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527節(jié)
璇璣真人削玉石做蘿卜都是眨眼即成,做劍鞘自然信手拈來,把嚴絲合縫的劍柄安裝上后,插進去可能覺得太單調,此時正在劍鞘上雕刻花紋。 夜驚堂本以為水兒在刻山水風景,來到背后打量,卻發(fā)現(xiàn)水兒在劍鞘畫符,‘敕令五雷……’什么的,比江湖上的算命先生寫的黃紙符標準多了。 夜驚堂本來想用手穿過腋下順手抱住,見狀又壓下雜念,鄭重道: “你還會這個?” 璇璣真人模樣很有得道高人的風范,聲音清冷道: “本道可是玉虛山的小師叔,自然會?!?/br> “五雷符我記得可以驅邪化煞,真有用?” “信就有用,若是不信,就算把三清祖師的金身塑像擺在家里,也不過是三塊石頭。本道正在給此劍開光,小孩子一邊玩去?!?/br> 小孩子…… 夜驚堂感覺這稱呼挺有意思,本想低頭在臉頰上啵一下,但水兒開始掐指做法事了,這么來確實有點不敬,便在床榻上坐著認真觀摩。 而梵青禾就在隔壁,距離這么近顯然聽得到對話,在浴桶里插話道: “你別聽她胡扯,三清祖師要是知道有她這號徒子徒孫,當場就得氣暈兩個。你信她開光,還不如讓我來,我可是冬冥部正兒八經(jīng)的大祝宗……” 夜驚堂聽見這話,才想起梵姑娘是冬冥部的大祭司,論起裝神弄鬼來,怎么也比水兒講究道法自然的道門弟子專業(yè),當下回頭道: “梵姑娘也會做法事?” “那是自然?!?/br> 梵青禾見夜驚堂好奇,當下便坐直身體,以神婆腔念起了的咒語: “吽嘛呢叭咪哞……” 不得不說,梵青禾專業(yè)功底相當扎實,念起咒來嗓音空靈妖異,帶有胸腔共振,隔著墻壁都能讓人腦補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大胸巫女…… 夜驚堂認真聽了下,覺得確實有蠱惑人心的感覺,便詢問道: “這是什么咒語?” “求雨的,按照記載,要殺倆人祭天才有用,這年代早就沒人信了,也就祭祀祖輩的時候拿出來念念?!?/br> 梵青禾回應兩句后,又想起了什么,聲音兇了幾分: “姓陸的,你光玩不干事是吧?我給他處理傷勢忙活這么久,你不搭手也罷,還在這里裝神弄鬼?他衣服都是潮的,你用熱毛巾給他擦擦身子,水都打好了?!?/br> 夜驚堂轉眼看去,見洗臉盆里放著熱水,便笑道: “我自己來就行了?!?/br> “你讓她來,堂堂男人,還能在女人面前一點地位都沒有?又不是沒進門……” 璇璣真人見禾禾兇起來了,倒也沒說什么,把劍鞘放下,起身端起熱水盆,步履盈盈來到床榻跟前,眼神示意: “躺下吧?!?/br> 夜驚堂感覺水兒不該這么聽話,但這里也沒外人,當下還是躺在了枕頭上: “那辛苦了?!?/br> “哼~” 璇璣真人把水盆放在小凳上,在床榻旁優(yōu)雅側坐,解開了袍子,用手擰干熱毛巾,慢條斯理擦拭夜驚堂的腹肌。 動作說是擦身體的話,那肯定很敷衍,但若是說在撩sao挑撥,確實是相當?shù)轿弧?/br> 夜驚堂躺在枕頭上,本來還想保持風輕云淡,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水兒擦著擦著,就滑到…… 還用小手握住劍柄,上下動了動…… ?! 夜驚堂暗暗吸了口氣,略微撐起身體,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水水。 璇璣真人手法很是溫柔,眉眼彎彎道: “嗯哼?舒不舒服?” “……” 夜驚堂想開口答應,但隔壁的水花聲明顯沒了,他只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隔壁的梵青禾,顯然聽出了不對勁,也不好意思開口問璇璣真人在做什么妖,只是迅速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跑去了外面,臨走時還來了句: “還道門中人,真是……呸呸呸……” …… 夜驚堂也不好插嘴,等到梵姑娘腳步消失了,才坐起身來,想要抱住善解人意的水兒。 但璇璣真人昨天被欺負慘了,方才只是收拾禾禾罷了,可沒有白給的心思,見狀眼神微冷,作勢要拔去斬凡絲。 