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799節(jié)
“是啊,青龍會是替天行道,朝廷都不會追究,我等哪里會有異議……” …… 斗篷男子抬了抬佩劍,示意門外: “客棧死了人,住著不吉利,諸位掌門要不換個地住?” “好。” 六位高手如釋重負(fù),連忙拱手一禮,而后幫忙把尸體抬出去,自己出門另尋落腳地。 而田無量見對頭死了,心里高興壞了,不過也不敢吭聲,當(dāng)下準(zhǔn)備跟著走。 結(jié)果不曾想他腳步一動,就瞧見那青龍會的索命鬼,又取出一張紙打量: “田幫主等等?!?/br> “嘶……” 田無量腳步一僵,暗暗吸了口涼氣,腦子里直接開始回憶起此生江湖路。 畢竟姚上卿撐不過一劍,他也最多是兩三劍的事兒。 其他掌門頭都不回,只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見,悶頭出了客棧。 田無量的兩個門徒,則是臉色煞白有點遲疑。 好在田無量眼睛不瞎,讓門徒留著完全是白給,在瞬間回憶完此生江湖路后還是壓住恐懼,故作鎮(zhèn)定擺了擺手,讓徒弟帶著外面的幫眾離開,而后轉(zhuǎn)身拱手: “可是有人,也買了田某的腦袋?” 斗篷男子來到桌前坐下,把紙張放在桌面,勾了勾手。 田無量雖然是一代梟雄,但此時此刻,腿真是在壓不住的打顫,生怕這龍王爺又開始轉(zhuǎn)輪子計時。 沉默一瞬后,田無量才強行提氣,輕手輕腳走到桌子跟前,低頭看向紙張。 結(jié)果這一看,他便發(fā)現(xiàn),紙上不是懸賞令,而是陰士成的面貌特征和大概信息,以及人際交往等等,里面就有他的名字。 “呼……” 田無量如釋重負(fù)的松了一口氣,剛剛抬頭,結(jié)果就看見斗笠男子在閑雜人等自覺退下后,掀起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雙九幽閻羅般的冷峻雙眼…… ?! 撲通~ 田無量雙膝一軟,直挺挺跪倒在長凳旁,眼底滿是錯愕: “夜……” 夜驚堂抬手虛扶:“起來吧。有點事兒問你。” 田無量憋了半天,硬是沒起身,只是道: “大人,您嚇?biāo)览闲嗔?,要不您還是這么問吧,現(xiàn)在腿軟,真站不起來……” 夜驚堂抬手抓住田無量的肩膀,把他提起來在桌子旁坐下,詢問道: “陰士成也來了雪原?” 田無量和陰士成,是滅門的血海深仇,自然會打聽,對此道: “前幾天已經(jīng)來了,如今已經(jīng)到了朔風(fēng)城。老朽受命在天瑯湖攔截左賢王的人,事畢去黑石關(guān),拿到了雪湖花,本該就此去南朝,給大人效犬馬之勞,但滅門之仇在身,不得不報,所以……” 夜驚堂知道田無量的背景,對此自然是不介意: “在北梁發(fā)展也好,以后也能為朝廷出力。不過記得別為非作歹,我的名聲,你應(yīng)該知曉……” “唉,大人言重,和夜大人有瓜葛,田某還為非作歹,那怕是嫌命長了……” “霍知運在什么地方,你可知曉?” 田無量仔細(xì)想了想: “霍知運也是頂尖殺手,千里獨行摸不準(zhǔn)行蹤,不過從鎮(zhèn)上的消息來看,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到朔風(fēng)城了。大人是準(zhǔn)備殺這些人?” “不殺,我點這些人名字作甚?” “……” 田無量一想也是,閻王點名那肯定是來勾魂的,這問題有點白癡了,他想了想嘗試性道: “陰士成滅了我雷公島兩千弟兄,這人能不能讓我來殺?” 夜驚堂接過青芷遞來的茶碗,想了想道: “你不一定打得過,不過有機會肯定會給你。對了,你在這邊,可曾聽說過一大一小兩個人從鎮(zhèn)上經(jīng)過?大的男女不定,小的則是個十五六的丫頭,拿著把五尺長刀,喜歡東張西望聽江湖消息……” 田無量聽到這個,微微蹙眉思索了下,搖頭: “最近來往的人太多,不是名聲在外的人,很難注意到。不過特征如此明顯,肯定能打聽出蛛絲馬跡,要不田某去問問?” 夜驚堂微微抬手: “不要聲張,從今往后就把我當(dāng)青龍會的龍王即可?!?/br> “明白?!?/br> 田無量哪里敢多說半句,當(dāng)即拱手領(lǐng)命,等跑出客棧大門后,還用手拍了拍胸口,猶如真在閻王殿里走了一遭…… 第四章 新仇舊恨! 隨著幾大幫派的人散去,楊塵客棧幾乎成了生靈禁地,連過往江湖人都被提醒著從小巷讓路,再無人敢靠近半步。 