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他總覺得不只是兩撥人跟著自己,在看不到的地方,還有更讓他擔(dān)心的人藏得很深。 世子的人,婁樊人,還有一批人,他不確定是誰的。 而此時,在距離他大概只有幾十丈遠(yuǎn)的地方,樹上站著的男人輕輕自言自語。 “還是低估了你?!?/br> 他說完后從樹上跳下來,一招手,后邊的人隨即跟上了他。 林葉在山林中穿行了許久,大概到了后半夜,他才尋了一棵樹爬上去,找個稍顯舒服的位置靠坐下來。 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復(fù)體力,他此時還有一丟丟的后悔,應(yīng)該走過這百里無人區(qū)再把馬放回去。 畢竟,列陣刀真沉。 可把馬放回去,才能把那些人拖住,讓他們進(jìn)入?yún)擦謱ふ易约骸?/br> 不過,好在他有小周天神術(shù),恢復(fù)精神和體力所用的時間,遠(yuǎn)比別人要少。 坐在樹上林葉開始呼吸吐納,他身上的毛孔開始細(xì)微的張開。 林葉沒有去想,此時的他,像是天生就具備了最優(yōu)秀天賦的斥候。 尋常人懼怕叢林與黑夜,可他不怕,他甚至很喜歡,因為這叢林與黑夜,才是他的主場。 無懼營的那些漢子們,曾經(jīng),每一個,都喜歡這樣的叢林,這樣的夜。 第179章 獵手 黑暗中,九名接引使,以三個小組的隊形往前探索,他們知道那個可惡的家伙就藏身在這山林之中。 可這里太大了,他們?nèi)藬?shù)再多,也只能分散開搜尋。 “我們?yōu)槭裁捶且纺莻€家伙?” 其中一個接引使壓低聲音問了一句,他大概是不理解,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為何要在那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就因為追這一個人,導(dǎo)致了另外一伙兒意外相遇,還大打出手,雙方損失都不算小。 這九個人中,為首的那個人低聲說道:“有消息說,真的雪龍心被那家伙帶出來了。” “找到這個人,奪取雪龍心,玉天子就會無藥可醫(yī)。” 那首領(lǐng)一邊走一邊說話,同時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著。 山林里的夜顯得格外黑,說實話,他們知道這樣找其實沒有什么意義。 對手只有一個人,能夠靈活躲藏,哪怕就是躲在一棵高樹上不發(fā)出聲響,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找到。 “隊正,我們這樣找,其實根本找不到的對吧?” “畢竟我們是在冬泊,冬泊人信不過,我看還不如趕緊回去?!?/br> “都閉嘴?!?/br> 那隊正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已經(jīng)到了冬泊,事情辦不好就回去,你們一樣是死?!?/br> 眾人這才不再說話。 林子里不時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鳥叫,還是什么蟲子的叫聲。 九個人,分成三個小組,呈品字形往前搜尋。 他們的三人組標(biāo)配,其實是兩個刀手,一個人持離人輪。 那兩個刀手還負(fù)責(zé)用長索控制敵人,方便用離人輪的同伴摘下人頭。 在山林中穿行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于是九個人開始按照計劃往回折返,到約定的地方和大隊人馬匯合。 這半夜忙活下來,人人都辛苦,卻一無所獲。 在一片空地上,這些來自婁樊的人聚集起來,等著他們的首領(lǐng)歸來。 不久之后,幾個身穿錦衣的過來,只吩咐了一聲休息輪流當(dāng)值,休整兩個時辰,然后就又走了。 這九個人同屬一隊,睡覺的時候也在一起,也是連續(xù)奔波真的累了,又只有兩個時辰可以休息,所以沒誰多說什么,抓緊時間睡覺。 等到清晨,天微微亮,一陣陣哨聲響起,所有人都立刻睜開了眼睛。 三人一組,九人一隊,起來后各隊的隊正就開始清點人數(shù),整隊準(zhǔn)備繼續(xù)追蹤那個玉人。 可是醒過來的這個九人隊,發(fā)現(xiàn)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個同伴。 隊正走到那兩個人面前:“你們的組率呢!” 那兩個是刀手,組率就是用離人輪的那個,他們兩個互相看了看,也是半臉驚恐半臉茫然。 “昨夜里就在這睡的?!?/br> 其中一個刀手指了指他不遠(yuǎn)處的地方,那里還有睡過的痕跡,草被壓的貼了下去。 