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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全軍列陣在線閱讀 - 第1141節(jié)

第1141節(jié)

    一百二十多部蠻人,只要愿意出兵的,以后減免他們的稅貢,并且他們在江州所得,一樣可以歸私人所有。

    這些事,郭戈鳴一一都準(zhǔn)了。

    但他對謝郜臺的態(tài)度,還是讓謝郜臺不滿意,雖然給了一個監(jiān)軍身份,卻并未給什么實職。

    監(jiān)軍只是個身份,連個品級都沒有。

    商議了一天一夜之后,郭戈鳴帳下的文官武將全都動了起來。

    一邊收攏各地隊伍,一邊張貼告示,一邊湊齊物資,一邊去招募蠻兵。

    按照謝郜臺的要求,這些事在十天之內(nèi)必須完成。

    大軍在十天后務(wù)必出發(fā),不必來州治城集合,各軍從各地直接往江州進兵,在流霞關(guān)集合。

    十天后,各軍出發(fā)的日子,郭戈鳴親自送行。

    不到二十天后,各路兵馬已經(jīng)聚集在流霞關(guān),流霞關(guān)的江州兵聽聞他們是去支援,守將斟酌再三,還是給他們開關(guān)放行。

    從流霞關(guān)到青山城,不過五天路程。

    入關(guān)進入江州之后,錢廖派人把謝郜臺請來,商議攻城之事。

    謝郜臺急匆匆趕來,一進錢廖的帳篷,埋伏在兩側(cè)的親兵直接兩刀剁下去,竟是把這位滿懷抱負的大才直接給砍了。

    錢廖看著謝郜臺滿臉悲憤的朝著他爬過來,似乎還想拼命。

    他一聲冷哼:“還真當(dāng)大將軍把你當(dāng)個人物了,我隨大將軍征戰(zhàn)那會兒,你還在四處逃竄茍且偷生,不管到什么時候,都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

    說完一擺手:“拖出去埋了,回去之后,就說謝郜臺染病身亡,誰若敢泄露今日之事,就滅了誰三族!”

    謝郜臺抬起手,似乎是想拼了命的抓住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抓不住。

    第938章 非依我而是依將軍本心

    錢廖看著謝郜臺的尸體被拖了出去,眼神里的陰冷還是沒有散去。

    站在他身后,有一個看起來很樸素的中年男人,是錢廖軍中的生面孔,不過錢廖對此人倒是頗為信任。

    否則的話,此時此刻,此人大概也不會留在這里。

    “這個謝郜臺所處上中下三策,說起來,無論是哪三策,對于郭戈鳴來說都有奇效,尤其是上策?!?/br>
    那個中年男人臉色平靜的說道:“若郭戈鳴真的按照謝郜臺上策去辦,那怯莽軍在江州也就真可能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br>
    錢廖道:“我知道,當(dāng)時我也有些擔(dān)憂大將軍他會選那上策?!?/br>
    中年男人道:“其實,上中下三策雖然都很可怕,但并沒有什么意義?!?/br>
    他走到地圖前邊指了指:“如果我所料不差,將軍你再往前走一百里,就會進入封秀大軍的埋伏圈?!?/br>
    錢廖一怔:“林葉用兵會如此神出鬼沒?封秀不該是去圍堵劉廷盛了嗎?”

    中年男人搖頭:“劉廷盛,不足懼?!?/br>
    錢廖在大帳里來來回回的踱步,然后看向中年男人:“你敢保證,只要我率軍向朝廷投誠,大將軍林葉必不會殺我?”

    中年男人道:“非但不會殺你,還會對你委以重任,這是大將軍親口答應(yīng)我的,而且……大將軍的意思是,只要你把郭戈鳴主力帶出來,這支隊伍還會歸你指揮。”

    錢廖大步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問道:“我問過你多次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只說是林葉派你來的,現(xiàn)在,若你還不肯說實話,我也無法保證要不要真的向大將軍林葉投降?!?/br>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回答:“我本名向勁吾,大玉奉辦處輔臣?!?/br>
    錢廖臉色大變。

    他萬萬都沒有想到,兩個月前悄悄找到他的這個中年男人,居然會是奉辦處的一位輔臣。

    “向勁吾?!”

