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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盛夏怪獸在線閱讀 - 第27章

第27章

    而我,是余柏言的狗。

    余柏言連我的手都不肯牽,直到他的錄取通知書送達(dá),直到他離開我的日子最終敲定,直到最后,他馬上要踏上前往北京的列車。

    那個夏天在余柏言離開那一刻戛然而止,我從三十幾度的高溫直接墜入零下的冷空氣中。

    他一個人去北京,帶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書包。

    那天他走之前用他新買的手機(jī)往我家里打過電話,他問我:過來送別嗎?

    送別???我最討厭送別了。

    我嚴(yán)詞拒絕:咱們倆又沒什么交情,我送你干嘛。

    余柏言在電話那邊笑,罵我沒良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買了和他同一趟火車的票,只不過從這座城市坐普快列車到北京要十幾個小時,票價二百多元。

    那時候的我沒那么多零花錢,只能花了五十多買票,陪他四分之一程。

    余柏言上車后,我也從同一車廂上去。

    大學(xué)生即將開學(xué)的日子,火車上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我混在他們其中,倒也不惹眼,那些熱鬧的人成了我最好的掩護(hù),和我相隔三四個人的余柏言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我買的票和他并不是同一節(jié)車廂,我又不好意思找人換座,于是坐票變成了站票,我鬼鬼祟祟地站在兩節(jié)列車相連的地方,不錯眼珠地盯著遠(yuǎn)處那個人看。

    余柏言背對我坐著,在靠近過道的位置,我勉強(qiáng)看得到他的半個背影。

    說實話,當(dāng)我做出這樣的舉動,大腦和身體都是不受控的。我似乎并沒有過多的去思考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當(dāng)我得知余柏言離開這座城市的日子,得知是哪趟列車會帶走他時,第一時間跑去火車站,霸占了窗口半天,反復(fù)確認(rèn)往返時間,然后買了票。

    等我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火車上了。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坐火車。

    一個人,偷偷地望著另一個人。

    一個人,偷偷地送另一個人走。

    這種感覺并不會讓我覺得苦澀,相反的,我很開心,我把自己的真心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被發(fā)現(xiàn)就不會被拋棄。

    我自己偷偷感受,偷偷快活著。

    火車蕩啊蕩,晃得我經(jīng)常站不穩(wěn)要扶一下旁邊洗手間門的把手。

    偶爾有人進(jìn)出洗手間,看著我一直杵在那里倒也見怪不怪,這樣擠滿了人的列車上,站票不是什么稀罕事。

    后來有一年的春節(jié),我和余柏言一起從北京回老家,兩個人只買到一張坐票,十幾個小時輪流坐,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他站在過道靠著椅背昏昏欲睡。

    只是當(dāng)初偷偷地送他去北京上學(xué)的我還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他也從來不知道在我十七歲那年的夏天,為了多看他幾眼,翹了一整天的課,陪他行了上百公里路。

    這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回憶,隱秘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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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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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柏言走后,我的夏天也結(jié)束了。

    那趟我為了送他,偷偷乘上的列車,無數(shù)次地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中。

    其實我應(yīng)該意識到,那個時候我就已經(jīng)完全愛上了余柏言,而不是我自以為的,在玩模仿卓越的游戲。

    卓越可不會做這種事。

    我那永遠(yuǎn)高高在上耀眼驕傲的哥哥,不會為了一個人如此的卑微。

    余柏言到北京后一直沒打電話給我,可能是因為覺得我沒有手機(jī)不方便,但更大概率是,他也已經(jīng)走進(jìn)了新的世界新的人生,不想也沒必要再回頭看我了。

    我都明白。

    所以,我手握他的手機(jī)號碼,也一次沒有找過他。

    就這樣,我升上了高三,像去年余柏言那樣卯足了勁兒學(xué)習(xí)。

    我想考去北京。

    那時候,我哥在清華讀大二,余柏言在人大念大一。

    都是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校,也都是我即便不眠不休地學(xué)習(xí)也還是考不上的地方。

    但我得去北京。

    有時候我一想到他們兩個同時在北京,學(xué)校離得還很近,我的心就焦躁到像是一座正在燃燒的茅草屋。

    他們都不和我聯(lián)系,我看不到那個他們生活的世界,我日日夜夜地猜測,猜測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重新走到了一起。

    我火急火燎,卻也無能為力。

    就這樣從夏天到冬天,雪都下了好幾場,我也從滿懷期待等到了喪失信心。

    我開始確信余柏言又跟卓越好上了,甚至覺得兩人已經(jīng)發(fā)生了關(guān)系。

    我會在睡前想象,他們接吻、擁抱和纏綿。

    最后,我總是把自己弄得苦澀又燥熱,在不甘和怨懟中,□□一場,再憤憤睡去。

    那陣子我情緒總是陰晴不定,在家里少言寡語,在外面更甚。

    爸媽擔(dān)心我,問我是不是壓力太大,他們說并不期望我考多好的學(xué)校,過得開心就行了。

    雖然這話在他們看來是安慰,可對于我來說無異于是在告訴我:我們都知道你是什么貨色,沒指望你像卓越那樣優(yōu)秀,差不多就行了。

    對的,我天生就沒卓越聰穎,后天也沒他努力。

    可我在那個時候有了自己的目標(biāo),誰說什么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