的話,那本書能不能……” ? 東方離人和煦的笑意一凝,又想起了玉樹后庭之類的事情,眼底慢慢浮現(xiàn)殺氣…… 夜驚堂見識不妙,連忙抬手: “開個玩笑。我先回去了,明天準(zhǔn)時到去黑衙拜見殿下,再會?!?/br> 說著掉頭就出了車廂。 東方離人攥了攥袖袍下的手,直至夜驚堂的腳步聲消失,才淡淡哼了一聲…… 第七章 抱一下是多久 雨停了。 夜驚堂提著包裹,徒步走回染坊街,已經(jīng)過了飯點(diǎn)。 離開京城二十來天,原本老舊破敗的街道面目全非,四處都搭著棚子,可見翻修重建到一半的鋪面。地面要重新鋪青磚,以前殘缺不全的老磚都被撬開,坑坑洼洼滿是積水。 在街上左右橫跳,來到雙桂巷內(nèi),尚未靠近院子,就聽到圍墻后傳來: “好好擦,擦完才能吃東西?!?/br> “咕?!?/br> “還咕,一天到晚的吃,都長圓了……” “嘰……” 熟悉的輕靈御姐音,和鳥鳥委屈吧啦的哼唧。 夜驚堂露出笑意,快步走到院門前,可見院中整潔如初,瓜架下的盆景郁郁蔥蔥,正屋和西廂的門都打開著。 折云璃身著紅色上衣,配著帶花瓣的白色褶裙,還梳著未出閣姑娘常見的雙丫髻,看起來不帶半點(diǎn)江湖氣,更像是個乖巧伶俐的小閨女,正在用雞毛撣子,打掃著正屋的桌椅: “嗯哼哼~~” 右邊的廚房里,身著青色夏裙的駱凝,套著圍裙,在案板前擦著有些積灰的角角落落;墨黑長發(fā)齊腰,頭上插著青簪,玲瓏曼妙的腰臀曲線,配上精致如玉般的臉蛋兒,看起來就像個國色天香的小廚娘。 毛茸茸的大鳥鳥,則站在米缸邊上,爪爪踩著小麻布,沒精打采的轉(zhuǎn)圈兒擦缸。 忙完回家,就看到母女倆勤快的收拾著小家,小寵物在旁邊幫忙,感覺起來…… 感覺可能被平天教主打死! 夜驚堂想起平天教主,心中的雜緒就煙消云散,走進(jìn)了院子。 “嘰!” 鳥鳥如蒙大赦,拋下抹布想往出飛,卻被駱凝一個眼神兒攔住了。 駱凝并未回頭,但擦拭的動作慢了幾分。 折云璃回過頭來,露出了靈氣十足的小臉蛋兒,正想說話,卻見夜驚堂右手抱著繃帶,眉頭一皺,連忙跑到門口: “驚堂哥,你怎么受傷了?” 本來冷冰冰駱凝,聽見這話,頓時轉(zhuǎn)過身來,瞧見夜驚堂右手包的和骨折一樣,眼底閃過凝重和擔(dān)憂,放下麻布來到跟前: “你怎么回事兒?” “早上處理點(diǎn)小事,和人打了一架?!?/br> 夜驚堂走進(jìn)屋里,取出個首飾盒,丟給小云璃一個。 折云璃接過首飾盒,只是認(rèn)真看著夜驚堂的傷勢、氣色。 駱凝自從認(rèn)識夜驚堂,就沒見過夜驚堂吃過虧,無翅鸮、周英、劍雨華等,基本上都是一套秒,打著繃帶回來的場面還是頭一次見。 駱凝手兒在圍裙上擦了擦,把夜驚堂的右手拿起來,捏了捏指骨: “你和誰打架?能把你打成這樣?” 夜驚堂完全沒事兒,單純是手背破了點(diǎn)皮,但女王爺很上心,一通包扎看起來和手廢了似得。 瞧見駱女俠少有的眼神關(guān)切,夜驚堂稍作遲疑,做出吃疼模樣: “和鐵佛嶺的人打了一架,嘶——有點(diǎn)疼?!?/br> 駱凝見此頓時溫柔了不少,轉(zhuǎn)眼吩咐道: “云璃,你先去買點(diǎn)米,我給你驚堂哥看下傷勢?!?/br> “好嘞?!?/br> 折云璃眼神兒也頗為關(guān)切,仔細(xì)打量夜驚堂右手幾眼后,才把鳥鳥扛著跑出了門。 駱凝拉著夜驚堂來到正屋,在床鋪跟前坐下,把夜驚堂的右手枕在大腿上,取出傷藥。 夜驚堂在床鋪上正座,看著駱女俠憂心忡忡的拆繃帶,覺得自己待會要挨打,他想了想,左手摟住了駱凝。 正在找藥的駱凝坐直幾分,眼底頓時閃過羞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夜驚堂認(rèn)真道: “抱一下,抱的時候不許發(fā)火,要愿賭服輸?!?/br> ? 駱凝咬了咬牙,覺得這小賊小賊完全沒心沒肺,但最終還是依照賭約,壓下了惱火,繼續(xù)拆繃帶: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不忘記輕薄女子,真是……你遇上怒目金剛了?” “遇上他弟程老二了?!?/br> 駱凝眨了眨眼睛,沒聽說過這號人物,蹙眉道: “程老二也是頂尖高手?” “不是,一個街頭潑皮罷了。” “街頭潑皮把打成這樣?你喝酒了站不穩(wěn)不成?” “沒拔刀,用拳頭打的?!?/br> “……” 駱凝抬起眼簾,很是莫名其妙: “鐵佛嶺是橫練門派,你拿拳頭去打人家?刀被人卸了?” “就想試試橫煉功夫有多霸道,江湖吹得那么厲害,最后還不是被我打趴下了?!?/br> 駱凝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一個刀法宗師,對付尋常尋常潑皮,打的自己滿手傷,還好意思沾沾自喜……” 話沒說完,繃帶解開,露出了右手背,可見傷勢…… 還好夜驚堂回來的及時,再晚個把時辰,就真找不到傷口了。 ?! 駱凝擔(dān)驚受怕半天,看到這么個結(jié)果,柳葉眉頓時豎起來了,抬眼望向夜驚堂,雙眸逐漸涌現(xiàn)怒火: “夜驚堂!” 夜驚堂連忙把怒氣沖沖的駱女俠摟緊: “說好了不生氣,我確實(shí)受傷了,只是傷藥厲害,好得快?!?/br> 駱凝咬了咬銀牙,把傷藥瓶子丟去一邊兒,偏頭望著別處: “你抱夠沒有?” 夜驚堂松手估計(jì)就得被胖揍,肯定沒抱夠,岔開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