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123節(jié)
“駱女俠,你說一聲你喜歡我,讓我開心一下?!?/br> 駱凝埋在枕頭里,半天悶聲嘀咕了一句: “你喜歡我。” “……?”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覺得意思差不多,點(diǎn)頭道: “娘子,你也喜歡我?!?/br> 駱凝肩頭微微顫了下,可能是受不住這聲觸及心神的‘娘子’,悶聲糾正: “你叫jiejie?!?/br> “好吧,jiejie也喜歡我……從今以后,你永遠(yuǎn)是我的凝兒jiejie,我也永遠(yuǎn)是你的無恥小賊……” …… 窸窸窣窣~~ 燈火昏黃的房間里安靜下來。 不知不覺,一襲青衣無聲滑落,掉在了一白一黑兩雙靴子旁,白色繡著竹葉,黑色勾勒云紋。 …… …… “噓!你別出聲,云璃在隔壁……” “我把云璃弄暈了……” “嗯?!” “你說的要留后手,我以防萬一,不是提前準(zhǔn)備……” “好吧……” …… …… “那首‘一夜湘君白發(fā)多’,真是你寫的?” “不是,抄的?!?/br> “你?!我和你這小賊拼了……” “有本事悶死我……嗚……” …… …… “你……你也對女王爺這樣過?” “沒有,你是第一個(gè)?!?/br> “你為什么專欺負(fù)我?我看過書,書上哪有這般……” “那是你讀的書少,那么出名的詩都沒看過……” “是嗎?” …… …… “小賊?!?/br> “嗯?” “你不要臉……” …… 窗外月色清幽,窗前燈火忽明忽暗,細(xì)碎話語傳出,又被夏夜輕風(fēng)吹散。 老舊小院如往日一樣寧靜而祥和,卻又莫名多了幾分‘家’該有的味道。 隨著燈火被強(qiáng)行吹滅,天地間寂靜下來,只剩下滿院月色,一屋春風(fēng),和呼呼大睡的小云璃…… 第二十一章 夜以繼日,駱亦不絕 在染坊街春風(fēng)漸起之時(shí),天水橋的深巷,卻提前入了秋。 深宅大院早已經(jīng)熄燈,只余后宅還亮著一盞燈火,兩個(gè)女子的話語從窗口傳出: “你呀你!平時(shí)我看你還挺厲害,掌門當(dāng)?shù)糜心S袠?,怎么今天這般不爭氣?人家都打到大門口來了,就差動手削你,你竟然真把驚堂給讓出去了……” “驚堂中了藥……” “中了藥怎么了?那不正好把生米煮成熟飯,明天醒來,不得對你死心塌地?” “唉,都已經(jīng)走了……” “那潑辣丫頭,估計(jì)正在和驚堂恩恩愛愛,一番甜言蜜語下來,驚堂指不定得多寵人家……” “知道了,我回房了……” …… 吱呀—— 房門打開,再關(guān)上。 裴湘君雙手扶著房門,沉吟良久,才轉(zhuǎn)身走出屋檐,看向了天空那一輪被殘?jiān)普趽醯你y月: “唉……” 在這間宅子里生活多年,自從大哥離世,肩頭便只剩下重重的擔(dān)子,壓得人喘不過氣。 潛心習(xí)武,盼著老天爺開眼給點(diǎn)機(jī)會,好把搖搖欲墜的裴家和紅花樓重新?lián)纹饋?,但身為女兒家,武藝再高能有多高,手腕再硬又有多硬,最初還自信滿滿,但到最后,只是眼睜睜看著這間深宅大院日漸凋零。 四月初的那一天,一眾遠(yuǎn)道而來的鏢師進(jìn)入了天水橋,為首那個(gè)黑袍公子,也是在那天走進(jìn)了眼簾。 從那天起,肩頭的擔(dān)子好像都沒了,撥云見日,陽光重新灑在了暮氣沉沉的庭院里,每一朵花都生機(jī)勃勃,散發(fā)出了與往日不同的艷麗。 紅花樓和裴家需要驚堂,裴湘君心底一直這么認(rèn)為的,對驚堂的好,似乎都出于局勢和利害。 