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節(jié)
是來參見長公主殿下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可林葉就覺得,這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他不理解,很不理解。 第564章 她來她在 林葉在這簡陋且苦寒的邊城里,尋了一處最好的地方,安頓小姨和子奈她們。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擔心,小姨子奈她們可能根本就適應不了這里的生活。 不是他低估了小姨她們的生存能力,而是這里著實有各種不便。 況且,天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打起來。 樓然的老將軍和南疆大營的將軍都被林葉抓了,這種恥辱,婁樊帝君宗政世全絕不會忍受。 所以哪怕連番征戰(zhàn)之后的婁樊,現(xiàn)在其實不想再打,這一仗也不得不打。 之前宗政世全讓耶律令來領兵,是因為確實嗅到了機會,錯失可惜的機會。 而且,那也不是和大玉打,是繼續(xù)攻冬泊。 攻冬泊和在冬泊與大玉的軍隊交戰(zhàn),那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然而此時此刻,宗政世全已經(jīng)沒得可選了。 之前他御駕親征的時候,雖然是帶著戰(zhàn)果回去的,可婁樊的損失也極大。 值得吹噓的就是他打敗了云孤鴻的玉國大軍,但那還是因為云孤鴻被拓跋烈出賣。 那一戰(zhàn)之后,宗政世全知道,朝中文武,勛貴士族,對他已經(jīng)頗有怨言。 再打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婁樊的國力支撐的住,民意也支撐不住了。 就在來風口城外,婁樊大軍營地中,急匆匆趕來的大將軍耶律明鏡臉色沉重的看著那座冬泊邊關。 他臨危受命,可這擔子對他來說,加倍的沉重。 他南下之前,宗政世全召他入宮,與他深談許久。 帝君并沒有遮掩什么,哪怕他是耶律令的長子,帝君也依然明確的表達了態(tài)度。 帝君的意思是,婁樊可以失去一位老將軍,可以失去一位南疆大營將軍,你,也可以失去一位父親,一位兄弟,不能失去尊嚴。 宗政世全對他說,如果玉人敢以你父親和你弟弟來威脅婁樊,那婁樊絕不會退讓半步。 這意思就再清楚不過了,這一仗哪怕你不打,做足了樣子,讓百姓們看到婁樊人沒有認慫。 但絕對不可以向玉人妥協(xié),一旦有了這第一次妥協(xié),那將來婁樊那些屬國,就會紛紛倒戈。 冬泊與婁樊直接接壤,可也只是在正北方向這一帶接壤。 在冬泊西北和東北方向,還有無數(shù)的小國依附在婁樊這個龐然大物身上。 原本,玉國離著遠,這些小國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向婁樊臣服。 現(xiàn)在大玉的軍隊若是直接壓在冬泊北疆,那么那些小國的君主,就會有些想法。 這一戰(zhàn),是臉面之戰(zhàn),是榮譽之戰(zhàn)。 宗政世全的話,可謂推心置腹。 他明確告訴耶律明鏡,帝國的國庫雖勉強可以再支撐一場大戰(zhàn),也只是勉強。 一旦此戰(zhàn)失利,婁樊無法從戰(zhàn)爭中獲利,那么帝國將會遇到一場史無前例的危機。 這危機的源頭,與其說是上次宗政世全的御駕親征,不如說是十幾年前在冬泊那一戰(zhàn)。 當年因為把玉國怯莽軍打的全軍覆沒,還強占了冬泊小半數(shù)的疆域,這讓婁樊信心大增。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婁樊的帝君就把與大玉決戰(zhàn),當成了最終的目標。 耶律明鏡聽了這些話之后,他心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可以理解。 這一仗打不好,他親手把自己的父親和弟弟送進地獄,還會把無數(shù)將士送進地獄。 這一仗打好了,他還是會親手把父親和弟弟送進地獄。 對于婁樊來說,這一仗打贏了的話可以重振士氣,也讓那些觀望著的屬國不敢生出異心。 可對于耶律明鏡來說,哪怕是大勝,他也輸?shù)囊凰俊?/br> 耶律家世代公卿,在婁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耶律明鏡也深知帝君讓他來領兵的目的,就是讓滿朝文武看一看,耶律家為了婁樊能做出取舍。 也是為了讓滿朝文武看一看,帝君為了婁樊的榮耀,可以放棄耶律令,也不容的其他人玷污。 這一陣子,耶律明鏡最怕的就是玉軍那邊突然派人來談判。 