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節(jié)
須彌翩若道:“我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大將軍是正三品?!?/br> 他挪了個方向,盤膝坐在那看著林方出。 “你這君不畏的規(guī)矩,是四品以上的官員到了這,你親自伺候著?” 不等林方出說話,須彌翩若繼續(xù)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豈不是知道許多四品以上的官員,在你這都聊了些什么?” 林方出這一瞬間,后背都被嚇得出了一層冷汗。 真的是瞬間就冒了出來,好像還有一陣風從脊椎骨里往外吹,吹著他的冷汗,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冰河里一樣。 “大人,草民不敢?!?/br> 林方出立刻就俯身下去:“大人這話,可是能把草民嚇死的?!?/br> “唔……” 須彌翩若道:“那就是說,別的四品以上的官員來你這里喝茶,你是不親自伺候的?!?/br> 林方出:“是是是……” 話沒說完,須彌翩若笑道:“那你為什么要親自伺候著我和大將軍?” 林方出的臉色,白了。 須彌翩若道:“是你自己想要在這伺候著,還是有人讓你伺候著?” 林方出撩袍就跪倒在地:“大人,草民只是覺得大將軍是第一次來君不畏,所以要招待周全?!?/br> 須彌翩若:“那別的官員第一次來你這君不畏,你也是這么周全招待的?” 林方出不敢說話了,他此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說什么錯什么。 這個大理寺少卿就是在揪他的話,他說一句,須彌翩若就要死死的揪住一句。 見他跪在那不說話,須彌翩若哈哈大笑起來。 他看向林葉道:“大將軍,你第一次來就把人家君不畏的東家嚇成這樣,這多不好。” 林葉點了點頭:“確實不好。” 他看向林方出道:“不要怕,你自己想留在這里伺候著,須彌大人看你不順眼,那我邀請你留在這里,須彌大人總不會再說什么?!?/br> 他看向旁邊那幾個茶師:“不給你們東家搬把椅子過來?” 那幾個少女也都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按照大將軍的話去做。 須彌翩若道:“大將軍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有多會為難人,我是大理寺少卿,為難的都是做官的,可不為難百姓。” 說到這,須彌翩若看向林方出:“你是真的想在這坐坐?” 林方出嚇得連忙起身:“不敢,草民不敢,草民這就出去?!?/br> 說著話一擺手,示意這里的人全都退出去。 須彌翩若不開心了。 他問:“別的四品以上的官員來,也沒有茶師來烹茶?都是自己動手的?” 林方出立刻就又吩咐那幾名茶師留下,好好為兩位大人烹茶。 須彌翩若笑道:“罷了,你又想留下,又不想讓她們給我與大將軍烹茶,那不如她們出去,你在這為我和大將軍烹茶如何?” 林方出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一聲,轉身吩咐人出去的時候,給了手下人一個眼色。 那人心領神會,連忙找機會脫身,從后門出去,往崔家那邊急匆匆的走。 這人出了門一路疾走,結果走到半路的時候,被一個推著獨輪車的人不小心撞倒在地。 這一下撞的可狠了,他摔倒在地后發(fā)現(xiàn)腰痛無比,竟是難以站起來。 就好像那個撞他的,是瞄著他腰子撞的一樣。 那推車的小販應該是也嚇了一跳,趕忙過來扶著他,說帶他去醫(yī)館看看傷勢怎么樣。 他要急著去崔家,罵了那小販幾句后,說什么也不肯去醫(yī)館,只想著走。 那小販卻一臉愧疚,拉著他不放,非要帶他去醫(yī)館不可。 僵持許久,圍觀的百姓們都說,人家心誠,你就讓人家?guī)闳メt(yī)館看看算了,沒事最好。 遇事圍觀的人,不管是往前數(shù)一千年還是往后數(shù)一千年,都有一個特征,那就是必然會有圣人。 那下人無奈,只好說那你推我去個地方,然后再帶我去醫(yī)館。 小販連忙應了一聲,把那下人扶上了自己的車,一路小跑著推著走,倒是又快又穩(wěn)。 