但今天被教主夫人兇一頓,驚堂又走了,猜到兩人現(xiàn)在在干什么,心底為何會這么酸呢…… 如果剛才沒讓驚堂離開,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好受許多,獨(dú)自黯然神傷的應(yīng)該是教主夫人吧…… 驚堂不進(jìn)門,就是不想冒犯她,都看出來了,怎么能臨陣脫逃呢…… 裴湘君看著天空的月色,不知獨(dú)自站了多久,想起身去染坊街看看,但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孤身坐在秀床前,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幽幽嘆了一聲…… …… …… 另一邊,東正街。 遭遇橫禍的布莊亮起了燈火,些許店人手在街上收拾著碎木瓦礫。 街口,停著一架駟馬并驅(qū)的奢華車輦。 毛茸茸的大鳥鳥,張開翅膀爪爪朝天癱在車廂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侍女把鮮切的rou條送到嘴邊,都不想動彈。 十余名黑衙總捕,站在馬車前,表情慚愧,垂首靜立。 與世無爭的東方笨笨,身著銀色蟒袍站在馬車外,手上拿著一柄黑鐵長锏,臉色頗為威嚴(yán),正作著今日工作總結(jié): “夜驚堂都找到了兇手,還把鳥借給你們,摸到了兇手藏身之地。結(jié)果可好,本王親自帶隊(duì),你們二十多號人抓三個(gè),從頭到尾連人影子都沒找到,最后還是養(yǎng)完傷的夜驚堂,半路回家把人給截住,你們說說,明天本王怎么去見夜驚堂?你們在衙門里撞上了,好不好意思和人家搭腔?” 佘龍就知道御駕親征卻啥都沒干成的靖王,會大發(fā)雷霆,慚愧道: “夜公子的手段,確實(shí)霸道。我等也是吃虧在聽不懂雪鷹的信號……” “沒鷹領(lǐng)路,你們就不會追人了?你們說徐白琳厲害,這是什么東西?” 東方離人把繳獲的青鋼锏舉起來: “青鋼锏,徐白琳隨身幾十年的兵器,打斷過多少官差捕快的兵刃,現(xiàn)在就握本王手里,這難不成是徐白琳和夜驚堂江湖相逢彼此投機(jī),送給夜驚堂的?” “……” 諸多黑衙總捕啞口無言,垂首默然不語。 東方離人信誓旦旦和夜驚堂保證,兇手的事情交給她,結(jié)果手底下養(yǎng)這么多年薪驚人的高手,出門在城里帶著她逛了兩圈兒,最后還是夜驚堂來處理,心頭著實(shí)氣的不輕。 在堂堂大人眼里,她這不笨蛋王爺、繡花枕頭嗎? 在馬車外吐槽了片刻后,東方離人才慢慢壓下情緒,讓總捕接著搜尋,看向了佘龍: “你說夜驚堂受傷了?” 佘龍恭敬回應(yīng):“袖袍破裂,雙臂青紫,應(yīng)該是用刀的時(shí)候拉傷了胳膊,嗯……被夜公子的夫人帶回家療傷了?!?/br> 東方離人看了眼天色,已經(jīng)過了子時(shí),再登門打擾似乎不對。 但和徐白琳正面遭遇,街道上的戰(zhàn)痕又如此夸張,若是挨了兩锏,那絕對不少小傷。 而且鳥鳥還在這里…… 東方離人猶豫片刻,還是讓馬車來到了染坊街的街口,繼而把累壞了的鳥鳥捧起來,下了馬車。 染坊街在施工,馬車根本進(jìn)去不,夜色已深,東方離人也怕打擾已經(jīng)休息的夜驚堂,只帶著護(hù)衛(wèi)孟姣隨行。 東方離人小心走過坑坑洼洼的街道,還在安慰肩膀上昏昏欲睡的鳥鳥: “今天表現(xiàn)不錯。說吧,你要什么款式的大鳥籠,本王明天就讓派工匠定做?!?/br> “咕?” 鳥鳥轉(zhuǎn)過腦袋,望向了街邊,不搭理沒良心的胖頭蛇。 東方離人抬手揉了揉鳥鳥,剛轉(zhuǎn)入雙桂巷的巷口,背后的白發(fā)老嫗,卻抬手?jǐn)r住的去路: “呃……殿下,還是回去吧,夜公子恐怕不方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