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節(jié)
岳杏梨道:“你最大的仇人,是那該死的玉天子,是那該死從大玉朝廷?!?/br> 陳微微皺眉:“為何?” 岳杏梨道:“你有沒有想過,朝心宗是誰創(chuàng)建?!?/br> 陳微微:“雁北生?!?/br> 岳杏梨搖頭道:“或許連宗主當年都被騙了,我一直懷疑,當年是玉天子暗中派人,促使宗主出山,創(chuàng)建朝心宗?!?/br> 陳微微:“玉天子為何要這樣做?” 岳杏梨道:“我不確定,可我能想到其中緣故,應該不是為了除掉拓跋烈?!?/br> 這話,把陳微微聽的一愣。 他不是林葉,他身上也沒有背負那么多,所以現(xiàn)在的他還想象不出,拓跋烈這些年是在配合玉天子演戲。 岳杏梨道:“玉天子表面上是不信任拓跋烈,可實際上,是不信任云州官場?!?/br> 岳杏梨看向陳微微說道:“當年,玉天子明明不信任業(yè)郡王謝扶搖,為何還會把謝扶搖派到北境來?!?/br> 陳微微搖頭。 岳杏梨道:“我猜測,和云州官場有極大關(guān)系,那時候玉天子雖然已經(jīng)除掉了一些權(quán)臣,業(yè)郡王曾經(jīng)和這些權(quán)臣暗中有所來往?!?/br> “當年權(quán)相的老家就在駿鄴城,也是云州治下之地?!?/br> 她說到這,陳微微臉色變了變,他不笨,經(jīng)過岳杏梨提醒,他已在這瞬間想明白了許多。 云州,與冬泊相鄰,還是權(quán)賊的老家,在云州之內(nèi),官官勾結(jié),極可能還與婁樊密諜牽扯利益。 玉天子知道云州是大患,他假意不信任拓跋烈,實則是要把整個云州的官場都清理一遍。 朝心宗就是他的刀。 朝心宗叛亂之后,云州各地官府的官員,十去六七。 死在叛賊手中,自然是與玉天子無關(guān),玉天子還會給這些死難者以厚重撫恤。 然而經(jīng)過此事之后,云州那些可能已經(jīng)爛透了的官員,也被除掉的差不多了。 陳微微深吸一口氣。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的頭腦和玉天子比起來,差的不是一個層次。 想想也是啊,那可是力挽狂瀾的大玉天子,是皇族百年才出一個的雄主。 如果是以查辦貪腐,勾結(jié)叛賊為名,殺云州數(shù)百官員,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連百姓們都會對官員失望,對朝廷失望……通敵者,竟然有那么多地方官,這種事是玉國的奇恥大辱。 玉天子用一個朝心宗,就把這些隱患清理的七七八八。 當然還會有一些人僥幸逃脫,可已不足為患。 陳微微又仔細想了想,應該也不只是婁樊密諜,還有冬泊人。 為何冬泊國君竟然敢膽大妄為到,勾結(jié)大玉一個世子,試圖謀殺天子? 大玉對冬泊的索取越來越多是一方面,冬泊人滲透收買大玉官員是另外一方面。 業(yè)郡王謝扶搖勾結(jié)地方官府的人呢,把軍糧和武器甲械都敢盜賣出去…… 這其中,和冬泊人應該也不會沒有一點關(guān)系。 陳微微忽然驚醒,原來這國與國之間的事,竟是如此的復雜。 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他只是個平民百姓的孩子,他最初也只是想和父親和好,過著恬淡安寧的日子罷了。 “可是,這些與我無關(guān)。” 陳微微道:“我不是朝心宗弟子,哪怕我也已不是上陽弟子,我也和朝心宗沒有關(guān)系。” 岳杏梨道:“你想學,便有關(guān)系了?!?/br> 陳微微再次沉默下來。 岳杏梨道:“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功法,人力,物力,財力……” 她認真說道:“只要你能查出來當年的真兇,幫朝心宗枉死的數(shù)十萬同門報仇,我什么都給你?!?/br> 陳微微忽然道:“那,我要做朝心宗的宗主。” 岳杏梨臉色一變。 十幾年過去了,在大玉百姓們心中朝心宗早已土崩瓦解,是一場過去,都不值得懷念的過去。 現(xiàn)在,這個少年的眼神里出現(xiàn)了一種熾熱,一種欲望,一種渴求。 岳杏梨微微往前壓了壓身子,她看著陳微微的眼睛說道:“你其實,還有別的野心?” 陳微微道:“這你無需去管,我答應你的要求,你也要答應我?!?/br> 岳杏梨:“我要為朝心宗的兄弟姐妹負責,所以你必須和我說實話。” 陳微微:“沒這個必要,如果你們還有人選,你大概不會放過我,你有功法,就算你是女子不能修行大成,可你身邊的人呢,我不信十余年間,沒有一個男人去練那功法?!?/br> 岳杏梨沉默了。 陳微微道:“你們一定經(jīng)過了千百次的嘗試,尋找不同的人來修行不死功,可你們做不到。” 