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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且慢 第488節(jié)

    三十五字長聯(lián),還從一到六,沒有過人的巧思急智,想憋出六到一的下聯(lián)都難,更不用說語句通順意境相合,把話原模原樣罵回去。

    不過來回踱步幾次,就能對上來,這腦子里裝的是千里馬不成?轉(zhuǎn)的是有多快?!

    秦相如滿眼驚訝,都沒夸張拍手了,而是摸著胡子微微點頭,覺得夜驚堂年紀輕輕能混到這個位置,不是沒道理;連吳嵩都目露訝異之色。

    太后娘娘就不用說了,都有點懷疑大廳里的黑袍公子,是不是整天只想著摸她的色胚護衛(wèi)了。

    大魏女帝腦子可能有點短路,望著夜驚堂蹙眉深思,還沒啥反應了。

    夜驚堂把自己想的頭暈,抬手擦了擦額頭,又從一個文人桌上拿了把文扇,撒開輕搖了兩下:

    “江兄覺得如何?”

    江文遠折扇在手中輕拍,額頭明顯也冒汗了。

    但這么多名望在場,壓不住他就得變成對方成名的墊腳石,輸四大才子就罷了,輸個武夫,以后還有臉在江州文壇混跡?

    但起手就是絕殺之語,短時間想憋出個更難的顯然不容易。

    江文遠眉頭緊鎖,折扇在掌中輕拍許久,直到眾人都等的皺眉了,才開口道:

    “今夜立于堂前,本該語驚四座,不曾想寬庭窄道攔一粗人?!?/br>
    “嗡……”

    在坐賓客聽見此言,皆是暗暗點頭,左右竊竊私語。

    此聯(lián)難度不言自明,夜驚堂的名字包含在里面;還說出了本來準備當場揚名,卻在偌大廳堂里和一個粗人狹路相逢的心理境遇。

    要對仗工整,還得符合當前處境,刁鉆程度不下于上一聯(lián)。

    秦相如和趙夫人等人,都暗暗捏了把汗,但眼底不乏期待。

    連吳國公都摸著胡子,等著夜驚堂回應。

    按照眾人所想,夜驚堂這次就算對出來,恐怕也要蹙眉踱步良久。

    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太小瞧了夜驚堂的縝密心思。

    夜驚堂以前見識過笨笨大戰(zhàn)華青芷,知道把名字加進去的對聯(lián)很難,起身之后,閑暇時間都在想這些。

    其過程無非把雙方名字逐字拆開,看怎么組成上聯(lián)合適、怎么對下聯(lián)工整。

    江文遠要用他的名字,就跳不出‘夜、驚、堂’三個字,這范圍根本沒多大,相當于猜題。

    眼見蒙中題目,江文遠還真撞槍口了,夜驚堂心底都生出了幾分‘我真他娘是天才’的感覺,左手負后直接回應:

    “此時遠在江東,勢必文震千家,誰料到古院新樓拴條細……”

    最后一個字太過分,夜驚堂并未說出口,只是點到為止,示意江文遠繼續(xù)。

    “……”

    眾人回過頭的功夫,夜驚堂就把下聯(lián)砸臉上了,好些人根本沒反應過來。

    吳國公和秦相如尚在分析上聯(lián),聽到夜驚堂直接開口,明顯也腦子短路了,蹙著眉頭滿眼茫然。

    而在坐文人sao客,經(jīng)常玩這種唇槍舌戰(zhàn),反應快得多,明白夜驚堂最后是‘誰料到古院新樓拴條細狗’。

    細狗和粗人相對,但罵人太毒,所以點到為止沒說,證明自己能對上就行。

    瞧見夜驚堂對下聯(lián),比在場之人念上聯(lián)都快,而且和當前處境相合,還針鋒相對罵了回去,諸多名望心中已經(jīng)不是驚艷了,而是驚嚇。

    這他娘能是人腦子?

    江文遠折扇輕拍手掌,臉都白了幾分,看起來也被夜驚堂張口就來的架勢嚇到了。

    不過夜驚堂把最后一個字藏了,只是對對子無傷人之意,江文遠也沒有被氣的吐血三升。

    對方都已經(jīng)嘴下留情,江文遠顯然也沒話說了,畢竟夜驚堂對下聯(lián)比他想上聯(lián)都快,再比那是自取其辱。

    江文遠沉默片刻后,抬起手來行了個書生禮:

    “夜公文武雙全,江某心服口服?!?/br>
    夜驚堂腦子轉(zhuǎn)得確實快,對對子這種逐字拆解分析的娛樂活動,確實沒啥難度,若是根據(jù)題目做詩詞歌賦,因為范圍太大,他也得豬腦過載,當下并不自傲,還禮道:

    “雕蟲小技罷了,談不上文采,江兄也不是一般人?!?/br>
    “過獎?!?/br>
    江文遠看起來是被打擊到了,默默回到位置坐下,也不再說話。

    大廳里安靜了片刻,顯然都在回味方才的唇槍舌戰(zhàn)。

    秦相如同樣在撫須琢磨,被趙夫人推了下肩膀,才反應過來冷場了,連忙坐直身形,拍了拍手:

    啪啪——

    “文壇切磋乃風雅之舉,輸贏不傷和氣,夜國公才思過人,江賢侄同樣不負名聲??戳诉@么一場大戲,沒酒怎么能行,來來來上酒,諸位敬夜國公一杯……”

    “是啊是啊……”

    “夜國公這才思,當真嚇人,走武道都屈才了,若是出身江州,怕是四大才子都得繞著走……”

    “諸位過獎……”

    ……

    夜驚堂端起酒杯,和敬酒的達官顯貴的客氣,忽然發(fā)現(xiàn)旁邊有點不對勁。

    大魏女帝終于恢復了正常,眼底明顯帶著出乎意料的驚艷,如果不是大庭廣眾,恐怕又要把夜驚堂摁住,刀架脖子上,問問為什么以前故意藏拙逗她!

