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薇也沒有遮掩，“以他的才華，在我們公司確實屈才了。”

    “但無論怎么說，你也算得上是他的伯樂了，”姜楠笑了下，“這樣對伯樂，是不是有點絕情？”

    “我哪能算得上伯樂？”孫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起來，是小葉拉了via一把才對?！?/br>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葉知秋交了十套稿子給她。

    每一套還都還制好版，放了尺寸，輔料配料件件料理得清清楚楚。

    而其中每一款，在官網(wǎng)上的預(yù)約量都遠超其他新品。

    其中兩款于兩天前剛剛開通預(yù)售通道，不過短短的時間內(nèi)，幾千件就已經(jīng)售罄。

    這么樂觀的銷售前景，讓之前流失的很多客戶也紛紛開始回頭。

    via今年的業(yè)績已經(jīng)可以肯定，絕對會是穩(wěn)中有升。

    這是半個月前，孫薇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恰逢一曲結(jié)束，舞池里燈光大亮，孫薇沖攜手走來的葉知秋和齊鑫鼓起掌來。

    “配合得真好?！彼χf。

    而同時，姜楠也站起身來。

    “校友，”他沖齊鑫伸手，“要不我們也跳一支？”

    齊鑫：“……”

    這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下意識地，齊鑫看向葉知秋。

    注意到他的動作，姜楠氣得要死，但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發(fā)。

    “可以嗎？”他也看向葉知秋，含笑問，“小葉？”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葉知秋玩笑般彎起眼睛來，“能和姜總監(jiān)跳舞，是他的榮幸，姜總監(jiān)若喜歡，盡管拿去?！?/br>
    “那可不行，”聞言孫薇笑了起來，“可不能為了咱們公司，讓小葉做那么大的犧牲?！?/br>
    孫薇沒聽出來葉知秋話里的威脅，可齊鑫卻很明白。

    葉知秋這話是在提醒他，他要真敢去的話，以后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直接去跟著姜楠好了。

    “抱歉?！饼R鑫心虛地避開姜楠的視線，“剛剛跳完有點累，等下次有機會我約您?！?/br>
    姜楠的手還在往前伸著，聞言既尷尬又難堪，就連孫薇也微微意外了起來。

    她剛要開口解圍，姜楠已經(jīng)冷著臉轉(zhuǎn)過身來。

    “孫總，”他說，“時間已經(jīng)不早，合作的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br>
    不待孫薇反應(yīng)過來，姜楠已經(jīng)徑自往門口走去，風(fēng)度全無。

    *

    回去的路上，齊鑫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姜楠怒而拂袖的身影不停在他腦海中回放發(fā)酵，將他心底的怒火激得的越來越旺，無措也越來越大。

    偏偏，他沒有任何可以發(fā)作的理由。

    因為今晚，葉知秋對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紳士，也更禮貌。

    甚至于，他連一句難聽的話都沒對他說。

    歸根結(jié)底，今晚一切的不幸，還是因為他和姜楠猝不及防的相遇。

    齊鑫沒懷疑過葉知秋舞池里那些話。

    畢竟，那么隱秘的暗戀，就連最好的朋友他都沒有提過。

    葉知秋怎么可能會知道？

    葉知秋不可能知道。

    他那些話雖然無意中觸及了部分真相，但歸根結(jié)底，也不過是在為他和姜楠最初的反常而吃醋罷了。

    吃醋……

    心頭猛地一跳，齊鑫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所以說，葉知秋撒嬌不讓他和別人跳舞，也只是因為醋意和占有欲使然？

    心底的情緒驀地變化，齊鑫忍不住偏頭看向葉知秋。

    葉知秋晚上喝了不少酒，大約是有些醉了，此刻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年輕人臉上的傷早已好了，雪白細膩的皮膚在夜晚飛速掠過的細碎光點下，泛著玉一般細膩柔潤的光澤。

    忽明忽暗的光線下，他挺翹鼻尖拉出一道極好看的弧線來，像漫畫人物一樣好看。

    心底的怒意無力散開，深深的挫敗感侵襲而來，伴著一點詭異的，因葉知秋吃醋而升起的喜悅。

    齊鑫深深吸了口氣，將這些復(fù)雜而凌亂的情緒強壓下去，再回神時，車子已在葉家門口停下。

    見葉知秋緩緩張開眼睛，他傾身過去：“到了?！?/br>
    “嗯。”葉知秋淡淡應(yīng)了一聲，忽然抬眼看向他。

    “互刪吧。”他說，嗓音因剛才的小憩而微微沙啞，可語氣卻分外冰冷。

    齊鑫：“……”

    明明剛在酒店停車場和孫薇道別時葉知秋還一切正常。

    明明他剛剛才確定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齊鑫不明白，葉知秋為什么會忽然翻臉。

    莫名的恐慌爬上心頭，他本能地去抓葉知秋的手腕：“我哪里不好，你說清楚，打我罵我都沒關(guān)系，但你別這樣?！?/br>
    葉知秋安靜地看著他，眼底冰冷譏誚。

    “我好心帶你多認識一些圈子里的人，孫薇，姜總監(jiān)，哪一個能搭上都是你的福氣，你呢？”葉知秋抬手在他臉上不輕不重，卻羞辱性極強地拍了拍，“你給我擺臉？”

    齊鑫腦?？瞻灼蹋庾R到大約是陶若晴無意泄露了自己家做服裝生意的事情。

    “你憑什么？”葉知秋緩緩靠近齊鑫，壓迫性十足地與他四目相對，“你也配？”

    第18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猝不及防的指控，以及葉知秋身上冰冷銳利到極致的壓迫感，無一不讓齊鑫心口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