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jié)
拓跋云溪道:“小姨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但小姨必須提醒你。” 林葉點(diǎn)頭:“我都記著?!?/br> 拓跋云溪笑了笑,她認(rèn)真說話的時候,連拓跋烈都感覺到很有壓力,更何況是林葉,而她笑起來的時候,又是這人間最明媚。 “你有你的目標(biāo),你將來會走很遠(yuǎn),小姨說過我會某處等著你,只要你足夠努力就一定能追上小姨,可是小姨沒說過,將來啊……你會走的比小姨遠(yuǎn)許多許多,小姨也追不上你,前路有起伏,人心有寬窄?!?/br> 她說:“小葉子,心懷天地寬遠(yuǎn),你的人間也比別人的大。” 林葉重重點(diǎn)頭:“每個字,我都記住?!?/br> 拓跋云溪嗯了一聲,她說:“你看云州大不大,可以容得下十萬兵馬,容得下大將軍,容得下千萬百姓。” 她看向林葉的眼睛:“可云州也就這么大了,小心機(jī)越多,目光越短淺,所重的也越是蠅頭小利?!?/br> 林葉再次點(diǎn)頭。 拓跋云溪見林葉太肅然,笑了笑問:“果酒真不好喝?” 林葉:“有……一點(diǎn)兒?!?/br> 拓跋云溪:“所以一上車喝的第一口,便是妥妥的拍馬屁了?!?/br> 林葉:“小姨釀的果酒,就是酸,也酸的脫俗?!?/br> 拓跋云溪:“說實話,是很酸?” 林葉:“說實話,是很酸……” 拓跋云溪笑起來,看向小禾姑娘說道:“我說你釀的果酒酸,你說是大小姐的嘴巴太刁,現(xiàn)在你怎么說?” 小禾姑娘紅著臉,扭頭不看她,也不看林葉。 林葉怔住,心說這馬屁,拍的真是稀碎。 他只好端起來,再喝一口。 確實是酸。 馬車在林葉家門口停下來,子奈迎接出門,因為小寒叫了起來,搖頭晃腦的,似乎比她的感知還要厲害的多。 拓跋云溪給子奈帶來了禮物,除了好吃的之外,還有不少漂亮的新衣服。 子奈每一件都試過,不管是長短還是肥瘦,沒有一絲不合適。 小河贊嘆道:“子奈姑娘這才多大,已經(jīng)是這般漂亮的不像話,以后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子奈下意識的看了看林葉,林葉正在一邊收拾蔬菜。 拓跋云溪是多毒辣的眼睛,小禾都沒有注意到子奈這一眼,拓跋云溪卻看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笑了笑。 與此同時,冬泊國,山水郡。 陳微微站在一座莊園的門口,背著手看向遠(yuǎn)方。 遠(yuǎn)處那山的輪廓,看起來像是一尊臥佛。 冬泊這邊信奉禪宗的百姓更多些,畢竟時至今日,禪宗依然是冬泊國教。 在冬泊的大城小城里,隨處可見僧人行走,得百姓尊重。 這莊園很大,且精致,不管是建筑還是花草,細(xì)微處都見精致。 這莊園的主人,是冬泊國第一富商,這里是寧舒數(shù)不清的家業(yè)之一。 寧舒也算是冬泊一位奇人,傳聞中,他幼年父母雙亡,幾歲就在街上流浪,以撿拾為生。 關(guān)于他是如何成為冬泊首富的過程,有至少十幾個版本,每一種都說的有理有據(jù)。 關(guān)于他如何發(fā)財?shù)倪@些傳聞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也沒人能分辨出來。 但是,關(guān)于他如何疏財?shù)墓适?,冬泊人都知道,而且也絕無可能出現(xiàn)別的版本。 婁樊人南下之際,冬泊以舉國之力抵抗,可依然節(jié)節(jié)敗退。 寧舒以千萬巨資,購買了大量的糧食物資送往前線。 他親自帶著商隊押運(yùn)糧草,期間幾次遇險,甚至還差一點(diǎn)就丟了性命。 幾年后,婁樊人再次南下,寧舒變賣了無數(shù)產(chǎn)業(yè),再次籌措大批糧草物資送去前線。 這次之后,他得冬泊國君召見,封錦衣侯。 按照傳下來的祖制和規(guī)矩,商人的地位極低,若穿錦衣,便是死罪。 哪怕是再富有的商人,在冬泊國內(nèi),若走在一座獨(dú)木橋上,對面過來一個農(nóng)夫,這富商也必須后退讓路。 如果不讓的話,官府就會嚴(yán)辦。 冬泊國君就是用這錦衣侯的封號,告訴天下人,有些時候,祖制和規(guī)矩,都可以打破。 普天之下,錦衣行商,可能就只寧舒一人。 而且,他的錦衣侯是侯爵一等,封地千戶,世襲罔替。 