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節(jié)
是陸暖。 砰地一聲中,那一劍擊中了陸暖的后背,卻并未洞穿。 陸暖起身回頭看過去,向問臻的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有些發(fā)白。 “你我兩面夾擊!” 他朝著另外一側(cè)的白發(fā)人花憐花喊了一聲,這喊聲中已經(jīng)有些淡淡的懼意了。 花憐花卻笑了。 “那是你們上陽宮的事,與我何干?我只是想試試自己毒功而已,我殺不死他,你來。” 說著話,花憐花竟然向后掠了出去。 他太清楚了,連他的幻彩毒蝶都?xì)⒉凰狸懪撬退惆讯竟Πl(fā)揮到極致也沒用。 因?yàn)檫@世上有一樣?xùn)|西,克制他的毒功,只要有這件東西在,他的毒功便一無是處。 藥經(jīng)。 他師兄的藥經(jīng)。 很早以前,林葉人是錢爺?shù)臅r候,只覺得錢爺是這世上最會用毒的人了。 其實(shí)不然,這世上最會用毒的人是花憐花,錢爺是這世上最會解毒的人。 他之所以精通毒功,就是因?yàn)樗獙Ω端麕煹堋?/br> 對付的時間久了,連錢爺都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各種各樣的毒術(shù)。 錢爺?shù)亩拘g(shù),都是在一次一次的對抗花憐花的戰(zhàn)斗中領(lǐng)悟到的。 花憐花每一次突然氣息,錢爺都會想到破解之法。 兩個人斗了大半輩子,誰還不了解誰。 當(dāng)錢爺創(chuàng)出了藥經(jīng),并且用天下至寶造了藥經(jīng)書冊之后,花憐花就知道他這一輩子都別想用毒殺死錢爺了。 陸暖為什么不死? 因?yàn)榱秩~給了陸暖一頁藥經(jīng),這件事除了陸暖和林葉兩人之外,再無他人知曉。 按照計劃,陸暖本該要直接來冬泊,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打算先到云州看看那個叫林葉的少年。 也許是想看看天水崖,看看那些弟子們慘死的地方。 也許是想看看林葉,這個注定了不會平凡的年輕人。 林葉給了他一頁藥經(jīng),告訴他說,對手一定擅長用毒,不管是迷藥還是毒藥,這藥經(jīng)都可解。 確切的說,是他要的。 林葉都不知道為什么這位上陽宮大禮教,居然知道他身上有錢爺留下的至寶。 但陸暖并不貪心,只要了一頁。 此時此刻,花憐花轉(zhuǎn)身就走,是因?yàn)樗挪幌胱屪约合萑腚U境。 向問臻想走,哪還有什么機(jī)會。 “那我便一人殺你!” 向問臻一聲咆哮,單手指向天空,在這一刻,風(fēng)云變色。 這是他修行半生的最強(qiáng)一劍,他沒有時間去試探了,也沒有心思去試探。 他的對手是陸暖啊,天上地下最會殺人的陸暖。 整個上陽宮里,連掌教真人都算上,所有人加起來殺過的人,也不如陸暖一人殺的多。 他曾經(jīng)殺光了七縣水匪,還曾經(jīng)殺穿了整個南疆的原始叢林。 很少有人做回到,陸暖還曾經(jīng)殺穿過整個北疆江湖。 剛才向問臻刺向陸暖的一劍,名為天上仙。 現(xiàn)在這至強(qiáng)一劍,名為戮仙。 無數(shù)道浩然劍氣,還抽離了空氣之中的自然元?dú)猓纬闪艘槐鸁o比巨大的長劍從天而落。 這一劍落下的時候,天地變色。 “死!” 向問臻狠狠的往下一壓,那銀河一樣的長劍便落向陸暖的頭頂。 陸暖抬頭看著這一劍,不想躲,他從不躲。 非但不躲,他腳下一點(diǎn),人騰空而起,迎著那可開天辟地的一劍飛了上去。 半空之中,忽然間出現(xiàn)了一道熾烈到讓人睜不開眼睛的刀芒。 紅,透徹天下的紅。 那一刀仿佛跨越了歷史,將千百年來所有死于刀下的人亡靈都給吸了出來。 