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洗過澡,林葉回到屋子里,小子奈問他:“今天的五十個字,哥哥教?” 林葉道:“今天休息,你可以好好玩。” 小子奈隨即爬到林葉腿上,坐在那問:“你去哪里了啊?!?/br> 林葉:“我……去送了個朋友,他要去別的地方,以后再也見不到了,所以我陪他走的遠(yuǎn)了些?!?/br> 小子奈:“他為什么要去別的地方?” 林葉還沒回答,小子奈舒舒服服的躺進(jìn)林葉懷里:“我才不要去別的地方?!?/br> 老陳抱著盒子:“你哥也不去,對不對?” 他看著林葉的眼睛說這句話,因為林葉對他說過,也許以后會要遠(yuǎn)行。 林葉沉默片刻,點頭:“是,哪兒也不去?!?/br> 沒多久,小子奈就躺在他懷里睡著了。 林葉坐在那久了膝蓋都有些酸,老陳示意他把孩子放下,林葉搖頭,笑了笑:“補(bǔ)一補(bǔ)前幾天的?!?/br> 這次的笑,也不難看。 夜深人靜,林葉把小子奈放下,蓋好被子,他出門之前告訴老陳,我去咱家看看,若沒事,咱們明日搬回去。 老陳使勁兒點了點頭,因為小葉子說的是……咱家。 子時之后,大街上已經(jīng)找不到尋常百姓的身影,時不時會聽到馬蹄聲,那是巡夜的金烏騎。 據(jù)說城主府的金烏騎實力恐怖,連北野軍的騎兵也未必是他們對手,好在是金烏騎數(shù)量也不是很多。 林葉站在小巷子的暗影中,他不是藏身黑暗,他就是黑暗。 金烏騎過去之后,林葉穿過街道,他從后墻翻進(jìn)去后,安安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院子里沒有什么異樣,連夜風(fēng)吹過瓦片的聲音都顯得很清晰。 林葉翻進(jìn)屋子后甩亮了火折子,屋子里顯然被翻過,亂七八糟。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想著要不然還是換個地方住吧,那些人殺不絕,以后也許還會來。 他坐在那發(fā)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有什么東西響動,很輕微。 他立刻起身,閃到衣架后邊,手里已經(jīng)握住了短刀。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月光也一下子就涌進(jìn)屋子里,那門口的人影顯得有些修長。 “在家吧?!?/br> 門外的人說話。 林葉聽到聲音從衣架后邊出來,那是他師娘的聲音,月下的紅裙顯得那么那么好看。 “師娘?!?/br> 林葉把短刀收起來,俯身行禮。 身子還沒有彎下去,雷紅柳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回來了就好?!?/br> 她停頓片刻后說道:“我沒問你要去哪兒,是因為你將來要飛得很高,師娘不會阻止你去飛,師娘只是怕你不回來?!?/br> 林葉點頭:“會回來,多遠(yuǎn)都回來?!?/br>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br> 門外又有人說話。 林葉抬頭看,那是一身鵝黃色長裙的郡主拓跋云溪,月下那一身長裙,顏色仿佛依然鮮亮。 “郡主……” 啪! 拓跋云溪在林葉腦袋上扇了一下:“若我是你師娘,我哪有什么手中線,只有一條木棒往你身上劈?!?/br> 她瞪了林葉一眼:“還有,叫小姨。” 林葉點頭:“是的,小姨。” 拓跋云溪往四周看了看,拉了林葉的手:“走吧,這地方對你們來說雖然算是家,可小姨看不上,至于你看得上看不上,倒也不重要。” 她看著林葉的眼睛:“小姨也不問你去了哪兒,更不問你做了什么,但小姨說這院子不好,那就是不好。” 林葉:“可院子不是我的。” 拓跋云溪:“所以你得有?!?/br> 她邁步往外走:“明天一早去看看新院子,我讓人把這兒翻修一下,以后愿意回來住一陣也行,但常住,得是小姨送你的地方。” 不容置疑。 一個字都不行。 第64章 有大事 又三個月悄然而過,冬天好像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沒給云州城留下任何值得回憶的東西。 鬼都不知道天為何如此吝嗇,這個冬天連一場漂亮的雪都沒有下。 林葉到云州已經(jīng)快半年,個子長了,才來的時候比師娘矮些,現(xiàn)在竟是反超了一丟丟。 雷紅柳都在感慨,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長個頭竟是這么快,猝不及防,就沒他高了。 雷紅柳是見到小子奈的次數(shù)比較少,那小丫頭還是不愿意多出門,若多見見就會察覺,小女孩長個子比男孩子一點都不慢。 林葉長了不少,小子奈也長了不少,兩個人的身高差距竟是還保持著初見時候那么多。 老陳說,林葉長個子很難理解,吃的不多,又精細(xì),小寒都比他飯量大。 老陳還說,小子奈要是不長個子都很難理解,吃的賊多,不挑食,五個小寒都沒有她飯量大。 