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話一出,我和林渡舟倒是都呆了片刻。 二樓包廂? 林渡舟飛快地一把拉住莊臨意,將他拽出去,不知道說了什么話,很快莊臨意笑盈盈地探進腦袋,“師哥,午休時間到了,我先出去吃飯了,嘿嘿。” 看這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我就知道林渡舟做了什么,在他重新走進練舞室的時候,我沒好氣地說道:“錢挺多啊,天天請客。” 今天的林渡舟一如往常穿著休閑的西服,勾勒出流暢的腰線。他反手鎖上門,隨著金屬的機械運動,咔噠的落鎖聲令人心驚。 我對他的到來毫無準備,立馬起身,看見林渡舟肩膀后的琴盒。 他帶著小提琴來的。 林渡舟放下琴盒,半蹲著轉身面向我,襯衫和西褲隨著這樣的動作將他的身形勾畫得越發(fā)挺拔。 我沒有任何頭緒,瞥了一眼地上的琴盒,疑惑道:“做什么?你……” 話到一半被噎住,林渡舟站起來,高大的身影傾身靠攏,將我抵在了練舞室的鏡面上。香水味令人迷醉,唇齒相碰,我觸到他的溫度,沁涼的唇,溫潤的舌尖。 在反應過來他在干什么的時候,我腦子里所有建構的話語和試探轟然倒塌。 林渡舟捧著我的下頜,另一只手繞到腰后,將我完全禁錮在他身前,噬咬和舔舐急促而蠻橫,將我面前的空氣一絲絲掠奪。擁抱和親吻在不留縫隙的身體之間升溫,空蕩的房間里鉆出細微而狎昵的水聲。 他突然松開了手,將西裝外套脫下來,窸窣的聲音撩撥著心底的弦。 我匆忙地把住他的肩,抵著他的唇,啞聲道:“這里不行?!?/br> 林渡舟沒答話,只是將我肩上的外套扔到一邊,把他的西裝披上來。 ……靠,這樣顯得我很色。 可能是我頭腦發(fā)昏,出現了癔癥,我竟然覺得林渡舟看我的眼神摻著懇切。我仰頭,尋到了他的唇,林渡舟壓下來,吻被加深。 氧氣漸漸抽離,氣息變重,我環(huán)著他的腰,突然打岔,“你感冒了不要怪我?!?/br> “師哥……”林渡舟總算開了口,聲音落在臉側,還是那句低沉的呢喃,“對不起。” 對不起哪件事呢?我一直沒有從林渡舟這里得到回答,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道歉。是六年前戛然而止的結束,還是他預料到會對我?guī)淼膫Γ克那妇问谴硭约?,或代替別的什么人? 我努力想從他眼中尋找出謎底,但在他的沉靜之外,我們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窗外風吹樹葉,揚起一片片泛黃的金箔,秋色之中,我終于感受到林渡舟久違的愛。 我靠在林渡舟肩上,將他抱在身前,“那你來找我做什么?” “師哥,平穩(wěn)幸福的生活,我可能不能給你,”林渡舟低聲開口,我難得的聽到了他的剖白,“我以為我們會這樣各不相干地過完余生,你可以不屬于我,但如果你身邊有某個別人,如果新的經歷會替代所有過去的回憶,我沒有辦法冷靜。” 我疑惑道:“別人?” 林渡舟繼續(xù)說著,話語像是剖開心房的利刃,“師哥,不要再講什么‘不用再見了’,我好不容易等了六年,怎么就不用再見?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留下?可如果真的留下,總有一天你會發(fā)現真實的我,我的自私、懦弱、陰鷙,只會讓我用整個余生后悔為什么要選擇重新來過。那我該怎么辦,無休止地耗下去?我確實耗費了六年,但你又闖進來,我憑什么放開?” 聽著這一大段凌亂而倉促的話語,我凝視他急切清亮的雙眼,將他誠懇又憂慮的神情收入眼底,憋了半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弟弟,你真的好傻啊?!?/br> 林渡舟呆呆愣愣的,情緒傾泄到一半被我笑著打破。 “只要你愛我,我就是你的,”我將視線越過他,瞥向后頭的琴盒,“要給我伴奏嗎?” 林渡舟松開手,轉身蹲下,取出了小提琴,“小黃豆所說的三十五歲的叔叔叫做林沉巖,你們見過的。” 我靠著鏡面,明白了他的的用意,“嗯。” “關于我們?yōu)槭裁捶珠_,也許只有他才能告訴你?!绷侄芍酆龅叵肫鹗裁匆话?,關上了練舞室的每一扇窗,看向屋內的掛鐘,時間正走向中午十二點整。 “最多十五分鐘,”林渡舟看向我,“到了十二點一刻,繼續(xù)拉琴,我會來的?!?/br> 我看著他手里的琴弓,霎時間有些慌亂,“拉什么曲子?我不會啊。” “十年前我教給你的《月光》,還記得嗎?”林渡舟問。 我遲疑地點點頭,“應該記得吧?!?/br> “那就夠了,”林渡舟架起小提琴,浸在暖陽的光斑里,“如果他有任何不好的行為,都是我的錯。但你不要心軟,就當他不是我?!?/br> 第27章 【36天】歡迎光臨。 透亮的小提琴音傳出來,琴弓在琴弦上運動出優(yōu)美的弧度,飛舞的手臂貼著襯衫,顯出流暢的肌rou線條。 林渡舟低著眼眸,在越來越高昂的琴聲中,發(fā)絲垂落,雙眼籠罩在陽光的背面,陰影隱去了目光。 就像那天面試的初舞臺,他立在聚光燈下,空間里飛揚碰撞著激昂的曲調,四處沖擊,直到最后在那雙沉靜的雙眸里炸開。有那么一瞬間,林沉巖來過。 他們通過樂聲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