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按照防疫要求進行隔離,那幾天度日如年。 我是解除隔離之后,到了他家樓下才打電話給他,可是看到有救護車經過,還是會覺得心驚膽戰(zhàn)。 那會兒已經是深夜,余柏言接到我電話,聽我說在他家門口的時候,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光著腳跑來開門,看見我后,在擁抱之前先罵了我一頓。 你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嗎?余柏言對著我嚷嚷,卓凡你膽子太大了! 我不是很清楚什么情況,但我知道,當時的我覺得,就算死,我也得跟他死在一起。 都說了,我這個人沒什么出息,沒什么野心,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就是余柏言。 跟他死在一起,也算沒白活,死得其所了。 面對他的痛斥,我嬉皮笑臉。 別嚷嚷了,把鄰居都吵醒了。 我拖著行李進屋,這一進,就好久沒有再出來。 那些日子是怎么度過的,我不想仔細回憶。 只能說,好在我們在一起。 當疫情開始蔓延,甚至已經到了國外,卓越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去他家住一段時間。 當時我特別得意地說:去不了,我在余柏言家呢。 我跟余柏言重歸于好的事忘了告訴卓越,這讓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種事情,我應該第一時間找他炫耀的。 我還是小肚雞腸,想氣他。 果然,他聽到這句話后以為我在開玩笑,嗤笑一聲說: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夢呢? 我直接把手機遞給余柏言:跟你大舅哥打個招呼。 余柏言瞪了我一眼,然后老老實實地說了句:卓越,你放心吧,卓凡在我這里呢。 這回輪到卓越懷疑人生了。 他問:我他媽是不是幻聽了? 沒有。我說,要不待會兒我倆□□給你聽? 卓越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罵了我一句,掛斷了電話。 我笑得不行,余柏言說我:你差不多就行了,三十歲的人,說話還不著調。 他吐槽我的時候,卓越發(fā)來了信息:還是讓你跑贏了。 我就說,盡管卓越已經有了相愛的男友,但對于他來說,余柏言一定還是個解不開的心結。 只不過不重要了,他解不解得開和我沒關系,余柏言這個人已經徹底歸我了。 對了。我問余柏言,物業(yè)有說什么時候解封嗎? 沒有,但小道消息是明天。 我站起來,摟著他的脖子往臥室走:行。 你干嘛? 整天這么關著太無聊了,時間太難熬。我把他甩在床上,做點什么,做到明天解封為止吧。 余柏言摟著我大笑。 我們在一起,就是那段痛苦的時光里,唯一的安慰。 -------------------- 第83章 第 83 章 ========================= 83 我沒有再回愛爾蘭。 北京受疫情影響的日子,我遠程辦公,也算是把那個項目做到了最后。 之后我申請調回國內,申請是通過了,但公司打算把我先派去重慶。 我有些猶豫,想著要不干脆辭職算了。 盡管在余柏言面前,感情中的我依舊是個臟兮兮的泥巴小孩,但在事業(yè)上,我是很有自信再找一份不錯的工作的。 我的履歷讓我即便在疫情之后,經濟低迷的時期,也足夠過得不錯。 可余柏言問我:你想辭職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個時候,余柏言正在準備申請新的學校繼續(xù)讀書。 他其實遠比我想象得要執(zhí)著。 當初去美國讀博,他根本不是因為卓越,只是想要繼續(xù)深耕自己的領域,他喜歡這個研究方向,也希望在這方面做出一些成績來。 在美國的日子,他過得不好,其中一部分是學業(yè)壓力,另一部分還來自生活和感情。 說白了,人家余柏言得抑郁癥,我難辭其咎。 而且他這個人太過追求完美,論文屢次被斃,心態(tài)失衡,又找不到人訴苦,只能擠壓在內心。 如今他倒是想開了許多,完美主義放過了自己,但還是想繼續(xù)追求理想。 我對他說:唯一的原因,不想離開北京。 余柏言自然是要申請北京的學校,我不可能讓他放棄,也不想和他分開。 我在哪兒工作都無所謂。我對他說,我這人,反正也沒什么出息。 他笑:我就知道。 他還是了解我的。 我整個人就是依附著他存在,如果不是他,我根本都走不到這里。 我們站在北京高層公寓的窗戶邊,看著外面大好的陽光。 快到夏天了。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夏日午后。 他穿著校服,戴著黑框眼鏡,背著雙肩書包,和我哥一起走進我的家門,也走進了我狹小逼仄的世界里。 他就那么在我的世界打轉,從少年時代到如今而立之年。 我突然覺得自己必須感謝他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