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177節(jié)
含情脈脈的夜驚堂,還以為凝兒醒來會羞答答望著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果然想多了。 駱凝驚醒瞬間,就把夜驚堂摁倒在了旁邊,抬手摸向腰間軟劍,發(fā)現(xiàn)沒穿裙子,又左右尋找: “你這小賊,我今天……” 夜驚堂連忙抬手,翻身坐起: “天亮了,快起來吧,待會丫鬟來了。” 說話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上袍子。 駱凝握住三尺青鋒,眼神羞氣難言,很想揍這小賊幾下,但怕附近的三娘聽見,最終還是算了。 三娘知道夜驚堂昨天辛苦,狐媚子估計也累得不輕,很是貼心,早早就帶著秀荷去了大伯母院子里,免得打擾夜驚堂休息,還讓廚房提前做好了早飯。 不過端著早飯來屋里伺候少夫人的事兒,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想吃自己去端。 夜驚堂洗漱完吃過飯后,駱凝還沒打扮完,也可能是怕人撞見,不好意思一起出來,他沒有久留,打過招呼后,就來到了西宅。 大清早的,小云璃想打麻將估計也沒丫鬟撐臺子,這時候剛剛起床,在荷花池畔的觀景臺上練刀。 但折云璃穿的是小襦裙,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書香小姐打扮,練的刀還是把山水團(tuán)扇,看起來頗為別扭。 而鳥鳥從來都是后半夜睡覺,還沒到醒的點(diǎn)兒,被云璃抱出來,直接趴在了美人靠上睡得不省人事。 夜驚堂來到游廊里,把鳥鳥抱起來放在肩膀上,打量有板有眼練刀的小云璃: “折女俠,你穿這身衣裳,練刀不覺得別扭?” 折云璃慢條斯理用團(tuán)扇來了個虛步藏刀,眨了眨眼睛: “別扭嗎?” 夜驚堂笑道:“你這扮相應(yīng)該斯文點(diǎn),穿的像大家閨秀,說話一股匪氣,外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折云璃好歹也是江湖上的頂流千金,只是平時比較調(diào)皮罷了,見夜驚堂覺得她不像大家閨秀,就斯斯文文站好,手中團(tuán)扇輕搖,眉眼含羞帶怨,有模有樣道: “我看驚堂哥哥~就是對我不上心,平日里人都見不著,這一見面,就說我這不好、那不好;哥哥要是這般態(tài)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 “嘰?!” 睡成豬仔的鳥鳥,被嚇醒了,抬眼茫然看向折云璃,意思估摸是——你是何方妖孽?把荷包蛋還回來! 夜驚堂是真沒想到折云璃能玩出這種花活兒,眼神滿是匪夷所思,抬起手來: “有點(diǎn)過了……” 折云璃偏過身子:“你瞧,又不耐煩了,我就知道哥哥會如此,我不規(guī)矩,哥哥嫌我是粗人;我規(guī)矩了,哥哥又嫌我嬌氣……” 我嘞個去…… 夜驚堂張了張嘴,憋了半天實(shí)在沒說出話來,便拱手道: “告辭?!?/br> “哼~” 折云璃滿眼嘚瑟,輕輕哼了聲,繼續(xù)練起了刀法…… …… 第六十一章 我先走一步! 風(fēng)行云聚,天空偶爾響起一聲悶雷,街巷之間灰蒙蒙一片,路上皆是快步歸家的行人。 夜驚堂騎乘三娘的黑馬,自西正街上飛馳而過,馬側(cè)掛著黑布包裹的黑麟槍。 