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440節(jié)
? 東方離人見狀不由愣了,北梁才女對不出下聯(lián),她也對不出來,那不成平手了,拿出來有什么用? 見夜驚堂苦思冥想,東方離人心里著急,卻也不敢催,發(fā)現(xiàn)夜驚堂瞄胖頭龍,才明白了意思——這色胚是要打賞。 東方離人暗咬銀牙,最終還是覺得戰(zhàn)備要緊,轉(zhuǎn)了個身,變成面對面騎在腿上,保持昂首挺胸的模樣,眼神頗兇,卻悶不吭聲,默默學著俠女淚上的動作,自己托著,湊到夜驚堂臉上。 ! 夜驚堂見笨笨這么懂事,借坡上離的老毛病有犯了,靠在椅子上道: “俠女淚上,好像不是這么寫的。” “……” 東方離人自然知道,俠女淚上沒穿,她眼神微冷: “你得寸進尺是吧?今天要是想不出下聯(lián),你信不信本王把你那什么剁了?” 夜驚堂見此只得悻悻然作罷,示意繼續(xù)。 東方離人輕咬下唇,微微挺身上前,抱住了夜驚堂腦袋。 因為彼此身高差不太多,這個動作很順,把夜驚堂臉埋的嚴嚴實實。 “嗚……” 夜驚堂感覺被鉗住了命運的咽喉,根本沒法呼吸,但樂在其中。 在埋了半天后,他才順著脖頸滑上去啵了啵,湊在耳邊說了起來。 東方離人面紅耳赤,不過聽到答案后,還是心滿意足點了點頭,抱著詢問: “還有沒有?” “嗯……這個……” “你這色胚,有完沒完?” “確實想不起來了,我又不是讀書人……” “你……” 東方離人毫無辦法,憋了半天,還是只能連親帶哄,不擇手段勾搭起面前的惡棍…… 第三十四章 使臣到了 長夜未盡,黎明之前。 晃晃蕩蕩的船隊,自清江順流而下,首尾船只承載著護衛(wèi)隊,中間則是北梁官船,船上都是遠道而來的學子。 能隨著朝廷使隊前往他國交流的年輕才俊,家境都不差,即便本身出身低微,走到這個位置也缺不了賞識的貴人。 來大魏一趟,時間最短也得三四個月,如果不帶仆役書童或保鏢等等,可能連生活起居都是問題,為此每個人身邊,多少都有同行的隨從甚至長輩。 各行各業(yè)的年輕才俊加起來并不多,但算上隨從以及北梁朝廷的官員,整個船隊看起來就相當龐大了,后面還跟著一大串北梁商隊,放眼望去望去看不到船隊末尾。 天色未亮,船上的人多半都在休息,只有些許北梁軍卒,在各艘船只上例行巡視。 正中心的大官船上,禮部侍郎李嗣,獨自走出船樓,站在了甲板上眺望江岸,眼底帶著淡淡的羨慕之意。 常年在云州生活的人,并不覺得這地方有多特別,而李嗣身在對立面,卻明白云州這地方的霸道。 云澤平原幾乎是三面環(huán)山,無論從哪個方向打,都是易守難攻,唯一的破綻在南方,偏偏天南地理環(huán)境太差,根本掀不起風浪。而且平原上不缺雨水、土地肥沃,不依賴其他州就能自給自足,可以說只要內(nèi)部不出問題,就不可能被敵國從外部攻破。 而北梁的縱深要比南朝大,但地勢好過頭了,大部分地方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大魏鐵騎一旦沖進來,就只能且戰(zhàn)且退、據(jù)城而守。 為此歷史上北方一直都比南方更著急,特別是南朝忽然冒出個天降猛人的時候。 李嗣身為北梁宗室子弟,很清楚夜驚堂如果成長起來,會多可怕。先不提個人武藝或仇怨,光是重新把西海諸部擰成一股繩,就足以讓北梁頭皮發(fā)麻。 畢竟西北王庭重建后,為了填飽肚子必須擴張,往南打只能收獲鳥不生蛋的梁州沙州,根本沒意義。 而往東打,過了天瑯湖就到了湖東道,那是北梁的魚米之鄉(xiāng),西北王庭腦子正常,都知道該打那邊。 李嗣知道必須除掉夜驚堂,但該怎么除掉目前卻毫無頭緒,就在他吹著寒風,暗暗思量對策之際,江面水波輕顫。 啵?!?/br> 一道人影自江畔而來,無聲無息躍上船只,落在了不遠處,拱手道: “李大人?!?/br> 李嗣轉(zhuǎn)眼看去,可見是帶著斗笠做江湖打扮人的賈勝子,他開口詢問道: “可是有了消息?” 賈勝子在左賢王帳下地位挺高,被李嗣當做跑腿的嘍啰看待,心頭頗為不滿,但也沒說什么,只是取出一張紙: “老夫手下之人,這兩天打探了些情報,過來給李大人過目?!?/br> 李嗣挺敬重左賢王,但對于這些花錢養(yǎng)的江湖人,就如同大魏的戶部尚書,看黑衙那一群吞金獸,心頭是真沒太多好感,更不用說當自己人對待。 李嗣抬手接過紙張,略微打量,可見紙上寫的是云安城的消息。 比如夜驚堂受封國公,被定為此次接待的臣子;下午會去外使館赴宴,可能乘車走竹籍街經(jīng)過等等。 紙上內(nèi)容很詳細,夜驚堂近兩天的日程安排都有推測,字里行間可見打探消息的人,對云安城街巷,乃至官場開衙散衙時間都很熟悉。 李嗣瞧見這些,對賈勝子等人倒是高看了幾分,但隊伍尚未抵達,他也沒法驗證消息證偽,當下只是點頭道: “不錯,繼續(xù)打探,如果此事辦成,本官必會替賈老乃至麾下部眾請賞?!?