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節(jié)
聶無羈:“真誠是上陽宮弟子,從入門就開始得到的教導(dǎo),也是做人要保持的美德?!?/br> 林葉瞥他一眼,聶無羈一臉真誠。 “天水崖為什么不自己去查?” “因為如果天水崖派弟子去查,要花錢?!?/br> 林葉眼睛瞇起來,看向聶無羈:“上陽宮斷了天水崖的銀子?” 不等聶無羈說話,林葉就也很真誠的說道:“如果上陽宮真的斷了給天水崖的撥款,你找找自己的原因,艾司座在的時候可沒這事?!?/br> 聶無羈:“上陽宮歷來都不給各地分座撥款,而且各地分座每年還要向歌陵那邊交銀子?!?/br> 林葉:“那還伺候他個蛋?!” 聶無羈:“無量天尊?!?/br> 林葉:“口無遮攔,口無遮攔……罪過,都是罪過。” 聶無羈道:“我只是聽聞,天子派大理寺卿須彌翩若大人來了,就快到云州,所以這件事勞煩……” 林葉:“我以為你要讓我派人去查呢,要找須彌翩若,那他當然義不容辭?!?/br> 聶無羈:“都護大人真是個好大人?!?/br> 林葉:“沒別的事了?” 聶無羈:“還有一件。” 林葉:“是什么?” 聶無羈:“我該怎么才能耗到天黑,然后順理成章的吃了飯再回去?” 林葉道:“其實,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聶無羈問:“都護大人覺得,我能得到什么消息?” 林葉:“因為那些假上陽弟子的事你不會跑這一趟,你來我這,是因為你可能要走了?!?/br> 聶無羈眼神飄忽了一下。 是啊,他可能要走了。 歌陵那邊派人來,并不是專門告訴他一聲陛下派了大理寺卿來云州。 那是朝政,和上陽宮沒有關(guān)系,那只是來的人順便說了一句而已。 老真人派人來云州,是告訴聶無羈做好準備,待辛言缺云游歸來之后,他便也要去歌陵了。 毫無疑問,老真人是要退位了,在天子之前退位。 毫無疑問,老真人退位是給辛言缺讓位,在天子退位給辛言缺讓位之前。 唯有如此,辛言缺才能做到那個史無前例的第一人。 既是上陽宮的掌教,又是大玉的天子。 當今天子和老真人,就是要讓大玉的天子,從辛言缺開始,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從辛先生成為新君的那一刻,天子的地位,將會達到真正的巔峰。 老真人退位,辛言缺成為掌教,那奉玉觀觀主的位子……看來是要交給聶無羈了。 在正常人看來,這樣的安排很不正常。 因為在歌陵上陽宮里,還有許多德高望重有輩分的人在。 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在上陽宮中的影響,聶無羈顯然都沒有達到成為奉玉觀觀主的要求。 老真人的弟子們還都活著呢,這奉玉觀的觀主怎么輪都輪不到聶無羈才對。 但,這只是正常人的看法。 辛先生先做掌教再登大寶,那天子影響之下的老一代,就要跟著天子和掌教一起退下去了。 上陽宮中確實有些德高望重的人,確實更有資格做觀主。 但,他們算不上是辛先生的人。 辛先生在云州的時候,和聶無羈關(guān)系極好,而且聶無羈只是身份地位不夠,又不是能力不夠。 聶無羈到了歌陵接任觀主,便是辛先生將來最有力的臂膀。 林葉今日見聶無羈來,又聽聶無羈說他知道須彌翩若從歌陵來了。 以林葉的頭腦,只瞬間就猜到了聶無羈大概是要走了。 “像我這樣的人?!?/br> 林葉道:“總是會為自己鋪路,哪怕是未必會用到的人,也會善意結(jié)交。” 聶無羈:“所以呢?” 林葉道:“所以,我也得提前買通你,早買通比晚買通要有用的多,雪中送炭,永遠都好過錦上添花?!?/br> 聶無羈:“說點實在的?!?/br> 林葉回身朝著那邊喊:“高恭,過來一趟,我有事交給你去辦?!?/br> 高恭立刻跑過來:“小爺,有什么吩咐?” 林葉道:“你安排人趕去歌陵,在歌陵城中選一座宅子買下來,在歌陵的錢莊里開一個帳口,存進去三萬兩銀子?!?/br> 高恭立刻點頭:“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人?!?