可是跑著跑著,那下人就發(fā)現(xiàn)路不對了,那家伙推著小車就進了一條窄巷。 “我跑的快不快?穩(wěn)不穩(wěn)?” 小販到了巷子里停下車,一臉的驕傲得意。 “我在云州做大生意,大半個云州的垃圾都歸我管,推車這種事,沒幾個比得過我?!?/br> 小販嘿嘿笑了笑,然后一招手,兩個人從后邊出來,用麻袋將那君不畏的下人裝了進去。 半個時辰后,于家。 于誦看著面前這個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家伙,眼睛里的怒意,幾乎都要燒出來。 高恭自詡為小爺林葉的第一跟班,此時此刻,像個智者一樣站在那看著這個場面。 就在昨夜里,林葉突然秘密造訪于家。 于誦在看到林葉的那一刻,恨不得立刻提刀上前。 林葉說,咱們先把道理講一講,如果道理講不清楚,再動手也行。 于誦沒聽。 于是林葉就把流程調轉了一下,先動手,再講道理。 管用。 林葉說,我才到云州來,和你們于家能有什么過不去的仇恨? 就算你兒子于歡年對我出言不遜,我難道就有必要讓人殺了他? 打是肯定打了,這又不是什么不能認的事。 但是現(xiàn)在,你失去了一個兒子,而我被人說是幕后兇手,你覺得冤枉,我也覺得冤枉,所以我們可以站在同一條線上了。 于誦覺得林葉是在胡說八道,憤怒和仇恨還在沖擊著他的頭腦,所以破口大罵,罵的格外難聽。 被沖昏了頭腦的人,想要冷靜下來也確實…… 直到林葉三個大嘴巴抽下去,他才冷靜下來。 林葉說,我會給你找個證據(jù)出來,我不想背鍋,你不想白白失去一個兒子。 所以這事,不管算是你幫我,還是我?guī)湍?,都得一起面對了?/br> 于誦說你能給我什么證據(jù)? 這不就來了嗎。 高恭指了指君不畏的那個下人:“這家伙應該就是林方出的親信,你不是挺信任林方出的嗎,你自己問問他,林方出是誰的人?!?/br> 于誦陰沉著臉上前,看著那下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br> 那人不想回答,高恭一擺手,手下倆人上去就開始薅頭發(fā),這種逼供的招式,于誦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薅了沒多久,那家伙就受不了了。 “于老爺,我叫趙明?!?/br> “你是林方出的人?” “是……” “林方出讓你去做什么?” “讓我……” 趙明這一停頓,高恭又一擺手,那倆漢子邁步過去就要接著薅。 趙明連忙回答:“讓我去見崔家大公子崔覆野?!?/br> 于誦眼睛里出現(xiàn)了疑惑,他問:“為何讓你去見崔覆野?” 他伸手要過來一把刀:“你該知道,我剛剛失去了兒子,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若不說實話,我就將你開膛破肚?!?/br> 趙明沒扛得住這壓力,于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他說崔覆野昨日派人來,讓林方出請于誦到君不畏見面。 他地位低下,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但他知道林方出和崔覆野來往甚密。 這事,經(jīng)不住推敲。 很快于誦就明白了,也相信了昨夜里林葉說的話。 崔覆野自己想做云州州撫,但他出身崔家這樣的豪門,天子未必會用。 哪怕就是于歡桐去做云州州撫,都比崔覆野去要讓天子放心。 除了于歡桐之外,更有可能的便是石錦堂。 于是崔覆野設計,先把于歡桐牽扯進來,再利用于家的仇恨除掉石錦堂。 如此一來,年紀差不多,級別差不多,能力也差不多夠去做云州州撫的人,不多了。 于誦深吸一口氣,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于歡年是想幫他大哥,所以才去見林葉。 誰又能想到,這竟是成了他被人殺害的引子。 崔家的人不只是想除掉競爭的對手,還想毀了林葉。 就算天子不直接把林葉處置掉,也會失去信任,更好借機卸掉林葉的兵權。 于誦不算是多聰明的人,可畢竟一生為官,又能苯到哪兒去。 想到這些,他的仇恨竟是冷靜下來不少。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