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節(jié)
有人能擋。 在劍氣襲來的瞬間,幾個人落在了陸云珈身前。 這幾個人,看裝束竟是和隋輕去相差無幾,其中一人一刀劈出去,刀芒與劍氣在夜空中相遇,便是人間最凌厲。 “他若不傷,你敢說殺他?” 這幾個戴著斗笠的漢子同時抬起頭,眼神里都是一樣的戰(zhàn)意,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條紅繩。 繁星。 錢爺說過,拓跋烈有二十八星宿,可那二十八之?dāng)?shù)又怎么配得上叫繁星? 青龍七宿被截住,而那老僧也被截住。 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裙的女子飄然落下,看起來她那氣質(zhì),猶在陸云珈之上。 她看不出多大年紀(jì),那張臉宛若少女,可是眉目之間又有歲月沉淀。 她長袖一掃便將黑衣老僧?dāng)r下,那雙清冷的眼睛掃了掃老僧,眼神很淡,連殺意都淡。 可她的淡淡殺意,便是人間最冷處。 “以近百年的修為,還要利用你徒弟的死,來偷襲一個后生晚輩?!?/br> 白衣女子語氣中,連鄙夷之意都顯得淡然。 偏偏是這淡然,已讓黑衣老僧倍感恥辱,也如臨大敵。 白衣女子甚至都沒有一直看著老僧,她看向陸云珈抱著的隋輕去,隋輕去吐了口血,聲音很輕的叫了一聲。 “師叔?!?/br> 白衣女子嗯了一聲的時候,黑衣老僧一掌拍出。 而白衣女子在此時才回頭,然后抬起手屈指一彈。 狂暴的掌風(fēng)中,一點勁氣逆流而過,噗的一聲將老僧掌心擊穿,然后是老僧的整條胳膊都被擊穿,十分之一息后,那條胳膊突然間爆開了。 再下一息,黑衣老僧傷口的血,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發(fā)黑。 再下一息,那老僧張了張嘴,一口黑血吐出來后,人直接躺在地上,身體迅速的萎縮起來。 而那老僧一掌拍出來的狂瀾,在女子面前被一堵無形的墻壁擋住。 白衣女子往旁邊看了一眼,側(cè)頭看向一處黑暗之地。 “鬼鬼祟祟。” 她五指張開,那片墻壁隨即坍塌,碎磚塵土之中有個黑影飛身而出。 轉(zhuǎn)瞬之間,那磚石就從碎裂變成了齏粉。 “是你了?!?/br> 白衣女子看向那黑影,邁步跟了過去。 而那避開的人,正是近影。 “我?guī)熤端_郎以血留言,說拓跋烈在此,你擋住臉面,擋不住那雙眼睛。” 白衣女子只一邁了一步,就已經(jīng)在近影身后。 “拓跋烈不在陽梓,那薩郎臨死之前留言所說之人,就是你了?!?/br> 這話,就在近影的腦后響起,從來都沒有如此害怕過的近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這女子的修為之強,甚至可能已近賦神。 近影本身就有武岳境五芒的實力,可在那白衣女子面前,他這實力卻如若一個站在壯漢面前的稚童。 他跑,跑不過,他想還手,可憐勇氣都沒有。 他從沒有見識過賦神境的絕對強者出手,但他此時明白,這白衣女子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殺的了,別說殺,他連一戰(zhàn)之力都沒有。 “鼠輩而已。” 白衣女子語氣之中,除了鄙夷之外,還有幾分失望。 “你可裝作拓跋烈,但與他差的太遠(yuǎn)?!?/br> 白衣女子一伸手就按在了疾掠中的近影肩膀上,他分明已經(jīng)那么快了,可她卻在后邊閑庭信步一樣跟著。 手放在近影身上的那一瞬間,近影想扭身,哪怕用盡自己武岳境五芒的全部修為,也要拼上一把。 他連機(jī)會都沒有。 噗的一聲。 近影的腦袋忽然就沉了下去,直接沉進(jìn)了他自己的胸腔之中。 若有人親眼所見這一幕,一定會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 近影的腦袋縮進(jìn)胸腔的下一息,他的四肢也直接翻卷著折斷,然后卷進(jìn)了胸腔腹腔之內(nèi)。 恐怖的地方就在于,近影的身軀還在不停的縮小。 那沒有絲毫威壓可言的輕輕一按,把一個武岳境五芒的大高手壓縮成了一個球,而這個球還在變小,還在變小。 