因為只要玉軍派人來,就說明他們確實要用耶律令和耶律明樓來威脅婁樊了。 讓耶律明鏡放心也擔心的,恰恰就是林葉沒有派人來,似乎根本就沒打算和婁樊談判。 耶律明鏡到軍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耶律令被抓走當日親眼所見此事的人,全都召集起來詢問。 他了解的越清楚,越是對林葉這個人更為忌憚。 一個大將軍,領三北之地,實打實的封疆大吏,位極人臣,卻能做出這種事來。 這就足以說明林葉性格……為了贏,他什么都能做的出來,哪怕是搭上他自己。 這樣的對手是可怕的,是耶律家從沒有遇到過的強敵。 所以耶律明鏡現(xiàn)在格外矛盾,他不希望林葉派人來談判,又希望看到林葉派人來談判。 如果林葉派人來了,說明大玉也沒有準備好與婁樊決戰(zhàn)。 如果不派人來談,那么這一戰(zhàn),對于婁樊來說可能危險更大。 他又何嘗不想主動派人去和林葉談?可是帝君將婁樊的榮耀都壓在他肩膀上了,他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難啊,作為婁樊帝國的大將軍,耶律明鏡第一次面對如此難的境況。 主動,全都在玉人那邊。 林葉當然也知道主動都在他這邊,他為什么冒著那么大的危險去婁樊,不就是為了爭得這主動嗎。 他靠著自己這一次冒險,把婁樊拉入兩難的境地,對于大玉來說,打與不打,都是大賺。 在耶律明鏡發(fā)愁的時候,林葉也在發(fā)愁,但他發(fā)愁的是一會兒給小姨她們準備做什么吃。 這邊環(huán)境過于艱苦,哪有那么多食材讓他選擇。 雖然他和寧海棠連續(xù)出關,從婁樊那些小部族手里搶來不少牛羊。 但這種東西,對于不經(jīng)常吃牛羊rou的人來說,一兩頓還好,頓頓吃,怕是撐不住多久。 就在他發(fā)愁的時候,謝云溪緩步走了過來。 哪怕是在這北疆苦寒之地,滿目都是肅殺荒涼,她的出現(xiàn),也會讓這樣的地方變得光彩起來。 謝云溪披著一件很厚實的大氅,毛茸茸的領子立了起來,護著兩邊的臉頰。 可即便如此,她的臉看起來還是被凍得有些紅。 “又在胡亂想什么?” 謝云溪走到林葉身邊問了一句。 林葉連忙道:“在想,一會兒是不是要陪著小姨出去狩獵,這邊野味還算……” 話沒說完,謝云溪就用眼神阻止了林葉的謊言。 “若這里野味多,冬泊邊關的將士們還至于面黃肌瘦?” 謝云溪看向林葉,林葉竟然有些心慌,不敢與她對視。 這是很奇怪的事,也許和林葉才到云州的時候,就被謝云溪的氣場壓住了有關。 可是,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楚,林葉自己都說不清。 “我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嬌氣,我對自己也從來都不會有盲目的自信?!?/br> 謝云溪道:“如果是的話,我不會來這里?!?/br> 林葉低著頭:“我只是……” 謝云溪:“只是不想讓我們受苦,只是不想看我們有委屈,只是不想是因為你而牽連我們?” 林葉抬起頭看了謝云溪一眼,但很快又把頭低了下去。 在謝云溪面前,他好像還是那個才進云州沒多久的少年。 就像是在那輛馬車里,謝云溪一字一句的告訴他,小姨可以在前邊等你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姨不是一直都在等你么?” 謝云溪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抬起手,在林葉的腦袋上輕輕的拍了拍。 然后她才發(fā)現(xiàn),小葉子竟然已經(jīng)那么高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比她還要矮一些,現(xiàn)在,她去觸碰他的頭頂,需要把手伸的很高才行了。 “小姨很高興?!?/br> 她又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但林葉這句話聽懂了,小姨說的高興,是因為林葉舍不得她們受苦而高興。 “那時候,小姨對你說,你盡管大步往前跑,小姨會在前邊等著你?!?/br> 謝云溪把手從林葉頭上收回來,站在他身邊,并肩而立,看著同一個方向。 她說:“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有無數(shù)的手段,可以幫你跑的快起來。” “不管你面對什么樣的事,不管你面對什么樣的人,只要我在你身后,你就可以只管往前跑?!?/br> 她側頭看了林葉一眼,這個家伙,側臉也是那么好看。 “現(xiàn)在,我得追你了。” 她說。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