陳微微一到冬泊就住進(jìn)了這山水郡碧魄莊園,他已經(jīng)住了幾日,在等兩個人。 一個,就是這碧魄莊園的主人寧舒,另外一個,則是改變了他人生的人。 就在看著遠(yuǎn)山發(fā)呆的時候,一隊騎士護(hù)送著一輛馬車出現(xiàn)在視線之內(nèi)。 陳微微和其他人邁步上前,等馬車到了近處,他們就在路邊俯身等著。 馬車停下來,一名隨從上前將車門打開,天水崖司禮神官從馬車上邁步下來。 陳微微俯身:“弟子拜見座師,座師一路辛苦。” “起身吧。” 司禮神官活動了一下雙臂,往四周看了看后微笑著說道:“早聽聞這里的山水有詩情畫意,所以這地方才叫山水郡,一路所見,確實令人心曠神怡?!?/br> 陳微微俯身道:“座師,莊園已經(jīng)收拾好,座師可先去休息?!?/br> 司禮神官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這一路都在打前站,事無巨細(xì)都親自cao勞,你也辛苦了?!?/br> 陳微微連忙道:“弟子為座師效力,心甘情愿?!?/br> 不多時,司禮神官就到了陳微微準(zhǔn)備好的住處,他先是洗漱一翻,換了衣服后出門,見陳微微就在院子里恭敬的站著。 司禮神官笑了笑道:“你總是這般知禮數(shù),神宮里,你許多師兄都不及你?!?/br> 陳微微回答道:“做弟子,理當(dāng)如此?!?/br> 司禮神官指了指前邊:“隨我走走,這園子里看起來也頗有些景致?!?/br> 陳微微就跟在司禮神官身后。 走著走著,他們就離開了院落,刻意離開了人多的地方,在后院的大片園林之中漫步。 此時只有他們兩個,司禮神官問他:“你最近身子如何?” 陳微微一邊走一邊回答:“回座師,弟子身體已有半年以上,不曾出現(xiàn)過病癥了。” 司禮神官腳步稍稍停了一下。 他問:“一次都沒有?” 陳微微道:“是,一次都沒有?!?/br> 司禮神官緩緩?fù)鲁鲆豢跉?,像是有些放心下來?/br> “那就好,看來我給你調(diào)配的藥物有用,你還需按時服用?!?/br> 陳微微道:“弟子謹(jǐn)記座師教誨,每天都不曾忘了服藥?!?/br> 司禮神官語氣平和的說道:“我與你說過,你體內(nèi)的魔功之毒再深,也抵不過道法?!?/br> 他回頭看了陳微微一眼:“天長日久,以道法壓制,以正氣吸收,這魔功對你修行還會大有裨益?!?/br> 陳微微俯身:“座師待弟子,有重生再造之恩,弟子永生不忘?!?/br> 司禮神官道:“只是你還需小心,切不可被人察覺,我私自留下你,已是違背了神宮的規(guī)矩?!?/br> 他問:“你去駿鄴城的時候,可有遇到歌陵上陽宮的前輩?” 陳微微回答:“沒有,弟子見天子的時候,天子身邊只有左相萬大人,未見其他人。” 司禮神官道:“當(dāng)時我?guī)熜肿屇闳ヲE鄴城,也把為師我嚇了一跳,好在沒有露出破綻?!?/br> 陳微微道:“是座師福澤恩照?!?/br> 司禮神官道:“你自己可有感覺,若完全消磨掉那魔功之毒,還需多久?” 陳微微回答:“弟子覺得,快則半年,慢則可能在兩年之內(nèi)?!?/br> 司禮神官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魔功之毒徹底消融之后,我也就放心了,到時候會把你舉薦到歌陵神宮,以你資質(zhì),再得神宮真?zhèn)鳎瑢沓删捅卦跒閹熤?。?/br> 他說到這,腳步停住。 面前是一座小湖,不時有魚兒躍出湖面,配著陽光甘露,這一番景象著實令人心情舒泰。 “你去過對面那座山嗎?” 司禮神官抬手指了指。 陳微微搖頭:“弟子到冬泊后,一直都在這里候著座師到來,未曾離開過?!?/br> 司禮神官嘆道:“那邊就是北亭山,冬泊人為大將軍劉疾弓和怯莽軍將士,在那邊修建了陵園,作為玉人,該去看看?!?/br> 陳微微心中一動,俯身道:“那確實該去看看,向大將軍敬一杯酒?!?/br> 司禮神官點(diǎn)了點(diǎn)頭:“明日,我與你去一趟,此番來冬泊有大事未成,你我還需隱藏行跡,去的人就不要多了?!?/br> 陳微微道:“弟子遵命。” 司禮神官自言自語的說道:“若大將軍劉疾弓還活著,那坐鎮(zhèn)云州的人,大概就是他,而不是北野王了。” 第211章 除魔衛(wèi)道 馬車上,司禮神官坐在那閉目養(yǎng)神,明明很愛江山景色的他,此時卻好像對窗外的美景毫無興趣,陳微微看的出來,座師好像心事沉重。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