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其實我很想問問余柏言這一年在美國過得怎么樣,每天都在做什么,每天都在見什么人。 我也很想好好打量他一下,看看他究竟有沒有新變化。 可最后我還是什么都沒問,甚至沒拿正眼看看他。 我不敢。 很多時候,很多人,之所以會誤解會錯過,說到底都是太膽小,太怕受傷害。 那個時候我一直以為我是會被傷害的那個,所以總是裝出一副對這段關(guān)系、對余柏言毫不在意的樣子。 可實際上,余柏言也和我一樣,只是,他有那么幾次差一點就能鼓起勇氣和我坦白一切,卻在和我對視時,被我那滿不在乎的眼神給勸退了。 都是因緣際會,都是命。 不過當(dāng)時我以為余柏言就這樣回來了,可他說:下個星期我就得回去。 我這才恍然大悟,對啊,人家在國外讀博,哪能一年就回國。 他不僅不會一年就回來,甚至有可能從此就留在美國了。 我大笑,用開玩笑的口吻問他:你他媽該不會回來一趟就是為了干我吧? 天知道我多希望他說是。 他可以對著我說盡下流話,我都愛聽。 然而,余柏言當(dāng)時給我的回答卻是:當(dāng)然不是,你想得美。 我確實想得美。 那一瞬間,我紅了眼睛,假裝被煙嗆到,瘋狂咳嗽,咳得臉通紅。 那會兒我真難過,其實心里明白,他當(dāng)然不會是為了見我回來的,可還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幻想著。 那之后我下定決心再不問這種蠢問題了。 可后來,我們徹底分開又重歸于好之后,余柏言終于承認(rèn)說:那年我突然從美國回來,就是為了看看你。 他在美國讀書,窮學(xué)生,學(xué)習(xí)任務(wù)又重,熬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在這邊和他較勁,他在那邊也跟我別扭著。 他一直等我聯(lián)系他,而我總覺得他已經(jīng)離開我。 就這樣,都沉默著,各自煎熬著。 后來他實在受不了,覺得像我這樣的人,他一走,肯定立馬有了新歡,恨不得當(dāng)即回來捉.jian。 可他沒錢。 他一邊忙著學(xué)業(yè)一邊打工,攢夠了往返的費用,立刻訂了機票。 這些,在當(dāng)時的余柏言看來,是不能告訴我的。 他一旦說了,我會嘲諷他,會踩著他的心跳舞。 在那個時候我才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我總以為自己的行為都是一場自我保護,可實際上,我也在傷害著余柏言。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真正了解了余柏言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樣的形象。 一個放蕩的臭小子,心從沒在他那里停留過。 余柏言那次回來,我們度過了酣暢淋漓的一個星期。 白天我去上班,他忙他的事我以為他真的出去辦事,實際上只是窩在我家對著電腦眉頭緊鎖地做課題。 晚上我下了班他會在公司樓下等我,我們吃喝玩樂,然后在深夜回家做.愛。 我倒計時著余柏言回美國的時間,倒計時的單位不是幾天,不是幾小時,而是幾分鐘。 我珍惜著和他相處的每一分鐘。 在很后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也和我一樣。 只是我們在當(dāng)時,并未了解彼此的心。 原來,這就是所愛隔山海,這山和海,都是我們自己筑就的。 - 第56章 第 56 章 ========================= 56 雖說余柏言那次回來只停留了一個星期,但我們的關(guān)系卻得到了相當(dāng)程度的改善。 有時候我想,要不是當(dāng)初他退了一步,回來找了我一趟,我們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徹底斷開了。 可我同時也會想,會不會在那會兒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上天沒有給我們選擇多線人生的機會,我們也從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最優(yōu)解。 總之,他回去的那天我去機場送他,兩個人都沒有多言。 我沉默地看著他過了安檢,他隔著攢動的人頭和我揮手,我假意離開,實際上,他的飛機已經(jīng)起飛我還停留在值機大廳。 沒人知道那架飛機載走的人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就連余柏言本人都不知道。 不過,我那天離開機場的時候,看到我哥的微博上發(fā)了一張照片,是他跟一個外國男人的親密合照。 他給別人回復(fù)說那是他的同學(xué),但我看得出,兩人關(guān)系匪淺。 如果不是有過親密關(guān)系的人,我哥不會和他貼得那么近。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看我哥的微博發(fā)的那些照片文字和視頻,我哥在網(wǎng)絡(luò)世界倒是很熱衷于分享生活里的雞零狗碎,他似乎過得很豐富多彩。 過去的一年里,我總是回避這些,生怕看到他的鏡頭或者文字中出現(xiàn)余柏言的身影。 可是這一次,我難掩好奇心,一條一條往回翻,像是手動讓時光倒流,去搜尋有關(guān)他們的蛛絲馬跡。 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在期待看到他們有過聯(lián)系的證據(jù),那感覺就像是我在等待頭頂那把必將落下的刀。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有點自虐傾向,很愛沒事找事。 但很意外,我翻完了我哥發(fā)布過的所有內(nèi)容,甚至已經(jīng)翻到他剛出國時的照片,卻沒有一條能找到余柏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