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死了吧。

    所以這刀再好也不能用，就得給它熔了，哪怕林葉想起來，這落星也是能排進(jìn)當(dāng)世名刀前二十的寶物。

    正想著這些，門外有人敲了敲，林葉以為是手下人，剛要說聲進(jìn)來，門外的人不客氣的直接推門進(jìn)來了。

    聶無羈一進(jìn)門就忍不住感慨了一聲：“好刀，好一刀?！?/br>
    林葉聽到這話眼神一亮，既然聶無羈在場，那么那個(gè)用刀的人什么樣子，聶無羈可能也見到了。

    他立刻問道：“你見到那人了嗎？”

    聶無羈回答：“見到了?！?/br>
    林葉又問：“長什么樣子，看起來多大年紀(jì)？面貌上可有什么特征？”

    聶無羈搖頭道：“沒看清。”

    林葉：“那你可看清了什么？”

    聶無羈：“兩片了?！?/br>
    林葉微微一怔，然后瞪了聶無羈一眼：“你說的是死的那個(gè)，我問的是走的那個(gè)?！?/br>
    聶無羈：“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看不清楚走的那個(gè)？”

    林葉：“為何？”

    聶無羈：“看來你沒想……能劈出那樣一刀的人，你讓我離近了看他？我對(duì)什么都好奇，唯獨(dú)對(duì)死不好奇，那一刀，我也接不住?！?/br>
    他在林葉對(duì)面坐下來。

    林葉回想著那一刀，思考片刻后問聶無羈：“刀痕你看過了嗎？”

    聶無羈點(diǎn)頭：“看過了?！?/br>
    林葉：“可看出什么？”

    聶無羈：“你今天的話好像很多啊，多到有些不像你。”

    林葉：“看出了什么？”

    聶無羈：“看出了比你強(qiáng)。”

    林葉又瞪了他一眼。

    聶無羈自然知道林葉想問的是什么，他只是見林葉有些超乎尋常的好奇，似乎對(duì)那劈出一刀的人格外感興趣，所以逗了幾句而已。

    “那不像是內(nèi)勁之力，對(duì)不對(duì)？”

    聶無羈問林葉。

    林葉道：“原來你看出了?！?/br>
    聶無羈道：“去給我泡一壺好茶來，別是花椒大料五香粉的那種，泡好了茶，我自會(huì)跟你仔細(xì)說說那一刀?！?/br>
    林葉在好奇心趨勢之下，轉(zhuǎn)身從書架上拿了個(gè)盒子，是個(gè)裝書的盒子，打開后，從里邊取出茶葉來。

    聶無羈心說果他媽然是藏起來了，怪不得自己上次找不到。

    他瞪著林葉：“你用茶葉罐裝了幾包燉rou的料包，還故意放在廚房，你用書盒來裝茶葉，你這到底是在防著誰？”

    林葉：“防賊?！?/br>
    一邊說著，一邊把茶泡好。

    他坐下來后說道：“說吧，那一刀怎么回事，你能看出來多少東西？”

    聶無羈道：“你不解釋一下茶葉罐裝料包的事，我不說?！?/br>
    林葉道：“料包沒地方放，恰好茶葉罐空了，于是裝了料包放在廚房，有什么問題嗎？”

    聶無羈指了指書盒：“書盒裝茶葉呢？”

    林葉：“茶葉罐去裝料包了，我自然要找個(gè)東西裝茶葉，這又有什么問題嗎？”

    聶無羈：“沒問題了，但你有病?！?/br>
    林葉：“先說那一刀?！?/br>
    聶無羈道：“你其實(shí)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只是不大確定。”

    林葉：“那刀劈開地面，可給人一種這裂縫并非外力所為的錯(cuò)覺，為何如此？”

    聶無羈：“借臻天力?！?/br>
    林葉：“借力？”

    聶無羈道：“我問你一個(gè)問題，臻天之下，什么最大？”

    林葉回答：“人。”

    聶無羈嘆了口氣：“是，你這么說也沒問題，但你有沒有想過，在還沒有人之前，什么最大？”

    林葉：“虎？聽聞歌陵書院里，有一尊上古神獸的化石骨架，其高如馬，骨形如虎，還有兩根極長的獠牙，書院名其為劍齒，說是臻天圣獸。”

    聶無羈：“不是，不是這個(gè)東西。”

    林葉：“鳳凰？歌陵上陽宮中的那尊神獸，應(yīng)該是世上最強(qiáng)的東西了吧。”

    聶無羈：“算了，我直接說吧，是自然萬物最大?！?/br>
    林葉看著聶無羈，就那么看著。

    聶無羈道：“不計(jì)較這些，咱們說那一刀。”

