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莫梧桐反問他:“那你可知武學(xué)有多少境界?” 這一點林葉倒是清楚,畢竟當(dāng)初去守善庫的人那么多,他不愛多說話,卻又喜歡聽人講故事。 江湖武學(xué)在大玉王朝之前,自有等級劃分,可是自從大玉立國之后,江湖上的實力劃分,也要按照軍方的說法來。 江湖上的所有規(guī)矩,都是軍方定的。 莫梧桐道:“入境為啟明,啟明之上為顯距,再之上……我沒見過?!?/br> 林葉懂了,咱這武館里,最強的也就是顯距了吧,可顯距之上還有拔萃,拔萃之上還有武岳,武岳之上還有…… 他沉思的時候,莫梧桐繼續(xù)說道:“每一境界,各分六芒,咱們云州城的習(xí)武之人,每隔六個月到北野軍大營校場測芒?!?/br> 正說著話呢,就見二師兄譚炳晨緩步過來:“按照老規(guī)矩,除了三個小的之外,其他人跟我練功。” 聽到這話,林葉側(cè)頭看向不遠處的陳微微,那家伙卻沒理會林葉的目光,轉(zhuǎn)身往后院走了。 前兩日都是他主動要求帶著三個小的練功,實則是為了打壓林葉。 今日他卻似乎失去了興致。 林葉朝著二師兄抱拳問道:“師兄,今日是誰給我授課?” 譚炳晨隨意指了指寧株:“寧株教你。” 二十三師兄寧株立刻就笑起來:“二師兄放心,小師弟你也放心,我可教得你?!?/br> 林葉說了聲多謝二十三師兄,還沒轉(zhuǎn)身,薛銅錘伸手拉著他衣角,抬著頭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絲弟,我也可以教你。” 寧株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都狗屁不會,別耽誤了小師弟。” 說完也拉了林葉一下:“咱們走?!?/br> 就在此時陳微微往后院走路過林葉身邊,聲音很輕也很輕蔑的說了一聲:“什么時候你能打得過寧株,再來找我,那一日一拳,暫且記下,現(xiàn)在的你,不值得我每日教訓(xùn)?!?/br> 林葉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邁步走了出去。 莫梧桐見他倆這般樣子,一臉的為難,他自然是和陳微微感情更好些,卻也覺得陳微微欺負林葉不對。 林葉跟著寧株到了一側(cè)小校場,寧株道:“小師弟,要不然你還先扎馬步?” 林葉點頭,就在原地下蹲扎馬。 薛銅錘嘴里叼著那木奶嘴,雙手抱著一塊十幾斤重的大城磚過來:“忘了掛這個!” 林葉心說二十四師兄我謝謝你。 剛想到這,寧株笑了:“我怎么就忘了,小師弟,你得謝謝你薛師兄。” 林葉不言語。 這武館里的人啊,和外邊的人好像根本不在一個世界。 云州城里龍蛇混雜,江湖勢力盤根錯節(jié),每一個江湖勢力背后還都有官府的人撐腰。 就算是那些看起來上不得臺面的潑皮,也一樣有人照著。 說云州城里人心險惡,一點兒也不為過。 可是這武館里的人,一個比一個單純,似乎武功和人品都不怎么樣的嚴洗牛,把門一關(guān),便關(guān)住了外邊的歪風(fēng)邪氣污云穢雨。 薛銅錘把城磚舉起來:“小絲弟,快掛好?!?/br> 寧株過來把城磚接了給林葉掛好,抬手在薛銅錘小腦袋上敲了一下:“你也去練功?!?/br> 薛銅錘嘴里叼著木奶嘴,扭噠扭噠的到一邊扎馬步去了。 才扎了一會兒,他忽然一咧嘴:“屙粑粑!” 扭著小屁股就沖了出去。 林葉嘴角微微上揚,只覺得這小家伙真的是治愈,像是一束光,照進他本滿是陰霾的心里。 他當(dāng)然滿心陰霾啊……他照顧婆婆數(shù)年,看到的都是婆婆的病患痛苦。 離開無為縣之前,看到的又都是人心邪祟,哪有什么光能把他心里照亮。 不多時,小銅錘穿著開襠褲晃蕩著象鼻子又回來了,走到林葉面前后猛的一轉(zhuǎn)身,然后一個大彎腰,把屁股蛋對準(zhǔn)了林葉的臉。 “小絲弟,擦擦!” 林葉:“?。。。。 ?/br> 這幾日林葉練功都是扎馬步,他知道自己基本功太差,所以也無怨言,讓練什么就練什么。 到了下午的時候,嚴洗牛從外邊回來,不知道為何臉色看著就有些不善。 他看了看門口放著個笤帚,伸手拿起,隨意一撥,那掃帚頭就被掃落,他拿著掃把棍走到林葉身邊。 “扎馬步為的是練腳下生根,你已練了多日,看起來這馬步依然松松垮垮?!?/br> 說著,一棍子打在林葉左腿上,他發(fā)力不輕,這一下打的林葉臉色頓時就變了。 可他卻咬著牙沒動,疼到嘴角都抽搐,硬是沒有出聲。 啪! 嚴洗牛又在林葉的右腿上來了一下,打的更狠,林葉疼的腿一抖。 “抖?” 嚴洗牛一下一下的在林葉雙腿上來回敲打,林葉的腿疼的左右擺動。 “真以為拍你師娘幾句馬屁,我就不敢教導(dǎo)你?” 他一邊說一邊打,十幾下之后,林葉終究是撐不住跌坐在地。 嚴洗牛一棍子打在林葉額頭上:“站起來!” 林葉默不作聲的用手撐著地起身,嚴洗牛又一棍落下,打在他的手腕處,劇痛之下,林葉再次摔倒。 “沒學(xué)什么本事,倒是學(xué)會了和那些潑皮無賴打交道?!?/br> 嚴洗牛一棍子鞭在林葉后背上,這一下,那痛感瞬間就到了后腦。 “覺得自己能打?欺負幾個沒本事的混混算什么,有本事你和飛魚堂青鳥樓的人去比劃比劃?” 他還是一邊說一邊打,下手一點都沒收力,片刻后林葉就被打的起不來。 嚴洗牛說的飛魚青鳥,是云州城里極有名氣的兩個黑道勢力,據(jù)說背靠北野軍。 可能打了能有一百下,嚴洗牛收手,把那棍子隨手丟了。 打的這般重,不算粗的棍子居然沒斷,這份用力的勁道就足夠林葉去揣摩了。 “和混混瞎混,拍你師娘馬屁,你這種人早晚都是禍害,若非收了你的銀子,今日便讓你滾蛋?!?/br> 嚴洗牛罵完后轉(zhuǎn)身走了。 嚇得寧株和薛銅錘站在一邊都發(fā)抖,兩個小孩子,也忘了過來勸勸。 “你們倆!” 嚴洗牛忽然朝著那兩個小家伙咆哮一聲:“以后離他遠點,莫讓我聽到你們喊他名字,聽到了連你們一起打!” 寧株嚇得臉色發(fā)白,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可薛銅錘卻叼著木奶嘴扭噠過來:“小絲弟,你沒四吧……” 林葉艱難起身:“沒事?!?/br> 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似乎無一處不疼,那種感覺就像全身的骨頭都裸露在外,被風(fēng)一掃,疼的都哆嗦。 寧株卻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說道:“銅錘,師父說……先不要和小師弟說話?!?/br> 薛銅錘道:“絲父嗦不要叫小絲弟名字,沒嗦不能嗦話。” 說到這這個才四歲的孩子,忽然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格外凝重的神色。 “可四小絲弟,不叫你名字怎么辦,要不然你改個名字吧?!?/br> 林葉疼成這樣,還被薛銅錘逗的心里有些想笑。 “名字怎么能隨便改,名字是爹娘給的,改了是不孝,我已改過一次,不能再改。”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和這個四歲的孩子說這些話。 薛銅錘皺緊了小眉頭,忽然間眼神一亮:“我以后叫你五五?!?/br> 林葉總算是站了起來,抬起手在額頭上摸了摸,手指上便見了血跡。 “為何是五五?” “因為你四武館二絲五?!?/br> “唔……隨你?!?/br> 林葉一邊應(yīng)付著,一邊往四周踅摸,想找個地方檢查一下傷勢。 他萬萬都沒有想到嚴洗牛下手會這么狠,到底是因為他和高恭等人打架的緣故,還是拍了師娘馬屁的緣故,也無法確定。 見林葉行動艱難,寧株咬了咬牙:“罵就罵打就打!” 說完就沖過來,扶著林葉的胳膊:“小師弟,我扶你回房間?!?/br> 林葉謝意的看了他一眼后說道:“不必,我能走,你們先不要和我說話,免得師父打罵?!?/br> 寧株卻搖頭:“不管了?!?/br> 這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扶著林葉回房間,薛銅錘個子那么矮小,哪里是扶著,分明是拉著。 進了屋子后林葉坐下來,解開身上衣服準(zhǔn)備檢查一下,才剛解開衣扣,外邊有人邁步進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這屋子你不能隨便進?!?/br> 林葉不用看也知道是陳微微,他也沒理,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傷。 被棍子打中的地方全都腫了起來,像是一條一條山脊,有的地方破了皮,血跡斑斑。 陳微微眼神恍惚了一下,卻冷哼一聲:“活該,你這種人就應(yīng)被如此教訓(xùn)!” 林葉還是沒理會,起身把衣服穿好,伸手在寧株和薛銅錘的腦袋上揉了揉。 “謝謝?!?/br> 說完后就要邁步出門。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