    錢廖快步走到向勁吾面前:“你既然是奉辦處輔臣,怎么敢親自到我軍中?你是不是還藏了什么別的心思,是不是想害我!”

    他臉色轉(zhuǎn)變中,忽然醒悟過來什么。

    “怪不得你極力勸我一出關(guān)就殺了謝郜臺,你知道謝郜臺是你威脅!”

    向勁吾臉色平靜的說道:“第一,我之所以直接找到將軍你,而不是南疆其他將軍,是因為我很清楚你從來都沒有謀反之心,哪怕是郭戈鳴幾次露出反心的時候,你也一直都在勸說?!?/br>
    “第二,我勸將軍殺了謝郜臺,不是因為謝郜臺是我的威脅,而是因為他是將軍你的威脅。”

    說到這,向勁吾走到門外,指了指外邊的南疆邊軍。

    “他們,為大玉立下了血汗功勞,南疆穩(wěn)固,是將軍你帶著他們一刀一刀砍出來的,他們本都是大玉的功臣,要得大玉百姓敬仰?!?/br>
    “可是,一旦隨郭戈鳴造反,他們就都成了罪人,非但自己必死無疑,還要連累家人。”

    “錢將軍愛兵如子,難道真的忍心看著他們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的?”

    錢廖臉色變了變,然后就吐出一口濁氣。

    “你其實很清楚。”

    他看向向勁吾說道:“從一開始你來找我,而我沒有馬上把你交給大將軍那時候起,你就知道,你能拿捏住我?!?/br>
    向勁吾道:“沒有人能夠拿捏將軍你,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將軍的良知和對士兵們的愛護?!?/br>
    錢廖頹然坐下來,看著哪里還有剛才的戾氣。

    “我已經(jīng)一步一步走進你的圈套,現(xiàn)在,沒辦法再走回去了?!?/br>
    錢廖道:“若不殺謝郜臺,我還能回到大將軍身邊,現(xiàn)在謝郜臺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br>
    向勁吾道:“錢將軍,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就在不久之前,婁樊國的皇帝宗政世全被我大玉生擒,如今就在歌陵城那?!?/br>
    錢廖猛的抬起頭:“這不可能!”

    向勁吾道:“可能還是不可能,錢將軍見了大將軍自然清楚,若再不相信,可派人去歌陵打探,現(xiàn)在,歌陵人盡皆知?!?/br>
    “錢將軍心愿,一直都是向北,去征服婁樊,去開疆拓土,如今宗政世全落入我大玉手中,這是大玉立國兩百多年來都未曾有過的良機?!?/br>
    他說到這停頓下來,看著錢廖臉色。

    錢廖道:“這怎么可能?婁樊的皇帝怎么會突然被大玉生擒?這完全是沒道理的事,這根本不可能!”

    向勁吾道:“錢將軍,這可能不可能已經(jīng)不必去想了,因為這就是事實?!?/br>
    他再次指了指外邊的士兵們。

    “大將軍就算接納了你,接納了這些邊軍,他們也不可能留在南疆了,這事,錢將軍應(yīng)該能理解?!?/br>
    錢廖點頭道:“誰還敢把有過反叛舉動的邊軍,放在原來駐軍之地?換做是我,我也不敢?!?/br>
    向勁吾道:“非但不敢,朝廷哪怕寬容,也會想辦法將錢將軍手下這支隊伍調(diào)到別出去,不敢馬上就給你拆分,也會逐步拆分?!?/br>
    錢廖猛的起身:“那你還敢向我保證!”