隊正走到那地方看了看,在草叢里發(fā)現(xiàn)有個紙團(tuán),他伸手撿起來看了看,竟是一張他們婁樊的銀票。 銀票的另一邊,用血跡寫了幾個字……多謝保護(hù),容我安睡一夜。 沒多久,這張寫了字的銀票就送到了他們首領(lǐng)面前。 這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身錦衣,樣貌俊朗,臉上不見棱角,卻并無陰柔之氣。 他是婁樊鏡臺處的副座,赫連游歌。 當(dāng)年領(lǐng)兵南下與大玉交戰(zhàn)的大將軍之一,就是出自赫連家。 赫連游歌把銀票接過來看過,表情卻沒有什么變化,似乎這樣的挑釁,也不值得他氣惱。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副座大人生氣與不生氣,開心與不開心,都是面無表情。 赫連游歌問:“哪兩個人是同組?” 兩個接引使立刻上前,同時跪下來,連辯解都不敢。 “自盡吧?!?/br> 赫連游歌只說了兩個字,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一群人連忙跟了上去。 那兩名接引使對視一眼,然后默默的取出匕首,對準(zhǔn)自己心口,雙手按著刀柄狠狠一壓。 兩具尸體被丟棄在這,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又半個時辰之后,赫連游歌他們到了昨夜里搜查過的地方,在一棵樹后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 就是那三人組中的組率,看尸體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死之前應(yīng)該是連個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有沒有那個玉人的情報?” 赫連游歌問。 手下人全都搖頭。 赫連游歌道:“那就去要,鏡臺處的臉面,總不能全都丟在這?!?/br> 他說去要,自然是管那個把他們放進(jìn)來的人去要。 他們可不是潛伏在冬泊的密諜,他們是受邀進(jìn)入冬泊的,目標(biāo)就是雪龍心。 赫連游歌站在這棵樹旁邊,往四周看,最終視線停留在一根樹杈上。 他輕飄飄掠起來,落在樹杈上的時候,那只有小臂粗細(xì)的樹枝居然沒有往下彎垂。 樹枝上有被人踩過的痕跡,顯然那個玉人昨夜里就藏身在這。 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們一個同伴,還能換上接引使的衣服,蒙上紗巾,混進(jìn)接引使隊伍里。 竟是全程都沒有被察覺。 “昨夜到這里的九人隊,誰是隊正?!?/br> 赫連游歌落下來后問了一聲。 那個臉色煞白的隊正連忙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是卑職。” 赫連游歌看了他一眼:“鏡臺處培養(yǎng)一個隊正也不容易,現(xiàn)在不殺你,你知道該什么時候死?!?/br> 那隊正叩首:“卑職知道,若找到那個玉人,卑職第一個上去?!?/br> 赫連游歌點了點頭:“若你是戰(zhàn)死,我回去后會給你家里發(fā)放撫恤?!?/br> 四周的人都默不作聲,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些。 整個白天,他們又在這林子里度過,找到了幾處有人來過的痕跡,可這些并沒有什么用處。 “大人?!?/br> 一名旅率上前,俯身道:“這玉人是不是已經(jīng)逃了?!?/br> 赫連游歌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他不會逃,他在戲耍我們?!?/br> 赫連游歌轉(zhuǎn)身:“回去休息,夜里不用再搜了?!?/br> 隊伍再次回到了他們昨夜里露營的地方,距離還有幾丈遠(yuǎn)的時候,赫連游歌把手抬了起來。 他身后的隊伍立刻散開,然后以三人組的方式,朝著營地圍攏過去。 到近處,見留守在這的十余個接引使都死了,尸體被人擺在一起,整整齊齊。 “拖到空地直接燒了?!?/br> 赫連游歌一擺手。 “那個玉人很懂用毒,不要觸碰尸體。” 他手下人隨即聽令,幾名接引使上前,用木棍把尸體翻動,其中一具尸體被翻開之后,砰地一聲,一團(tuán)煙霧散開。 近處的幾人躲閃不及,有人吸入了那煙氣,片刻后就哀嚎起來,那樣子好像是被看不到的火焰在燒著一樣。 又幾個人死了。 “大人?!?/br>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