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894節(jié)
瞧見夜驚堂目光嚴肅詢問,太后娘娘自然尷尬起來: “我……幾個月前的事情,你還記著呀?這都過一個月期限了……” “是啊?!?/br> 夜驚堂把懷雁摟過來,挑起下巴: “都過一個月了,學的如何了?” 太后娘娘眨了眨眼睛,吞吞吐吐道: “本宮……本宮以前學會了,但cao心你安危,個把月沒練,又忘了……” “功夫只要學會,哪有忘了的道理?!?/br> 夜驚堂見此,便把佩刀拿起來,刀鞘橫在身前: “你站上去試試,我看下練的怎么樣了。” “……” 太后娘娘確實學會了一些,但好多天沒練功,哪里能通過夜驚堂的考核,遲疑了下,只能認錯: “本宮是沒練好,我……我認罰行了吧?!?/br> 夜驚堂輕輕嘆了口氣,把螭龍刀放下,又勾住肩頭: “我可不是為了欺負你,而是激勵。認罰過后,還是得練,下個月繼續(xù)考核。” 太后娘娘感覺自己怕是要被欺負一輩子,不過對此也沒反駁,回頭看了看: “你現(xiàn)在罰本宮還是等回來?” 夜驚堂倒是想現(xiàn)在懲罰暖手寶,但他手上也沒鈴鐺尾巴,不太好施展,便大度道: “先辦事,回來再說吧,鈴鐺什么的娘娘自己準備好……” “?。俊?/br> “我也不會弄這些,總不能讓我來準備吧?要不我和水兒說一聲……” “別,她要是知道,非得在旁邊看笑話……” “呵呵~” 夜驚堂說了兩句后,便把太后娘娘摟起來,低頭含住紅唇。 而太后娘娘這時候肯定不覺得無聊了,甚至有點緊張,在親了幾下后,就把夜驚堂攆走,而后回到房間關起門窗,開始研究起懲罰自己不努力的刑具…… …… 時間轉(zhuǎn)眼來到第二天。 天南地勢狹長,雖然東西綿延三州,但南北縱深不算太大,最遼闊的地方,便是南霄山到清江出海口這片區(qū)域。 經(jīng)過一天一夜跋涉,薛白錦帶著凝兒和青禾,趕到了位于大魏最南方的官城,龍門崖下的城池落入眼簾,隨處可見來來去去的南北武人。 梵青禾雖然逛遍了北梁各大豪門,但官城這地方確實是第一次來,瞧見刻在海岸崖壁上的兩個大字,眼中著實有點憧憬,低聲詢問: “奉老神仙就住在上面?” 輕聲細語的模樣,頗有種‘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之感。 駱凝在南霄山住了多年,距離官城也不算遠,自然不是第一次來,甚至托白錦的福,還見過奉官城。 瞧見青禾小心翼翼的模樣,駱凝回應道: “放心,奉老神仙為人謙和,沒什么高人架子,平時極少露面,山下人說什么都不會在意。你要是想見的話,可以去龍門崖下打擂,能打過看門的徒弟,就能遞名帖上去拜見。” “我就算了……” 梵青禾從小聽奉官城的名字長大,心頭也神往已久,但跑上門去拜見還是沒膽量,畢竟她是‘北梁盜圣’,頂著這名號跑去拜見天下第一,著實不太合適,當下只是看了龍門崖幾眼,便把目光放在了海邊的城池上。 官城是江湖人自發(fā)聚集形成的城鎮(zhèn),沒有官府治理,奉官城也不是城主,規(guī)劃自然談不上好,放眼望去全是自建房,說好聽點是風格迥異、融合四海特色,說難聽點就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 梵青禾跟著薛白錦,在摩肩接踵的街道上行走,可以瞧見街上有三層高樓,是大魏中原區(qū)域的建筑風格,漂亮又氣派,但緊挨著就是個茅草棚,房頂還沒樓閣一層窗戶高,然后旁邊又是個圓帳,看起來還是西海部族的風格。 梵青禾抱著胳膊邊走邊看,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詢問道: “這樓看起來還是蕭山堡的,旁邊的茅草棚子怎么不拆了?” 駱凝解釋道:“官城這地方是無主之地,講究先到先得,來晚了沒占到好地方,可以向先來的人買地盤,但要是屋主不在,八大魁來了都不敢亂拆?!?/br> “為何?” “南北兩朝的頂尖高手,都會來官城走一遭,誰知道這茅草棚是不是呂太清弄的?官城這地方臥虎藏龍,不清楚底細的人態(tài)度必須客氣,不清楚的地方也不要亂走,不然很容易惹上大事…… …… 如此閑談間,三人逐漸來到了龍門崖附近。 雖然夜驚堂沒有公開行程,但在燕京一人壓一國滅掉項寒師之后,夜驚堂唯一的對手,就只剩下奉官城。 江湖人根本就不用打聽,就知道夜驚堂下一戰(zhàn)必然在龍門崖,為此腦子靈活的江湖人,早早就在龍門崖下占好了位置,豪橫點的住在客棧酒樓中,窮苦點的直接在街上打地鋪,放眼望去烏烏泱泱全是人。 薛白錦此行的目的,自然和諸多江湖人一樣準備觀戰(zhàn),但她又不太想被夜驚堂發(fā)現(xiàn)跟來了,為此便來到附近的街巷中尋找,看有沒有合適落腳之處。 結(jié)果找了半天,尚未找到合適的觀戰(zhàn)之處,反倒是在巷弄之中,瞧見了一個小酒肆。 