/br> 賈勝子見此也沒多說,拱手一禮后,便飛身離去。 而此時天空,也亮起了魚肚白,玉潭山的輪廓,出現(xiàn)在了視野盡頭。 李嗣轉(zhuǎn)身道:“到地方了,讓所有人都起來收拾東西,準備登岸?!?/br> “喏?!?/br> …… …… 城外主港千帆匯聚,天色剛亮便已經(jīng)人頭攢動,四處可見行人騾馬呼出的白色霧氣。 “包子……” “賣煤咯……” 碼頭集市的嘈雜聲,自清晨的寒風中傳入茶樓。 夜驚堂站在二樓窗口,做江湖游俠打扮,手里拿著兩個大rou包子:睡眼惺忪的鳥鳥,則閉著眼睛在吃包子rou餡。黑衙的十余名人手,也喬裝打扮成販夫走卒,在碼頭各地來回,皆已經(jīng)就位。 昨天早上去靖王府,本來是做日程安排,結(jié)果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去聊詩詞書法去了,硬抱著大笨笨摸了一天,等到把正事兒忙完,再把情報送去停尸房放著,便已經(jīng)到了深夜。 按照北梁船隊的速度來看,今天早上就能到云安。 夜驚堂不用去接待,只需出席今天的晚宴,但明知花翎等高手可能潛伏其中來暗殺他,他也不可能睡得安穩(wěn),早上四點多,就從三娘懷里爬起來換了衣裳,去黑衙點人手,來西城港等著。 此行目的是在暗中觀察,看能不能從過來的隊伍里,提前鎖定可疑目標。 西城港是云安主港,到這里來的多是官船或漕運船隊,女帝的奢華寶船都停泊在港口里,還有水師護衛(wèi)巡邏。 因為要接待北梁人,朝廷自然得彰顯泱泱大國的底蘊,碼頭上煥然一新,不僅船只停泊井然有序,連街面都擦得干干凈凈,沿岸還懸掛著大魏龍旗。 鳥鳥還沒睡醒就被搖起來上班,看起來很蔫兒,蹲在胳膊上吃著包子餡,還不停嘀咕,估計在吐槽夜驚堂越混越回去了。 畢竟往年在紅河鎮(zhèn),只要入冬大雪封路,就開始放年假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一直到開春才會重新開工,哪像現(xiàn)在這樣,搖床搖到后半夜,大冬天還得天不亮就起床干活。 夜驚堂認真注視逐漸靠岸的船隊,并未注意鳥鳥在吐槽什么,在等了片刻后,便瞧見禮部侍郎陳賀之,帶著官吏和整齊劃一的禁軍,出現(xiàn)在港口。 而北梁的船只,也陸續(xù)駛?cè)胛鞒歉?,船樓上露出無數(shù)男女老少的面容,中心寶船上出現(xiàn)了一隊身著官袍的人。 兩朝外使去對方京城,第一要務(wù)就是展現(xiàn)大國形象,不能讓對方看扁了;無論是護衛(wèi)隊的人選,還是船只、鎧甲等等,都屬于女帝儀仗隊級別的,看起來很是壯觀。 為此云安城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同樣不少,江邊幾乎人滿為患。 因為人數(shù)太多場面有點復雜,夜驚堂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使臣隊伍里有什么可疑人物,反倒是瞧見茶樓下方的街道上,出現(xiàn)了道人影。 人影穿著如雪白裙,頭戴帷帽,提著雪白長劍,在人群中閑庭信步,不時打量兩側(cè)窗戶,顯然是在找人。 鳥鳥也瞧見了,但卻轉(zhuǎn)身背對,不想搭理。 夜驚堂則是一愣,把鳥鳥放在了窗口盯梢,他快步下樓,在門口呼喚: “陸仙子,你怎么來了?” 小街上,璇璣真人腰后掛著朱紅酒葫蘆,也在遙遙打量江面的船只,聽到聲音,才緩步來到茶樓前: “本道乃當朝帝師,你能過來盯防賊子暗中潛入,我就不行?” 夜驚堂感覺水兒又不開心了,當下來到跟前,陪著一起行走: “這種雜活兒,我和衙門捕快來就行了。那什么……這兩天確實有點忙……” 璇璣真人可不覺得夜驚堂能忙到,搶完她的小褲褲后,一天兩夜連登門的時間都沒有。 “做人不能言而無信,前天晚上你說了什么,可還記得?”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好好練字?我昨天認真研究了下……” 璇璣真人抬起右手打住話語,淡淡哼了聲: “夜公子倒是挺健忘。你前天晚上說把我衣服弄臟了,昨天去給我買件兒新的賠禮。本道昨天等了一天,東西呢?” ? 夜驚堂表情一僵,暗道不妙——他被水兒拿劍指著,為了保住小布料,匆忙說了一句,而后事情太多,確實忘記囑咐三娘去買了…… 夜驚堂自知理虧,誠懇賠禮: “是我疏忽,唉……我待會回去就給陸仙子買兩件新的送來……” 璇璣真人可不是那么好哄,微微偏頭看向江邊: “這里我?guī)湍愣⒅悻F(xiàn)在去買。” “現(xiàn)在?” “對,你答應的是你去買,就得說到做到。不許囑咐丫鬟或三娘,我只穿你親手買的,要是買不回來,我就回玉虛山,明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