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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且慢 第788節(jié)

    太后娘娘心中一緊,腦子里頓時亂了起來,想堅決表明立場,嘴卻被堵住了。

    “嗚……”

    她撐住夜驚堂的胸口,推了一下推不動,便也只能逆來順受收手。

    在適應(yīng)片刻后,又改為抱住脖子,閉著雙眸弱弱迎合。

    滋滋~

    星月之下,山巔一燈如豆。

    三角小帳篷里沒了話語,只能看到男子的倒影,在昏黃燈光下上下移動,伴隨著女子的輕聲呢喃。

    在如此纏綿不知多久后,帳篷里再度響起女子的輕柔話語:

    “等一下……”

    夜驚堂抬起頭來,湊到國色天香的臉頰前,柔聲詢問:

    “嗯?后悔了?要不咱們回去再說?”

    太后娘娘都拉著夜驚堂跑到洪山之巔了,怎么可能臨陣脫逃,眼神躲閃稍作遲疑后,從裙子里抽出了一條白手絹,塞到夜驚堂手里:

    “不是,你……把這個鋪上,這是規(guī)矩?!?/br>
    夜驚堂有些好笑,湊上前詢問:

    “你一直都帶著白手絹?”

    “早知道你對本宮圖謀不軌,有備無患不是……嗚——”

    ……

    嬌喉婉轉(zhuǎn)的一聲低吟,在寂靜山巔便如同鳳鳴九天。

    夜驚堂看著漲紅的小臉,沉默片刻后又湊上去吻住紅唇,而懷中人也在輕撫中慢慢放松下來……

    第三十七章 先登

    翌日清晨,金色霞光灑在了雪頂之上。

    三角小帳篷已經(jīng)收了起來,炭紅烈馬載著一雙男女,順著山脊朝著山下緩慢走去。

    夜驚堂騎在馬背上,背上的披風(fēng)在晨光中飄蕩,懷里則抱著裹成毛毛蟲似的懷雁。

    經(jīng)過漫長一夜,已經(jīng)變成小媳婦的太后娘娘,整個人都縮在厚實的軟毯中,僅露出吹彈可破的微紅臉蛋兒,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些許害羞瞄著夜驚堂,低聲道:

    “下山后,你可不能再亂來了,鈺虎還沒讓本宮還鄉(xiāng),本宮終究還是一國之母……”

    夜驚堂摟著酥軟柔膩的身段兒,左手放在毯子里暖著:

    “那我偷偷過來,就和書上寫的一樣,娘娘想見我,就隨便賞點東西,讓紅玉帶過來,晚上在被窩里等著即可?!?/br>
    “本宮是看你好色,不想讓你白跑一趟,才如你所愿,豈會成天想你……”

    “呵呵……”

    夜驚堂搖了搖頭,對這話半點不信。

    畢竟昨天晚上懷雁可是很樂在其中,起初還有點放不開,但隨著逐漸適應(yīng),怕他累著,就開始主動來呵護他了。

    因為第一次不太會,還讓他教書上提過的各種招式,光研究怎么站位,都折騰了小半晚,要不是帳篷太小施展不開,恐怕能興致勃勃陪他研究到天亮。

    見懷雁扭捏起來了,夜驚堂倒也沒點破,只是笑道:

    “我只是護衛(wèi),娘娘召不召見我,自然看娘娘的意思。話說昨晚咱們定好了,一個月學(xué)會截云縱,到時候要是考核沒過,娘娘沒召見也得受罰……”

    太后娘娘見夜驚堂又提這茬,也沒逃避,而是道:

    “既然是打賭,豈能光本宮吃虧。本宮若是學(xué)會了,你怎么辦?”

    “那自然看你,你想把我怎么,就把我怎么樣,公平吧?”

    “?”

    太后娘娘感覺夜驚堂臉皮好厚,這不來來回回都是她吃虧?不過有夜驚堂這句話在,她總是有最終解釋權(quán),當(dāng)下也沒多說,只是輕哼了一聲,把毯子拉起來,臉頰蒙進了其中。

    夜驚堂見此滿眼都是笑意,沒有再打擾懷雁休息,加快馬速便朝著山外行去。

    而這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數(shù)千里的大漠之旅,也在逐漸兩人一馬逐漸遠去的背影中,徹底走到了尾聲……

    ……

    炭紅烈馬腳力驚人,清晨時分出發(fā),下午夜驚堂便帶著懷雁,回到了沙州城。

    雖然石碑還沒妥善處理,但因為大漠的天氣太過酷熱,鳥鳥都能熱蔫兒,夜驚堂帶著暖手寶返回沙州城后,便讓大笨笨帶著隊伍先行折返。

    他則干起了苦力活,帶著沙州城調(diào)來了五百軍卒,重新返回月牙灣,挖掘埋在地下的石碑。

    這種苦差事,正常來講該交給下面人去辦,但夜驚堂不放心。

    石碑記載的‘九術(shù)’,雖然太過古早,但同樣是登仙之術(shù),說簡單點就是六張低配版的鳴龍圖。

    這種東西,對南北江湖的誘惑力有多大可想而知,武魁武圣親自下場搶奪都不算稀奇。

    即便項寒師等人不來,石碑被北梁人先找到,消息必然已經(jīng)走漏,若是江湖上的邪門宵小聞風(fēng)而至,在路上偷學(xué)了去,恐怕用不了多少年,江湖就會掀起一場妖魔并起的浩劫。

    為了防止日后事態(tài)失控,夜驚堂還是選擇親自當(dāng)鏢頭,把石碑先送到安全地帶。

    挖石碑說起來還是個麻煩差事,通過工匠的推斷,殘缺石碑重達三萬余斤,光是從石殿中吊起來,就得搭架子用上了滑輪組。

    石碑不好切割,也沒法裝車,運出沙漠,只能用圓木鋪在地上,幾百號人輪流往外拉,因為沙地松軟,動不動就陷坑,一天最多走十余里,直到離開沙漠區(qū)域有了官道,速度才快了些。