    夜驚堂可能是害怕虎妞妞找他算賬,喝酒閑暇,解釋道:

    “對對子又不是作詩,一個個字對,有嘴就行,我學了半個多月,會一點不稀奇?!?/br>
    你管這叫會一點?

    還有嘴就行?

    大魏女帝雙眸微瞪,顯然被打擊到了,不過當下也不好多說,只是端起酒壺給夜驚堂倒酒,眼神還是龍顏大悅,看樣子是覺得這次來江州不虛此行……

    第三章 日常

    晚宴結(jié)束,太后娘娘和趙夫人一道回到了秦家后宅,到訪賓客也陸續(xù)散去。

    湖畔游廊之中,江安公秦相如撫著大胡子,酒后微醺的臉色滿是笑意,依舊贊不絕口說著方才的典故:

    “好一個‘遠觀無度,近觀無節(jié)’,我秦某人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贏的這么舒坦。吳嵩老兒回去,怕是又要想方設法請高人支招咯,老夫估摸他年關還要來,到時候夜國公若在場,可定要再幫襯一把……”

    “唉,秦國公太高看我這晚輩了……”

    “什么晚輩,咱們以后就是忘年交,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

    夜驚堂可受不起這待遇,不然太后娘娘非打他,當下連忙擺手:

    “當不起當不起……”

    秦相如本來至少要氣小半年,被夜驚堂扶了一把,心里是真感激,硬生生從紅雁樓送到庭院外才駐足,如果不是膝下沒有待嫁的閨女,恐怕當場就得接親家把閨女往夜驚堂屋里送了,臨走時還抱怨盡生兒子不中用,關鍵時候沒一個指望的上。

    夜驚堂在庭院外目送一行人離去后,才轉(zhuǎn)身走進了主院。

    因為天色漸晚,梵姑娘落腳的房間已經(jīng)熄燈,夜驚堂估摸門都拴著,以免他喝了點酒晚上又摸進屋。

    被防賊一樣防著,夜驚堂確實有點冤枉,但上次不小心奪了人家初吻,還不小心看過奶奶抱著睡了一天,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著實牽強,夜驚堂見此也只能心中暗嘆一聲,默默走向自己房間。

    大魏女帝一直跟在后面裝侍女,等四下無人之后,才恢復了霸氣不失閑散的姿態(tài),慢條斯理并肩而行,手指摩挲夜驚堂腰間的刀柄:

    “夜公子倒是深藏不露,藏拙逗弄我這文采平平的小女子,有意思嗎?”

    夜驚堂連忙把刀按住,眼神有點無奈:

    “剛不都說了嗎,對對子不算難,只要看的書多,腦子轉(zhuǎn)的快些很容易想出來。我也沒藏拙,以前你問我那些,我不也對上來了……”

    大魏女帝微微瞇眼:“意思是我出的上聯(lián)太簡單,逼不出你的真本事?”

    夜驚堂確實有這感覺,但點頭肯定挨打,當下?lián)u頭道:“怎么會。當時我還沒認真學,最近半個月養(yǎng)傷整天琢磨這些,有點長進是必然……”

    大魏女帝見夜驚堂滿眼都是求生欲,也不多說了,待走房間里后,似乎是衣服太多有點熱,略微勾開領子,還用手往里扇了扇風。

    夜驚堂并肩行走,因為個子比鈺虎高一點,余光自然瞧見了脖頸的白皙。

    略微轉(zhuǎn)眼,就發(fā)現(xiàn)衣領里面深不見底,白皙鎖骨下就是弧度完美的半球,峰谷間還藏著塊紅繩穿起的玉佩,玉佩不算小,但在規(guī)模不俗的白團承托下,還真有像個吊墜……

    ?!

    夜驚堂活生生憋了半個月,還天天吃大補藥,雖然想心如止水,但身體反應很老實,明顯能感覺到氣血上涌,呼吸都凝了下。

    大魏女帝扇了幾下風,發(fā)現(xiàn)夜驚堂氣息出現(xiàn)變化,低頭看了眼,又迅速把衣領摁?。?/br>
    “你看什么?”

    夜驚堂迅速把眼睛轉(zhuǎn)開,做出觀察周邊的模樣,想了想道:

    “都入冬了,鈺虎姑娘還熱不成?”

    大魏女帝肯定不熱,只是非常驚艷夜驚堂在懷雁樓的表現(xiàn),言而有信罷了。

    她走進里屋,隨意開口道:

    “在云州習慣了,這邊是有點熱,我換件衣裳。”

    說罷打開衣柜,慢條斯理解開裙子的腰帶。

    “……”

    夜驚堂就站在隔斷處,看了看半點不把他當外人的鈺虎姑娘,稍顯遲疑:

    “那我出去?”

    不然呢?

    大魏女帝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在夜驚堂面前脫光光了,儀態(tài)頗為自然,腰帶解開后,撩開上衣,露出白皙香肩,柔柔回眸,先打量夜驚堂的容貌身材,又望了望里側(cè)的床榻,開口道:

    “你想留下來侍寢也可以,自己過去躺著吧?!?/br>
    “??”

    夜驚堂又不是逆來順受的夜貴妃,哪有自己過去躺著等臨幸的道理?他心底知道虎妞妞在逗他,也沒當真,出去把門關上,在窗口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