酒肆非常偏僻,只有一間房子,門口掛著布簾,因為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里面有昏黃燈光,但并沒有推杯換盞的聲音。 江湖人都好酒,官城內(nèi)這樣的小酒肆隨處可見,梵青禾本來并未注意,隨著薛白錦停步,才轉(zhuǎn)眼打量,可見酒肆發(fā)黃的老幡子上,寫著個‘夜’字。 夜姓極其罕見,梵青禾見此不免想起了自家相公,眼底露出幾分意外。 薛白錦同樣也是因此駐足,以前她來官城也沒到過這里,便轉(zhuǎn)身來到酒肆門口,把布簾子挑開打量了一眼。 酒肆就是一間房連著后院,屋里只有兩張桌子,環(huán)境干凈整潔,墻上掛著把刀,形制挺不錯,但看起來上了年頭,已經(jīng)很久沒動用了。 屋子里側(cè)擺著一排酒壇,因為天氣冷還生著火爐,上面燒著溫酒的熱水。 火爐旁的桌上,坐著個掌柜打扮的中年女子,面前放著酒壺和花生,看起來在自斟自飲,臉上已經(jīng)有了幾分酒意。 雖然穿著非常樸素,看起來就是個尋常女掌柜,但通過女子的骨相、體態(tài),還是能看出年輕時姿容不俗,如今也稱得上風韻猶存,不過眉宇間卻帶著幾分歷經(jīng)世事的滄桑感。 發(fā)現(xiàn)門簾挑起,中年女子就放下酒杯,露出了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 “三位女俠是來喝酒?” 薛白錦倒也沒喝酒的意思,但來都來了,當前也無事可做,便帶著凝兒和青禾,進入了酒肆里,隨口詢問: “掌柜一個人在這里開酒館?” “是啊?!?/br> “看掌柜面相,也是個大美人,怎么沒找個伴?” 女掌柜聽見這話,搖頭一嘆,在旁邊坐下: “早過那個年紀了。你們仨看起來年紀也不小,怎么不和情郎一起結(jié)伴游歷?” “……” 這話倒是把三人給問住了。 梵青禾和駱凝都挺想情郎一起結(jié)伴游歷,但出于各種原因沒機會。 薛白錦分別幾天,其實也挺思念夜驚堂的,但內(nèi)心又不知該如何處理當前亂七八糟的關系,對于這個問題,第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女掌柜看起來是過來人,見此詢問道: “有意中人,但還沒考慮好?” 薛白錦也不認識這女掌柜,反正是私下里閑談,便示意凝兒: “是她沒考慮好?!?/br> “嗯?” 正在喝酒駱凝見此一愣,不過大家都有錯,她也不好說白錦,便低著頭不說話。 女掌柜看了駱凝一眼后,感嘆道:“姻緣這種事,遇上了還是得自己抓緊,別去被世俗條條框框限制了;要是錯過,那可就是一輩子,等你想通了準備爭取一把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薛白錦詢問道:“掌柜莫非經(jīng)歷過這些?” 女掌柜拿起酒杯:“算是吧。年輕時也和你們一樣,是到處闖蕩的女俠,也遇到過心怡之人,只可惜門不當戶不對,家里不同意,瞧上那人,也莽撞一根筋,最后就那么散了……” 女掌柜隨口說了兩句后,又把目光望向駱凝: “這位姑娘是什么問題?喜歡的人家里不同意,還是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 薛白錦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不喜歡夜驚堂,說家里不同意也談不上,畢竟她就是家長。但她不好說自己,便幫忙回應道: “她有個徒弟……” “喜歡上自己徒弟了?” 女掌柜笑道:“這算什么事,女師父含辛茹苦把徒弟拉扯大,產(chǎn)生點情愫很正?!?/br> ? 駱凝感覺這女掌柜看的真開,連忙插話: “倒也不是,我徒弟也是姑娘,嗯……” 中年婦人明白了意思:“那就是師徒喜歡上了一個人?!?/br> “……” 駱凝沒想到女掌柜如此見多識廣,張了張嘴想解釋兩句,但瞄了白錦一眼,最后還是沒說話。 女掌柜見駱凝默認,只覺當代江湖好亂,不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當前還是輕嘆一聲道: “你知道這情況,還猶豫不決,說明已經(jīng)情根深種,現(xiàn)在就算下定決心讓給徒弟,以后還是得走錯路,變成一段孽緣。” 薛白錦感覺女掌柜的話說到了心坎里,見此詢問道: “掌柜的覺得這事兒,她該怎么處理?總不能為了自己,毀了徒弟姻緣吧?” 女掌柜仔細想了想:“這個我倒是不好亂說。你自己心里覺得,是你或者你徒弟,求而不得遺憾一輩子難接受;還是師徒都得償所愿,但會被外人說閑話難接受?” “……” 薛白錦肯定是覺得她或者云璃求而不得難接受,喜都喜歡了,被人說兩句閑話又如何?大不了從今以后退隱,不見人就是了。 “要是她徒弟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