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長相不錯,也一向以此為傲,偏偏今天在秦見鶴面前讓人壓得那么慘烈,心里既不安又膈應(yīng),危機感深重。 “年輕人嘛,愛玩正常的?!庇崛沃共挥X得有什么,他看向秦見鶴,“你們公司不是正招攬人家嗎?我不管,將來人去了,哥們兒一定要近水樓臺先得月。” “近也是小嶼近,關(guān)你什么事兒?”汪岐棠好笑。 “人還不一定能看得上q.l?!鼻匾婜Q淡淡道。 “q.l可是時尚界巨頭,怎么可能會有人看不上?”俞任之不受忽悠,“你讓老孟抓緊點,他堂堂設(shè)計部主管,如果連這種人才都抓不住的話,可以提前告老還鄉(xiāng)了?!?/br> 秦見鶴沒說話,淡淡瞥他一眼。 “他口碑好像不是太好,”姜楠像是略帶猶豫般提醒,“任之哥,你還是找個門當(dāng)戶對簡單單純的好,免得吃了虧。” “怎么?”俞任之還沒說話,孟青言倒是淡淡開了口,“剛不還說不認識嗎?” 他可不像俞任之,最看不慣這種夾帶私貨的小把戲。 “我是不認識,”姜楠笑了笑解釋,“但我母親偶爾會在宴會上和他繼母照面,太太圈里沒什么秘密的,只要打聽一下就知道。” “是嗎?”意外地,秦見鶴冷冷抬眼看了過來,“如果你母親能接觸到更高層次太太圈的話,那你大概也會知道,我在我繼母口中的口碑一樣不好。” 這一整晚,秦見鶴對姜楠格外冷漠,甚至已經(jīng)到了視若無睹的地步。 姜楠一直都盼著秦見鶴能夠看上自己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又或者能夠主動和自己說上一句話,就算只一句也好。 現(xiàn)在他的愿望實現(xiàn)了,可他卻變得更加焦慮更加患得患失,一顆心直墜冰窟。 因為,秦見鶴看他的視線既鋒銳又無情,冷到他根本不敢直視。 而他話中的意思就更是讓他透不過氣。 他在告訴他,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圈層。 并用他自己勸俞任之“門當(dāng)戶對”那句話徹底堵死了他。 他更后悔因為心急而口不擇言提到葉知秋的繼母。 明明一晚上秦見鶴什么都沒說,可現(xiàn)在因他一句話,卻讓他站出來,毫不避忌地為葉知秋說話。 姜楠又懊悔又嫉妒,他顫著嘴唇想要解釋幾句,可在秦見鶴冰冷的目光下,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第4章 從昨天到今天,從齊鑫提出離婚到現(xiàn)在,葉知秋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 不過短短小半個月的時間,他卻過得比普通人的一生還要跌宕起伏。 此刻坐進車子里,身側(cè)終于安靜,再沒有誰的眼睛虎視眈眈盯在身上時,那些之前被刻意壓制的雜亂情緒終于找到突破口,開始肆意反彈。 葉知秋閉了閉眼,但很快又張開,安靜而沉默地看著窗外那些曾經(jīng)極度熟悉的景色。 街角那家奶茶店后來關(guān)店了,葉知秋記得很清楚,可后來店面換成了什么他卻怎么都沒辦法想起來。 他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都在十九歲前,而之后,他要么在為齊鑫創(chuàng)業(yè)日夜奔波忙碌,要么困于抑郁苦痛之中,似乎再沒時間和心情去看一看街景,看一看這座城市的變化了。 從會所到葉家,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葉知秋的姿勢幾乎沒變過。 直到車子拐進通往葉家的那條小道,他才回過頭來,恰巧撞上后視鏡中王叔的眼睛。 “少爺,”王叔說,“馬上就到了?!?/br> 葉知秋淡淡應(yīng)了一聲,心里卻不由升起警覺來。 他其實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見過王叔,所以,并沒覺得王叔和記憶中有什么明顯變化。 而在記憶中,王叔對他也一向很好,十分上心。 只是,今時畢竟不同往日,他不能不處處小心,時時提防。 葉家不算大,傭人也不算多,其中最為穩(wěn)定的只有兩位,一位是王叔,另一位則是趙姨。 都是從他記事時就在的老人兒了。 葉知秋知道,趙姨是很早就跟在葉洪憲身邊的。 至于王叔…… 記憶中星星點點的碎片一點點在腦海中拼湊,有模糊的影響閃現(xiàn)在葉知秋眼前。 “時間過得真快,老王來家里也已經(jīng)有十年了?!比~洪憲手里的紅包格外厚,笑著塞進王叔手里,“今年開始有雙份獎金了?!?/br> “比我小一歲?!迸赃吷星夷暧椎娜~知秋天真地說,逗得大人們笑聲一片。 葉家年底會多發(fā)一個月薪水作為獎金,而在職超過十年,則會發(fā)雙倍。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春節(jié),他剛剛過了十一歲生日沒幾天。 所以,王叔來葉家,應(yīng)該是在他出生后,但卻還未滿一歲時。 和陶若晴到葉家的時間很近。 車子緩緩駛?cè)肴~家小院,王叔下車為葉知秋拉開車門。 時間還不算太晚,一樓客廳和二樓葉知夏房間都還有燈光透出來。 葉知秋下車,含笑對王叔說,“我醒醒酒等會兒再進去,天冷,你先回去休息吧?!?/br> “那您也早點進去,”王叔叮囑道,“喝了酒吹風(fēng)容易感冒?!?/br> 葉知秋點頭,目送王叔離開才轉(zhuǎn)過身來。 冬日的夜風(fēng)很涼,薄薄的羊毛大衣瞬間被吹透,可葉知秋卻恍若未覺般,只專注打量著這座自己從小長大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