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416節(jié)
而后夜驚堂便走了進來,背上還背著個人。 梵青禾略微打量,見背著的是璇璣真人,眼底微驚,撐起上半身詢問道: “她怎么了?” 夜驚堂用腳帶上房門,把醉醺醺的璇璣真人背到床鋪跟前放下: “她被斷聲寂和千機門的人偷襲,中了摧心針,你幫她看看情況?!?/br> 梵青禾聽見中了摧心針,神色凝重了些,握住璇璣真人手腕仔細檢查片刻: “脈象不穩(wěn),大抵還好,就是需要休養(yǎng)……她中了摧心針,你怎么還讓她喝酒?” 璇璣真人只是喝飄了,并非暈厥,聽見兩人交談,還似醉非醉接了句: “醉中生夢中死,可是難得的幸事,他又管不住我……” 說話間,璇璣真人睜開眸子,左右看了看兩人,又扭動身體,把梵青禾往里擠了擠,在外側(cè)留出位置,抬手拍了拍床鋪: “夜驚堂,你忙活一晚上,累了吧?要不也躺下歇歇?” 夜驚堂說實話真想躺上去,給水水一個銘記一生的教訓(xùn),但梵姑娘并排排躺在跟前,他肯定不能這么來,當(dāng)下只是當(dāng)做沒聽見,詢問道: “梵姑娘身體如何了?” 梵青禾身體倒是沒事,但腦子里全是夜驚堂見過她奶奶的事情,妖女刻意挑逗開這種大被同眠的玩笑,腦子里就更怪了。 梵青禾偷偷瞄了夜驚堂一下,見夜驚堂目無邪念,似乎并未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才暗暗放心了些,微笑道: “我好多了,睡一覺就好。我來照顧她吧,你一晚上沒睡,也休息會兒?!?/br> 夜驚堂見此也沒多說,來回打量幾眼,確定兩人沒什么大問題后,起身幫忙把帳子放下,抱著睡成死豬的鳥鳥出了門。 吱呀—— 房門關(guān)上,夜驚堂站在過道里,望了眼窗外,本想去和凝兒報個平安。 但天都快亮了,凝兒和薛教主肯定在休息,他跑去門口把凝兒從被窩里往外拉,想想不太合適,便抱著鳥鳥進隔壁房間。 結(jié)果剛準(zhǔn)備開門之際,忽然又聽到話語傳來: “衣服都不知道脫……咦?你怎么穿著夜驚堂的衣裳?” “衣服破了?!?/br> “哦……他把你衣服撕了?!” “毒針在背上,不撕難不成全脫了?” “你可是靖王師父,他半個丈母娘,身子能給他看?” “你還他姨呢……” “我又沒給他……看過,一邊去,別擠我……” ……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心頭有點古怪,搖頭掃開雜念進了門…… …… 中午時分,碼頭上逐漸忙碌起來,南來北往的江湖客,在酒樓餐館內(nèi)匯聚,議論聲比昨天更加熱烈: “據(jù)說夜大俠身邊,還跟著個半大姑娘,用著把大刀,刀豎起來比個頭都高,長的是美比天仙、靈氣逼人,和畫里走出來的仙女一樣……” “哦?莫不是夜岳父閨女?” “夜大俠才二十左右,怎么可能是閨女,要我看,可能是紅顏知己。據(jù)說那姑娘,長的不輸當(dāng)年的江湖第一美人蟾宮神女……” …… 嘈雜議論聲中,一艘商船順著江道緩緩駛來。 膚白貌美的小云璃,雙臂環(huán)胸聽著夸贊聲,心底難免美滋滋。 不過說不輸師娘,她還是覺得有點吹過頭了,畢竟她才十六,比師娘維度小一圈兒,脫光光躺一起,那根本沒的比。 而折云璃身后,裴湘君做夫人打扮,眺望碼頭尋找夜驚堂的蹤跡,眼底帶著隱隱擔(dān)憂,和云璃站在一起,很像是年輕夫人帶著閨女倚欄望夫。 很快,船只靠在碼頭畔,岸邊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走出了一道人影,遙遙招手: “三娘?!?/br> “驚堂哥~”折云璃見狀,連忙揮手。 裴湘君瞧見夜驚堂安然無恙,總算是松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從踏板走下,詢問道: “驚堂,你昨天去哪兒了?沒出事兒吧?” “就是遇到了埋伏,我沒事,不過梵姑娘和璇璣真人受了點輕傷,都在客棧休息?!?/br> 夜驚堂來到跟前,掃了眼船上的黑衙捕快,詢問道: “靖王她們呢?” “昨天你徹夜未歸,靖王和太后都擔(dān)心壞了,剛剛才睡下。你先去報個平安吧,我去崖州堂的劉香主那里打聽點消息?!?/br> 夜驚堂見此,就往船上走去,還不忘給云璃說了聲: “集市中間的茶樓,正在講斷龍臺的事兒,那老先生口才極好,我昨天聽了半晚上……” “是嗎?” 折云璃正愁沒事干,當(dāng)下便和三娘一道進了小街。 