    向勁吾道:“我身為奉辦處輔臣,該保證的自然要向你保證,而且,未來幾年之內(nèi),確實不會隨便將你不下拆分出去,朝廷也是為了穩(wěn)定著想,但幾年后就說不準(zhǔn)了?!?/br>
    錢廖臉色難看。

    向勁吾道:“可錢將軍若是愿意追隨大將軍林葉北上,趁著這次機會討伐婁樊,這一戰(zhàn)之后,南疆邊軍就不是什么叛軍了,而是為大玉開疆拓土的功臣!”

    “自古以來,哪有一支軍隊,駐守南疆的時候可令南蠻臣服,調(diào)軍北上,又可令北寇臣服?”

    他大步走到錢廖身前:“若此戰(zhàn)大勝,錢將軍就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聽他說到這的時候,錢廖的心里已經(jīng)開始搖擺不定了。

    他確實反對郭戈鳴謀反。

    這些邊軍士兵都是忠良,為了大玉南疆穩(wěn)固,這十年來能讓南蠻臣服,靠的不就是他們敢打敢拼?

    一旦謀反,這些將士的身份可就變了。

    錢廖從始至終都不相信郭戈鳴能成功,大玉就算是再怎么不如以往強盛,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推翻的,況且現(xiàn)在還出了一個戰(zhàn)神林葉。

    秦開放是他結(jié)拜兄弟不假,但那也只是郭戈鳴為了拉攏他的手段而已。

    郭戈鳴離不開錢廖,知道他善戰(zhàn),可又不得不防備錢廖,還是因為錢廖善戰(zhàn)。

    南疆的將士們,服郭戈鳴的自然有很多,服錢廖的比服郭戈鳴的只多不少。

    向勁吾道:“若非是這次秦開放戰(zhàn)敗又死于大將軍之手,錢將軍就算是想領(lǐng)兵出來,那郭戈鳴大概也會心存懷疑,因為你之前數(shù)次阻止過他。”

    錢廖再次點頭。

    向勁吾繼續(xù)說道:“若大將軍能在北疆戰(zhàn)場上,帶著這群南疆兒郎殺出來一條出路,你與將士們的過錯,朝廷怎么可能還會揪著不放?”

    “那時候,就算是有人還要拿郭戈鳴的事來攻擊將軍,大將軍林葉也不會放任不管?!?/br>
    錢廖更加搖擺了。

    這些年,郭戈鳴對他確實還算不錯,若非是郭戈鳴想要造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背叛郭戈鳴。

    他為的不只是南疆這些忠良將士,也為他自己。

    他的家族在登州,一旦朝廷平叛,那他在登州的家人一個都跑不掉……

    “大將軍林葉……真的會護著我?”

    “自然。”

    向勁吾知道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了,也知道就差最后一把勁兒了。

    他走到錢廖身前:“錢將軍對大將軍的領(lǐng)兵能力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所了解,其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口袋里了?!?/br>
    錢廖臉色再次一變。

    向勁吾道:“過邊關(guān)進江州的時候,為什么那么容易?劉廷盛可是始終都在提防著郭戈鳴,且劉廷盛從始至終應(yīng)該想的,也是奪南州之地而非北上奪取歌陵,關(guān)卡重地,非但沒有組織你領(lǐng)兵進來,反而還很歡迎,錢將軍就沒有想過為什么?”

    錢廖臉色難看的問道:“莫非之前過的關(guān)卡,守軍根本不是江州兵馬,而是……”

    向勁吾點了點頭:“都是怯莽,是封秀將軍按照大將軍的指令,在滅綠蠻之后奪取關(guān)卡,然后放錢將軍進來?!?/br>
    他笑了笑道:“若錢將軍不信的話,我可以把怯莽的人請過來與錢將軍相見。”

    錢廖的信里,震撼不已。

    如果向勁吾說的都是真的,關(guān)卡都是怯莽在守,那么現(xiàn)在他想回南州也有些艱難了。

    他攻關(guān)卡,封秀大軍必會在他背后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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