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鄙晖乐I說。

    “藥當然是苦的?！苯獨q沒好氣道。

    申屠諭垂眸吻他，將自己的舌尖探進他柔軟的口腔中，帶著濃郁的藥香，姜歲吃過那些藥，里面加了許多甘草，其實算不上苦，僅剩的一點苦味卻在兩人的唇齒之間化開，一路滲透進心臟里。

    姜歲無意識的按住了申屠諭的心口，能夠清晰感知到對方心臟的跳動，觸手也是溫熱的，跟噩夢里的冰涼僵硬完全不同。

    這個吻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因為姜歲一把揪住了申屠諭的頭發(fā)，喘息著道：“送我回去。”

    “不要。”

    “……”姜歲無語，“你要是敢把我?guī)ё撸V會直接拆了你的魔宮信不信？”

    申屠諭冷笑：“我與他并沒有分出高下，焉知不是他敗于我手？若他拆我魔宮，我便將他的落鶩山一刀劈成兩半！”

    姜歲一把揪住申屠諭的耳朵：“你要拆哪兒？！”

    申屠諭這才想起，落鶩山也是姜歲的“家”，臭著臉道：“我就說說而已?！?/br>
    “送我回去?！苯獨q重復，“我暫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br>
    申屠諭一頓。

    其實他隱隱約約有個猜測，但又覺得實在是太駭人聽聞，所以一直壓制著沒有詢問。

    姜歲在魔宮里出現(xiàn)的太及時，照他的性格，應該也不會耗干自己的靈力也要殺緋鈴，這太反常了。

    “歲歲?！鄙晖乐I低聲道：“對不起?！?/br>
    “為什么道歉？”

    好一會兒，申屠諭用跟曾經(jīng)姜歲說的話回他：“你太笨了，連我為什么道歉都不知道?！?/br>
    姜歲眼睫一顫。

    他看著申屠諭的眼睛，良久縮進了大氅里，連自己的臉都蓋住，悶悶的道：“送我回去，不要再來找我?！?/br>
    “歲歲……”申屠諭腦袋鉆進大氅里，跟姜歲鼻尖貼著鼻尖，幽閉的空間里姜歲身上的淡淡冷香也濃郁了幾分，申屠諭抱住姜歲，將頭埋在他頸側(cè)，“是我笨，對不起?！?/br>
    姜歲無奈的摸了摸他狗頭，“外界都說我殺了緋鈴你要來復仇，多少雙眼睛多盯著落鶩山？你天天往這里跑，是真想跟岑霽打個你死我活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過段時間吧?！?/br>
    “等我身體好一些了，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申屠諭知道姜歲沒有不要他，頓時松了口氣，偷偷在姜歲后頸親了下，這才把人抱起來往留霜小筑而去。

    剛把人放到床上，外面就響起佟綺的聲音：“師尊？”

    姜歲：“……”

    他簡直不敢想象徒弟發(fā)現(xiàn)魔尊在他房間時會是什么樣的表情，來不及多想，立時按住申屠諭的腦袋把他往床下一推，推門聲響起，佟綺端著藥碗進來了。

    姜歲現(xiàn)在一天要喝五次藥，除開一日三餐前，前半夜后半夜還分別要喝一次，佟綺哈欠連天的進來，見姜歲竟然睜著眼睛，驚訝道：“師尊，您一直沒睡嗎？”

    “……剛醒?！苯獨q面不改色道。

    他接過佟綺端來的藥碗，一口氣喝干，又將碗放回去，看似鎮(zhèn)定實則手心里都冒出汗了——這種背著丈夫和人偷情卻被女兒差點撞見的奇怪感覺實在是一言難盡。

    “還不回去么。”見佟綺趴在床邊，姜歲皺眉道：“你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br>
    佟綺：“我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姜歲心跳快了幾拍，輕聲咳嗽道：“沒有的事，你想多了，趕緊回去吧?！?/br>
    然而在佟綺眼里她的師尊現(xiàn)在跟個琉璃娃娃一樣脆弱，有任何風險都要提前排除，她皺著臉在房間里梭巡一圈，自然是一無所獲，姜歲見她沒有趴著去看床底下的打算，剛剛松口氣，佟綺就已經(jīng)往床下面鉆了。

    姜歲：“！”

    現(xiàn)在把佟綺打暈說她在床底下看見的一切都是做夢還來得及嗎？！

    “這下面怎么會有……”佟綺聲音驚愕。

    姜歲：“……”

    先打暈吧！不管了，總比之后她和申屠諭大眼瞪小眼來的好?。?/br>
    他手掌成刀，剛要朝佟綺后頸劈去，佟綺已經(jīng)從床底下鉆了出來，雙眼亮晶晶的道：“這下面怎么會有一只小貓咪？！”

    姜歲：“？！”

    他瞪大眼睛，就見佟綺手里捧著的，正是一只雙眼赤金、渾身漆黑的小獸！

    姜歲和這只小獸沉默對視了一會兒，佟綺這會兒已經(jīng)什么瞌睡都沒有了，歡天喜地道：“師尊，您何時養(yǎng)了一只這么可愛的靈寵？它是貓還是狗？長成這樣的我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呢，這雙眼睛兇巴巴的，倒是格外可愛！”

    她說著就去揉小獸的腦袋，姜歲不忍猝看，道：“小綺你……別碰它?！?/br>
    要是申屠諭氣憤之下一口咬掉佟綺的手指怎么辦！

    “怎么了師尊？”佟綺見姜歲捂著臉一副很難受的樣子，也顧不得什么可愛靈獸了，連忙去查看師尊的情況。

    毛茸茸肥滾滾的小獸趁機鉆進了被子里。

    “無事?！苯獨q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你回去休息吧。”

    “哦。”佟綺點點頭，又說：“那小獸……”

    “不是我的靈寵?！苯獨q道：“大概是山間幼獸誤入此地，不多時就會離開?！?/br>
    佟綺激動道：“那我可以養(yǎng)它嗎！”

    姜歲心想它的成年體能一口吃下兩口你，養(yǎng)這玩意兒找罪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