夜驚堂目送兩人行去后,登上甲板和佘龍等人打了個招呼,溝通了下岜南鎮(zhèn)走私窩點的事情,讓佘龍帶隊去查扣鏢局里藏的違禁物品,以便朝廷結(jié)案時當(dāng)做證據(jù)。 等事情交代完后,夜驚堂才獨自進入了船樓。 而船樓二層,臥房之內(nèi)。 昨天晚上夜驚堂徹夜未歸,太后娘娘自然是一夜沒睡,雖然惱火于夜驚堂的無法無天,回來了還不遵守約定冒犯,但忽然失聯(lián),這些情緒還是被擔(dān)憂所取代,一直在輾轉(zhuǎn)反側(cè)等消息。 等到外面?zhèn)鱽碚f話聲,太后娘娘目光微動,起身披上披肩,在窗口瞄了幾眼,確認夜驚堂沒什么異樣后,又來到房門處,想等夜驚堂路過時,剛好開門,然后不冷不熱的打個招呼。 但可惜的是,太后娘娘顯然忘記了夜驚堂感知力有多好。 夜驚堂和在準(zhǔn)備早膳的紅玉打了個招呼后,來到二樓過道里,尚未來到門口,就聽見門后傳來深深吸氣、壓下情緒的動靜,他見此便默默壓下了腳步聲。 踏踏…… 門口處,太后娘娘手放在門上,已經(jīng)做好了出門的動作,但側(cè)耳聆聽片刻,卻發(fā)現(xiàn)腳步聲上了樓梯就不見了。 ? 人呢…… 太后娘娘眨了眨杏眸,等待片刻沒動靜,便把門打開一條小縫,想看看外面什么情況。 結(jié)果可好,她剛湊到門上查看,就發(fā)現(xiàn)近在咫尺的門外,有一張俊朗陽光的臉頰,正面帶笑意望著她。 ?! 太后娘娘心中一驚,想把門關(guān)上,但顯然為時已晚。 吱呀~ 房門被推開又關(guān)上,身著黑袍的夜驚堂已經(jīng)進了屋。 太后娘娘后退兩步,雙手扣在腰間,昂首挺胸想擺出一國之母的威嚴氣態(tài),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瞧見比她高好多的男人,徑直走到面前,捧住了她的臉頰。 “你放肆……嗚……” 太后娘娘柳眉倒豎,被含著紅唇躲不開,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就緊緊咬著貝齒,用宮鞋去踩夜驚堂腳尖。 結(jié)果太后娘娘顯然吃了身高的虧,她尚未踩到腳尖,夜驚堂就單手摟住后腰,把她給抱了小腿懸空、雙腳離地。 “嗚……” 珠圓玉潤的太后娘娘,整個人貼在懷口,還被捏著下巴躲不開,心底惱火羞憤又緊張,無可奈何之下只能閉上眸子不做半點回應(yīng)。 夜驚堂倒也不粗魯,抱了一下,見太后娘娘緊張的要死,還來回走了兩步,目的是想讓她放松。 但這么羞死人的處境,反倒是把人姑娘弄得更羞憤欲絕了。 太后娘娘發(fā)現(xiàn)夜驚堂和哄小孩似得抱著她,心底感受可想而知,又睜開眸子,扭了幾下肩膀: “嗯嗚~??!” 夜驚堂這才住嘴,把太后娘娘放下來,含笑道: “放心,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br> 太后娘娘呼吸急促,以袖掩唇瞪著夜驚堂,半天才緩過氣來,露出了恨其不爭的模樣: “夜驚堂,本宮對你如此忍讓勸導(dǎo),你卻屢教不改接連冒犯,你……” 夜驚堂見此,又抬手抱了抱,輕拍后背安慰: “好啦好啦,我就是看你擔(dān)心……” 本宮擔(dān)心你,你就親本宮? 你這不恩將仇報嗎! 太后娘娘火氣未散,但夜驚堂又抱她,可能是怕被繼續(xù)摁著輕薄,態(tài)度還是軟了下來,偏過頭去: “離人擔(dān)心你一晚上,你趕快過去看看?!?/br> 夜驚堂輕輕笑了下,見太后娘娘不搭理他,便先行告辭。 太后娘娘合攏披肩站好,擺出了母儀天下的架勢,但夜驚堂剛出門,就迅速來到門前,把門拴上了。 咔噠~ 夜驚堂心中暗笑,沒有再打擾太后娘娘,來到了船尾的房間里。 東方離人從斷龍臺回來后,被滿船女子堵門口抓了個現(xiàn)行,本來就睡不著,昨晚夜驚堂徹夜未歸,又熬了一晚上,早上才撐不住睡下,船上人自然也沒人敢打擾,房間周邊很安靜。 夜驚堂來到門口,本想敲門,但聽到里面?zhèn)鱽砭鶆蚝粑€沒是吵醒,只是輕柔把門推開看了眼。 房間里很整潔,桌上放著幾幅畫卷,還有沒動的點心茶水。 東方離人側(cè)躺在床上,和衣而眠,腰間搭著薄被,頭上的玉簪取下,導(dǎo)致滿頭黑發(fā)披散在背后,看起來少了幾分平日里的英氣,但多了很多嫻雅書香氣,如果不是身段兒大起大落,遠看去就好似個熬夜苦讀中途睡著的斯文小姐。 夜驚堂極少瞧見笨笨溫柔的樣子,在門口望了片刻后,又悄然來到跟前,在床側(cè)坐下,幫忙把薄被往上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