他坐直了身子,看著岳杏梨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要做什么,和你們要做什么,并不矛盾,你讓我說出真正想法之前,你也該和我說出真相?!?/br> 良久后,岳杏梨嘆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選了許多人修行蟲毒之術(shù),力求尋找修行不死功的突破,可是都沒成功。” 她看向陳微微:“宗主,是天選之人,是萬中無一。” 陳微微印證了他的推測:“我能吸收不死功,就說明我的體質(zhì),可以成為下一個雁北生?!?/br> 他伸出手:“擊掌為約?!?/br> 岳杏梨看著這個少年,沒想到他會用這么幼稚的方式來立下誓約。 可就因為是這么幼稚的方式,她現(xiàn)在有些相信陳微微不會反悔。 岳杏梨伸出手,在陳微微的手上拍了一下。 陳微微往后靠了靠,他閉上眼睛。 “你其實說的沒錯,我是有自己的野心?!?/br> 他聲音很輕的說道:“但我的野心,和你以為的,大概不一樣。” 岳杏梨下意識的問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陳微微已經(jīng)不再開口,不管岳杏梨怎么問,他都不會說出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微微問:“我們要去哪兒?” 岳杏梨道:“去一個沒人可以想到的地方,我們這十余年來,其實也一直都在那個地藏身。” 陳微微知道要走很遠,最起碼要離草束城足夠遠才行,因為此時的草束城,已經(jīng)成了眾矢之的。 他也想到了,可能要去的地方就是冬泊的都城。 他甚至猜對了,他們?nèi)サ牡胤骄褪嵌炊汲?,可他沒有想到的是,朝心宗這些殘余弟子,藏身的地方竟然會是皇宮。 進了都城之后,岳杏梨他們就把車馬停在了一家商行后院。 在這,陳微微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換上了錦衣。 他們竟然都是……大內(nèi)侍衛(wèi)。 也就是在他們換好衣服的時候,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這個年輕人仔仔細細看了看陳微微,然后用一種很復雜的語氣說了句話。 “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因為我會一直盯著你,我叫白聲慢?!?/br> 冬泊皇宮,一等侍衛(wèi)白聲慢。 第231章 封秀很秀 星月湖。 林葉躺在湖邊草地上,像是在看著波光粼粼,又像是在發(fā)呆。 契兵營的大隊人馬還在原地駐扎,等了兩日沒見軍令傳達,封秀帶著幾個親兵來星月湖這邊找林葉請示。 他問龐大海:“將軍在那發(fā)呆多久了?” 龐大海不愛聽了:“什么叫發(fā)呆,封將軍你何時見過咱家將軍發(fā)呆的,咱家將軍一定是在思考著如何攻破馬賊山寨的大事?!?/br> 封秀點了點頭:“你說的在理,將軍確實事事都會思謀良久,力求萬無一失?!?/br> 馮大海問他:“封將軍,你來是找將軍商量軍務事的?” 封秀道:“是啊,將士們都在等著將軍的命令,卻遲遲不來,我過來問問。” 龐大海想了想,這是正經(jīng)事,不能耽擱,于是和封秀兩個人往湖邊走。 龐大海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就佩服咱家將軍?!?/br> 封秀問:“佩服咱家將軍哪里?” 龐大海道:“你看這湖水漂亮不漂亮?你看這微風清爽不清爽?你看那草地舒服不舒服?咱家將軍已經(jīng)在這思考了半個多時辰,這要換做是我的話,早就打呼嚕了?!?/br> 封秀嗯了一聲,然后腳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看了看躺在那的林葉,此時已經(jīng)沒多遠,所以還真就聽到打呼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那確實是在打。 封秀看了看龐大海。 龐大海沉默片刻后搖頭:“你看這一時間,讓我都不好把話圓回來?!?/br> 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問封秀:“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家將軍的過人之處就在于,哪怕睡著了,也是在夢中思考如何打仗?” 封秀愣了片刻后,朝著龐大海豎了豎大拇指:“怪不得你能當親兵隊正呢?!?/br> 龐大海:“我還差點當親兵校尉呢,封將軍你信不信?” 就在這時候林葉忽然說道:“你不是差點,你是當上了,又下去了?!?/br>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