客棧之中,夜驚堂摟著華青芷走上二樓,等到進(jìn)入房間后,把包裹和造型獨特的轉(zhuǎn)輪劍放在了桌面上。 這把‘命晷’,并非夜驚堂隨手買來,而是在趕往雪原的途中,又聯(lián)系上了青龍會的聯(lián)絡(luò)人。 青龍會見他真樂意幫忙撐場面,那配合自然是十分到位,給提供了沿途所需的情報,還把幫主的劍都給送到了雪原附近,讓他抵達(dá)后去取。 請?zhí)鍎Χ荚?,現(xiàn)在就算是十二樓來當(dāng)面對峙,恐怕也不敢說他不是‘龍王’。 至于劍上的轉(zhuǎn)輪,夜驚堂起初還以為是什么高明機關(guān),結(jié)果問接頭人才知道,這就是個計時器。 刺客都是講究一擊必殺的高爆發(fā),續(xù)航、防護(hù)基本沒有,十二聲大概是一分鐘時間,沒打死就該走了,這純粹是防止自己打急眼上頭的物件。 從承天府一路趕過來,從南到北橫穿北梁,跑了將近七天,夜驚堂顯然也有點疲倦,伸了個懶腰后,轉(zhuǎn)身幫青芷拉開領(lǐng)口的系繩: “剛才沒嚇到你吧?” 華青芷天天看著夜驚堂砍腦袋,都快適應(yīng)了,此時坐在凳子上,揚起脖子讓夜驚堂幫忙,柔聲道: “沾太多殺孽,可不是好事,不過這次夜公子殺的是海匪,我就不嘮叨……嗚——” 華青芷話還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近在咫尺的俊朗臉頰忽然放大,嘴被堵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華青芷自從在華府之外,猶豫示好后,就好似捅了馬蜂窩,從哪之后夜驚堂再也不君子了,趕路沒事親她一口、歇息無聊親她一口,她擺出生氣模樣,也最多管個把時辰,從南親到北,硬是把她給親習(xí)慣了。 華青芷眼見夜公子又來,心底無可奈何,微微后仰分開: “夜公子,你……你變了!” “呵呵……” 夜驚堂起身取來包裹,從里面拿出干裙子放在桌上: “你衣服濕透了,這邊天氣涼,換身衣裳,我去給你打水洗澡?!?/br> 華青芷面色羞紅,也沒說話,只是把裙子抱起來,撐著桌子起身,自己往屏風(fēng)后走。 踏踏~ 吱呀—— 很快,房門開合,夜驚堂下樓的腳步漸行漸遠(yuǎn)。 華青芷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在房間獨處,聽著外面的沙沙細(xì)雨,此刻心底忽然明白,夜驚堂為何那么多紅顏知己了…… 怎么能這么好色呢…… …… 華青芷抿了抿嘴唇,開始輕手輕腳換衣裳,甚至有點擔(dān)心,晚上夜驚堂會不會摸進(jìn)被窩。 不過這個心思,馬上又被愁緒壓了下去。 畢竟她出來前,為了讓爺爺有活下去的指望,說已經(jīng)懷上了。 這一晃便是五六天,夜公子光親她,這親嘴顯然沒法懷上娃兒交差呀…… 出于女兒家該有的矜持和內(nèi)心的糾結(jié),她沒法表現(xiàn)的太主動,不然‘賢良淑德’的形象可能毀了。 但不表現(xiàn),明年給爺爺交差怎么辦…… 不對,我是不是喜歡上夜公子了? …… 沙沙沙~ 細(xì)雨灑在屋檐上,瓦片間冒出陣陣白色水霧。 夜驚堂在客棧的廚房中,用大鍋燒著熱水,因為剛到就殺兩人,連客?;镉嫸冀o嚇跑了,雜活兒得自己干,說起來還挺無奈的。 就在夜驚堂燒火打水忙活間,客棧上方傳來的翅膀煽動的輕響,繼而鳥鳥就落在了掛著熏rou的窗臺上,搖頭晃腦甩開水珠,開始左右打量“咕咕嘰嘰……”看模樣是在詢問——說好的熊掌呢?你信不信鳥鳥現(xiàn)在就回紅河鎮(zhèn)…… 夜驚堂端起一盤切好的新鮮羊rou,放在了窗臺上: “熊掌要到了朔風(fēng)城才能吃到,別著急。找到云璃她們沒有?” 鳥鳥在抵達(dá)雪原后,便開始高空偵查,尋找冰坨坨和荷包蛋的下落,但雪原地廣人稀太過遼闊,下雨人也多待在房子里,當(dāng)前是一無所獲。 夜驚堂見此也不奇怪,喂鳥鳥吃了點東西后,便讓它繼續(xù)去外面搜尋下來,提著熱水回到了客棧二樓。 吱呀~ 夜驚堂用肩膀擠開房門,剛提著兩桶冒著熱氣的水進(jìn)屋,就發(fā)現(xiàn)華青芷已經(jīng)換上了干凈裙子,此時正在妝臺旁,面向銅鏡發(fā)呆。 聽見開門聲,華青芷才回過神來,轉(zhuǎn)眼望向他,眼神有點緊張羞怯。 夜驚堂來到屏風(fēng)后,把水桶放下,看著青芷羞答答的模樣,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