    林葉：“不大想聽了。”

    聶無羈：“我想說……那一刀用的其實(shí)還是內(nèi)勁，只是更接近自然氣息的內(nèi)勁。”

    林葉仔細(xì)思考，眉頭微皺。

    聶無羈道：“這內(nèi)勁，遇水而發(fā)，便如水波，遇火而發(fā)，便如火焰……”

    他剛說到這，林葉懂了。

    林葉自言自語道：“是為，有形的，無形刀氣?！?/br>
    聶無羈重復(fù)了一遍：“有形的無形刀氣？你這么說，好像也有道理。”

    人身在雨中，這一刀自雨中來，便是雨幕，便是雷霆，刀氣與人同在雨中，便察覺不到這一刀，你怎么擋？

    人身在火中，這一刀是不是火焰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都是要燒死的。

    林葉問：“什么樣的人能用出這樣的一刀？”

    聶無羈：“按理說，只有一種人能?！?/br>
    林葉：“哪種？”

    聶無羈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這樣的人。”

    林葉看著聶無羈的眼睛，聶無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這樣出自上陽宮的人，這一刀中所蘊(yùn)含的，要我說，便是大周天神術(shù)?！?/br>
    林葉眼睛睜大。

    聶無羈道：“別露出那種表情，那一刀像但絕對(duì)不是，普天之下，只有掌教真人修成大周天，只是感悟到了一定境界，是與不是，已無太大區(qū)別。”

    林葉還是看著聶無羈，聶無羈道：“你少那樣看我，你居然還用眼神表達(dá)了一下，懷疑那是不是掌教劈出的刀……”

    林葉：“只是好奇?！?/br>
    他收拾心神，看向那把落星刀。

    聶無羈也看到了，拿起刀仔細(xì)看了看：“好東西，落星，名刀前二十的好東西?！?/br>
    林葉問：“如果……”

    他剛說了兩個(gè)字，聶無羈就回答了他：“如果熔給子奈的斧子，很可惜?！?/br>
    林葉：“那就好?！?/br>
    聶無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可惜，那就好？”

    林葉道：“你說可惜，那證明此刀真的不錯(cuò)，所以熔給子奈的斧子就很好。”

    聶無羈想著，當(dāng)年老祖宗創(chuàng)造出暴殄天物這個(gè)詞的時(shí)候，面前一定也是個(gè)林葉這樣的敗家子。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來可不是來說這些的。

    一進(jìn)來就被林葉把話題給打亂了，只好起身。

    “我要走了，本來是想喊你去看看熱鬧，現(xiàn)在我卻要遲到。”

    他邁步就要出門，想了想，回身把茶杯端起來，然后一掠而起。

    林葉思考片刻，跟著聶無羈出去，保持著距離，在這夜色雨幕中穿行。

    不久之后，林葉看到聶無羈落在一個(gè)涼亭外，此時(shí)涼亭里，已有兩個(gè)人在。

    那兩人見到聶無羈后俯身行禮，看起來態(tài)度頗為恭謙。

    林葉從那兩人衣著判斷，也是上陽宮的人，從他們的客套來看，不是來自天水崖。

    林葉恍然，聶無羈讓他來看的熱鬧，是歌陵上陽宮也有人來了。

    聶無羈和那兩人低聲說了些什么之后，那兩人隨即行禮告辭。

    從相見到離開，前后不過一杯茶的時(shí)間……聶無羈那杯茶，剛好喝完。

    林葉要露面，卻見聶無羈故意轉(zhuǎn)身面對(duì)他這邊，像是驅(qū)趕蚊蟲似的揮了揮手，林葉明白，是讓他暫時(shí)不要露面。

    雨幕中，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靠近，從氣息上判斷不像是個(gè)人。

    大概只有半刻左右，從大街另一頭，來了一群身穿奇怪衣服的人，隨著這些人往前走，空氣中出現(xiàn)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林葉現(xiàn)在確實(shí)百毒不侵，可是這百毒不侵又不防臭。

    這些人哪怕是雨中行走，身上那股野獸的氣息都還是那么濃郁。

    他們到了涼亭外，整齊的朝著聶無羈行禮，為首的那人進(jìn)了亭子后，還單膝跪了下來。

    林葉忽然間想到，關(guān)于上陽宮在南疆傳道解惑的故事。

    南疆荒蠻之地，山林中多未開化之蠻族，信奉邪神，以血祭為樂。

    掌教真人聽聞之后，說上陽宮代臻天行善念，施禮法，南疆既然有未開化之族，上陽宮弟子，理當(dāng)去傳道解惑，開化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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