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泵狭钋锪R道：“你死一萬次渡衡也不會死?！?/br>
    姜歲也不是很擔(dān)心，他想要找個足夠遠(yuǎn)的地方觀戰(zhàn)，免得受到牽連，卻見那座還在不斷崩裂的“山洞”上傳出了驚恐的叫聲：“師尊?。““““熥鹁让?！”

    那一身鵝黃繡裙，不是佟綺是誰！

    姜歲簡直對他這小徒弟沒話說了，大家都在往洞里鉆，怎么就佟綺這丫頭往山上爬？！

    “嗚嗚嗚嗚師尊！這東西活過來了，它會不會吃了我?。?？”佟綺抱著樹干哭的聲音都啞了。

    姜歲心想與其擔(dān)心被這畜生吃了，還不如擔(dān)心被渡衡一劍砍了。

    他運起靈力傳音入密，告知岑霽佟綺這會兒還在鎮(zhèn)墓獸的身上，岑霽只簡短了回了個好字，下一瞬眾人就聽“砰砰砰”讓人骨頭打顫的崩裂之聲響起，一道冷如霜雪的劍光從鎮(zhèn)墓獸的身體里狠戾劈出，那劍光氣勢磅礴駭人至極，祝成綾修為不夠，竟是嚇得腿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姜歲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就是岑霽……這就是天下第一人！只一劍，他就硬生生將鎮(zhèn)墓獸劈成了兩半！

    岑霽從斷口之中飛出，一把抓住已經(jīng)嚇得要暈過去的佟綺朝姜歲扔過去，姜歲把人接住，“小綺？嚇成這樣？”

    佟綺哇的一聲大哭：“師尊！嗚嗚嗚嗚渡衡仙尊好可怕，我都以為自己也要變成兩半了！”

    姜歲安撫她：“不會的，鎮(zhèn)墓獸那么大的軀體碰到他的劍光才會變成兩半，你小小一個，碰到只會變成齏粉?！?/br>
    佟綺：“……”

    佟綺哭的更兇了。

    姜歲被她吵得頭疼，丟給另外兩個徒弟安慰，自己起身對岑霽道：“岑逢笙，我要它肚子里的東西，你弄死就好了，可別直接砍成碎塊??！”

    岑霽：“麻煩?！?/br>
    但原本凌厲的劍招還是收斂許多，卸了鎮(zhèn)墓獸的四肢，又一劍破開它心臟，這東西甚至連站起來的機(jī)會都沒有，就直接死在了岑霽劍下。

    確認(rèn)鎮(zhèn)墓獸死了，姜歲才靠近，假惺惺的給岑霽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岑霽一把抓住他素白的手腕，盯著他的眼睛，“你在攝魂花的香氣里，看見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久等，十二點后還有一更！至于是一點還是兩點看我啥時候?qū)懲阰rz

    第100章 枯蝶（8）

    想起孟令秋說攝魂花會幻化出心中最想見的人，姜歲耳根微微泛紅，輕輕咳嗽一聲，道：“問這個做什么？”

    岑霽抿著唇角，“你答我就是?！?/br>
    姜歲眼睫顫了顫，明明是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的人，這一刻竟然有些羞赧，他不去看岑霽的眼睛，道：“……是你?！?/br>
    岑霽一怔，似乎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上一世他和姜歲的交集，其實很少。

    把姜歲撿回去，純粹是因為姜歲看著他的眼睛太可憐了，像是無家可歸的小貓，所以他那幾十年都沒有動過的善心忽然一動，將人帶回了落鶩山。

    結(jié)為道侶后，他常年閉關(guān)，很少見到姜歲，后來殺人的事情暴露，姜歲將他囚禁在留霜小筑，那段歲月以時間的尺度來看其實不算漫長，但他卻覺得勝過了過往清修的幾十年，想著姜歲什么時候來，想著姜歲為什么不來，又想著姜歲到底何時才會知錯。

    日子就那么渾渾噩噩的過去，等他終于沖破禁制離開落鶩山時，卻只收到了姜歲的死訊。

    提著沉疴劍前往魔宮的時候，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見孟令秋抱著姜歲的尸首怔然發(fā)呆時，他一劍刺去，與孟令秋動了手。

    孟令秋心存死志，沒幾招就敗在了沉疴劍下，岑霽帶著姜歲的尸首回了落鶩山，在留霜小筑枯坐許久。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記得當(dāng)日落月又升的時候，他吐出了一大口血，道心破損，修為大跌，抬眼看見姜歲雪白面頰上飄落一瓣桃花，于是他伸手將花瓣拂去，無意識的笑了笑，倒在了姜歲身邊。

    直到死，岑霽都沒有想好要將姜歲葬在哪里，因為他對姜歲的了解太少，不知道他是喜歡落英繽紛的山腰，還是翠竹環(huán)繞的丘陵，亦或者是一望無垠的曠野。

    岑霽也從沒想過在攝魂花的幻境里，姜歲會看見自己。

    “岑逢笙？”姜歲疑惑的偏頭，“你在想什么？”

    “……無事?！贬V松開手，道：“鎮(zhèn)墓獸已死，你要找什么東西？”

    姜歲卻沒急著進(jìn)去，而是道：“你方才問了我，那我也該問問你，你在攝魂花的香氣里，又看見了誰？”

    岑霽：“你?！?/br>
    姜歲一怔，“我？”

    “嗯?！贬V似乎不太想談?wù)撨@個話題，道：“找到東西趕緊出去，這個秘境太多幻境，待的越久就越容易迷失其中。”

    姜歲抓住他的袖子，“你看見了一個怎么樣的我？”

    岑霽喉結(jié)動了動，“沒什么?！?/br>
    姜歲覺得這事兒肯定有貓膩，跟上去追問，岑霽冷不丁的道：“你沒穿衣服?！?/br>
    姜歲：“？”

    岑霽：“還要問嗎？”

    要不是有徒弟們在，姜歲簡直想要跳起來捂住他的嘴了，但是就此閉嘴又氣不過，道：“渡衡仙尊看起來這么正經(jīng)的人，怎么看見的幻象如此下流?！?/br>
    岑霽：“或許是因為我就是個很下流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