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監(jiān)視他？”陳見卿冷冷問。

    安瑟爾一聳肩：“什么叫監(jiān)視，只是聽說而已。我還聽說你請了長假，買了去伊拉塔耶的車票，又想做什么？”

    陳見卿穿上外套，拉起行李箱的拉桿，道：“伊拉塔耶風(fēng)景很好，去散散心而已?！?/br>
    安瑟爾站起身，“正好我最近也沒事，一起去唄？”

    看陳見卿的表情，大概很想給他表哥一拳，但看在他小姨的面子上忍了，一言不發(fā)的往樓下走，安瑟爾跟在他身后，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你想做什么?！?/br>
    “我只是想看看你，如何自取滅亡而已?！?/br>
    陳見卿腳步頓住，走廊里燈光暗淡，他眸中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轉(zhuǎn)眸看著安瑟爾，“我必須留下他?！?/br>
    “不論用任何方式?！?/br>
    ……

    姜歲拒絕掉某位同事的約飯邀請，將不知道什么時候塞進他包里的情書扔掉，在食堂吃了晚飯，開車去海邊。

    他上班的時候，阿瑞斯就喜歡在海里泡著撿垃圾，撿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獻寶似的送給姜歲，等看完阿瑞斯撿來的垃圾，吹會兒海風(fēng)，姜歲就開車帶自己的魚回家。

    ……除了家里的水費激增外，養(yǎng)一條魚倒也沒有給姜歲的生活帶來別的影響。

    今天阿瑞斯撿到了一個繪本，大概是某個小朋友遺落在海邊的，繪本講的是小美人魚的故事，魚看不懂人類的文字，但它看懂了插圖，拿給姜歲讓他幫忙讀故事。

    姜博士剛在課堂上罵了一群學(xué)生跟草履蟲差不多，轉(zhuǎn)頭卻要給一條連草履蟲都不如的魚講童話故事，他翻開繪本，非常言簡意賅的總結(jié)：“很久以前有條人魚，她愛上了王子，為了走上陸地，跟巫婆做了交易，用聲音換來了雙腿，王子卻不喜歡她，和鄰國的公主在一起了，在王子和公主結(jié)婚的時候，她變成了泡沫。”

    阿瑞斯很不理解：“魚，很好，為什么，不喜歡？”

    姜歲：“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魚的。”

    阿瑞斯忽然抱住他，小聲說：“你喜歡?！?/br>
    姜歲下意識要反駁，阿瑞斯又蹭了蹭他的脖頸，撒嬌一般：“你，喜歡？”

    “……”姜歲說：“嗯，我喜歡?！?/br>
    阿瑞斯抬頭去吻他。

    或許是因為終究是獸類，它的吻依舊很下流，目的性也很明顯，含著姜歲的唇瓣，用舌頭纏著姜歲的舌，吻的他唇角溢出津液，一路往脖頸滑落，它又一點點用舌尖舔去。

    在阿瑞斯看來，這種事好像跟進食沒有區(qū)別，只是相比起食物，它對姜歲的身體更加感興趣。

    蹼爪探進博士扣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襯衫里，扣子又被暴力扯開了好幾顆，姜歲打它的手：“買衣服不要錢嗎？敗家?！?/br>
    阿瑞斯順著他的脊背緩緩撫摸，很快姜歲就感覺到了它的變化，頂?shù)乃y受，移開身體道：“荒郊野外的，別亂來?！?/br>
    阿瑞斯才不聽，它將博士壓在礁石上舔他白皙修長的腿，姜歲揪住它頭發(fā)，喘息道：“……上次我感冒了兩天才好，蠢貨?！?/br>
    聽見這話，阿瑞斯才停住動作，吻著姜歲的耳垂輕聲說：“回家，我們?！?/br>
    陳見卿遠(yuǎn)遠(yuǎn)看著這一幕，他不怎么抽煙，此刻卻點煙了一支煙，等一支煙燃盡，他才打了個電話出去：“……嗯，是我，之前讓你們準(zhǔn)備的事情，可以開始了。”

    “人魚攻擊性很強，白天的時候動手，不要鬧出太大動靜?！?/br>
    掛斷電話，陳見卿碾滅煙頭，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往人間燈火里去，周身卻一片荒涼。

    ……

    姜歲被人藥暈了被塞進車?yán)锬且凰?，其實不是很意外?/br>
    他猜到了陳見卿會動手，但沒想到這么快，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坐不住了。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布置很溫馨的房間里，一切都是暖色調(diào)的，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姜歲掀開被子起床，拉開窗簾，看見外面爭奇斗艷的花園。

    在這個世界停留越久，他的記憶就越模糊，如今他甚至有些記不清自己的管理者編號了，若是再停留下去，或許他會徹底忘記自己是誰。

    “博士，您醒了。”陳見卿推門進來，手上托盤里是一碗排骨粥，熬的很香濃，他將托盤放在桌上，道：“吃點東西吧？”

    姜歲轉(zhuǎn)頭盯著他，“這是哪里？”

    “我的一個私人別墅?！标愐娗湮⑿Γ把埬鷣頃鹤?。”

    “你把這個叫邀請？”姜歲冷聲問。

    陳見卿語氣仍舊溫和，“正是因為知道邀請您不會來，所以才選擇了這樣有些冒昧的方式?！?/br>
    姜歲走過去，將排骨粥潑了他一臉。

    粥已經(jīng)晾涼了一些，但潑在臉上仍舊是燙的，陳見卿渾身狼狽，卻沒生氣，慢慢擦去臉上的米粥，道：“我原本想過一些更溫和的辦法。”

    “比如說讓阿瑞斯無聲無息的死去，然后再慢慢讓您接受我?！标愐娗浔砬槿岷停Z氣卻很冷：“但博士，我發(fā)現(xiàn)，您似乎，很吝嗇施舍給我一絲一毫的感情，即便我這樣做，您的心里也不會有任何我的位置，對么？”

    他逼近姜歲，姜歲立刻下意識的往后退，腳下一絆，跌在了沙發(fā)上，陳見卿趁勢壓上來，握住姜歲的手，“是因為您的心已經(jīng)給了阿瑞斯，還是說，只是不肯給我？”

    “我厭惡一切抱有目的接近我的人。”姜歲掙開他的桎梏，“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