夜驚堂見此某處微寒,又倒頭躺好,任由水水拾掇。 “想繼續(xù)?” “嗯?!?/br> “說,我是色胚?!?/br> “你是色胚……嘶~別別別,我是我是……” “哼~……” …… …… 另一側,林安郡。 白天望海樓一戰(zhàn),消息早已經(jīng)傳到了八十里開外的郡城內(nèi),雖然江州尚武之風不算濃郁,但距離如此之近,反響還是很大,上到鄉(xiāng)紳下到走卒,甚至是剛剛回府的吳國公,都在聊著此事。 啼踏、啼踏…… 夜雨之中,一匹白馬自官道飛馳而來,進入了東陵碼頭。 馬上坐著兩人,前面身著披風,帶著斗笠遮掩面容,而懷里還側坐個青衣女子,被披風裹得嚴嚴實實以免沾染雨水,露出的冷艷臉頰,在街邊來回打量,傾聽著茶館酒肆里的話語: “據(jù)彈腿門的掌門說,龍正青近、中、遠都能打,根本沒短板;夜驚堂這身板,確實稱得上舉世無雙了,挨了十幾下都和沒事人一樣,最后直接一招制敵……” “確實如此,打完架竟然還能潛到海里撈刀……話說那把劍咋回事?我聽人說,那把劍不是一般的鋒利,好像連劍柄都沒有,就是根劍條……” “估計是在蕭山堡得手的,令狐觀止可是鑄劍大家,憋了三十年,鑄出把神劍來不稀奇……” …… 馬背上,駱凝縮在披風里,聽見此言詢問道: “他找到天子劍了?” 薛白錦聆聽片刻雜談后,搖頭道: “天子劍是始帝所鑄,據(jù)史書記載,應該長兩尺出頭,寬一寸,和描述不像,而且距今都快兩千年了,夜驚堂找到也不可能用于實戰(zhàn),應該不是?!?/br> 駱凝此行跑過來,是聽說了龍正青下戰(zhàn)書,擔心夜驚堂出事,拉著前女友過來護駕。 璇璣真人的馬很快,先行抵達,而她和白錦走在后面,等跑到蕭山堡時,夜驚堂都已經(jīng)走了,便又追過來。 此時聽見望海樓的紛爭已經(jīng)結束,夜驚堂也沒什么大礙,駱凝估摸正在某地落腳修整,開口道: “從望海樓回來去江州,必然經(jīng)過官道,在這里等著吧,過去了估計也很難找到人。” 薛白錦微微頷首,來到客棧外翻身下馬,想了想道: “蕭山堡若是沒下落,天子劍就很難找了,此事告一段落吧。你往后是和我一道游歷江湖,還是留在江州,到時候陪著夜驚堂回京城?” 駱凝聞言腳步微頓,眼底閃過一抹遲疑——對呀,找不到天子劍和傳國玉璽,白錦就沒有在江湖閑逛的理由了…… 她肯定是想回小賊身邊,但這一走,和白錦的江湖路也算有始有終了;往后她嫁人,白錦回去當教主,彼此各奔東西,很難再像現(xiàn)在這樣朝夕相處…… 駱凝很舍不得夜驚堂,但和夜驚堂是天長地久,和白錦確實過一天少一天,糾結稍許后,詢問道: “你接下來準備做什么?回南霄山?” 薛白錦把馬停進馬廄,轉眼望向西北: “我往前跨出一步,總得找個人當試刀石,讓南北江湖知道我薛白錦的道行?!?/br> 駱凝聽見這話,就知道白錦這武癡,想去找左賢王試刀。 這路程可不是一般的遠,光走都得走個把月,當下拉著白錦進屋: “有了道行,也得先把底子夯實,馬上年關了,你這么著急作甚?等過完年再說?!?/br> 薛白錦一個人行走江湖,再強同樣會感到孤單,見凝兒還是有陪著她的意思,自然也沒再多說…… 第二十四章 祭祖 翌日。 江岸小雨如酥,兩匹快馬在泥濘官道上奔馳,駛向林安郡城。 夜驚堂騎著炭紅烈馬走在前面,身罩披風頭戴斗笠,因為人高馬大異常威武,遠看去就好似在雨幕中奔行的鐵塔。 梵青禾騎著黑馬緊隨其后,環(huán)著體態(tài)纖柔的璇璣真人,用防雨披風把兩人裹在一起,趕路之時不忘低聲數(shù)落: “你好歹也是出家人,臉皮怎么這般厚?讓你幫忙擦下身子……” “我擦了呀?!?/br> “你那是擦身子?” “怎么不是?你要不自己問問夜驚堂擦的干不干凈?” “你……啐……” …… 輕聲低語傳入耳中,夜驚堂眼底顯出笑意,覺得梵姑娘確實有點錯怪水兒了。 昨天晚上在客棧里,水兒整體看下來還是很盡職盡責,就是擦身子的方式有點燒罷了。 比如擦腿的時候,是騎著毛巾,用白玉老虎在腿上磨蹭;擦背則是讓他坐起來,把毛巾蓋在自己胸口,靠上去慢慢擦;甚至最后還用本就不富裕的資本,幫他西瓜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