但是吧,其實長個子最多的是狗。 半歲多的小寒,比剛剛到林葉家的時候大了何止一圈,不過腦子倒是沒怎么長,還是那般傻乎乎。 郡主拓跋云溪早就已經(jīng)回王府去住,云州城里的是非好像也一下子就消散了。 城主府的金烏騎還在每日巡視,但抓的人越來越少,有時候隔上十天半個月,才會見金烏騎押著一個人從街上經(jīng)過。 要說有什么沒有變……大概就是薛銅錘。 好像也沒怎么長個,也沒怎么出息,木奶嘴還是長期在嘴里叼著,拉完粑粑還是一轉(zhuǎn)身就朝著林葉把屁股撅起來。 可有一件事不得不提,薛銅錘經(jīng)常去林葉家里玩,小寒被他霍霍的夠嗆,他被小子奈霍霍的夠嗆。 這個將近五歲的孩子,處處都學(xué)他大姐大,大姐大吃的多他也吃的多,吃到吐也要跟著。 他吃不下吐掉的,小寒不嫌棄,偶爾會吃些,所以薛銅錘總說小寒是他患難兄弟。 就小寒不嫌棄他,林葉說誰嫌棄你了,薛銅錘說那你怎么不吃。 然后小子奈就會把薛銅錘扔出去。 所以薛銅錘大概也不是沒長個,就是長個沒有胖的明顯。 林葉在武館其實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學(xué)的,招式之類的東西,他都已經(jīng)爛熟于心。 雷紅柳一直都在想幫他恢復(fù)丹田之力,哪怕是還有拓跋云溪不遺余力的一起幫忙,丹田被毀掉就是被毀掉,修不好。 武館沒有多少可學(xué),拓跋云溪有,她找來無數(shù)武學(xué)典籍,都是如何淬煉rou身和提升武技的。 林葉用兩個月的時間,暗中以上陽臺書配合周天神術(shù)修行,就有擊殺拔萃境強(qiáng)者的實力。 可后來的這三個月,他覺得自己好像停滯不前了,到了一個瓶頸,需要一個契機(jī)。 其實,不管是雷紅柳還是拓跋云溪,都不知道林葉倒地什么實力。 詭異之處就在于,沒有丹田,不能修內(nèi)勁,所以測不出來。 三個月來,武館師兄們的熱情并沒有冷卻,他們一直都還是那么努力,因為他們每個人都不希望,當(dāng)初武館被圍攻的事再次發(fā)生。 薛銅錘每天都抱著城磚沖刺,給林葉掛上。 初春的冷,比數(shù)九寒天的時候還要討厭些,寒冬臘月的冷是大舉進(jìn)攻,所以人人防范,厚衣服縱然不是銅墻鐵壁,可也能擋住千軍萬馬。 初春的冷是刺客,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突然出現(xiàn),打哭才把厚衣服脫了想臭美一下的你。 午后,嚴(yán)洗牛躺在搖椅上晃著,瞇著眼睛,享受著陽光給他做的按摩。 外邊忽然傳來銅鑼聲,嚴(yán)洗牛起身出去看,銅鑼聲就說明是官府有事要通告百姓,會在云州城大街小巷里貼上告示。 他一出門,就看到那個叫唐久的年輕男人朝著他揮手,滿臉笑意。 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比剛剛成為總捕的時候,看起來成熟了不少,有了幾分總捕該有的威風(fēng)。 可不管怎么看,還是能在他身上看到雷風(fēng)雷的影子。 唐久是雷風(fēng)雷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說他是雷風(fēng)雷的弟子也不為過。 可是嚴(yán)洗牛卻知道,在如此復(fù)雜的云州城,雷風(fēng)雷已經(jīng)死去數(shù)月,唐久還能在金勝往手下穩(wěn)穩(wěn)坐著總捕的位子,就說明這個看似單純的年輕人,絕不單純。 “嚴(yán)大哥?!?/br> 唐久笑呵呵的走過來,把手里的告示揚(yáng)了揚(yáng):“對你們武館來說,這可是好事?!?/br> 嚴(yán)洗牛問:“什么好事?” 唐久道:“北野王要招募契兵?!?/br> 嚴(yán)洗牛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他問:“契兵是什么?” 唐久解釋道:“前陣子咱們云州不是治安不太平嗎,總捕大人……不對,是府丞大人故去之后,城主府的金烏騎接管云州巡防,可總這樣也不是回事。” 他聲音壓低了些:“北野王和城主大人商量了一下,說既然是州兵不夠用,正好最近北邊的外寇又有些不老實,所以不如招募民勇組軍,北野王給取了個名字,叫契兵?!?/br> 他說:“契兵和民勇的區(qū)別是,契兵也拿軍餉,按邊軍的方式訓(xùn)練,總計兵力要招收兩萬人,農(nóng)閑時訓(xùn)練多些,農(nóng)忙時交替訓(xùn)練,但最少要保證,隨時有半數(shù)的契兵可以調(diào)用?!?/br> 唐久說到這,聲音更低了些:“北野王說,如此一來,就不需要城主府的金烏騎一直這么辛苦了?!?/br> 嚴(yán)洗牛再笨,也從唐久這話里聽出來些端倪。 北野王不能插手地方政務(wù),一旦插手,那就可以直接給定個割據(jù)地方,試圖謀逆的重罪。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