剛睡醒的鳥鳥,沒精打采縮在腿根,下巴枕在大腿上,看著街邊“咕咕嘰嘰~”,聽起來在哼嘰——天要下雨,堂要嫁人…… ? 夜驚堂感覺鳥鳥是這意思,就用手把鳥鳥眼睛遮住,惹來一頓搖頭晃腦。 昨天得到確切情報,賊子要劫云寧侯府,熔石油也潑了,黑衙連夜巡查暗中布防,目前什么情況尚不清楚,不過京城寧靜如常,看起來雷還沒炸。 為了方便指揮,笨笨昨天就住在宮城里。夜驚堂快馬加鞭來到城西的禁衛(wèi)軍駐地附近,沒瞧見笨笨的車架,就拿著腰牌飛上了宮墻,來到了西北的角樓。 角樓本身就是皇宮的重要防護(hù)設(shè)施,內(nèi)部常年有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駐守,黑衙總捕近宮協(xié)防,也是在這里換班,上次看笨笨洗澡那天,還來過幾次。 夜驚堂來到角樓外,就瞧見佘龍和傷漸離站在城墻邊拿著望遠(yuǎn)鏡眺望,角樓門口站著一堆彩衣宮女,旁邊還有架雕花步輦,窗口處傳來兩道對話: “真娶了十幾個?” “我查過史書,有名有姓的妻妾十幾個,沒名分的恐怕更多……” “怎么能這樣~書上寫的那般鐘情,本宮還以為是個謙謙君子……” “謙謙君子能干出入宮偷太后這種事兒?雜書當(dāng)不得真……” …… 夜驚堂聽見柔婉輕靈的熟媚嗓音,就知道里面是太后娘娘,稍微整理衣冠,來到門前拱手一禮: “殿下,太后娘娘。” 房間里,一襲華美鳳裙的太后娘娘,雙手疊在腰間站在身側(cè),模樣我見猶憐,看著有點(diǎn)不開心。見夜驚堂來了,頷首示意,因?yàn)槭寝k公場合,并未說話,把目光瞄向了別處。 東方離人身著蟒袍玉帶,在面向城池的窗前負(fù)手而立,王爺氣態(tài)十足。聽見聲音便是眼前一亮,回過身來: “休息的如何?” 夜驚堂一動不動被駱女俠侍奉,休息的爽翻了,笑道: “挺好。昨夜可有情況?” 東方離人走出門,接過想進(jìn)屋找太后討食的鳥鳥,帶著夜驚堂來到了面向城池的角樓拐角,眺望遠(yuǎn)處的云寧侯府: “昨天連夜巡查,暫時沒什么動靜。福壽宮的地道挖出去十余丈,結(jié)果賊子在途中塞了些毒藥,傷了幾人,一時半會挖不通?!?/br> “那現(xiàn)在只能等熔石油生效?” “已經(jīng)暗中調(diào)動人手來此地協(xié)防,不過為防賊子故布疑陣,導(dǎo)致宰相、六部重臣、藩王世子在京城遇害,目前只能讓所有人在衙內(nèi)待命,出事兒第一時間過去馳援?!?/br> 夜驚堂微微點(diǎn)頭,見暫時無事,便沒有多啰嗦,送笨笨回到角樓后,就扛著鳥鳥在皇城外巡防待命,等著下面?zhèn)鱽淼膭屿o…… …… 另一邊,天空悶雷陣陣,大雨灑在了街巷之間。 鳴玉樓兩里開外的街區(qū)內(nèi),一座正在裝修的宅邸。 圍墻上的竹質(zhì)籬笆,遮擋了正在裝修的房舍,陸續(xù)有民夫工匠打扮的人,冒雨進(jìn)入宅邸之中。 宅邸正廳中,雜物已經(jīng)被清理開,三十余人面色肅然站立,居中的白袍老者,是老拳魁柳千笙,旁邊站著鄔王世子的先生南宮少烽。 而旁邊,還有天南豪雄蕭淵、崖州槍客郝元州等人,部分是鄔王府許以重利從江湖聘請的頂尖高手,余下則是鄔王府蓄養(yǎng)的死忠之士、十年前被放逐的大內(nèi)暗衛(wèi)。 往日一年謀劃,成敗皆在今日一役,饒是闖蕩江湖八十載的柳千笙,眼底也多了幾分肅然。 畢竟今天只要一動,他們面臨的,將是整個云安城的朝廷鷹犬。 