那一刀又仿佛抽空了天地元?dú)?,過去未來所有用刀之人所傾注在刀上的專注,也都被他吸了過來。 轟的一聲…… 天空上出現(xiàn)了一條云帶,赤紅色的云帶。 那原本有著浩蕩之威的劍氣,在這樣的一刀面前黯然失色。 沒有任何顏色,能壓得住象征生與死的血色。 劍氣散,人兩斷。 陸暖緩緩的從天空飄落下來的時候,向問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兩片人。 陸暖飄落下來,血色和陽光混合著照耀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已存在萬年的血魔。 他落地的時候,四周的地面都被覆蓋上了一層暗紅。 向問臻還有一口氣,最后一口氣,所以他釋然了。 他懂了。 “原來是你……” 他嘴里的血溢出來,壓住了他下一句話。 他想說……那我死的不冤。 這一刀,讓這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這一刀。 大概過了半刻之后,天地才恢復(fù)了本來的顏色,那足以讓世人敬畏的紅逐漸退去,從江山中退去,也從陸暖的眼睛里退去。 他緩步走到向問臻的尸體旁邊,看著這個已經(jīng)失去了生機(jī)的家伙,眼神里有些厭惡。 “你糟蹋了我一刀?!?/br> 他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候,從四面八方過來了數(shù)十名斗笠刀客,速度奇快。 他們像是黑色的電芒一樣,瞬息而至,到了陸暖身邊后又戛然而止。 所有人俯身。 “上尊!” 在這些斗笠刀客之中,就包括隋輕去。 隋輕去俯身問:“上尊,花憐花退走的很快,我們沒能跟上。” 陸暖微微點(diǎn)頭。 “他的實(shí)力遠(yuǎn)比你們要強(qiáng)的多,就算你們合力上去,也不是他對手?!?/br> 隋輕去小心翼翼的問道:“上尊,花憐花看到了上尊出手,上尊的身份怕是……” 陸暖道:“你們真以為,掌教真人他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誰?如果不是他知道我是誰,且知道我與上陽并不是敵人,不然的話,他有怎么會許我活到這么老……” 他很老了,遠(yuǎn)比別人以為的要老,他可是上一代掌教真人在云游半路上所收下的弟子。 他和掌教真人是一個輩分,他在上陽宮里的時間,比起當(dāng)今掌教真人一點(diǎn)都不少。 “也無妨?!?/br> 陸暖道:“既然花憐花看到了,料來不久之后就會醒悟我的身份,他也就不敢再隨意去招惹林葉?!?/br> 他轉(zhuǎn)身往回走。 “隨我去北亭山,我大概已經(jīng)知道所謂北木聯(lián)盟的所在,你們隨我去蕩平妖邪?!?/br> “是!” 所有斗笠刀客都應(yīng)了一聲。 陸暖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想著……終究是年紀(jì)大了。 殺向問臻那一刀,原本是留著給掌教真人的。 作為習(xí)武之人,誰沒有好勝之心? 掌教真人已經(jīng)做了一輩子的天下第一,陸暖想著,自己臨死之前怎么也要試一試,這天下第一到底有多強(qiáng)。 然而他一刀殺了向問臻之后就明白,他老了,這蓄力一刀也沒資格去挑戰(zhàn)掌教真人了。 那一刀,注定了是天下第二。 “輕去?!?/br> “弟子在?!?/br> “看到我那一刀了嗎?” “弟子看到了。” “記住了多少?” “一半?!?/br> 陸暖聽到這兩個字,微微點(diǎn)頭:“很好,你能記住一半已經(jīng)很了不起,畢竟當(dāng)初我教劉疾弓練這一刀的時候,他第一次也只記住了六成?!?/br>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