    運送石碑的差事相當(dāng)枯燥而漫長,從月牙灣走到望河埡,硬是用了十來天時間;而后趕到梁河沿岸,又用了四天。

    梁河是梁州的主要河道,南下可入金川江,自金江運河往東,就到了西王鎮(zhèn),而后北上自清江入京,大概需要半個月時間。

    等石碑裝船,后續(xù)路程自然就輕松了許多,黑衙精銳在孟姣的帶領(lǐng)下全部趕到,還有兩千禁軍隨船,安全得以保證,夜驚堂這才孤身離開隊伍,策馬北上前往燎原……

    ……

    如此一頓折騰,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六月末,西北大地也到了一年間最炎熱的時候。

    黃昏時分,數(shù)萬軍隊在平夷城外的曠野上駐扎,大軍分為三部,分別掛著大魏龍旗、梁王旗,以及代表天瑯王玄黑‘夜’字旗,其內(nèi)云梯攻城車林立。

    因為平夷城擺出守勢,南朝這邊也沒展開總攻,荒原上倒還平靜,只是兩軍對峙的氣氛異常壓抑。

    中心金帳的后方,是女帝隨行女官的住所,去沙州游玩一趟折返的東方離人等人,也住在這里。

    此時金帳之中,女帝身著紅色長裙,在榻上側(cè)坐,面前擺著棋案,正在全神貫注,和華青芷下著棋。

    華青芷以前,其實并不知道女帝的身份,只以為這紅衣美人,是夜公子貌美侍妾,上次隨著西海各部來軍營,也沒機會去金帳面圣。

    而這次則不然,她千里迢迢從沙州跑回來,發(fā)現(xiàn)鈺虎姑娘站在軍營門口等待,本來還想打個招呼,結(jié)果走在身邊的女王爺,直接就滿眼欣喜來了句:

    “jiejie,你怎么出來了?”

    華青芷當(dāng)時正在下馬車,聽見這話臉都白了,差點從車上栽下去。

    畢竟她以前可是當(dāng)面說過鈺虎‘虛有其表’,人家竟然是南朝女帝,這若是記仇的話……

    華青芷當(dāng)時話都沒好意思說,悄悄跟著三娘進了軍營,這幾天帳篷都不敢出,盼星星盼月亮似得,等著夜驚堂回來給她當(dāng)保護傘。

    好在女皇帝軍務(wù)繁忙,并沒有把她叫過去拾掇,只在今天下午沒事了,才把她叫過來,和她下棋。

    華青芷可是北梁的‘小棋圣’,正兒八經(jīng)的國手,和女帝單挑,讓十個子都能把女帝殺哭。

    但華青芷出身世家大族,最懂的就是‘伴君如伴虎’,這時候哪里敢展現(xiàn)超凡造詣,儀態(tài)嫻靜的在榻上側(cè)坐,做出蹙眉深思之色,半晌還贊嘆一句:

    “陛下這步棋,當(dāng)真稱得上神仙手……”

    女帝忙里偷閑把華青芷叫來,就已經(jīng)做好了被無情碾壓的準(zhǔn)備,結(jié)果和華青芷下著下著,都下出自信了。

    女帝雖然心里挺樂呵,但也知道自己斤兩,調(diào)侃道:

    “朕還是喜歡華小姐桀驁不馴的樣子。朕又不是喜怒無常的暴君,棋放開手下,話也暢所欲言的說,不必顧忌身份?!?/br>
    華青芷又不傻,皇帝讓你有話直說,是禮賢下士,但你真話直說,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某植虐廖锪?,?dāng)下只是含蓄一笑:

    “陛下說笑,小女子是起手大意了,下到這個局面,又哪里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再者這步棋確實妙……”

    女帝知道華青芷九成是在恭維她,但哪怕只有一成是真話,那也是北梁小棋圣,在夸她棋下的好不是?

    夸女帝武藝好,女帝根本懶得聽,但夸她棋下的好,那是真能高興好幾天,或許是被哄開心了,女帝眉眼彎彎道:

    “華家是湖東道的名門望族,華老太師治國有方,朕也耳聞已久,令尊也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華小姐既然來了大魏做客,朕豈能虧待,從今往后有什么疑難,隨時和朕明言即可。”

    “唉,陛下對小女子如此禮待,也不計前嫌,小女子哪里還有疑難?!?/br>
    “是嗎?”

    女帝手兒撐著側(cè)臉,又吃掉華青芷幾顆子:

    “薛白錦把你綁過來,害得你有家不能回,你就沒半點怨言?”

    “……”

    華青芷眨了眨眼睛,感覺這話簡直說到心坎里了,但她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告薛白錦的狀,萬一搞出大事,夜公子生氣怎么辦……

    華青芷想了想,只是道:

    “薛女俠也是誤會,事已至此,小女子也看開了?!?/br>
    女帝都沒看開,可不覺得華青芷能忍氣吞聲,對此道:

    “誤會歸誤會,補償歸補償。以后進了門,朕讓你做大她做小,她敢有違逆之處,朕幫你罰她?!?/br>
    “?”

    華青芷一愣,連忙道:

    “陛下,我和夜公子……”

    “好好下棋,再說這些口是心非的話,朕可罰你了?!?/br>
    “……”

    華青芷張了張嘴,也不敢和女皇帝對著干,當(dāng)下只能默默繼續(xù)放水……

    而與此同時,金帳的后方。

    駱凝和裴湘君都是家眷,在軍營中沒職位,無事可做也不好到處走動,便都待在梵青禾的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