黑衙七煞、六扇門、大內(nèi)暗衛(wèi)、皇城禁軍,乃至民間義士,每一道關(guān)口都是天塹,哪怕提前籌備的事無巨細(xì),此戰(zhàn)也是生死難料。 但江湖上有句老話,叫‘富貴險中求’。 在場之人,大部分都是沒法在朝堂、江湖立足的浪人,整日東躲西藏,難見天日;而今日只要事成,他們得到的不光是榮華富貴,很可能還有從龍之功,風(fēng)險再大,也值得嘗試。 曹阿寧曾經(jīng)是大內(nèi)暗衛(wèi)的小統(tǒng)領(lǐng),因?yàn)閷┏堑匦文酥凉賵鰳O為了解,是此次謀劃的主要執(zhí)行人,此時站在眾人之前,手里捧著一碗酒,朗聲道: “樊愈身陷牢獄生死難料,徐白琳昨夜為國盡忠,這份功勞圣上會知曉,鄔王也會記住,此事成,兩人必被追封公侯,而諸位亦是如此! “諸位能活著離開云安,圣上將授世襲罔替之爵;若身死,有子孫授于子孫,無子孫則追封,靈位供于英烈殿,享大魏萬世香火!” 說罷,曹阿寧將碗中酒,半碗倒在了地上,祭奠死去的兄弟。 嘩啦啦~~ 在場三十余人,端起酒碗,同樣如此。 曹阿寧看向整裝待發(fā)的諸人,繼續(xù)道: “我曹阿寧生于賤巷,長于宮城,家?guī)煵芄杂捉虒?dǎo),該活的時候需咬牙忍辱,該死的時候當(dāng)義不容辭!今日我與昔日袍澤,以性命為餌,為諸位引開女帝鷹犬,此去十死無生,只望諸位能一戰(zhàn)功成,不負(fù)某等七尺之身?!?/br> 擔(dān)任軍師的南宮少烽,站在人群之間,拱手道: “曹大人放心,只要能放出曹千歲,牽扯住朝廷主力,我等有九成把握接走圣上?!?/br> 柳千笙負(fù)手而立,點(diǎn)頭道: “國師呂太清、帝師璇璣真人、牛頭馬面,皆不在京城。京城棘手的朝廷鷹犬,無非宮里那位神秘高手、諦聽地藏,和那叫夜驚堂的小輩。只要曹千歲能把這四人托住,云安城如無人之境。曹小友放心去即可?!?/br> 曹阿寧見此將碗中酒一飲而盡,拱手沉聲道: “曹某先走一步,待百年后九泉之下,再與諸位把酒言歡?!?/br> “曹大人先行一步,某等指不定隨后就到。” 眾人也喝完了碗中酒,拱手訣別后,南宮少烽帶著二十余名高手,悄然離開了宅邸。 而留下來的四五人,皆是十年前逃遁出京的大內(nèi)暗衛(wèi),一言不發(fā)來到地道入口,躍入其中。 曹阿寧站在門口,目送鄔王籌集的所有人手離開后,悲壯眼神慢慢收斂,稍加思索后,并未跟著躍入地道,而是取出了一封書信,悄然無聲離開了宅邸…… …… 沙沙沙……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城中煙雨蒙蒙,依舊寧靜如常。 xc區(qū)的街巷間,夜驚堂撐著油紙傘,手牽馬匹在雨幕中緩步行進(jìn),肩膀上是無趣至極的鳥鳥。 黑衙捕快辦案,向來都是兩人一組,但夜驚堂尚未正式入職,笨笨沒給他安排什么大冰坨子女總捕當(dāng)搭檔,就這么巡街,說起來相當(dāng)無趣。 但熔石油只要使用,就必然會發(fā)生異樣,時間越晚,只能說明距離風(fēng)波爆發(fā)越近。 夜驚堂警覺性一直未曾放松,時刻注意著街頭巷尾的蛛絲馬跡。就這么轉(zhuǎn)了大半天,未曾發(fā)現(xiàn)作亂的賊子,反而是有一名黑衙捕快,從街上跑了過來。 夜驚堂以為是其他地方爆發(fā)了異動,快步走到跟前: “可是靖王有令?” 捕快在跟前停下,急聲道:“下面?zhèn)鱽砑庇崳竿踝屢构于s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