當(dāng)白衣女子身形停下來的時候,那個球只剩下拳頭那么大。 哪里還有什么血rou,連骨頭都沒了,活生生一個人直接被煉化。 剩下的那個球,堅硬的如同巖石一樣。 白衣女子只是看了一眼,便轉(zhuǎn)身朝著寢宮飄了過去。 這一幕,把看到了的人全都嚇壞了,徹底嚇壞了。 在更隱秘的一個角落處,老嫗用自己的身軀擋在那,而拓跋寧休就站在角落里。 拓跋寧休聲音微微發(fā)顫的問道:“婆婆,這樣的人來了,我們可還有勝算?” 老嫗皺著眉頭回答:“少主,你不該有這樣的退意,大將軍她就不會有,臨戰(zhàn)之際,有退意便敗了三分,大將軍他一生征戰(zhàn),一往無前。” 拓跋寧休連忙道:“我記住了,婆婆。” 老嫗道:“我沒有見過她,料來是劉疾弓的師妹,錢老頭的弟子之一……看起來她武岳已滿,賦神未到,我與她一戰(zhàn),勝負(fù)不可斷然?!?/br> 拓跋寧休點了點頭。 “近影說,請少主不要來,少主執(zhí)意要來?!?/br> 老嫗道:“既然來了,便當(dāng)撐起大將軍的霸氣,心中有必勝信念?!?/br> 她回頭看向拓跋寧休:“若少主覺得此時尚未有一往無前的心志,我現(xiàn)在可帶你離開?!?/br> 拓跋寧休搖頭:“不走,父親將殺玉天子的事交給我,我便不能退。” 老嫗笑了笑:“這才剛剛開始,少主且看著就是,我很高興,少主此時,身上已有大將軍幾分氣勢了?!?/br> 陽梓行宮外邊,大批看似尋常百姓的人正在瘋狂沖擊。 在陽梓城從城門里邊,也有大批人正在兇猛的進(jìn)攻。 整個陽梓城,一夜之間變成了修羅戰(zhàn)場。 城外。 虎賁營指揮使柬欲讓騎馬上了高處,舉起千里眼往前看了看。 玉軍夔字營和雀字營,已經(jīng)被兵力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的虎賁營和武凌衛(wèi)堵死。 “指揮使,要不要攻?” 他手下有人問道。 柬欲讓又仔細(xì)看了看,從各軍的火把來推斷,合圍已經(jīng)完成。 “傳令下去,不必進(jìn)攻,只把這兩支叛軍堵死在這即可,傳令后軍戒備!” 就在之前,秦崖讓柬欲讓做好防備,因為那兩軍曾經(jīng)在孤竹之內(nèi)清剿叛軍,可實際上,未必是清剿。 天子只帶來了禁軍,又在陽梓城內(nèi),沒辦法支援城外。 如果此時孤竹內(nèi)還有叛軍,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了。 他才傳令下去,黑暗中,后邊出現(xiàn)了大片火光。 柬欲讓深吸一口氣,抽刀轉(zhuǎn)身。 “中軍,隨我到后隊御敵!” 城內(nèi),正在瘋狂進(jìn)攻武凌衛(wèi)城墻守軍的人,好像都很不一樣。 這些人每一個都有武藝在身,他們雖然身上的穿著并不統(tǒng)一,但每個人的頭上都包著一塊白巾,在這夜里,火把照耀下,更顯得醒目。 “不對勁?!?/br> 封秀自言自語了一聲。 猛攻他這邊,想要奪取城門迎叛軍入城的,顯然不是烏合之眾。 奉命在此與他一同守著城門的許浩然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一件林葉和他提起過的事。 “封將軍。” 許浩然道:“大將軍曾經(jīng)懷疑過,拓跋烈可能會在整個云州治內(nèi),所有州縣的武館中,暗藏兵力?!?/br> 聽到這句話,封秀的眼神就變了。 “怪不得查不到?!?/br> 封秀道:“拓跋烈利用武館隱藏兵力的事跟本就不在云州之內(nèi),而是在這孤竹,是在這陽梓城?!?/br> 陽梓城中有上百家武館,每個武館有百十個弟子,便是上萬人的兵力。 此時此刻,就是這些能打的人在猛攻。 他們的任務(wù),就是務(wù)必要沖開城門,接城外的叛軍殺進(jìn)來。 陽梓城內(nèi)有不少暗藏兵力,那整個孤竹國內(nèi),拓跋烈應(yīng)該也藏了不少叛軍。 這一刻,封秀抬起手在嘴上抹了一下,然后抽刀向前。 “所有修成內(nèi)勁的,跟我到最前邊!大將軍說過,力強者在前,力弱者在后,前者死絕,后者死戰(zhàn)。”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