/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跑了。 聶無羈:“花這么多錢收買我,你不覺得會虧了?” 林葉笑了笑:“肯定虧?!?/br> 他說:“但我虧了就虧了,不能讓你虧著了,去歌陵人生地不熟,你一去便做觀主,怕是還會被人排擠,若是自己手里再沒錢,不自在,很難受?!?/br> 聶無羈看著這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林葉道:“我這個人吧,從來都不是做了什么好事還不告訴別人的人,做好事不留名對我來說都是扯淡,所以……你要是感動就盡快,我想看你哭,你哭出來,哭出聲。” 聶無羈:“還是,說說……晚上吃什么吧。” 第628章 是為什么 聶無羈喝多了。 然后林葉才知道,原來這修道之人喝多了,也一樣會話多,會拉著人喊兄弟,還會總想和人手拉著手…… 都護府的夜和尋常百姓家的夜沒有什么區(qū)別,不一樣的從來都不是環(huán)境,只是人。 世人總說,當我們改變不了環(huán)境就去適應(yīng)環(huán)境,這話聽起來不無道理。 可只能去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人,最起碼住不進這都護府里來。 在半山腰建一座都護府這種事,是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還是改變了環(huán)境? 林葉坐在臺階上,看著喝多了酒的聶無羈在舞劍。 月色下,劍意縱橫,但這劍意不是真的劍意,是聶無羈的情緒。 “有句話你說的真好。” 聶無羈一甩手,那把劍飛出去,像是一道流光,沒有落地,而是一直圍繞著他在轉(zhuǎn)。 “你說,你從來都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br> 聶無羈道:“我有時候也會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得到的教導(dǎo)是這樣的?做好事要不留名才是真的美德?” 林葉道:“不知道?!?/br> 聶無羈:“做好事,真的就該讓人都知道才對啊。” 林葉:“你敢。” 聶無羈:“嗯?” 林葉道:“如果你敢讓人知道我在歌陵城里給你買宅子,還給你存進錢莊三萬兩,我就跟你拼命?!?/br> 聶無羈:“原來不是所有好事,都能宣揚?!?/br> 林葉瞥了他一眼。 聶無羈往上一指,那把劍就飛上高空,然后筆直的墜下來。 他把劍鞘往后背推了一下,那劍落下來,精準入鞘。 林葉都忍不住鼓掌,然后說:“那你也不能順走。” 聶無羈:“嘁……” 劍是他從林葉書房墻上摘下來的,現(xiàn)在背在他身后了。 他回到林葉身邊坐下來,兩個人都坐在臺階上,在這夜色中感受著夜獨特的氣息。 “你好像很喜歡獨處?” 聶無羈忽然問了一句。 林葉點頭。 聶無羈問:“為什么?” 林葉道:“人這種東西,很復(fù)雜,在與人相處的時候,哪怕只是自己腦子里想的東西,也會變得被束縛起來,你明明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做,只要身邊有人,便已經(jīng)在為別人著想,或是在為自己著想了?!?/br> 聶無羈:“比如呢?” 林葉道:“比如我一個人坐在這,我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個蓋世英雄,也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無賴混蛋?!?/br> 他說:“但你在我身邊,哪怕你不打擾我,我腦子里也不會有這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自由自在的飄來飄去?!?/br> 聶無羈:“你知道為什么嗎?” 林葉:“你又有什么歪理邪說?” 聶無羈笑道:“因為,相由心生。”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